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被迫仰頭看着那張醜惡的嘴臉,右臂傳來的劇痛讓她有些晃神,麻痹着她的神經。
暗令額頭上的青筋暴露着,眸子如同淬了毒一般的陰狠無比,瞪大的金魚眼像是要把初心扒皮抽筋。
光影放下的手微微握緊着,他的目光盯着暗令的背影。
“你不是很強嗎?”暗令扯着初心的頭髮低吼着,此時的他就像一隻得志的狐狸,猖狂無比。“起來啊!我們來動手啊!我就不行我還是打不過你!”暗令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幾乎是吼出來的。
初心想掙脫暗令的手,沒想到反而激怒了他,暗令的手更重了,扯的初心的頭皮痛的發麻。
暗令很得意,他不怕初心會站起來,因爲他們用的子彈裡全部都是用麻藥浸泡過的,只要擦破一點皮,那麼其效果跟中了槍沒什麼區別,會令人失去反抗能力,任人宰割。
而現在,初心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看他心情,他怎麼能不得意?終於讓他踩在唐凌的頭上,他怎麼能不興奮?
初心只是瞪着他沒有說話,她只感覺身體都不由她支配了,軟綿綿的。
羅繁抗着機關槍,硬生生的將那些人給滅了一部分,接近樓梯口,他一把將機關槍甩下,迎面趕來了幾個強壯的男子,揮着拳頭就朝他而來。
“找死!”羅繁低沉的說了聲,眸裡滿是對初心的擔憂和對這些煩人的蒼蠅的憤怒。
他握緊拳頭迎戰,左勾拳將一個正準備抓他手臂的男子狠狠的打了一下,只聽的咔的一聲,那男子的脊椎被羅繁給打斷了。
眼見同伴被秒殺,其他幾個更是打了雞血一般的兇猛,幾個人團團的將羅繁圍起來,揮舞着拳頭,在原地彈跳着,隨時準備進攻。
羅繁深深的知道,如果等他們先動手,那麼自己的勝算會大很多,可是這些人久久不肯動手分明就是想拖延時間,他能等,可是受了傷的初心怎麼等?
“呵!”羅繁決定先出手,他朝着一個看起來稍微弱點的男子飛腿而去!
顯然那些人沒有反應過來羅繁居然敢主動打破僵局,被羅繁攻擊的男子毫無懸念的被踹到了一旁,他胸口的衣服被滲出來的血染溼,看着他臉上痛苦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重傷未愈。
解決一個少一個,羅繁只想儘快結束,所以招式招招快狠準!
許是被消磨了些力氣,羅繁有些無力了,剛用力踢飛身後準備偷襲的男子,一轉身卻被狠狠打了一圈臉頰。
羅繁吃痛的後退了好幾步,他擡手抹掉嘴角溢出來的血,迅速的抽出腰間的迷你手槍,毫不猶豫的開槍。
三槍命中三人,不等他們倒下,羅繁就奔着樓梯快速的跑上去。
“你一個女人,這麼強幹嘛?讓我們情何以堪?”暗令幽怨無比的說着,他甩開初心的頭髮,圍着初心轉着圈圈。
初心無聲的揚起了嘴角,這是她聽過最好聽的笑話。女人強,難道女人就天生柔弱嗎?像她,如果一開始就這麼強,那麼就可以挽回太多悲劇了。
“你自己太弱,怪的了別人麼?”初心緩緩的說着,若不是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又怎麼會這麼輕易被槍打中,或者說,她太低估了槍的威力。
暗令聽到初心嘲諷的話,他猛地轉頭低身瞪着初心,面目猙獰的說“我太弱?要不是你處處壓着我,我會弱?”暗令狠狠的說着。
組織從來不會將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來辦,即使他和唐凌一樣的擁有金牌殺手的稱呼,可是他只是一個被晾在一邊的隱形人,只有唐凌忙的實在抽不開身了,他纔會派上那麼一點點用處。他是一個十分大男子主義的人,時間長了,他不免對唐凌的存在產生憎恨!
“弱的人總是有無數個藉口。”初心一字一句的說着,突然襲來的一陣眩暈讓她眼前一黑。
暗令猙獰的面目全非,他內心完全的扭曲。看着初心倒下去的身子,他居然變態的想要用鋒利的指甲撕扯初心的皮肉!
“砰!”
“砰!”
“砰!”
同時三聲槍響,震動着在場的人的耳膜。光影吃驚的看了一眼身中三槍的暗令,他的目光越過他,光影看到了站在他身後微微喘着氣,槍還在冒着白煙的羅繁。
風影也同時望着羅繁,他和光影對視了一下,嘴角都揚起了一絲欣慰的笑意。
暗令不敢置信的指着光影和風影,他脖子上青筋暴露,鮮血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不甘心佔據了他整雙充血的眼眸,他顫動着僵硬的脖子低頭看向自己肚子上三個黑乎乎的洞,那裡瘋狂的流着血,將他的衣服全部沾溼,流到地上,緩緩開出了一副別樣的痕跡。
他還想說些什麼,只是一張嘴出來的全是血,血將他喉嚨堵住了,他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他望着離自己並不遠的初心,手動了動,氣息越來越弱,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可惜他永遠沒有了不甘心的權利,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羅繁丟掉手中的槍,他不擔心他眼前的人會對他不利,因爲他能看得出來他們眼裡有黑色糖的存在,就憑剛剛他們開槍,就足以證明,他們跟自己一樣,不希望黑色糖受傷害。
“女人,女人?”羅繁撲到初心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將她扶了起來,他不知道,他的聲音在看到初心異常蒼白的臉頰的時候都顫抖了起來。
“趕緊送去醫院吧,傷不是很嚴重,只是麻藥藥效而已。”光影淡淡的開口說着,他下不了死手,只能故意打偏,令他奇怪的是,唐凌居然動作變得那麼緩慢起來,如果是平時,他這種手法就算是開一百次槍都是傷不到她的一絲一毫的。今天,居然傷了。
“謝了。”羅繁聽到光影的話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他忘了是誰開的槍。
“小爺,你沒事吧?”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呼啦啦的上來了一羣人,他們將光影幾個人團團圍住。
“等會再找你們算賬!放他們走。”羅繁冷冷的說完,抱起初心便飛快地下樓。
醫院。
凌晨兩點,夜微涼,月如霜。
羅繁靜靜的站在初心病房的陽臺上,他略顯疲憊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看着緊閉雙眸的初心。
他的腳下滿是半截半截的菸頭,他不記得他抽了多少支,他只知道只要初心不醒,他就會心情煩悶的只想抽菸。
“女人,你什麼時候把我的心偷走了?”羅繁輕輕的說着,他像是對初心說,又像是對自己說。
一個殺手,最忌諱的就算信任和感情。
他是叱吒風雲的商業總裁,同是也是掌握大半個國家黑道的老大,他的一舉一動,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他的命,多少人想要,他知道。因爲他是踏着很多人的屍體上來的。
他一直十分的謹慎,只是這一次,毫無徵兆。遇見,心動。
“你,來到現代,正好遇到我,我們是註定的嗎?”羅繁說完自顧自的笑了,他發現接觸初心短短的一天,他無形中變了太多太多。
變得無賴,變得不要臉,也變得會爲一個人擔心,爲一個心疼,爲一個人瘋狂。
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一個僅僅接觸了才一天的女人,會讓他改變的這麼快,他無法想象,接下來他會成什麼樣子。但是,只要初心願意,他不管怎樣,也要讓她好好的。
無聲的嘆息,羅繁轉身看向蒼茫的夜色。眼裡不再有任何感情,他冷冷的對耳麥說着,“不夠虐,我就虐死你。”
想設計他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的,因爲他們而讓初心受到傷害的,更是無法原諒。
虛虛幻幻,又是夢境一場。
初心忘了她第幾次來到這種場景裡了,永遠的煙霧瀰漫,永遠的看不到任何東西,永遠的迷失着方向。
“姑娘!”一位老者的聲音從白色的煙霧中響起,初心疑惑的轉身,等待着來人現身。
“姑娘!”老者又呼喚了一聲。
“我在這。”初心無奈的扶了一下額頭。
“哦哦哦。”老者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他自己都迷失了方向。都怪那兩個貪玩的小娃娃,惹的這爛攤子給他!
初心看着煙霧緩緩褪去,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赫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初心沒等老者開口便先行說着。
老者尷尬的摸了摸花白的鬍子,誰讓是他做錯了事情呢,害他想理直氣壯的介紹一下自己都不行。他只能弱弱的說:“姑娘,這讓你到現代純屬是個誤會啊!”
“誤會!”初心猛地叫了一聲,什麼叫誤會?
“對對對,誤會。”老者笑着連連點頭說着。
“什麼叫誤會?”初心跳過去毫不客氣的扯起老者的長鬍子,惡狠狠得問着。
“哎喲哎喲,姑娘手下留情啊!老夫這皮膚本來就鬆弛了,再扯就要垮了!”老者吃痛的叫着。
“你不解釋清楚,我絕對把你的毛給削了!”初心幽幽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