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高級自助餐廳的頂樓是私人日式料理店，可以訂製美食，日式風格濃郁，與漢彌頓的奢華感完全不同，清幽、靜謐，牟言今天想避開那些吵鬧才讓顧衛理陪他過來吃飯。順便聽聽顧衛裡對歐子強的調查結果。
顧衛理知道牟言的心思，到了包房裡，盤腿席地而坐，身着日式合服的服務員擺好酒菜，便識趣退出去，順手帶上門。
“歐子強，25歲，季潔的小學同學，22歲被挑中進入西京公安特警總隊直屬特警支隊，三年中立過一次功，是被重點培養的隊員之一……”
顧衛理的辦事效率很高，堪稱訓練有素，牟言的一個吩咐就把歐子強這個人從小到大前前後後調查得清清楚楚，以至於牟言聽完，沒有任何疑問，牟言點點頭。
“真是年輕有爲。”
“是啊，言少，季潔這個男朋友恐怕不是一個省油的燈。”顧衛理暗示牟言，自從牟言將季潔安排進啓明社，顧衛理總覺得會有事發生。
“那又怎麼樣？”牟言漫不經心的挑眉反問。
顧衛理縱有再多理由，牟言是老闆，他又能說什麼，只好笑笑，指指桌子上面，“今天的刺身不錯。”
牟言垂眸，兀自說道，“阿理……”
“嗯？言少請講。”
“少來。”牟言撇了他一眼，“我們倆個這麼多年了，我對你怎麼樣你清楚，這一次不是不告訴你，而是……”他猶豫了一下，其實此刻，自己最終的目的是什麼，他也在徘徊中。
“言少,你決定的事，我不會多問。”顧衛理心領神會。
每個人都有被隱藏起來的那個小小的角落，說是心機也好，說是防備也罷，或許只是一塊心靈的淨土，留一片清然於心而已，顧衛理淡淡地說，“只是萬一有什麼不好辦的事，阿里還是會不遺餘力地幫您處理。”
有這樣的兄弟真是莫大的安慰。
“當一個人什麼都擁有了的時候，就想要追求些曾經失去的東西。”幾杯清酒下肚，牟言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顧衛理便已猜到一二。
大概是忠誠，顧衛理爲牟言考慮着方方面面，萬一哪一天牟言因爲感情而失去理智，他要有所控制，他懂得那種失去理智的狀態，誰沒愛過？顧衛理想到這個字便會心痛，愛和痛的距離是那麼近。
顧衛理這些年輔佐牟言縱橫商場,看過太多商場的殺戮,其中有多殘酷沒有經歷的人是不會懂的，戰場上會有同生共死的戰友，可在商場，前一分鐘還是朋友，轉瞬間就會成爲讓你身敗名裂的敵人，所謂的友誼絕對只是一種利益關係，真情這個詞在商場完全不適用的，那些假惺惺的真情背後，根本不存在真心，能不落井下石就算謝天謝地了。
所以，顧衛理和牟言的感情，彼此之間格外珍惜。
兩個人這樣邊喝邊聊，直到微醺。
牟言難得放鬆，不知不覺，夜色已深，兩個人才半醉着走出酒店。
回到牟公館，牟言推開兒子的房門，走到牀邊，輕輕的親吻兒子的額頭，眼中愛意濃濃，隨後，關門而去，無論回來多晚，他都會這樣做。
經過他和狄雲夢的房間，他徑自向另一個房間走去。
狄雲夢在房間裡靜靜的聽着，直到聽見牟言的關門聲，才狠狠地將手裡的梳子摔了出去。
他們分居已經快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