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犢子!我的手要是能動啥事都用不着你了!”張衝回敬他。
“誰讓你用手,我是說用嘴。”蔣小魚說。不等張衝瞪起眼睛罵他,蔣小魚趕緊解釋,自己準備拿靴子當炮彈把對面那酒瓶打下來,利用玻璃碎片就能把繩子給割斷。
張衝忍着厭惡,勉強把蔣小魚的靴子鞋帶給解開了。
“你他媽多久沒洗襪子了?”張衝吐着唾沫問。
蔣小魚並不理他,瞄了一下對面瓶子,把靴子使勁兒甩了過去,可惜誤差太大,靴子只打中旁邊一個破箱子,落了下來。
一看沒砸中,張衝氣得又要罵他。
蔣小魚已經把另一隻腳伸到了他嘴邊,張衝一臉痛苦。
在外面的激戰中,蛙人大隊敗勢明顯,只剩下爲數不多的戰士在苦苦支撐着。向羽和巴朗見勢不妙,早就放棄了正面的交鋒,改從側面潛入島嶼。
倆人從海水中爬上礁石,一邊閃躲着野狼大隊的偵察直升機,一邊在陡峭的懸崖石壁上徒手向上攀爬到了頂峰。從這裡可以看到野狼的大後方,兩人發現這裡竟然只有一箇中隊駐守,便把這個情況向指揮室裡的龍百川做了彙報。
龍百川百思不得其解:海路都被蛙人們監控封鎖了,沒有任何船隻通過,野狼隊怎麼還能把人都藏起來呢?他囑咐兩人繼續偵察,不要輕舉妄動。
在海島的另一邊,一輛吉普車在叢林中的小路上奔跑着,由於路顛簸不平,吉普車在路上跑得並不快。駕駛室裡,幾名野狼的大兵正在交談着。
一個說:“沒想到對方如此不堪一擊,早知道他們是這個水平,根本不用派我們過來,隨便找一支新兵部隊就能把他們滅了。”
“林子裡好像還有幾個人沒抓住。”另一個提醒道。
先前那個大兵不以爲意:“讓他們繼續藏着吧,可以忽略不計了!他們失去後續部隊的支援,只能孤軍奮戰,只要出來就是死路一條……”
這個大兵話還未說完,只聽砰地一聲槍響,他全身便迸出了煙霧。
“嘿!還真有不怕死的!”一名野狼叫道。
吉普車一個急剎車停住,幾名野狼從吉普車上下來,擺開隊形向槍聲傳來的方向搜索。
密林中,烏雲收起狙擊步槍,趕緊轉移。
蔣小魚再次拋出了靴子,這次一下命中了酒瓶,瓶子從高處栽下,碎裂開來,有一個小碎片迸到了張衝腳邊。
張衝用腳把碎玻璃片踢到手邊,拿它割起了繩子。很快,張衝的手恢復了自由,他又幫蔣小魚和魯炎鬆了綁。
蔣小魚已經打定主意要逃走。這場演習說到底,打來打去的就是爲的他們仨,只要他們逃回大本營,那些海狗子大兵就算打得再歡,到頭來也是輸!
“那就看咱逃不逃得回去了。”張衝有些憂慮,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兩人摩拳擦掌地準備逃跑,不想鬆開了綁的魯炎揉了揉發紅的手腕,又坐回了地上,順手翻起旁邊的雜誌來。
“魯爺,啥時候了,還有心看雜誌?”蔣小魚不明白魯炎要幹什麼。
“誰愛跑誰跑,反正我不跑!”魯炎氣定神閒地說。
張衝一聽頓時火兒了:“怎麼着,你到底是站在哪頭兒的?想叛變了是怎麼的!”
“我只是站在我該站的地方。當兵的就是個枚釘子,讓你釘在哪兒你就老老實實釘在哪兒?亂跑亂竄的當心紮了自己腳後跟!”魯炎也不甘示弱。
張衝耐住性子,最後一遍問魯炎,到底走還是不走。
“我說了,我只想留在這兒好好完成我的任務!”魯炎看來是下定決心要把當俘虜進行到底了。
張衝氣得要衝上去一把拎起魯炎的衣領,提拳頭就要揍,蔣小魚趕緊上前攔住張衝。
“人家不想走咱不能勉強,反正咱倆逃回去,他們就不能夠算贏……”
正說着,聽見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瞅,大兵派克已經昏迷中醒來,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了。還沒等三人回過神,派克一拳擊倒了張衝。又回身對付蔣小魚,可憐蔣小魚乾瘦的身材在人高馬大的派克手裡,就像老鷹擺弄小雞一樣,被派克粗壯的胳膊死死勒住脖子的蔣小魚,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蔣小魚掙扎着示意魯炎過來幫忙,可魯炎根本不睬他,依舊在翻手裡的雜誌。
派克想到剛纔被打昏,簡直怒不可遏。他一邊揍蔣小魚一邊嘴裡罵着:“狗孃養的,你們都是垃圾!雜牌部隊出的垃圾!”
“你再說一遍!”魯炎擡起頭。
派克又罵了一句,魯炎盯着他,目露兇光說:“你罵他們倆我不管,他們也該罵,可是你要罵我們部隊,我就饒不了你!”
“怎麼着,你還想跟我過兩招?”派克上下打量着他,嘲笑說。
話音剛落,魯炎一腳飛踹過來,派克丟下蔣小魚上來迎戰。他躲過魯炎的飛腳,反身把魯炎踹倒在地。
“就這水平,還跟我玩?”派克洋洋得意。
魯炎爬起來,一拳向派克臉上打去,卻被派克的一記重拳打得鼻血四濺!
蔣小魚在旁邊一見魯炎吃了大虧,忙叫他別拿雞蛋碰石頭,這外國大傢伙太兇,丟了命就不值得了!
此刻的魯炎,已經把性命置之度外,這個外國大兵可以打自己,但絕不能侮辱自己的部隊!
魯炎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站起來,顧不上擦臉上的血,又向派克衝去。他像一頭暴怒的野獸向派克發動了攻擊,拳腳完全沒有了章法。
連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張衝都被魯炎這一幕給驚呆了,這小子瘋了吧?
派克顯然是被面前的魯炎給嚇到了,狼狽地應付着。魯炎咆哮着一拳拳打向派克,派克被打得難以招架,掙扎着按了旁邊的警報按鈕。
頓時警報聲四起,蔣小魚一把拉住魯炎:“恭喜你,這回你不跑也得跑了!”
三人迅速從窗口爬了出去,幸好大本營布兵不多,他們躲避着追兵,很快跑進了密林中。看到暫時安全後,三人停下來喘口氣。
“老魯,今兒是怎麼了?咋犯起衝來了?跟不要命似的?”蔣小魚想起剛纔那一幕,問魯炎。
“我父親也曾經是一名海軍,我不能讓他在天上罵我……”魯炎用衣角擦乾了臉上的血跡,冷冷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