孟小冬和薔薇果真在三天後回到深圳。
下午我被孟小冬一個電話叫到別墅,看着兩個神采奕奕的美人,我的心裡一陣激動。
孟小冬淡淡淺笑,她的皮膚顯然被曬黑了許多,過去稍顯蒼白的膚色在成都陽光的照射下,襯映出健康的黑淺色來。她將頭髮紮成馬尾,如青春少女般在腦後晃盪。她穿着一套合體的運動襯,將身材勾勒得溝壑起伏。
站在她身邊的薔薇一直保持着笑吟吟的神態,看到我進來,好看的眉毛輕輕挑了挑,抿着嘴巴悄悄笑了笑。
我踏步進屋,衝着兩大美人說:“坐飛機肯定很辛苦吧。”
孟小冬讓美心送上來茶水,自己端了一杯白開水,在我對面坐了,問我:“有進展沒?”
我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無非就是保險櫃。孫玉已經告訴過我,保險櫃的鎖與鑰匙並不匹配。
“鑰匙不對。”我直言不諱地告訴她。
一絲陰雲從孟小冬的臉上掠過,她沉吟一會,嘆口氣說:“看來我們又被樑大地耍了。”
“不至於。”我說:“辦法總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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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我心裡浮現出王常舉的影子,剛好美心過來,我的心便無端抽了一下。如果我讓王常舉出馬,拿下保險櫃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但如果樑大地發現了,王常舉便會有牢獄之災。不光王常舉,就是孫玉,還有我,誰也脫不了干係,搞不好被樑大地一鍋就端了。
可是打不開保險櫃,孟小冬就拿不到她急需要的文件。就算甜姨起訴,也只能拖拖時間,解決不了實際問題。
孟小冬的失落神情讓我心裡有些難受,儘管我們有見面的喜悅,卻無法沖淡橫亙在眼前的愁緒。
“行了,這事先不管了。”孟小冬放下杯子說:“王者,我這次把薔薇請過來,是有想法的,你要不要聽聽?”
我去看薔薇,薔薇剛好把眼光看過來。我們四目相對,我便看到她的目光裡流淌着一絲渴望。
“聽聽也好。”我無所謂地說:“反正我現在也沒事。”
孟小冬警覺地問:“你不是在開車嗎?”
“辭了。”
“辭了?”孟小冬瞪大了眼:“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我頹喪地說:“有一段時間了,還沒來得及向孟總彙報。”
孟小冬鼻子裡哼了一聲,臉色便暗淡了許多。
我明白她的心思,我辭了銀行行長司機的職位,就失去了與銀行打交道的機會。當初我去給樑鬆開車,孟小冬是極力贊同的,原因就在於樑大地的保險
櫃是租用樑鬆銀行的,只要我在銀行工作,總會有機會接觸到。
現在我辭了銀行的工作,最後的一線希望破滅了,孟小冬還能高興起來嗎?
過了一會,孟小冬淡淡笑了笑說:“辭了也好。剛好我這邊需要人手。王者,接下來,你就全心全意去辦一件事吧。”
“什麼事?”我遲疑地問。
孟小冬指着薔薇說:“薔薇姐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大神,我和她要在深圳開通一條深圳至成都的物流專線,這件事需要你來辦。”
“我不會啊!”我猶豫着說:“我從來沒接觸過物流。”
“你不會沒關係,有人是專家。”孟小冬看着薔薇微笑着說:“從現在開始,你就配合薔薇姐辦好這件事。沒問題吧?”
我去看薔薇,她微微頷首微笑。
我便答應她說:“好,既然是孟總你安排的,我一定盡全力配合。”
聊了一陣,我告訴孟小冬說:“樑大地和柴震要開新廠,廠址就在我們龍華廠隔壁的工業區裡。”
孟小冬面無表情地說:“我知道。”
我大吃一驚,她這段時間遠在成都,怎麼會知道樑大地要開新廠的事?可是她的表情告訴我,她不但知道樑大地要開新廠,而且知道徐小婷目前面臨的危局。
我遲疑着說:“如果他的新廠開起來了,以後我們廠的訂單可能就會困難。”
“你有辦法嗎?”孟小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問。
我搖了搖頭,孫玉雖然說有眉目了,但究竟是什麼樣的眉目,她沒告訴我,我也沒追問。在我們把握之前,我不能誇海口。
孟小冬嘆口氣說:“關於工廠的事,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實在不能維持,就關門吧。”
“不能關門。”我脫口而出。
“爲什麼?”
“如果關了門,一百多多個工人怎麼辦?他們會失業的。”我急忙解釋。
孟小冬奇怪地看着我,良久輕輕一笑道:“想不到你還會擔心別人沒工作啊。”
我當然要擔心,老子心裡永遠也不會忘記初來深圳的無助,一個沒有工作的人,在深圳幾乎毫無立足之地。失業對於所有外來打拼的人,是天大的事。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在深圳這塊非常物質的城市裡,幾乎就像扒光了毛的雞一樣,只能等死。
孟小冬工廠裡的一百多號人,背後最少有幾十個家庭。也許這些家庭的唯一希望都在工廠裡,他們辛勤勞動換來的菲薄收入,足以讓這些家庭享受廉價的幸福。
我不能讓孟小冬剝奪他
們廉價的幸福!
我赤紅了臉,囁嚅着說:“要想辦法讓工廠生存下去。”
“我是沒辦法了。”孟小冬無所謂地微笑:“你也知道,平常我也不管工廠,大小事都是徐小婷在處理。如果徐小婷做不好,我只能關門。”
“再說,”她沉吟一下說:“與股權比起來,工廠這點事,可以忽略不計的。就算股權暫且搞不好,比起我們新項目,工廠本身就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我實話說,自從接手工廠來,我沒拿過工廠賺的一分錢。”
孟小冬的工廠賺沒賺到錢我確實不清楚,但有一點,如果工廠是個賺大錢的好項目,樑大地不會輕易拱手相讓。
工廠就是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她站起身,輕輕拍了拍額頭,抱歉地對我和薔薇說:“你們兩個商量一下下步該怎麼走,我去休息一下,我覺得頭有些發暈呢。”
她不等我們說話,轉身就往樓梯口走。走到樓梯口邊,她站住腳,回過頭來,看了看我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上樓去了。
孟小冬一走,薔薇便黑了臉,低聲問我:“王者,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吃了玉露丸?”
我吃驚地看着她。
“別想騙我。”她惡狠狠地瞪着我說:“我聞到了香味了。”
我訕訕地笑,小腹裡的一股熱流迅速在周身流轉,整個人便侷促起來。
“說,你怎麼沒死?”她還在逼問我,若有所思地說:“難道不像莫旭遊說的那樣?是假藥?”
我嘿嘿地笑,眼光落在她的胸口,頓時一陣激動。
她似乎感覺到了我眼光的不老實,臉色紅了起來,刻意地避開我的目光,低聲罵道:“再看,我挖出來你眼珠。”
我將身子往沙發背上仰躺過去,眼光看着頭頂懸掛着的一盞巨大琉璃燈說:“山人自有妙計。”
“還山人,還妙計。”薔薇突然伸出腳來,一腳踢在我的膝蓋上:“老實交代,禍害了誰家的姑娘?”
“我沒有。”我委屈地說:“你是不是想我死啊。”
“是。”
“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我驚疑地問。
“你死了,我就無牽無掛了。”
“唉!”我故意長嘆一聲說:“我還是去死了算了。”
“要死早死,現在想死,沒那麼容易了。”薔薇狡黠地笑,用蚊子般的聲音說:“我人都來了,還會讓你死嗎?”
剛好美心過來續水,薔薇像是突然被驚醒了一樣,意味深長地看着美心,再看看我,輕輕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