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哲媽媽呢,讓兒子離婚她做不到,孩子都生了,這是老人固有思維,加上彭哲這腳,但不去挑剔樂馨呢,她也做不到,因爲看着就受不了,就想說一說,她能和誰講?
自然是要和兒子講。
離婚?
彭哲是真的有點想了,這樣的日子過的,夾在她們兩個人中間,不停的和他抱怨,她們自己卻解決不好。
可能生活就是這樣,不斷的希望,然後不斷的失望。
*
懿淨睡醒的時候,先睜開了一隻眼睛,席東烈恰好就撲捉到了,對着她笑笑,卻沒有講話,而是等她徹底緩衝好。
她睜開眼睛又閉上了,又睡了五六分鐘,電話又響,這回徹底給吵醒了。
從牀上試着爬起來,渾身都是軟的。
就是覺得累,累的不行不行的。
“我的電話……”
席東烈將她的電話拿了過來,給她揉着手:“累?”
懿淨將電話撥了出去,抽空回了他一句,是。
不知道的還以爲自己是懷孕了呢,就是那種怎麼也睡不醒的感覺,明明睡了這麼久,結果睡醒了,卻覺得更加累了,比沒睡之前還累,身上壓了兩座山。
席東烈揉捏着她的小手,懿淨不太喜歡指甲油,這些她都是不碰的,覺得弄上了指甲不舒服,不透氣。
席東烈傍晚的時候送懿淨上的飛機,她要回去,然後下週纔會飛回來。
看着她進去的,自己卻沒有走,站在送機大廳中慢慢的踱着步子,一直見飛機徹底高飛了起來,忍不住嘆口氣。
來回的折騰她,自己也不想的。
在一起吧,在分開就心裡有點難過。
宋洋說相對女人來講,男人的感情更爲寬廣一些,也就是說除了女人,男人的生命當中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佔據的重量更多,而這些重量呢足以覆蓋過對女人的渴望,席東烈卻覺得這些話都是屁話。
他現在可以回去睡覺,然後舒舒服服的等待明天的來臨,可他就是睡不着,他就寧願站在這裡看着看不見的飛機。
結論就是,自己是個怪人。
陸懿淨唸書肯定不會太順暢,從頭來過的,不過還好異樣的眼光很少。
陸湘琪中午約着她一起吃個飯,其實陸湘琪約懿淨也是有其他事情要講的。
有人想挖陸懿淨。
湘琪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如果你不想放棄你打球的生涯,現在就可以選擇這裡,這裡的人會幫你解決一切的問題。
她來的時候,看着懿淨單手撐着下巴看着外面呢,這是湘琪第一次覺得懿淨長得真像陳如是。
親母女就是親母女。
感覺到了陸湘琪的目光,懿淨轉臉過來,對着她招招手。
“我來晚了。”
其實不是湘琪來晚了,而是陸懿淨來早了,但是現在的陸湘琪隨着歲月的沉澱,已經學會了包容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湘琪想當這個中間人,坐在對面的那個人呢,笑容懶懶淡淡的。
陸懿淨退役的時候那算得上是風光無限,和陸湘琪她們不同,這也就註定了她不可能加盟任何的國家隊,打聯賽呢,她不缺錢,要嫁的男人擺在這裡,她現在欠缺的就是這個唸書。
湘琪真是好意,但是聽她一講,臉上也有點發燒,是不是自己就認準錢了?眼睛裡就只能看見錢?
這種境界,她是沒有辦法體會了,因爲她也沒萬千寵愛集一身過。
在這樣的國度裡,兩個人能閒閒的喝着咖啡,這是陸湘琪好多年前做夢都想不到的。
中國隊帶給她的都是痛哭,美國隊帶給她的則是希望。
待在中國的時候,她每天都覺得無力,不清楚自己還能做一些什麼,沒想到能嫁給詹姆斯能過着這樣的生活,她恨陸康安就是這個原因,當時她多難啊,她多需要家裡的支持,可家裡就一點支持都不給她,不給她就算了,還……
現在想起來她還是恨陸康安。
恨和埋怨是一種不太好的情緒,湘琪控制自己不去想。
“沒見見媽?”
懿淨很識趣,說不見了,陳如是估計也很忙。
她離開的時候留給湘琪一個背影,其實陸懿淨和席東烈談戀愛陸湘琪是高興的,她和席東烈見過兩次面,當然就是初步的印象,覺得席東烈這人應該是屬於能照顧人的類型,和懿淨的個性正好互補。
她過去餐館的時候陳如是在忙,湘琪打着招呼。
“今天怎麼來了,不忙?”
“看起來你比較忙。”
湘琪想送懿淨一份結婚禮物,可又不知道陸懿淨喜歡什麼,畢竟雖然待在一起的時間很長可卻不瞭解她的喜好。
“她又不差你的這一份禮物。”
湘琪笑笑。
“媽,你沒有給懿淨打過電話嗎?”
陳如是知道湘琪問這話的因由,挑起來眉頭,陸懿淨現在已經都三十歲了,難不成還和小朋友似的,需要媽媽來抱着呵護着?過去她就喜歡告狀,現在她依舊喜歡告狀,陳如是覺得她是有點小家子氣。
“她和你說過什麼?”
湘琪就知道陳如是誤會了。
其實好多時候她也覺得陳如是是個很奇怪的女人,你看不明白這個女人的構成,她的習慣她的生活簡直就和迷一樣的,不僅僅是對陸懿淨,包括陸湘琪,她不允許別人總去她的家裡,去的次數多了嘴上雖然不說,但是臉上全部都表現了出來,她似乎從來沒有生過病,從來沒有求過人,至少來這裡這麼多年,湘琪沒有接到過陳如是的電話說讓她做點什麼,從來沒有過。
怪人。
“媽,她什麼都沒和我說,只是我自己覺得的,她現在退役了,是不是你該給她多些的關心?”
把小時候欠缺的那些補上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這些矯情的話,也許就是老了可能心腸就軟了吧。
“她今年不是三歲不是十三歲,不是任何時候都需要媽媽的,如果她是的話,我只能說她還未斷奶。”
陳如是寧願對着她的客人付出感情,她也拒絕對陸懿淨付出關心和問候。
懿淨上課她不問也不來電話,明明是這樣近的距離,母女倆卻像是陌生人一樣的生活,不溝通不聯繫。
陳如是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中國人,覺得老闆娘長得漂亮又很風趣,看樣子的話,特別的和藹,給人的第一印象你一定會認爲陳如是是個超級好的女人,溫柔又熱情。
來到這裡的年輕人都喜歡陳如是,覺得她的一些想法很超前,很合自己的胃口。
陳如是呢在外人面前不知道這是她的本色還是就是演出來這樣的一個形象。
明明在懿淨的面前就算是湘琪的面前也是諸多挑剔的,但是對着她的客人她和善,說什麼都可以,溫柔的像是水一樣的。
“老闆娘有孩子嗎?”
陳如是笑笑。
“有一個,不過我不太聯繫她。”
懿淨回到公寓,大部分都是買着吃,她對這個廚藝實在就是沒有天分,差勁的很,讓她做一頓飯首先是浪費時間,其次就是浪費精力,在客廳裡翻着書吃着披薩。
又到了下一週要比賽的時間,席東烈按時按點的出現了。
席東烈沒有直接前往陸懿淨的公寓,而是去了陳如是的餐館。
此時餐館正是忙的時候,陳如是和一桌的客人在笑笑的說話。
不是沒人追她,長成這樣就是她最大的資本,有很多的華僑有表現出來那個意思,覺得她很和善,是有點想發展下去的苗頭,打聽清楚了她只是一個人,據說有個女兒在美國隊打球,這其中真的不乏條件好的,但陳如是從來都沒有應過。
迷一樣的女人。
越是這樣,越是容易受人追捧,她還不是那種吊着你的,她是真的不接受和任何人的約會。
席東烈進門,服務生喊着歡迎光臨。
“老闆娘呢?”
陳如是出來,和席東烈的視線碰觸到一起。
按道理,席東烈是她先認識的,並且要介紹給懿淨的,這樣的關係,她應該給席東烈一個擁抱吧。
實際呢,確實相對兩無言。
沒有話講。
“來這裡看她?”
除了看她還能是看誰。
席東烈也沒有否認,他提前一天來到這裡,確實是爲了懿淨,擔心她吃不好,她不會做飯,怕她又唸書累了,懶得出去吃,到時候餓到自己,他也不喜歡自己老媽子的個性,但心理就是放不下她,他有很多很多特別重要的事情,哪一件都是和很多很多的錢掛鉤的,但是他就覺得懿淨和錢擺在一起,他更加喜歡前者。
席東烈是想試着去緩解陳如是和陸懿淨之間的關係,女孩子可能內心裡更希望母親能關心她一些。
“我聽懿淨說,我們婚禮您不打算參加。”
陳如是沒否認,原本就是不打算去的。
“我和她的事情你應該知道的差不多,我不認爲我有這樣的立場去參加她的婚禮。”
席東烈以爲陳如是是覺得對懿淨有所虧欠。
“您是她母親,我想您是有立場的,過去的都過去了。”
陳如是搖頭:“你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把她養到大,或者說我鬆手的時候她已經自立了,現在她找到了好的姻緣我祝福她祝賀她,我和她之間親近不起來你懂嗎?”
席東烈:……
他沒有辦法去懂。
“我不喜歡陸懿淨,從她出生的時候我就不喜歡她,她對我而言帶來的都是痛苦,你們結婚了我很高興,但僅止於高興而已,她有她的家人,這個婚禮她的家人都會參加,而我……”
陳如是笑笑。
“我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過是她的家人,從來沒有過。”
這只是一個使命,使命完成了她就解脫了。
席東烈一愣,馬上又恢復了正常。
“今天來打擾您,非常的抱歉。”
他站起身就準備離開了,話說到這個份兒,無須多說了,席東烈的面上表情依舊帶着笑,但心裡卻對陳如是大大的畫了一個X。
他提着自己的行李離開陳如是的餐館。
“老闆娘那是誰?你兒子嗎?長得真是帥氣呢。”
陳如是微笑:“我沒有兒子,不認識,可能是問路的。”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眼睛裡是真的情緒不動的,不是故意講這些話,而是真的這些事情打動不了她,對陸懿淨她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陳如是養了一隻折耳貓,取名叫做包包,她特別的喜歡這隻貓,這是她的愛寵,那隻貓不算是黏陳如是,但陳如是是真的很喜歡它,看着它的眼神就是不同的,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如果陸懿淨現在和包包同時要被車撞,可能陳如是會救陸懿淨,但返身就會恨死她,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但現在就是這樣,這隻貓比她生出來的女兒更加得她的心。
陳如是不是沒有生過病,病到不行,渾身都痛,疼的都睡不着,包包就躺在她的手邊,她伸手去摸包包,卻不肯求人,吃了藥重新躺下,多嚴重的病她都可以自理,將來老了,她現在賺的就是養老錢,她不需要任何人給她養老,她不靠任何人。
病的嚴重的時候從牀上摔了下來,包包只是喵喵的叫着,陳如是躺在地上,一直躺到早上,覺得好的差不多了她就還會去店裡,她的店就彷彿是她活下去的動力,她喜歡來店裡的每個客人,她喜歡和他們說話,但是回到家之後,她通常都是很少會講話,講話也就是講給包包去聽,家裡沒人。
外人不清楚,但店裡的服務員多少是知道一些的,背後都說陳如是是個怪人,很奇怪的女人。
她對自己的店員,對自己的鄰居,甚至是馬路上的陌生人都可以微笑,卻唯獨不肯對陸懿淨微笑。
小烈到她公寓,見她正在吃披薩,她手裡捏着,眼睛眯了起來。
喜歡不喜歡吃,只要能吃飽就好,只要不自己動手就好。
對着他打招呼,以爲他明天才會到。
“嗨!”
席東烈放下自己的行李,無奈的看着她。
而後就是他下廚,因爲想要餵飽她,不想看到她捱餓,帶着她出去買些菜,她帶着帽子跟在後面,偶爾扯着他的手指頭,席東烈摸摸她的頭,陳如是不能給的,他能。
席東烈覺得自己以後絕對不會主動去找陳如是,既然她覺得這樣好,那就好了。
挽着他的胳膊,拖着他的身體,她這樣子小烈肯定就是沒有辦法前進了,只能看着她笑,看着她耍無賴。
三十歲的女人也和小孩子一樣。
“我們要吃什麼?”
有了更好吃的,披薩就不能滿足她的胃了。
席東烈輕輕的敲着她的頭。
“你總要學會一兩樣的,就算是爲了自己……”
懿淨搖頭,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最難學的東西就是料理,太過於複雜,看的她眼花繚亂,不是沒學過,但真的沒有天分,就連基本煮米飯她都不會。
任性的搖搖頭,笑着,眼睛眯着。
“有你呀。”
席東烈半響笑開。
有他。
“那我要是過生日了呢,如果你學會一兩道是不是就可以做給我吃了?”
她偏着頭。
“不要,買就好了。”
席東烈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我爲了怕你沒有吃的,壓着那麼多的工作趕過來,你卻敷衍我,說我過生日買就好了。
“小沒良心的。”
真的是沒良心的,自己爲她付出那麼多。
懿淨站住腳,踮着腳親着他的腦門。
“這樣夠不夠有良心?這樣呢……”
她像是啄木鳥一樣的不停的在他腦門上落吻,一下跟着一下,她的眼睛很亮,就像是星星,像是璀璨的鑽石,讓小烈覺得哪怕自己知道她就是小白眼狼也甘於爲她付出一切了,死了都要活過來,也必須活過來,怕她餓到。
將她的手放入自己的口袋裡,他的大掌包住她的,陸懿淨一路上笑嘻嘻的分享着自己的生活狀態,他就負責去聽。
席東烈買了材料回來,叫她進廚房來,至少真的需要學會一道救命的菜。
陸懿淨站在廚房的門口。
“真的不學?”
她搖頭。
席東烈腰上繫着圍裙,他得感恩那些年的獨自生活,感恩老天爺沒有讓他變壞,如果總是出去吃,他也就學不會這些了,現在還賣弄什麼呢,將意大利麪扔進去,就這麼簡單的她也不肯學。
他看着火,覺得有些大,調小一些,後面的人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後背上。
“覺得有歉意了?”
懿淨搖搖頭。
笑的狡黠。
她一點都不覺得有虧欠的意思。
“那是覺得我很辛苦?”
她又搖搖頭,卻不肯讓他回頭,但是小烈呢能感受到她在搖頭,都不是?
“我是覺得你站在這裡,就是莫名的合適。”
小烈無語的笑着,瞪大着眼睛笑着,帶着幾分的真實和欣喜。
欺負他,他也覺得這是一種浪漫。
所謂的浪漫呢,就是有她的地方,和自己能站在一起,他就覺得很滿足了。
是不是特別知足?
國家應該給他搬個獎,最知足獎。
她打球的時候,腦子裡根本沒有他,好不容易他等呀等的,把她乒乓球擠出了她的世界,在她的世界裡佔有一席之地了,現在又敗給了廚房。
陸懿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席家是不清楚的,席東烈做任何的事情都有自己的準則,什麼事情會討人喜歡他知道,討人喜歡的事情他會去說,不喜歡的就算了,留在自己這裡捂住,讓它密不透風。
不過就是一餐飯而已,還是自己自願的。
人活一世哪裡有零缺點的人,他也沒想陸懿淨就是零缺點的,什麼都好他纔會擔心。
慧極必傷。
有一樣是好的就行了。
可着能力的疼吧。
給當了兩天的伙伕,其實小烈也是真忙,他出來電腦離不開身,晚上她睡了他一方面是倒時差,其實到處飛還需要倒什麼時差,說的好聽而已,工作壓手,排得滿滿的,都拍到了嗓子眼了,只能處理,就這樣累,睡不好休息不好,他也是甘願的。
她高興了就行。
回程訂機票一切的事宜全部陸懿淨接手,這個不是席東烈硬要求的,而是他不能把她養成什麼都不會的性子,現在說這些呢,是有點早,但人有早死晚死,真的自己死了也不可能和她玩人鬼情未了,自己能做的還是要動手去做做,聽着她磕磕巴巴的語言,席東烈沒有嘲笑,等到她訂好票了,掛了電話,她自己是鬆了一口氣,他比了一個很棒的手勢。
越是和陸懿淨在一起,他越是瞭解陸懿淨的個性,她其實挺好強的。
順着她去鼓勵,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吃漢堡?”
因爲馬上即將就要趕飛機,再去做飯這樣顯得有些得不償失,飛機起飛的時間也比較晚,這個時間了,想吃中國菜不是沒有,需要走遠路。
懿淨的電話響。
其實他們兩個人都忙,席東烈是忙公事,陸懿淨忙一些自己的私事,她學習也好其他也好,一直都是被關注的,能給的便利條件,上面一定都會給到她身上,加上也是有些媒體總是想採訪她,有些活動也會找到她,有些呢能拒絕,有些這是不能拒絕,所以搞的她現在也是一直飛一直飛,飛來飛去的。
遠遠要比打比賽的時候累多了,應酬也是多。
她站在一方接電話,席東烈也是有在講電話,她講電話的時候很專心,絕對的不會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這就是陸懿淨自己的個人特色,是絕無可能的去看其他人,包括小烈。
席東烈以前講電話也會這樣,自我慣了了,多了一個她自己收斂了很多,會去注意她都在做些什麼,這是養出來的習慣,適應他配合她養出來的,講的差不多了就看着她的半張臉。
愛情這東西,誰認真了,誰就輸,說的一點都不差。
他先跳了進去,在人家的生活裡沒有地位,也沒有辦法了,現在改變不了了。
吃的他死死的。
他沒陸懿淨,他就覺得少了一點什麼,但是陸懿淨少了他呢,完全的沒影響,她要去學習,要去應酬,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在分散她的精力,有時候小烈也苦惱。
那我們的愛情付出就是不對等的,我想你的時候,你都沒有在想我,而且你是可以被任何東西分散精力的,證明你不夠愛我,你愛我愛的不夠純粹,不公平呀。
可自己一想吧,她不懂得什麼叫談戀愛。
可悲嗎?
陸懿淨從小到大接觸的男人除了她的教練就是她爺爺,剩下就沒有了,就連父親都沒有,她沒談過戀愛,沒付出過,這個戀愛怎麼談還是摸索出來的,一開始豈不是更加不把他放在心上,完全就和沒有他這個人似的,因爲拉的距離太長了,乾脆就提分手了,分手了她一點不難過,說忘就給忘了。
在不平衡你喜歡她,你不想鬆手,就沒辦法,鉚勁的往裡跳吧。
那顆心就是凍了幾百年的冰塊,你打算一點時間就都給捂化了,那不能。
現在纔有點效果,漸漸的能對着你放心了,對着你偶然撒個嬌,和你親熱親熱,席東烈可沒忘記過,就那次頒獎典禮給他刺激的,他真不認爲自己是猥褻她了,可當時陸懿淨的表情卻真真實實的表現出來了,叫他覺得心特別的寒。
交往幾年的男女朋友,即便分手了,他只是在她手心裡抓了一下而已,這不算是什麼太大不了的事情吧?
但是她當時的眼神……
一直到今天席東烈都記得清清楚楚的,沒有辦法忘記。
她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強,你想在未婚的時候對她做點什麼,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點上陸懿淨很保守。
可能是因爲她媽的原因吧,或者是因爲其他的原因。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講話的時候也會笑,不知道是誰打過來的電話,看樣子很開心,他就站在角落裡看着她,看着她打電話。
是鄭敏的電話,現在聯繫真的就特別少了,因爲大家都各自有家庭了,而且分開了,不像是過去每天都會見面。
感情一下子就被散了下來,雖然心中彼此也都有牽掛。
陸懿淨收了電話,走到他身邊,上手挽着他的胳膊。
這些都不是席東烈要求的,有些你提了吧,她可能會覺得不太高興,但是她自己慢慢摸索出來的,養成習慣了就好了,就比如每次看見他,首先給他一個吻,現在當成一種禮貌,她接受起來就會比較容易。
席東烈的視線落在她的耳垂上,她沒有耳孔,沒打過。
“吃漢堡?”
懿淨點頭,挽着他的胳膊向前,她知道席東烈有點喜歡可樂,儘管她不明白可樂到底有什麼好喝的,讓老闆給他加冰,即便就是冬天他也喜歡來兩塊冰的,可能口感不一樣吧。
她咬了一口,裡面的醬太多,蹭到了自己的脣角,努力和手中的漢堡大作戰,自己的舌頭隨時清理着嘴脣的痕跡,可看不見,蹭到了遠一點的地方,席東烈就拿着紙巾給她擦。
“在上面一點,你夠不到的位置。”
對面的男人專注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兩個人對着咬着那個漢堡,席東烈看着她吃就飽了。
人家講愛情不是麪包,不是金錢更加不是水,有了愛情沒有那些身外物也活不下去,但是他現在卻覺得陸懿淨呢都能代替了。
一個她吃可能不太夠,兩個呢,又會稍稍的剩下一口,懿淨生活的環境她是從吃苦走過來的,無論是在省隊還是在國家隊她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不剩飯,盛多少吃多少,吃不掉也要將自己碗裡的吃乾淨,受陸懿淨的影響,席東烈也不剩東西,過去也不是說就真的剩,有時候真的吃不了了,覺得硬吃那對身體並不是很好的,和她一起了,這毛病就徹底改了。
他不會叫多的,等着她吃,她吃完了剩下的他撿着吃,然後看看自己胃裡的容積再去想要不要繼續點。
她吃的速度慢慢的放緩,他就知道要差不多了。
“吃不了就給我。”
這個戀愛首先就是從撿飯碗開始。
他自己從來也沒想過他會去撿別人的東西吃,因爲光是想想覺得就夠了,經過別人的嘴巴,好吧就算是嘴巴沒有碰觸過,但那也髒,可從陸懿淨第一次吃不了往下嚥的時候他從她手裡搶過來那份剩飯,他就覺得自己是個天生撿別人剩飯的命。
吃起來怎麼就那麼順口呢?
合着不吃不知道,一吃嚇一跳,原來他是可以的。
懿淨也不想剩東西的,過去都能吃了了,但席東烈總是包容包容她,你知道的吧,她的胃現在被他養的,多一點就不能吃,因爲他的眼睛就和雷達似的,就知道你什麼時候吃不進去了,他會出聲要,給習慣了呢,最後自己就無論如何那最後的一口吞不下去。
這不是個好習慣,她太清楚了。
對於自己退役以後身上所養出來的嬌氣,陸懿淨是想控制過,但身邊有這麼一個縱着你的人,實在就不好戒掉。
席東烈接過她遞過來的漢堡一口吃掉,沒有猶豫的,配合着可樂嚥下去。
“我找了一個超人。”
懿淨摸着他的手,將他的手掌握在自己的手心裡,他的手比她的大,全然的握住還是有些難的。
席東烈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是君子的,他的眼睛不離開她的身上是什麼原因?
相互吸引裡面總會包含一個不太和諧的東西,小烈覺得懿淨肯定是會這樣想的,但那些卻是他的本能。
眼睛裡火熱的光就恨不得在她身上燙個洞。
他提出來過,自己過生日她總要親手準備點什麼吧,她總是說不不不,一點驚喜都不肯給他。
他吃東西,她握着他手,席東烈也就僅僅是眼神稍稍起了一點變化而已。
上了飛機,託着她的手,她睡覺了他還要工作,單手握着她的,自己一隻手工作起來是特別的浪費時間的。
*
“離婚吧。”
宋寧看着樂馨說着。
現在她總不至於覺得宋樂馨還能嫁席東烈,未婚的時候努努力不是不行,但是已婚了孩子都生了,更加不要說原本就沒什麼感情。
宋寧瞧不上彭哲,覺得彭哲只是在等時間,等大家都覺得他是沒有任何企圖的,然後家裡對樂馨提供了生活,用幾年換一輩子,誰都知道這生意不虧的。
如果不離婚,她都沒有辦法會敞開了給樂馨錢花。
宋樂馨詫異的看着自己姑姑。
“姑姑你覺得姑父從來都沒有讓你失望過?”
宋寧想起來自己剛剛嫁進來的那兩年,日子過的太艱難了,她想要的席志濤給不了,上面還有個老巫婆壓制着她,活的很辛苦,活的很累,她一身的雄心壯志最後被折磨的什麼都沒剩下。
現在她可以在席家覺得愉快,是因爲她放棄了一切自己想要的。
比如想讓樂馨嫁進席家,比如她想生孩子這件事,比如她想當個唯一。
吳美言就是死了,活着的時候多不堪,婆婆高看吳美言兩眼,席志濤不說吳美言的壞話,她還能怎麼樣?和一個死人去比?
還是自己死了讓他無限的後悔?
不想死就得好好的活着,活着就要找到活下去的目標,找到了放開了,所以現在婆婆也好,她自己的心態也好,勉強能算得上平和。
但是拿彭哲和席志濤來比較,宋寧覺得這是對席志濤的侮辱。
“他和你姑父比?”
席志濤在怎麼樣也不至於和一個跛腳的酒保比較吧?
兩個人生活在兩個社會的層次,彭哲在重生一千次他也比不上的。
樂馨有點不大愛聽這話,她是覺得彭哲連點婆媳關係都處理不好,男人嘛,你都處理好了,女人就不用覺得麻煩了,可彭哲也是人啊,她不喜歡別人說她老公跛腳什麼的,爲什麼會這樣,難道就不是自己看家的原因?
女人沒結婚以前,她也許會和堂姐妹表姐妹之間的關係特別的好,互動的很頻繁,但是有了自己的小家以後,她的注意力和重心就會轉移到自己的小家上,宋寧對樂馨很好,樂馨也很感激,但是宋寧總是這樣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樂馨嘴上是不說,但心裡不願意的。
就這次以後,她再也沒有在宋寧的面前抱怨過一次,老公的尊嚴有時候也是老婆給的。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大手大腳,但是可以控制不給老公丟人。
樂馨也在努力的學習當中,儘管這個過程有點長,她似乎還是不太懂事,她也學着親自下廚,也會在老公累的時候送上一兩句的溫柔細語,彭哲就算是懷疑,也得到了證實,他能恨她嗎?
恨她能起到什麼作用?
樂馨有不好的一面自然也就有好的一面,她下班要侍候孩子,要侍候老公,白天她也要上班的,就因爲宋寧的那句話,把宋樂馨給徹底崩醒了,她做的是推銷保險,這個行業呢,主要就是靠認識的人多人少,買份保險增加一份保障。
她麻煩宋洋,人有時候就會這樣,你不愛他,但是真的到了要去求他的地步,你不會考慮那些的,因爲在你心裡,他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的。
樂馨也知道這樣很厚臉皮,邁出去這第一步對她自己而言都是一種挑戰,她沒求過人。
沒有這樣低三下四過,或者算不上是低三下四,但是對她來講,已經是把臉面踩在地上了。
樂馨乾的很努力,幹不好了上面的領導會留她上天台,被批評的感覺很不好的。
別人行,爲什麼你就不行?
她也想像陸懿淨那樣,把不行的變成行的,可不是每個人都是陸懿淨呀,成長就是在不斷的失敗當中不停的進取,邁近一小步對自己而言就是勝利,比較就是拿自己的今天和昨天去比,不要去和別人比較。
樂馨早出晚歸的,晚上還帶着一個孩子,彭哲看着老婆辛苦,心裡也難受。
爲了不讓自己媽說,別總說孩子生了就是給老人帶的,解放樂馨就只能苦自己,他來帶。
孩子晚上睡的晚,他就帶着孩子在客廳裡玩,樂馨早早就睡下了,回來的時候看着累的不像是樣子,那當媽媽的看着,兒媳婦睡大覺,兒子帶孩子,心裡生氣不生氣?
“我來帶吧,你回去睡覺。”
婆媳就是這樣的關係。
天底下真的能換位思考的婆婆不多,她看見了就看見了,覺得自己的兒子辛苦,你是個女人啊,女人代表什麼呢?
這就是樂馨和她婆婆的衝突點。
樂馨覺得男人女人其實都是一樣的,誰沒比誰矮一級,但是她婆婆卻認爲吃苦耐勞的女人才是最美的,有錢可着自己的孩子和男人花,不要大手大腳,過的仔仔細細的。
彭哲抱着孩子,孩子的眼睛還瞪得老大,看樣子還是不想睡。
“媽,你回去睡吧。”
當婆婆的就抱怨。
“她回來了,就當甩手掌櫃的,孩子不帶,晚飯不做,吃過飯就回房間睡覺,衛生間裡還有沒洗的衣服。”
說着就要起來去給洗了。
那她的個性就是喜歡嘮叨怎麼辦?
彭哲讓自己媽抱着孩子,他跛着腳一下一下的進了衛生間,樂馨最近沒有和他抱怨他媽,每天回來都累的半死,對着他是真的特別好,從來沒嫌棄過他,說的那些話呢,當時傷人,過後現在彭哲也不大能想的起來了,換位思考,真的想起來了,難道她說的不對嗎?
自己這樣,樂馨付出的已經夠多了。
她是個大小姐,嫁給他住在這樣的小房間裡,和婆婆一起生活,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生活的就特別的不方便,她自己呢,卻從來沒有在這些方面抱怨過。
給他生了兒子,也從來沒說就因爲懷孕纔會走到這個地步的。
看好處的話,他覺得自己對不起樂馨,她嫁給自己,真是虧了。
下嫁這話是真的可以用在樂馨的身上的。
彭哲換着水,把她脫下來的衣服就都給洗了,不過就是順手而已,他上班的時間還沒到。
等到彭哲把兒子哄睡了,他也上班去了,他前腳才走,宋樂馨就醒了,她記着要洗衣服的,省得婆婆唸叨。
誰知道一覺竟然睡了這麼久。
看着兒子就在她旁邊呢,彭哲已經沒影子了,看看時間,不知道能不能追上,但還是追了出去。
彭哲慢悠悠的開着電動車的鎖,他的腳走路沒有辦法走快,有些不方便,推着纔要上車,家裡穿着睡衣的女人跑了出來,站在那個大走廊上。
“老公我愛你。”
樂馨對着彭哲的方向喊着。
生活嘛,不是你將就它,就是它將就你。
揮着手,閃亮亮的眼睛裡都是愛意,她是真的挺喜歡彭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