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沒發表報道之前不要對任何人說，包括你最親近的人，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是我給你的提供的材料，我們根本沒有見過面，懂麼？”牟言沉聲囑咐。
季潔臉上盡是喜悅的笑容，彷彿已經預料到她發出這條新聞後的影響力，忙應着點頭，“放心，放心，我懂，地下工作嘛，雖然以前沒這麼這神秘過，電影我可沒少看。我們接頭就像《無間道》裡那樣保密，對麼？”大概是太過興奮了，孩子氣的本質毫無掩飾地流露，牟言禁不住又轉頭看看她，季潔燦爛的笑容遞入眼裡。
“嗯？我說的不對麼？”她微微歪頭，更顯得純真可愛，牟言恍然不相信她會是那個曾經想利用他出名的小網站記者了。
他收走視線，“你可以這麼認爲。”話一出口，他都覺得自己怎會變得沒來由的幼稚，到底她還是小自己十一歲的女孩兒。
牟言保養的極好，一眼看上去，最多三十出頭，不管男人還是女人，保養都是有效果的，至少這樣的他們站在一起並沒有年齡差距很大的感覺。
每個人的經歷，生活環境造就他們不同的性格，牟言經歷過的事情遠不是普通人可比的，眼界和見識自然非比尋常，所以他內斂，他深不可測，他無法琢磨，人們最初都會被他無時無刻不掛在嘴邊的笑容迷惑，只有與他有過深入接觸的人，才知道他有多可怕，這一點狄雲夢的體會最深刻，她總說牟言可以殺人於無形。
“你可以走了，我還要看畫。”牟言突然的逐客令讓季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很快季潔訕訕地笑了笑，識趣地說，“好吧，你慢慢欣賞，我先走了。”
季潔轉身向外走去，背對着他，歪了歪嘴，對於牟言的無理，她故意沒說再見，以此作爲自己小小的反抗，儘管牟言可能根本感覺不到有什麼特別，但在她心裡已經快意恩仇了一番，算是一種自我安慰吧。
走出三號展館，季潔打電話給歐子強，“你在哪裡？”
“出大門向左轉，就能看到我了。”
已經走到大門前的季潔向左轉頭，歐子強正向她揮手，便揚起燦爛的笑臉跑了過去。
“什麼好事，這麼高興？”歐子強看她笑得像朵花似的，忍不住問道。
如此開心的時刻卻不能說出來，牟言提醒過她，季潔只能強忍笑容，佯裝正經地說着，“這是我的工作，保密。”口氣學着歐子強當初和她說話的樣子。
歐子強先是一怔，明白了她是在學自己，不禁苦笑，“我們倆個像不像電影裡的史密斯夫婦？”說着他做了一個酷酷的拿槍動作，引得季潔一陣發笑，這笑多半來自與她從牟言手中拿到的頭條新聞，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子強，明天我可以發新聞了。”
“真的？太棒了。”歐子強驀地將她抱起，轉了個圈兒。
“啊，你瘋了，這可是在大街上。”季潔笑着捶打他，嗔怪得十分無奈。
“大街上怎麼了？怕什麼？”歐子強放下她，又俯下身在季潔粉頰上輕輕一啄，季潔徹底羞紅了臉，拿眼瞄着四周，掙開他的懷抱，鑽進車裡。
歐子強緊跟着上了車，笑着問季潔，“接下來我們去哪裡？去慶祝一下吧？”
“慶祝？現在爲時過早，還是送我回家吧，我要好好準備一下明天的報道。”季潔認真的樣子雖然讓歐子強有些失落，他能理解她的心情，只好悻悻地說，“今天我們難得約會，晚上再去想你的報道好嗎？”
季潔的思緒已經沉浸在她的報道中，猶豫地看着歐子強。
他們誰也並沒有注意到，那輛黑色的法拉利經過，一雙深邃的眼睛將剛纔的一切看在眼裡，濃眉凝緊，臉上劃過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