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央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睜眼便看到了一片慘白耀眼的天花板。
他的思緒還沒有完全從爾莎的離開中清醒過來,撕心裂肺的痛楚便先一步席捲全身!
伏央一時沒有忍住,痛哼出聲。
他立即咬牙咽回了**,全身蜷縮了起來。
原本靜立一旁等候着伏央清醒的衆人見狀,臉色都變了許多。
回想兩天前,伏央臉色蒼白,渾身傷痕累累地被扶回總部大樓時,幾乎震驚了所有族人!
能夠將伏央傷成那樣的人,可以說是,幾乎沒有了。
說句不好聽的,或許連卡其長老也打不贏現在的伏央。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伏央還身受重傷而回,可想而知那個對手的強悍程度如何了!
曲清推開衆人,上前一步,整個人坐到了牀沿上。
她手上拿着塊溼毛巾,輕輕檫去了伏央忍痛的臉上滲出的滴滴汗珠。
莫默與蘇鏡對望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有心知肚明的無奈。
能夠讓伏央那麼着急着出去,而又可以把伏央傷得這麼重的人,也就只有爾莎了!
爾莎回來了,可她先是對獵人與吸血鬼兩族族人大肆出手,如今又對伏央下如此重手,可想而知,她是回來報仇的了!
兩人無奈地嘆息一聲,對這樣的情況無能爲力。
當初不是不想去救爾莎,而是他們自己根本就沒有半點方法……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
卡其長老站在伏央牀前,一臉沉重的表情。只是,那個表情與當初對待他們的神情是多麼的相像。
查森不滿地撇過頭去,不再看向那個老人的臉龐。
最終,卡其長老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搖了搖頭,便徑直退出了房間。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跟着卡其長老退了出去。
只一小會,伏央房內就只剩下紀委會那麼幾個人了。
“真的是爾莎下的手嗎?”
查森緊張問道,他不願相信爾莎她會對伏央下手。他們的感情一向很好。
伏央忍着痛楚,艱難地點了點頭。
房內一片靜默。
氣氛沉重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突然,又一陣劇痛氣勢洶洶地朝着伏央襲來。伏央雙手顫抖着揪緊了身下的被單。
牀邊的人們都一臉凝重的表情望着伏央,卻愛莫能助。
爾莎對伏央真的沒有半分手下留情!
看着伏央這般忍着痛楚,他們反倒是希望爾莎像對待之前那些人一樣,讓伏央沉入熟睡之中。
折騰了許久,衆人決定分成兩批人馬,一批輪流守着伏央,另一批,外出尋找爾莎。
現在,可以救治伏央的,應該就只有爾莎一人了。
任務分派完成,大家便各自領命而去了。
曲清在伏央房間的沙發上坐着,憂心忡忡。
爾莎不清楚當初的情形,一味的以爲是他們拋棄了她,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真相。
伏央又承受住一輪痛楚的侵襲,漸漸習慣了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靜靜躺在牀上,開始慢慢感受這種痛楚的由來。
伏央隱約覺得,那些受攻擊的人假寐不醒的原因,可能與這種痛楚有關係。
伏央靜下了心,緊閉雙眸認真感受着。
體內的似乎同時存在着三種不同的能量,各自緩緩流動。
兩股外來的能量流,有着些許相似之處。只是……
有一股力量與自己的力量格格不入,甚至是相互衝突。
伏央承受的劇烈痛楚便是來着這兩股力量的相互爭鬥。
兩股力量並存卻又相剋,像是水火不容的兩個不同族落,不停爭鬥,至死方休。
如果任憑這種力量爭鬥下去,或許承載着他們的人,會被痛徹心扉的煎熬活生生吞沒心智,甚至是生命。
幸好,伏央體內還有第三種力量。
那種力量溫和地將爭鬥着的兩種力量調和了。就像那原本就是其餘兩種力量的來源一般。
第三種力量將疼痛化解了許多!
伏央嘆了口氣,開始自己去理解體內紛亂的力量。
自己的力量明擺在那兒,不需要再多去理會。而其餘兩種……
一種像是吸血鬼的力量。它與自己的力量的關係,如同獵人一族同吸血鬼一族千古以來的關係一般,都是至死方休的敵對。
而第三種……
伏央想到了爾莎,那種兩邊都融合的奇特力量。除了爾莎之外,他想不出還會是誰。
伏央靜靜體會着三種力量在體內的撞擊與融合,尋找着他們的共同之處。
坐在沙發上的曲清,一臉驚奇地望着牀上漸漸安定了下來的伏央。
在確定伏央一切安好,也沒有陷入假寐之後,她才又安心地坐了下來。
或許,伏央是找到了什麼自救的方法吧!
曲清心裡如此這般想着,也就任由着伏央靜靜躺着牀上,不去驚擾他。
伏央嘗試着將自己體會到的控制方法應用到自己體內,漸漸的他身上那如野獸撕扯般的痛楚,慢慢減輕了。
待到晚上,蘇鏡過來換班時,伏央竟然已經能夠坐起來身來,跟曲清討論事情了。
“你好了?”
蘇鏡看着牀上談笑自如的伏央,一臉驚奇地問道。
“差不多了。把大家都叫過來一下,我想我可能知道哪些受傷的人假寐的原因了。”
伏央帶着一臉微笑,底氣十足的回答着。除卻他的臉色蒼白了點,他整個人看起來的確是蠻精神的了!
“好的!”蘇鏡愉快地應了一聲,轉身邊朝外跑去,召集人去了。
不一會兒,蘇鏡回來了,房間裡很快就聚集起原先紀委會的人們。
時光似乎倒回到了從前,大家躲在那個辦公室裡,討論着一些看似無聊的問題。
查森歡快地催促着病牀上的伏央,快些將他的發現說出來。
而莫默站在一旁不語,只是靜看着人羣。
邊萌受傷還未痊癒,自然這次的事件沒人會告訴他。只是,不知爲何,他竟也穩穩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曲清幫伏央墊了個枕頭在身後,也就退到一邊耐心等着聽他的發現了。
“可以開始了吧?”蘇鏡面對着伏央問道。
伏央環視了房間一邊,看着到齊了的衆人,點了點頭。
根據伏央自己的理解,其實那些人會假寐,不是身受重傷所導致的結果。而是……
他們被爾莎注入了異族的血液。
獵人與吸血鬼本就是兩個敵對的種族。兩族的血統,也是相剋的關係。
爾莎在獵人體內注入了血族的血液,在吸血鬼的體內注入了獵人的血液。兩種相剋的血液在身體裡產生排斥現象,帶來巨大的痛楚。
那些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痛楚撕扯的人們,他們的身體便選擇了假寐。
“那獵人怎麼可能假寐啊?”
查森聽着,疑惑地問道。獵人向來是不會假寐的,但是卻也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了。
伏央笑了笑,接着講到。
爾莎在注入異族血液的同時,也將自己的血液注入了那人體內。
她的血液能夠融合兩種力量,自然也能夠幫助獵人進入假寐狀態的。
衆人驚奇地吸收着這個前所未聞的消息,議論紛紛。
伏央背靠着枕頭,稍作休息。
如果,他想的都是正確的,那爾莎從小到大,究竟受了多少苦?
她的體內存在着相剋的血液。
僅是一點相剋的血液,排斥的痛苦就讓人難以承受,那各佔一半的血液呢?情況會不會反而好轉點?
伏央胡思亂想着,沒在意屋內一片鬧哄哄的景象。
他在想着如何才能在長老發現爾莎之前,將爾莎安全地帶回這兒來。
她是屬於他們的夥伴,之前救不了她,可是現在,他想拼盡全力去把她重新帶回來。
她不適合孤單。
“那樣子豈不是跟血誓很像?”
莫默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成功地將房內熱烈討論的氣氛降到冰點。
“不一樣的,沒有誓言是沒有作用的。”
伏央的聲音幽幽響起,帶着點點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