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看了看巴朗受傷的右腿,幸災樂禍地笑了,這次可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仗着自己腿腳靈活,江路立即朝巴朗衝了過來。巴朗雖然腿上受傷,拳頭上卻絲毫不吃虧。三兩招後,江路沒佔到半點便宜,跳到了一邊。
江路冷笑着,掏出了他的武器——一副純鋼打造的帶着鋒利尖刺的鋼指套,巴朗不禁倒退兩步。
江路帶上了那副鋼指套,如惡狼一般朝巴朗撲了過去。巴朗因爲腿上有傷,躲閃不及,一下子被江路在臉上劃開了一道血口子,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但巴朗很快就爬了起來,迎戰再次攻來的江路。
作爲曾獲得火藍匕首的獸營老兵,儘管一條腿負傷,但巴朗還是憑藉自己石頭一般的意志和石頭一般的拳頭,將“獨狼”江路打倒在地,拉開了對方的信號彈。
站起身來的巴朗,此時身上也已經是鮮血淋淋了。
蔣小魚從附近的淺海區沒費多大勁兒就撈出了幾條大魚,可等他拎着魚回到破平房時,卻發現魯炎和向羽扭打成了一團。
蔣小魚忙扔下魚,費勁地把兩個人拉開,瞪着兩個人說:“和平!和平!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兄弟嗎?哪有跟兄弟動手的,你們良心都夾胳肢窩裡了啊!”
向羽和魯炎這才放下了拳頭,不約而同看了下蔣小魚扔在一旁的魚,看來兩人都餓了。蔣小魚一樂,吃魚沒問題,要吃魚,就不要打架,想打架,就吃不上魚!
魯炎和向羽都不說話了,他們的肚子也都餓壞了,可是誰都沒有工具,總不能直接抓着魚往嘴裡塞吧。
這事兒自然難不倒蔣小魚。只見他把帽子上的海軍軍徽摘了下來,把上面的鐵片砸扁磨尖,很快做成了一把小刀,將魚切成小片,用芭蕉葉端給了向羽和魯炎兩個人。
“就這麼吃?”魯炎驚訝地問。
“當然了,咱不能生火,否則會暴露目標的。”蔣小魚拈了一片丟進嘴裡,吧咂吧咂吃得挺香。
蔣小魚邊吃邊教育其他兩位:“在日本這叫刺身,名貴着呢。咱這種情況,有的吃就不錯了。”
魯炎先是勉強吃了一兩口,就慢慢放開大嚼起來,但向羽始終保持着警惕。忽然,他看到魯炎拿起自己的揹包,而信號彈就裝在那裡面,向羽立即問:“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我搜集了點淡水,自己揹包裝不下了,分給你點兒。”魯炎冷淡地說,將水瓶塞到了向羽包裡。
夜晚,不時有信號彈升起點亮夜空,廣播中也在不斷地公佈着被淘汰者的名單。但這並不影響蔣小魚在破平房的一角呼呼大睡,魯炎半睜眼迷糊着,向羽卻始終警惕地靠在一邊的牆根坐着,一夜未眠。
第二天,蔣小魚是在廣播聲中醒來的。經過一天的搏殺,還有18名幸運兒沒有被拉響信號彈。爲了方便彼此尋找目標,武鋼在廣播裡一一宣佈了倖存者名單。
蔣小魚醒來後,才發現向羽不見了。這傢伙也真是,吃了魚連謝一聲都沒有就跑了,蔣小魚憤憤不平。
魯炎勸他別費工夫,向羽跟他們根本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昨晚沒有趁兩人睡着把他們的信號彈拉響,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兩人從破平房出來,繼續往前走,走過一叢灌木,魯炎忽然發現前面有個人。兩人趕忙躲在灌木後探望,只見那個人趴倒在溪水旁,任溪水在身上衝刷,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蔣小魚和魯炎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把那個人翻了過來,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卻是三道猙獰的傷疤。
“張衝!”兩人不約而同地叫了一聲,趕緊把他背起來,回到了破平房裡。幾口水灌下去,張衝漸漸有了意識。
張衝醒來,立刻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邊叫邊捂住了自己的胳膊。蔣小魚和魯炎這才發現他的一條胳膊已經皮開肉綻,並且紅腫得老高。
蔣小魚和魯炎看着眼前這個如鋼似鐵的漢子傷成這樣,已經完全失去了戰鬥力,痛心不已。
張衝望着兩個人慘笑了一聲:“犢子們,老子丟人了啊!”
魯炎檢查了下張衝的傷勢,他傷的的確不輕,肩關節脫臼,伴有嚴重的開放性傷口。魯炎儘管學過醫,但是苦於這種地方什麼都沒有,他無法施救。
但是如果再拖下去,張衝的這條胳膊就得廢了。
只有一個辦法,魯炎拿起了張衝的信號彈。蔣小魚一把拉住他,“你想幹什麼?我們不能害禿子!”
“我不是害他,只有這樣,張衝才能獲救,咱不能意氣用事啊。”魯炎苦笑着,蔣小魚低下了頭。
魯炎準備拉響信號彈的剎那,蔣小魚再次阻止了他:“如果有一個急救包,你是不是就能給他醫治胳膊?”
魯炎點點頭。
“那我有辦法了。我知道有個人,他的裝備包裡就有急救包。”蔣小魚堅定地說,他決定去把急救包給取回來。
蔣小魚提到這個有急救包的人,就是那個瘦小的34號高鵬。遊戲進行到這裡,大部分的倖存者都已經幹掉了一個或者幾個“敵人”,唯有他,從未拉響過任何一顆信號彈。但是別人也別想拉響他的信號彈,因爲他最擅長的,就是僞裝。
他的僞裝,別說讓身邊的隊友發現不了,就是此時守在雷達監測畫面前面的武鋼,都犯嘀咕:“這個小子到底藏哪兒了?”
旁邊一個軍官問,像這樣只會躲藏,沒有一點戰鬥力的士兵留着有什麼用呢?如果他一直躲到最後不被發現,也算是倖存者中的一個,難道他就能入選嗎?
武鋼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讓這名軍官按照雷達監測畫面上標註的34號的位置去找。那是一片海邊的樹林,軍官睜大眼睛,把整個畫面找了一遍,都沒有找到高鵬。
一旁的龍百川笑笑,告訴那位軍官,僞裝是偵察兵的基本技能之一。這場遊戲中每個人都多多少少要運用僞裝隱蔽技巧,但別人只是躲得一時,高鵬要是真的能從頭躲到尾,那他同樣也是高手,這八個名額中就應該給他一個位置!
與那名在畫面上尋找高鵬的軍官不一樣,蔣小魚和魯炎是在島上實地尋找着高鵬。已經走了很久,都沒有發現高鵬的蹤影,魯炎有些沮喪。據說這個高鵬外號“隱形人”,他躲在方圓幾十公里的島上,叫人從何找起呢?
蔣小魚安慰他,千萬別被高鵬的外號嚇倒,自己曾經把那小子灌醉,問過他到底是咋練的。原來他是從小被大孩子打怕了,一見人家就趕快找個旮旯躲起來,久而久之就養成了藏貓貓的本領,不算啥。
其實蔣小魚已經偵察過,就海邊的樹林裡沒有升起過信號彈,估計那小子就躲在那裡。兩人走到樹林邊,果然發現了一堆吃剩下的魚骨魚刺,高鵬一定就躲在這附近。
魯炎擡腳就往林子裡走,被蔣小魚攔住。只見蔣小魚從身上摸出一樣東西,魯炎擡頭一看,竟然是一把槍。
“你怎麼會有……”魯炎還沒說完,蔣小魚已經對準他扣動了扳機,魯炎冷汗嗖地一下冒出來……
但槍管裡沒有射出子彈,而是冒出了一小簇火苗。魯炎氣得要揍蔣小魚,被蔣小魚一貓腰躲開了。蔣小魚說,他要給高鵬來個火燒曹營。
蔣小魚說着來到了在樹林上風向位置的海灘上,採了些樹枝葉和辣椒,掏出了自己那把“打火機槍”點燃,頓時濃濃的黑煙跟着海風一股腦衝進了矮樹林中。
刺鼻的煙在矮樹林中越來越濃,蔣小魚和魯炎則緊緊地盯着林子裡的動靜,隨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蔣小魚看出了異樣。他向前一指,大喊一聲:“在那兒!”
與此同時,魯炎和蔣小魚一起飛快地撲向了一個正在悄悄移動的“物體”。那東西簡直像是個會移動的草垛,見蔣小魚和魯炎撲了過來,呼啦一下跳了起來,甩掉了一身的僞裝,三竄兩竄爬上了樹。此人果然就是“隱身人”高鵬。
樹上的高鵬生氣地對樹下兩個人說:“煩死你們這幫貨了,整天就愛打打殺殺的,跟羣蒼蠅似的躲都躲不掉!”
蔣小魚嘿嘿一笑:“兄弟,我不是來打你也不是來殺你,我想借你那急救包用用。我有個弟兄受傷了,需要動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