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和呂文開口說,讓呂文去找林漫的親爸要孩子的學費,這話他說不出來。
呂文帶着林漫嫁給林清華的時候,林漫還不姓林呢,那時候林漫叫張漫漫,她大概兩歲多她父母離婚了,離婚半個月後她親爸就立即娶了別人,結婚之前找了呂文談,爲了讓大家彼此剩下的人生都過的愉快,沒有感情的人就不需要再有牽扯了,孩子當初是個錯誤,他是個混賬,這樣的混賬就不配擁有孩子的諒解。
“從今以後我們就別見面了,以後你改嫁了孩子願意和誰姓就和誰姓,這個你自己做主就好,完全不用通知我家,我家也不可能有人去反對,林漫的撫養費我也不給了,一旦這上面有牽扯,我倆就要還繼續見面,這解釋不清楚的,我一個男人什麼都不怕,你一個女的,對你影響不好。”
說白了,林漫的生父對這個孩子沒有任何的期盼,對於林漫的出生他用了一句錯誤來形容,對這個孩子他也不想盡任何的責任,呂文是怨他恨他,想對孩子說什麼他的壞話他認爲這都是應該的,隨便說隨便講他也不是很在乎,孩子呢就只當沒有他這個爸爸好了。
說到做到說的就是林漫的生父,孩子長到這麼大,他就真的一毛錢沒出過,也是因爲這個,呂文特別生氣,後來把林漫的姓給改了,林清華不是親爹,但做的一切比那個親爹付出的多的多。
林清華腦子裡是有個想法,林漫知道不知道,眼見着就要上大學了,走出這個家門之前,他想要和孩子坐下來認真的談談,是不是親的他不在乎,他認爲林漫也不是很在乎,人活着就是會有一些傷害,不放在心上就好。
呂文生氣的說讓他爲林漫的未來負責,這話林清華認爲是錯誤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爲自己的未來買單,能爲自己買單的只有你自己,他也清楚,很多人背後都會覺得他就是個傻帽兒,給別人養孩子,養大了人家回到親生父親身邊去了,還有他什麼事情,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他認爲他對林漫付出的沒想得到同等的回報,他不想當任何人的全世界,他也沒有那樣的本領,他只是給孩子當個肩膀,陪着孩子成長,陪着孩子學會了勇敢。
這一切都要等到林漫考試結束以後。
林漫的考試進行的很快,她考的怎麼樣,除了她自己,別人誰都不清楚。
*
陰涼的早上,陰陰涼涼的青色籠罩着這個城市,四點半已經有很多攤子開始營業之前的準備工作了,小街上男人端着大鍋橫在火上,手裡提着豆油瓶子對着鍋子開始倒油,女人在一旁的案板旁忙活着,手快速的壓着面,前方的人車停靠在路邊,車上還裝着新鮮的蔬菜,和別人閒聊着。
林漫睡不着,就早點出來散步了。
這個睡不着並非因爲考試,考完就是考完她不會擔心這些,跑完了步跑的一身的汗,腦門上亮晶晶的,林漫先是拐彎去了小公園,小公園裡的老頭老太太三三兩兩的剛剛到達的樣子,還沒出操呢,這裡每天有練太極劍、太極拳、打乒乓球還有用腰去靠樹的,活動的項目多種多樣。
林漫找了一個石頭坐了下來,呼吸漸漸也勻了下來,她就盯盯的看着。
很奇怪的一幅畫面,這樣年紀的少女,怎麼樣也該是在家裡和牀來一個天翻地覆的愛戀,好不容易纔要畢業了,要把過去失去的那些睡眠都找回來,一大早的跑到小公園裡來看老頭兒老太太,這是怎麼個情況?
前方的老奶奶一頭的白髮,穿的是一身的練功服,看起來很瀟灑,拿着劍要準備開始了。
林漫的視線盯着前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老頭兒老太太不會太關心這些,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願意看那就看被,也沒人怕被看,進入小公園的人開始漸漸增多,鍛鍊的有,遛鳥的也有,手裡提着一個籠子,三三兩兩的掛在樹上,鳥兒嘰嘰喳喳的叫,你也聽不出來叫的是什麼鳥,因爲不夠專業嘛。
北方坐着一個少女,西南方角也有奇怪的人在。
戴着耳機,手裡拿着一個什麼東西,手一直在動,細細的看過去好像是一個魔方。
怪!
這麼大的孩子了,拿着魔方做什麼?這是給小孩子玩的吧?
手裡的東西怪不怪並不是吸引到別人看過來的原因,而是對方的顏色,不是衣服的顏色不是頭髮的顏色,這個顏色指的是他的好容顏,那張臉。
誇男人沒有人會用長得漂亮來形容,那是形容女孩子的,形容男孩子一般用的是帥,但這個帥用在他的身上怎麼就顯得有幾分的矯情,不夠遠遠不夠,顏色太好。
長得真好!
這是誰家的孩子?
他就站在那裡。
手裡快速的動着那個魔方一樣的東西,快速的擰着玩,別人也不會太過於去觀察他手上的魔方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情況,視線遠遠的看着前方,被人注視注目是因爲生得少見的俊。
“誰家的孩子,長得真好。”
怎麼跑這裡來了?平時也沒見過,這孩子的父母得長什麼樣啊?能生出來這樣的孩子,或者他的父母就是長相一般,不是有這樣的情況嘛,哪個老人經過都會多看他兩眼,好看的沒人不願意多看兩眼。
“門口的那孩子?我進來也是一愣。”兩個老太太笑笑的分享着自己剛剛所看見的。
*
林漫往家裡走,出小公園要經過那條早市,早上來趕早市的人很多,她想快步走也難,索性放緩步伐,隨着大家的速度。
走到炸油條的攤子,她過來的時候,鍋裡還沒油呢,現在已經排起來了長長的隊伍,早來早買,晚來晚買。
老闆娘將面就那麼兩塊三塊疊到一塊上面,那麼在案板上一摔,然後拉得長長的下鍋,用長筷子翻那麼一個個兒,油條就變成了金黃金黃的顏色。
“來一斤油條。”
“給我來五根。”
“兩根。”
要多少的都有,配着豆漿配着豆腐腦,豆漿呢也分很多種,有店家煮好的裡面放好糖的,這種給的自然少點,還有那種袋裝生的需要你拿回家自己加熱的。
林漫買好了油條,轉身的功夫遇上了隔壁的胡冕,他似乎還有點沒睡醒,臉上寫滿了不情願,明擺着是被他媽給逼下來買油條的。
“林漫,你等我會兒。”胡冕開口叫林漫。
林漫等着他買好,兩個人並排,胡冕問着她答的怎麼樣,確定一下自己的答案,林漫提早不提早交卷的他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就是想知道有道題,自己做的是否正確,這些天玩瘋了也沒聯繫別人,聯繫了他也敢說給出來的答案也不見得就是正確的,但林漫不同。
她和胡冕說着話,偶爾能看見她的側臉,漫不經心的說着,微微笑着。
陰涼的青色漸漸被太陽取代變成了暖亮的顏色,整個世界好像都透亮了起來,陽光刺眼,溫度漸漸上升,早上的那一點的陰涼涼被掃了下去,原本的面目被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