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池的三樓,並非是有錢就能涉足的地方,能在這兒出入的,背後一定有強大的背景,至少在貿城是這樣。
“穆總,人來了。”侍應生替秦吾開門。
身後的雙開門,開了又關,秦吾擡頭,偌大的房間裡,穆旭臣靠在牆邊的沙發上,他一條腿架在茶几上,一手端着酒杯。
擡眸。鎖住門口的女人。
陰鷲般的黑色眸子裡,女人穿着黑色的職業套裝,一手提包,表情複雜。就着酒杯的脣,微微勾起。
爲了顧西爵,明知是火坑都肯來,當真是真愛了?
“穆總,你要什麼要求才肯撤銷舉報?”秦吾往前走兩步,站定。
這一年,即使在師傅身邊見過許多大場面,可與穆旭臣這樣的人打交道,她還不擅長。
他與顧西爵不同,顧西爵雖然脾氣差,可都是孩子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而穆旭臣,表面如沐春風,背地裡指不定在盤算什麼。
“要求?”沙發上的男人揚眉過來,酒杯收回置在膝蓋上,他饒有興致地問,“你能答應我什麼要求?”
“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
顧西爵的事不能再拖,她知道津陽市那邊,韓離快頂不住了。
“秦律師,我穆旭臣要的東西恐怕你給不起。”穆旭臣仰頭,將杯裡的酒喝盡,“即使給的起,恐怕你也不能給的心甘情願。”
秦吾不瞭解穆旭臣,不知道他指什麼。
不過他出現在麗池,定然是喜好女人的,莫不是看上她的身體,要她拿自己換顧西爵?
“穆總,你用這樣卑鄙的手段達到目的,就不怕外人笑話麼?”
穆旭臣要什麼她都可以答應,除了身體。
如果她用自己交換顧西爵,這輩子就再無可能與那個人並肩站在一起了,她做不到。
“卑鄙?”穆旭臣冷笑,他收回架着的腿,起身,“秦律師,我不過是想與你做個交易,你以爲我想要什麼?”
“你的身體?”他笑的更冷,對這女人的腦回路重新評估一番。
他穆旭臣要什麼沒有,哪裡需要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來得到女人?
“什麼交易?”
穆旭臣走過來,站在她面前,一米八二的身高足夠壓她一頭,秦吾仰頭,與他對視。
他似乎喝了許多酒。身體有些晃。
“你對外承認插足顧穆兩家的聯姻,並公開對穆子晴道歉。”薄脣輕啓,每個字都咬的格外清楚。
整件事籌劃這麼久,是時候收網了。
“爲什麼?”
秦吾想不明白,她以爲穆子晴離婚不過是感情不和的選擇,她完全不知道其中摻雜的陰謀。
“你不需要知道。”
他往前一步,低頭,下巴恰好湊在女人的額頭,秦吾躲開,洗髮水的清香在兩人之間瀰漫。
“如果你答應,我就撤銷舉報,顧西爵馬上就能自由。”說着,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了號碼。
現在只等她點頭。
秦吾雖不聰明,可也不笨,她知道自己一旦承認插足他們的婚姻,那麼必然會被推到風口浪尖,到時候恐怕連秦氏都會遭殃。可是如果她不答應……
顧西爵在看守所裡,不能洗澡,與幾個人一起分飯吃的日子,他又怎麼熬的過來?
他何曾受過這些委屈。
“好。我答應。”她點頭。
下一秒,穆旭臣的電話就撥通了,他走到一旁講話,幾分鐘後回來。
“你可以去接顧西爵了。這件事必須保密。”
秦吾現在知道,穆家的大公子真是神通廣大,一通電話就能讓一個在案的嫌疑人放出局子,並且撤銷控訴。
不過幸好,她是在津陽市,穆旭臣還不至於太猖狂。
下午三點,顧西爵辦完手續,離開看守所。
秦吾在門口等他,看見他出來,本能地跑過去,卻因爲跑的太急,受傷的腳踝踉蹌着,摔到男人懷裡。
四目相對。
“你答應了他什麼?”顧西爵摟住她,扣在懷裡。
“沒。就是喝了幾杯酒。”秦吾輕描淡寫,這件事她不知道穆旭臣的打算,既然不知道就沒必要說出來,徒增煩惱。
穆旭臣的目的無非就是替他妹妹出氣罷了。
“我們先回酒店,晚上回津陽市。”秦吾攔了輛車,兩個人前往酒店。
酒店內。
秦吾聽着洗手間裡嘩啦啦的水聲,將乾淨的衣服放在牀邊,正準備離開,卻聽見門咯吱一聲開了。
連忙閉眼。
腦海裡響起那天在別墅的事,臉開始發燙。
“我穿了浴袍。”顧西爵見她緊張,小臉漸漸泛紅。
秦吾睜開眼,儘管他穿了衣服,可還是覺得尷尬,她起身,轉身就走。可剛走出幾步,身側的手卻被人扣住。
顧西爵往懷裡一拉,將她摟進懷裡,女人反抗,他用更大的力來消解,兩個人貼在一起,身體開始燥熱。
“別動。信不信我現在就辦了你。”他的喉結在秦吾頭頂,說話時,突跳着帶動她的頭皮。
天知道,他忍的多辛苦。只是現在時機未到。
秦吾立刻停止,臉更紅。
她靠在顧西爵胸口,隔着棉質的浴袍,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強健有力。靜靜地聽着,連日來的擔心煙消雲散。
這一刻,她彷彿聽見花開的聲音,身上的傷也好像瞬間治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