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千辛萬苦請來薔薇,絕對不會是搞個物流公司就了事。
我的猜想在兩天之後得到證實。
薔薇在帶着我跑了一整天市場後,與我坐在地王三十八層的咖啡廳裡,神情落寞地說:“王者,我累死了,你累不累?”
我舒展着胳膊,笑嘻嘻地說:“我不累,我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你要是累了,明天休息,我一個人去跑。”
薔薇不以爲然地白我一眼道:“你呀,以爲有力氣就能辦事呀。這年頭,靠的是智商吃飯,不是靠蠻力。”
薔薇的話多少刺傷了我可憐的小心臟,我最近很忌諱別人在我面前談學歷。我甚至有些後悔沒聽我爹的話去復讀。一個沒有學歷的人,很難在社會上混得開。
學歷就像一塊敲門磚,手頭連塊磚都沒有的人,怎麼能敲開厚重的人生大門呢?
當然,學歷不代表能力,可是能力是看不到的力量。沒有人會知道一個陌生的人有多大的能力,但所有人都會在意別人是什麼樣的學歷。
孟小冬是名校畢業,薔薇也是,就是劉曉梅,一樣是大學裡出來的人。
徐小婷、陶小敏她們就如我一樣,像一根小草在夾縫裡生存,一場狂風暴雨,就能將我們夭折。
我的神色引起了薔薇的注意,她略帶歉意地笑,說:“王者,我沒別的意思。”
我嘆口氣說:“就算你有別的意思,我還能怎麼樣?我確實沒智商,老子就是個蠻人。”
薔薇眼光落在我身上,笑眯眯地說:“你呀,就是個野蠻人。”
薔薇相對於孟小冬她們來說,她顯得比她們都要成熟與穩重,就連生養過孩子的美心,在她面前都會顯得青澀。她彷彿是個成竹在胸的女人,看任何事物永遠都是淡淡的神色。即便在她老家的屋頂上,我唐突地去牽她的手,她表現出來的大度和讓人看不透的心思,讓我一直不敢造次。
薔薇內心一定是非常強大的,這在莫旭遊撒手塵寰後可以得到證明。
她在傷心之餘,仍然堅強地生活,甚至過得比以前更精彩。她一直與我保持着若即若離的態度,在看到莫旭遊親手將玉露丸交給我之後,她看我的眼光莫名其妙多了許多的內容。
一天的市場調查,我們並沒有得到有價值的東西。甚至的物流很發達,不但全國所有的快遞公司都在此安營紮寨,就連國外的物流公司,也在努力擠進來分一杯羹。
當然,我們的物流不是做快遞,我們主要是大宗貨物物流。可是在強手雲集的深圳,我
們這點道行,怎麼能與有根基的公司比呢?
我本來想提議去蛇口或者鹽田港,話一出口就被薔薇打斷了。她在深圳生活過不少年,她對我的想法覺得可笑,在她看來,我們要是能在蛇口碼頭或者鹽田港立下足,幾乎比登天還難。
“其實,孟小冬並不是想做物流。”薔薇突然開口說。
“不會吧?她都投資你的公司了。”我疑惑地問,心裡想,這世界上有那麼傻的女人嗎?明明不懂行,還會投進去大把錢,究竟是爲了啥呢?
“她是要我來操作股票的。”薔薇平心靜氣地說:“她知道我原來就是幹這個的。”
我哦了一聲,我也知道薔薇是乾股票經紀的,而且還是個不錯的經紀。薔薇在未認識莫旭遊之前,是深交所有名的股票經紀人之一。
“她跟你說過了?”
薔薇搖了搖頭,嘆口氣說:“這就是孟小冬的高明之處。如果她直接開口讓我來做股票,我一定會拒絕她的。”
“爲什麼?”
“因爲我發過誓,這一輩子不碰股票了。”
“爲什麼?”我就像只傻鳥一樣,除了問爲什麼,我幾乎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薔薇似乎也有些惱了,瞪我一眼說:“爲什麼爲什麼,你除了爲什麼,還知道什麼?”
我被她一頓搶白,人頓時尷尬起來,囁嚅着說:“我就是不懂才問的呀。”
“你呀!”她長長地嘆了口氣:“要不是因爲你,我是不會來深圳的。”
“爲什麼?”
她突然笑了,伸出手來在我臉頰上輕輕摸了一把說:“你是我的冤孽!”
我頓時惶恐起來,我怎麼就成了她的冤孽了?
“看你緊張的樣子。”她抿着嘴巴笑起來,打量着我說:“我也不瞞你,王者啊,你小子膽子大,如果不是你膽子大,也不會有今天。”
“我膽子大嗎?”我疑惑地問。
她湊過頭來,在我耳邊輕聲說:“你要不膽子大,怎麼敢在屋頂上拉我。”
我一張臉頓時發燒起來,趕緊扭開目光不去看她。心裡在嘀咕着,自己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到薔薇突然就有了莫名其妙的衝動,因此纔有了現在讓她取笑我的理由。
我的尷尬讓薔薇愈發開心,她悄悄地問我:“你還沒交代,玉露丸你是吃了還是怎麼樣了?”
我矢口否認說:“沒吃。”
“沒吃?沒吃你身上的香氣從哪裡來的?”她猶豫一下問我:“你是不是覺得小腹裡有
一股熱氣?”
薔薇似乎知道玉露丸的功效,她問的每句話都在我身上得到應驗。
我訕訕地說:“我也不知道。”
“小騙子。”她含笑罵道:“你能騙過我嗎?如果連這些我都不知道,我還算得上是莫家的媳婦?”
我偷偷摸了一下小腹,果真又發現熱氣匯聚在一團了,似乎又要變成一根線,竄行到我的奇經八脈裡去。
只要這跟熱線一動,我就會感到莫名其妙的煩躁,身上似乎要爆炸一般的壓迫。
“你不老實,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可不要怪我。”薔薇似笑非笑地說。
我心裡焉能不怕,老子才十九歲,青春年華纔開始,要我死,簡直就是非人道啊!
我試探着問:“嫂子,你還知道什麼?”
薔薇白我一眼道:“哥都不在了,還叫什麼嫂子?我現在不是你嫂子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否則,我不高興。”
我笑道:“哪怎麼行啊?”
她便黑了臉,瞪着我說:“你是想把我一輩子都綁在莫旭遊的身上嗎?”
我支吾着搖頭說:“我沒那意思。”
“既然沒那意思,以後就叫我薔薇。我喜歡你叫我名字。”
我嘿嘿地笑,說:“只要你不怪我。”
“我還能怎麼怪你?”薔薇嘆口氣說:“王者啊,我都說了,你就是我的冤孽!”
她說話的時候,臉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躲閃着不肯與我的目光接觸。
我好奇心頓起,薔薇的這種欲語還休的形態,宛如小姑娘一般的嬌羞,她本身的成熟穩重被這股嬌羞襯映得千嬌百媚,令人心動不已。
“薔薇,”我按她的意思開始直接稱呼她的名字:“你說的這股熱氣,究竟是什麼意思?”
“怕死了吧?”她狡黠地微笑起來,沉吟一會說:“這股熱氣,可以讓你脫胎換骨,也能讓你生不如死。”
我大駭,幾乎要驚叫出聲。
“不過,有我在,不用怕。”她笑眯眯地說,眼光在我身上流轉一遍,問道:“你不老實告訴我禍害了誰家的姑娘,我就讓你生不如死。”
我遲疑着不肯說出來。
她猜測着問:“孟小冬?”
我搖搖頭。她自言自語道:“應該不是她,她這段時間都在成都。是美心吧?”
我還沒回答,她又笑起來,說:“應該是她。只有經歷過的女人,才能禁得住玉露丸神效,如果是黃花閨女,還不要了人家一條小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