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裡?”
陸天華他媽手中的盤子差點沒摔在地上,是她耳朵出毛病了嗎?
陳如是說她要去哪裡,陪誰去做什麼?
陳如是說:“我答應湘琪了,我要去美國陪她,我已經打聽過。”
陳如是已經做了準備,陸湘琪的狀態不是很好,情緒上,心態上都有影響,陳如是非常的明白這個時候一個母親能對孩子所產生的影響在哪裡,未來的幾年她的生活重心將會放到陸湘琪的身上。
陸天華他媽確確實實的吃了一驚。
別說別人理解不了,就連她自己都沒有辦法理解。
難道湘琪是陳如是生的?
在醫院生孩子的時候和陸懿淨給換了?
除了這種解釋,沒的解釋通,換你你不覺得迷惘嗎?
她自己的女兒現在走到這步,眼見着就要坐收成果了,她卻奔着繼女去了?
“如是啊,我到不是反對,可天華……”
陸天華現在還年輕,也不能退休,距離退休還有些時間呢,陸天華是領導呀,扔下陸天華去美國照顧陸湘琪嗎?還是和陸天華已經商量好了,兩個人同時去?
“我還沒有和天華說。”
陸天華他媽:……
這個女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陳如是晚上買了幾個菜,等着陸天華下班,陸天華現在的狀態也不是很好,從出事以後,整個人的位置就變得尷尬了起來,現在換了管片,雖然手裡依舊有點權力,卻沒有過去那樣的大,到了新的地方大家都在排擠他。
日子可以講過的很難,那邊新片就是那個意思,不接納外來者,更加不會讓你陸天華掌權。
辦公室爲你安排裡面就你一個人,其他的人都坐在一起,等於是把陸天華給獨立起來了,白天也沒有人和他說話,上面的領導說,如果你身體覺得不舒服的話,可以不來公司的,你的工資該給的全部都會給,無非就是沒有了以前的外來錢。
陸天華這人的心思你也猜不透,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他依舊每天風雨無阻的上班,別人理不理他,他也不在乎,至少表面上是不在乎的,每天就對着自己的電腦。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優秀,和別人不同,別人不願意買房子的時候,他就遇見到了以後的房子會大漲,事實上他也沒有做錯,在電腦剛剛普及的時候他就已經靠着自學很努力的玩的很轉了,當時單位培訓,有些領導階層就是讓學都不肯學的。
“今天這是什麼日子?”
陳如是將話講出口,陸天華的臉就拉長了。
什麼叫夫妻?
一個在國內,一個在國外,這能叫夫妻嗎?
想了想說:“湘琪打球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了。”
他如果覺得誰不行,就一腳直接踩死你,親生女兒也是如此。
對着陸湘琪抱有的希望那樣的大,最後陸湘琪還給他的卻是失望,所以他乾脆果斷的就放棄陸湘琪,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陸湘君的身上。
一樣都是女兒,但陸天華和陸湘君通電話的次數很多,對着陸湘君他的態度就完全是不同的,對待陸湘琪則是你不行,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她是你的女兒,你應該相信她,她會好起來的。”
“我不同意。”
“我沒有徵求你的同意,湘琪現在需要我,我要走,如果你覺得不能接受的話,我走之前我們可以把離婚辦好。”
陸天華氣的笑了出來,這是誰的女兒?
他私心裡認爲陳如是就是想去美國,覺得美國的日子很好過,陳如是有野心他也不是不曉得,這就是看着自己不行了,現在要轉移目標了,但他也屬於有什麼話都藏在心中的,沒有直說,想是想。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我是一定要走的。”
陳如是打定了主意,陸天華在打給陸湘琪的電話裡把陸湘琪給說落了一通,無非就是指責陸湘琪像是過去一樣,需要別人的安慰,她自己什麼都不行,話說的極盡的刻薄。
陸湘琪是抱着電話痛哭,這是自己的父親,如此的瞧不起她,將她踩進了地縫當中,她現在的日子有多難過,有多艱苦,她只希望親人能站在她的一側,爲她打打勁,一個繼母都能做到鼓勵她支持她,爲什麼親生父親卻不能?
陸湘琪心裡恨自己的父親,沒有辦法不去恨,滿心的恨,卻找不到發泄的途徑。
姐妹倆通話,陸湘君也是明白自己爸的問題在哪裡,她爸向來都是這樣的,捧高踩低,你不行就認爲你永遠不行,湘君也沒認爲陸湘琪還能打出來,畢竟已經過了黃金年齡,但一個人有些追求總是好的。
她是支持的。
“可是姐你就沒想過嗎?如果媽去陪你,你讓懿淨的心要怎麼去承受?”
那是親生母親啊,在她最需要母親的時候,這個母親從來都是透明的,在別人需要母親的時候,她一個繼母卻扮演了母親的角色。
陸湘琪何嘗不知道,但她已經顧慮不上了,不出來不知道這種感覺,每一時每一刻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在電話中只管哭,哭的湘君也掉了眼淚。
陸湘君那麼堅強的一個人爲了她姐掉了眼淚。
“讓媽去吧,以後我會補償懿淨的。”
湘君總是覺得心裡虧欠了懿淨一部分,這部分你說用錢來補償吧,似乎補償不上,那種感覺也許會一直陪伴她到死。
可人就是這樣現實的動物,她聽不得湘琪哭,湘琪說的那些她都能想到,因爲懿淨自己很堅強,因爲懿淨所有都能扛過去,但湘琪不行,現在對湘琪來說就是機會,把握住了她這輩子纔不白活,把握不住就像是她剛剛退役的那時候,遊遊蕩蕩的,她自身的價值完全的體現不出來。
“我對不起懿淨。”
現在的陸湘琪心態已經變得平穩了很多,隨着年紀漸大,自己所看見的東西越多,視野變得開闊,很多東西也就瞬間能理解了。
陸湘君和陸懿淨的聯繫現在幾乎是沒有,首先是湘君的課業很忙,真的沒時間總去聯繫,僅有的時間全部都花在湘琪的身上了,親姐妹就是這樣的,無論湘琪做過什麼,只要她願意回頭,她就依舊是湘君的親姐姐。
奧運會進展過半,陸懿淨打的磕磕絆絆的,雖然最後都有拿下來比賽,卻打的很不順。
自己都覺得心焦。
一路真是晃晃悠悠的走過來的,鄭敏已經進了前三,就是看最後和誰交手,就目前來看,她可能碰不上陸懿淨,除非鄭敏和陸懿淨兩人雙雙打敗彼此的對手,然後總決賽碰頭,可是以現在陸懿淨的狀態來說,有些難。
今天的比賽是中國隊選手陸懿淨迎戰朝鮮隊選手金有美,而且不一樣的是,比賽安排在了早上。
金有美是個削球球手,之前和陸懿淨交手過很多次,陸懿淨國家隊的陪練就是按照金有美的打法找的,理論上是不應該輸,應該很輕鬆就拿了下來,但今年金有美是一匹黑馬,將很多的比她成績更好的老將全部都撂倒在了之前的比賽。
隊裡擔心的是什麼呢?
因爲比賽安排在早上,就有些擔心陸懿淨這興奮強制不起來
“今天邀請到的解說爲退役國手馮寬。”
主持人也說:“今天的比賽是在早上,馮寬你覺得如果讓你選擇,早上、中午、晚上哪個時間點更加能讓你覺得興奮?”
“晚上。”
“大部分的運動員興奮點都在晚上,七點到七點半開始比賽,這個點就是最興奮的,上午的話這個興奮程度和興奮點就不存在這是普遍的現象,但是現在需要你自己去克服。”
馮寬:“最難興奮的點就是早上八點開始打比賽,或是中午一點因爲這個時間是最困的時間,我想不僅僅是運動員包括其他行業的從業人員都是一樣的感受,運動員必須靠自己在場上自我調整,自我刺激。”
場上的話可以說朝鮮的運動員昨天的勝利以及之前的幾場比賽的勝利爲她們帶來了心理上的刺激,一上場進入狀態就較快,相比較陸懿淨半死不活的樣子,對方肯定是更加興奮的。
鄭敏依舊坐鎮,今天男隊的另外的一個教練也有坐在看臺上在觀看比賽。
“今天陸懿淨肩上的責任不小,能不能一舉拿下冠亞軍就看她這場比賽的最後結果了,作爲2號種子,馮寬我覺得對她而言,這場比賽不會太難吧?”
馮寬頭疼。
因爲預料這種事情,通常都不會按照你所想的去走的,你越是想她狀態好,發揮好,她越是發揮不好,偏偏陸懿淨就屬於這樣的箇中好手,當你不看好她的時候,她突然就興奮了起來給了你一個期待,當你們全部都看好她的時候,她又容易發揮失常,所謂的發揮失常就是從未進入狀態過,你的基本功在紮實,人家已經興奮了起來,嗨了起來,靠着基本功是擋不住的。
陸懿淨站在臺前,看樣子的話,她肯定是不興奮的,那張臉……看不出來興奮。
金有美的球削高位回球的時候,直線斜下是沒有任何彎曲的,球彈起來的時候也是貼着桌面飛出。
但是鄭敏的眼睛一亮。
有了!
鄭敏拍着嚴肅的肩膀。
“能贏。”
嚴肅的表情好像死了親人一樣,眉頭都能夾死一個蚊子,說他和陸懿淨是師徒,那絕對就是真的。這個削球的套路和誰很像?
和鄭敏曾經在省隊的陪練馮一涵特別的相像,換句說法,完全就是一個套路,偏巧那時候陸懿淨看的最多的比賽就是馮一涵的,因爲馮一涵一比賽就要抓壯丁,削球嘛,打的大家都困了,打的都崩潰了,沒有小隊員給收拾場地怎麼可以?
那時候的壯丁就是陸懿淨,鄭敏那是真的抓她,陸懿淨自己本身的話也是沒覺得這是個什麼活,沒有多累。
後期她現在的陪練也是按照金有美去找的,這還能不贏?
球過網,陸懿淨反手給了回去,繼續反手,然後拉開身體左側拉球,拉第二球的時候球爲過網,力氣小了。
對方是真的喊。
朝鮮隊的後方坐了一溜的運動員和教練,士氣已經打了出來,她們就絕對不會僅僅滿足於一個第三名的成績,這對她們來說也是衝擊,你們要獎牌,同樣的她們也想要獎牌。
賣力的吶喊,喊的很有氣勢,自己給自己鼓勁。
“朝鮮今天的這兩名小將,都已經具備了世界水準的實力。”
“應該說朝鮮的這兩名小將呢,都具備一流的水平,但是她們從實戰的臨場的經驗來講,照比中國隊來說還是有些差距,中國隊現在需要的是激情是戰勝自我,對方的水平和我們還是存在一定的差距的。”
陸懿淨又失掉一分,現場朝鮮隊的那個隊員的喊聲真是像是殺雞一樣的刺耳。
再看看我們國家隊的三名教練,三個人都坐在一起,保持相同的蔫,甚至其中還有一位教練在撓頭髮,都是一臉的萎靡不振,估計觀衆看了都會覺得奇怪,怎麼教練吧也是這樣的,那就難怪運動員也是這樣的。
都是一副好像被爽打了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在乎,還是胸有成竹。
在看朝鮮那方的教練,個頂個的保持着興奮,雖然臉上的表情嚴肅,但只要金有美贏球大力的揮臂。
鄭敏覺得陸懿淨的球和她的個性很像,你今天如果突然笑一笑的話,也許感覺立馬就附身了。
席東烈這幾天的比賽都有看,當然沒有陸懿淨的比賽他不來看,這就是一個不太專業的球迷對一個運動員的喜歡之情,她出現我就喜歡看,她不出現我就覺得沒意思,當然了打的非常的好看,他還是願意瞧上一瞧的。
“就應該拿個榴蓮照着她的頭給一下,她就興奮起來了,給男人都沒用。”
童話故事對其他的女孩兒起作用,對陸懿淨一點作用不起,你和她說,她如果結婚的話,就一輩子都拿不到冠軍,那她馬上會告訴你,她不結婚了,這就是她的個性。
鄭敏的話倒是起了緩解氣氛的作用。
金有美髮球,她削陸懿淨大力的扣殺,再削在大力的扣殺,打的很有力道。
金有美可能不太清楚,陸懿淨的這個陪練啊,有男有女。
這個男隊員呢,是從江蘇隊選出來的,一個16歲的小將,打法上非常的有特點,和曾經名噪一時的某位怪球手風格很是相似,最主要的是他年輕,男隊員和女隊員打比賽講過,男人天生就佔據一些優勢,當時爲什麼要派一個隊員來給陸懿淨陪練,嚴肅有嚴肅的考量,他要鍛鍊的就是陸懿淨的力氣和一個比她打球更快的一個運動員對博,哪怕陸懿淨現在是女子隊的二號種子,對那個小隊員的時候打的結果是一定勝利的,但是那個過程,講過的,這是天生的差異沒有辦法,如果不是靠着自己本身的經驗豐富,也許結果又會是不一樣的。
男子隊和女子隊真的來一場較量的話,也許這個比賽根本就沒的看,當時的胡曉萍狀態那樣的兇猛,男子隊不是最一線的球手來對戰,讓一分或者不讓胡曉萍可以取得勝利,從其中就是可見的。
金有美的球削的很漂亮,陸懿淨的球打的很有力道,不出力道不行,一板接着一板的。
3:4。
陸懿淨髮球,很是淡定的站在臺面前,精神集中。
陳肇有來看這場比賽,就坐在後方,陳肇當然是希望陸懿淨能打贏的,如果說當時陸懿淨的心裡是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那陳肇確實存在了一些想法,如果陸懿淨可以爲他退到省隊的話,也許也就成就了一段姻緣,陳肇某些方面來講挺喜歡陸懿淨的。
但他不講,他將那份喜歡藏在自己的心中,不捅破,不說不去表達,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自己也明白,他都做不到,更何況是陸懿淨,現在的陸懿淨打的比他在男子隊更加的有前程。
發球直接得分。
鄭敏拍着巴掌,拍的很起勁。
鄭敏這人就是逗,都這樣的關頭了,還想着呢你們拍的響,我也不能拍的太不響了,和人家比上力氣了,你說她得多閒?
大小姐,你身上的任務也並不輕鬆,到底在鬥什麼東西?
還不回去趕緊的給自己小夾板套上,練一練,她倒好。
坐在位置上就開始評論陸懿淨這球打的怎麼樣怎麼樣的好,嘴巴動個不停。
“你回去。”
嚴肅突然開了嗓。
嚴肅聽不下去了,這是沒人聽見,有人聽見哪裡有這樣的?不停的誇自己的隊友,在鄭敏的眼睛裡,那陸懿淨就是一朵花,別人都是狗尾巴草。
鄭敏站起身。
“那好還不讓說,那球原本就處理的好,我和您賭二十塊錢的,陸懿淨保贏。”
嚴肅的眼刀子嗖嗖的飛了過去,這是國家的榮譽,二十塊錢?
鄭敏伸伸舌頭就準備離開了,正巧當時現場有給陸懿淨加油的,鄭敏還跟着喊了兩聲,這才離場。這場比賽打的並不是十分太有懸念,實在是因爲實力就擺在這裡,前一局打的不順,後來就慢慢熱了起來,這樣第三名就產生了,爲朝鮮的選手金有美,最後的那一個球陸懿淨拿到分數,對方的表情是有些失落,陸懿淨的表情沒有激動。
或許就在拿下來比賽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她和金牌無緣了。
那種感覺莫名其妙的就攀升至了腦子當中。
最後的一場比賽,是等於兩個中國隊的選手在比賽,比賽之前,外面也是有猜測,會不會出現讓球什麼的,畢竟鄭敏現在是主力,而陸懿淨還是差一些。
隊裡沒有對陸懿淨提任何的一點要求,憑藉實力去打,當然依舊是希望鄭敏能拿下來比賽的,比賽之前鄭敏的狀態一直就在。
席東烈這場比賽看的並不孤單,有人陪他,他的同學是鐵桿的鄭敏粉,舉着牌子,一直在爲鄭敏吶喊。
最後的這場比賽,陸爺爺陸奶奶都有看。
強就是強,不需要爲自己找任何的藉口,不是惜敗,而是實力上現在確實和鄭敏還是差了一點懸殊,鄭敏毫不費力的就拿下來了這場比賽,很激動,很興奮,跳到了嚴肅的懷裡,陸懿淨在收拾着自己的行囊,說不遺憾那是假的,那是騙人的,眼淚都到了眼眶當中,只是差流出來,真的就是爲了這一刻,還是差了這麼一點。
鄭敏拉着陸懿淨的手給了她一個擁抱,無疑今天的鄭敏就是發光發熱的,她最好的狀態全部都展示給了全國的觀衆。
“中央電視臺中央電視臺,女子乒乓球單打的比賽就爲您轉播到了這裡,我們在這裡也恭喜鄭敏……”
陸懿淨洗了澡,然後去領獎牌,金有美站在第三的位置上,然後是她,和給她頒獎的人說了一句感謝的話,心裡翻騰的很,其實真是翻江倒海的,什麼情緒都有,鄭敏笑的特別的燦爛。
陸奶奶覺得打的真好,真的挺好的,第一次參加奧運會,拿了一塊銀牌,那銀牌雖然照比着金牌差了一點,但也是那麼多人當中打出來的,知足了。
陸爺爺心態也好,也覺得打的好,倒是陳姥姥覺得太遺憾了,陸懿淨輸給鄭敏的時候,她狠狠拍了一記大腿,覺得孩子倒黴,今天狀態就是不好,都打到第二了,眼見着就距離金牌那麼一小步遠,就愣是沒拿到。
多遺憾啊。
陳如是的電話跟進來的很快。
“你不要說我,我真的盡力了,沒有狀態我也沒有辦法。”
之前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覺得對不起自己,但實在是盡力了。
陳如是張張嘴,她原本是真的想說陸懿淨的。
“以後我不會說你了,我覺得應該和你講一聲,我要去美國陪湘琪了。”
陸懿淨臉色一白。
“也許未來就不會在教訓你了,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做主,省得有我這個媽,你覺得我管得寬,以後自己努力吧,努力走好每一步。”
陸懿淨聽見母親的聲音在電話裡響啊響的,頭腦裡一片混亂。
“我就想問一句,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
真的嗎?
那種念頭越來越強烈,她懷疑她並不是陳如是所生的,如果自己是父親和外面的人所生,她不怪陳如是,真的不怪,畢竟她還養育了自己這麼多年,她現在就是想要句實話。
陳如是詫異。
“我倒是想你不是,可惜你就是,如果你有懷疑的話,我們可以驗DNA。”
懿淨扯扯脣。
“我知道了。”
“我去美國之前,想去北京陪陪你。”
陸懿淨笑,陪她嗎?
她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掛了電話。
陳如是要去美國的消息,陸奶奶是從電話當中知道的,當時聽完沒有和陸爺爺說,她都要氣死了。
真是氣的自己渾身都跟着抖了,她的頭腦一片混亂,到處找着自己的錢包,找到了以後抹了兩把頭髮。
“我出去一趟,你中午在家裡吃,隨便吃一口吧。”
陸爺爺壓根就沒問陸奶奶去哪裡,陸奶奶坐公交車去的陳如是單位,真是一點面子都打算給陳如是留。
進大門,人家問她找誰,她說找陳如是,看大門的把她給放了進去。
陳如是還在跳舞呢,陸奶奶的腿腳就從來沒有這麼靈活過,從臺下就走了上去,上去以後把陳如是都給嚇到了,因爲不知道她怎麼來了。
“你怎麼來了?”
陸奶奶就開始上手,抓着陳如是的頭髮就不肯放手了。
“你這個令人噁心的女人,你作的還不夠……”
陳如是被抓着頭髮,她覺得疼啊,在怎麼不在乎別人看,這是在單位,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着呢。
“你這是幹什麼?”
陳如是的同事也是在勸,這是怎麼了?
這老太太怎麼和瘋了一樣的?
這麼多人拉陸奶奶的手,老太太的手都變得發白了,她也沒有多少的力氣了,畢竟上了年紀,還是死活拽着不肯放。
“你到底要折磨我們到多久?”
陸奶奶眼睛都恨紅了,留這麼一個禍害在人間,她是活不下去了,今天她就一起和她死了,陳如是死了就乾淨了。
陸奶奶的巴掌往陳如是的臉上揮打着。
“我今天就和你一起死了,咱們倆誰也別活了。”
鬧劇一樣的,鬧的全單位都知道了,家醜也都揚出去了,陳如是她媽她兩哥哥還有嫂子都來了,幾個人就在一間房間裡解決。
“你給我道歉。”
陳姥姥是這通哭啊。
從來就不省心,就沒讓她省心過。
那老陸太太就瘋了一樣的扯着不肯放手,頭髮給拽一下來一把,眼睛裡都恨不得飛着刀子,一刀一刀的捅死陳如是。
“大姨你別生氣。”
計春華給陸奶奶順着氣,給氣成這樣,真要是有個好歹的,怎麼辦?
敢情陳如是拍拍屁股她就走了,留下一個破爛攤子留給她們。
再說看不過去啊。
這不是欺負人嗎?
陳姥姥就拍着腿哭,問陳如是是不是騙人的,她去美國幹什麼?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決定,你們誰都沒有權力來管我。”
陳如是小臉一挺,在她的眼睛裡壓根就沒什麼尊卑,沒什麼親情,沒什麼感情,她認準這一條路了,那就誰都不行。
“你還是不是個人?”
陳姥姥就罵,這些年了,你都做了些什麼啊?
懿淨纔是你親生的,陸湘琪是什麼啊?
怎麼就這樣呢?
這個死孩子就是這樣的脾氣啊,這是要斷了母女情啊。
“你們誰也別指望我,個人有個人的造化,我誰都不顧,我將來老了,我也不指靠你們當中的任意一個人,我說道我就做到,我就是去要飯,我也不會要到你們的門口。”
這話說的多傷人?
計春華真是都要被氣的翻白眼了,這就是一條蛇啊,冷冰冰的蛇,你怎麼捂都是捂不熱的。
你爸她給救活了,她就會咬死你。
她帶着劇毒。
陳姥姥的嚎聲,一瞬間她都不想活了,活下來幹什麼?
她也沒苛待過女兒,也沒折磨過她,相反的從來都是陳如是折磨她,現在更好了,要去美國了,和家裡就是斷絕一切的關係了,現在不就是這樣嗎?
“媽,你哭什麼,你還有兒子呢,兩個兒子都能給你養老,你指望她什麼?”
計春華扶着老婆婆,就算是有陳如是這麼一個女兒也等於沒有,她狗屁都沒做過,你問問她這些年給孃家買過什麼?
是送了一根針還是送過一根線?
陳國華和陳國雄那脾氣是真好,話說到這樣的地步愣是沒有動手,換一般的男人早就動巴掌了。
計春華也勸着陸奶奶。
“大姨別哭,沒什麼值得哭的,她早八百年就不是你家的人了,懿淨從小就習慣沒媽了,不差她這一個媽,叫她走,愛走走哪裡去,不用傷心,真的將來你們身體不好,還有我們呢。”
陳國華把陸奶奶給揹出去的,陸奶奶都哭的整個人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哭自己嗎?
她眼看着都要一條腿就進棺材的人,她自己有什麼好哭的,她哭的是懿淨。
怎麼拼,怎麼懂事就是沒用,人家沒把你放在心上,根本不當你是人,她的懿淨可憐啊,纔拿下來了這麼好的成績,親媽就捅刀子。
“大姨娘大姨娘……”
陸奶奶直接昏過去了,頭一載就沒動靜了。
“趕緊的國華國雄,送醫院……”
計春華他們是走離開了,米林拿着自己的包,她殿後,也是故意留到最後的,走到陳如是的身邊,米林真是也動氣了,一個大耳刮子就抽到了陳如是的臉上。
陳如是是能站着捱打不動的人嗎?
反手就給了米林一個耳光,算是打了回去。
米林也是夠彪悍的,巴掌帶着包又砸了下來。
“我呸!”
照着陳如是吐了一口口水,帶上門她也走了。
陸奶奶掛點滴呢,陳姥姥就拉着她的手一直說對不起,那就生出來這樣的孩子,她也沒有辦法。
叫兩個兒媳婦在醫院陪着,她又回到陳如是的單位來了。
“如是啊,媽求你了,你再想想,那後養的和親生的不一樣,你指望她們根本指望不上的。”
陳姥姥覺得陳如是就是被洗腦了。
被陸天華給洗腦了,就認爲陸湘琪和陸湘君兩個人好。
“你別在和我說了,回去吧。”
陳如是不和自己媽談,也沒有興趣去談。
真的叫人看着覺得匪夷所思,親媽在後面攆着她哀求,就只剩下給她跪下了,陳如是腳步是一點都不停頓,就當沒有看見。
“這樣的女人,長得再好也不能要,心腸都是黑的。”
“呵,男人不就喜歡她那張臉嗎,早晚有她後悔的……”
總是有人不停的再說,有她後悔的,早晚她都會後悔的,從陸康安死的那一天開始,從陳如是改嫁的那一天開始,可是到了如今,陳如是從來沒有後悔過,哪怕就是一秒她心中也全然都無。
她不後悔自己所做過的任何一件事情。
走的腰板依舊很直挺。
單位所有人看她都和看怪物一樣的,都是帶着有色的眼鏡在看她,背後在講究她。
要說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陸天華的處境也是相同,你說這兩夫妻,真是反應相同,就身處在這種環境當中,人家愣是感覺和沒發生什麼一樣,心裡素質真是過硬啊。
陳如是說到就真的辦到了,她是真的飛到美國去陪陸湘琪了。
陸湘琪的球也不是打的一點起色都沒,特別是陳如是來了之後,整個人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樣,狀態很好,對陳如是也特別的好,好到讓你猜不到陳如是就是個繼母。
這完全就是一個親媽的樣子。
平時陸湘琪去訓練,有時候陳如是還去看呢。
兩年以後的陸湘琪談戀愛了,戀愛的對象是個華裔的工程師,這人還是陳如是幫着她選出來的,陸湘琪在婚姻上的態度很是慎重,她不想每一次都重蹈過去自己重新撿起來乒乓球的命運。
陸湘琪的婚禮舉辦的很簡單,只是選擇了一間小教堂,邀請了陳如是陸湘君出席,親生父親都沒有請,嘴上不說,她是恨陸天華的。
出嫁的那天只是穿了最普通的白裙,不是白紗,和丈夫擁吻,她丈夫的工作很忙,比她大九歲,人很溫和,很喜歡陸湘琪。
陸天華的身體是一年不如一年,他和陳如是的最大不同就是,陳如是扔到任何的環境當中她都會活的很好,她不會去死的,這樣的女人她的生命堪比雜草,只要有點水,只要有點太陽,她就能活。
陸天華表面上表現的好像不在乎一切,但是他心裡是生氣的,老婆去了美國,辦公室的人集體孤立他,就彷彿沒有他這個人一樣,每天生活在這樣的環境當中,心情能好得了嘛?
每天都是抑鬱的,一整天沒人和他說話,晚上回到家裡,就連老婆也沒有,電話都不常來。
陸湘琪和陳如是的關係那是真的特別的好,特別的和諧,沒吵過嘴,而且陳如是對陸湘琪特別的包容,和上心,陳如是有和陸湘琪講過,她走出來回去的可能性就不是很大了,她和陸天華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她甚至毫不隱瞞的說,幾年之前就有離婚的打算,陸湘琪是完全站在陳如是這一側的。
如果陳如是和她爸爸離婚的話,她會贍養陳如是的。
陸湘琪經過兩年的調整已經正式開始出現在一些大大小小的比賽當中,名氣也漸漸的上升,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在打比賽當中,丈夫很優秀,說過爲人很好,那是真的很包容陸湘琪,結婚以後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卻從來沒有在生孩子上面給過陸湘琪壓力,什麼都不需要陸湘琪去做,做好她自己就好,偶爾陸湘琪休息的時候,夫妻兩個人帶着陳如是到處轉轉,他對陳如是也非常的尊敬。
湘君開了一家自己的公司,目前才起步階段,湘君的腦子原本就不同,成功就是早晚的事情,她也很獨立,自己的事情很少需要別人來幫着出謀劃策,只是孩子離開家了,能回去的次數就少得可憐,真的是沒時間,時間被佔得滿滿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一邊工作一邊在繼續唸書,自己也活的很努力。
席東烈參加皮划艇的比賽結束,和朋友說說笑笑的,朋友的新的自行車借給了他,他試着騎騎,覺得自己的技術還算是不錯,結果差一點就撞到了眼前的人。
“非常抱歉。”
陳如是看看自己的衣服,只是掃了席東烈一眼,陸湘琪見自己媽差點被撞了,嚇了一跳。
她認出來席東烈了。
不是因爲她眼睛尖,而是接觸的這個範圍,她現在在這邊訓練,從別人的口中知道席東烈這人的,不過想法肯定就是沒有了,外面的花兒在香,她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那朵,而且開的很茂盛。
“非常非常的抱歉。”
湘琪對着席東烈笑笑:“下次注意就好,不要撞到人了。”
陳如是不算是一個很有親和力的人,就比如剛剛席東烈差點撞到她,她的臉色就非常的不好,拉着一張臉。
席東烈瞧着陳如是就覺得她和誰長得有點相像,但是像誰自己又說不出來,真的想不起來,就腦海中閃過那麼點,可能是自己前幾天看見誰了,所以覺得像吧。
湘琪挽着陳如是的胳膊。
“媽,那個人出身很好的,國內的贊助你知道吧……”
陸湘琪緩緩的說着,文榮集團啊,少東家。
叫少東家可能有點滑稽,但事實就是這樣的,活的可真是隨心所欲的,一看那張臉和情緒就知道沒受過什麼苦。
不過自己沒機會了,也就瞧瞧吧。
陳如是覺得不像。
有錢人家的孩子都這樣?
回頭去看,看着席東烈騎着自行車,他沒有坐在那個車座上,一直站着去騎,陳如是覺得就這貨就是少東?
別搞笑了。
------題外話------
我肥來啦,啦啦啦醫生今天給上藥檢查說恢復的真好阿,我前面有一個半月回來恢復的還不行的,但是恢復好我也是付出代價的,嘴這個壯天天吃啊吃逼着自己吃人家住院都掉體重還有個釣20斤的呢我出院比住院還胖了4斤望天,剛做完手術人家都是推回來的,我自己手術室走回來的覺得沒疼阿可得瑟了結果過了一小時就要命了,一個晚上就在走廊溜達和吃止疼藥了,合計出院遙遙無期結果一眨眼又生龍活虎了,回頭看看,撓撓頭大笑,覺得也不算是什麼嘛,在上上藥檢查檢查我就徹底好啦,捂臉,多謝你們對我的關心,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