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牟遠笑得那麼開心,季潔不禁挑眉問道,“有那麼可笑嗎?本來我就是窮人。”說着嘟起小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她的可愛。
“那還是讓富人請窮人吧,這樣比較合理不是麼?”牟遠笑着說。
“這,這不太好吧?上次你送我,這次又害你餓了那麼久,還要你請?”季潔尷尬地撓撓她額前的流海。
牟遠臉上掛着笑,目視前方認真地開車,方向盤在他手裡,似乎已經由不得她了。
季潔聳聳肩膀,癟着嘴,心道,好吧,誰讓他比我有錢呢?
車外的霓虹燈綵虹似地劃過,車內音箱裡流淌着浪漫的音樂,曖昧的情調先讓季潔有些陶醉,可沒過多久,她回過神似地不自然了。
“我們去哪裡?”她輕聲問道。
“帶你去個特別的地方。”
聞言,她囁嚅着嘴脣,久久凝視牟遠的側臉,這個王子似的男人,論地位他高高在上,卻那麼親和地在她眼前,還要同她共進晚餐,是灰姑娘找到了水晶鞋?她迷茫的眼神飄渺出去,找不到方向了。
她以爲牟遠的人生中,經歷過無法想像的波折後不該是現在性情,應該變得冷漠,陰鬱,可爲什麼牟遠身上找尋不到那些陰暗,他陽光的如太陽神之子。
她不會知道,這是牟遠離家八年,做環球義工的結果,看盡世間滄桑,還有什麼可去糾結的?
不知過了多久,牟遠驀然笑意加深,目光發亮,“到了。”他轉頭看季潔時,碰到她飄渺的眸子,心中一蕩,漾起萬千漣漪。
季潔恍然回神,尷尬地微垂下頭,她想,他一定看到了自己花癡的樣子,頓時無地自容地倦了倦身子,好想找個沒人看得到的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到了。”牟遠又輕聲重複了一遍,剛剛她那些窘態看在他眼裡是另一番味道,羞澀的玫瑰大概就是這般模樣吧,他心裡柔軟的連說話都輕飄飄的,捨不得大聲驚擾她。
季潔轉首窗外,沒有富麗堂皇的大酒店,沒有水晶燈和玻璃門,她輕輕推開車門,驚訝的微瞪着眼睛,“哇,城市裡居然有這種地方?”又轉頭不可思議地看着牟遠。
牟遠淺笑點頭,走在前面。
有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走了過來,“二少爺,你來了。”
“是啊,老於,有位置嗎?”牟遠看起來和這位老於是極熟悉的。
“有,你常坐的位置,今天沒人。”老於謙遜地說着,微欠身引牟遠進去,瞥了一眼季潔,點點頭,臉上笑意盈盈。
季潔跟着牟遠走進這座城市中的森林王國。
這裡是一個崇尚自然的主題餐廳,在外面看去,好像掩藏在一個大大的樹樁下面,大片大片的薔薇花將整面牆體掩住,夜晚的昏暗也無法讓那片花海的壯觀被忽視,暖風陣陣送花香入鼻,季潔彷彿掉進童話世界,目眩神迷。
“怎麼了?”牟遠回頭,看到她迷茫的眼神,笑問。
“我?我不是變成愛麗絲了吧?”
“什麼?”牟遠微愣,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又爽朗地笑了起來,“那也不錯,來吧,和我一起暢遊這個童話世界。”牟遠極紳士的擡起手,擺出邀請的姿勢,好像在等着一位公主。
季潔愣在那兒,腳卻生了根似地不會動了。
牟遠目光纏綿的不可思議,心動的感覺如此強烈,他想,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女孩兒了,儘管他們只見了幾次,儘管他還不瞭解她,但他相信愛是從心動開始的。
季潔不知何去何從,是遞手到他的掌心做一次夢中的愛麗絲,還是應該拒絕,可牟遠的眼神無法抗拒,她夢遊似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