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反常

初心腦子亂的很,對於以前的事她還是一無所知。困惑和迷茫,看着血鳶尾離去的方向,她總有預感,她和她會糾纏一生。

夜歌手裡的手帕已經溼透了,他滿眼擔憂的看着不停冒汗的初心,叫又叫不醒,他急的自己都渾身是汗。

“阿心?”夜歌又嘗試着叫了一聲,初心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夜歌注意到了,他驚喜的繼續叫着。

混沌中的初心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着她,是夜歌嗎?他醒了?初心猛然想到夜歌跟紅月纔是一對,她心裡悶的難受,可還是悠悠轉醒。

入目的是夜歌那張許久不修邊幅的臉頰,眉間的疲憊讓初心一陣心疼。她緩緩伸出手,想要去撫平他那有些滄桑的臉龐,伸到一半的時候卻像被驚到一樣猛地收回。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他,他醒過來了真好。鼻頭一酸,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轉。

“阿心你怎麼哭了呢?”夜歌有些慌亂的用手去幫初心擦着眼淚。

初心流着眼淚搖着頭,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她終於能爲夜歌做了一點事情。

“阿心,你醒過來了真好!”夜歌激動的握住初心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

初心垂下眼簾,心緒複雜不堪,她只是淚眼婆娑的點了點頭。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點?”夜歌擔憂的詢問着。初心點了點頭。

“餓了嗎?我給你做了稀飯,起來喝點吧。”夜歌看着初心開心的說着。

初心望向他,木訥的點點頭,她確實是餓了。

夜歌的嘴一直都沒合上,聽到初心要吃他做的稀飯更是像得到糖的孩子,眼睛彎的像天上的月亮。

“有點溫溫而已,我去加熱一下。”夜歌看了一眼碗裡的稀飯,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時間放的有點久了,都涼了。

初心連忙搖頭,現在天氣熱她也不想吃熱的。

“那好吧,委屈阿心你了。”夜歌點了點頭,端起碗,把初心扶了起來,很細心的喂着初心。

初心只需要張開嘴就行了,她看着認真喂自己喝粥的夜歌,淡淡的失落縈繞心間。

“夜歌。”初心輕喚着夜歌。

夜歌嗯了一聲,紫眸看着初心,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你知道我以前的事嗎?”初心的目光閃爍着,她緊緊盯着夜歌,很希望夜歌知道並且告訴她。

夜歌手拿着勺子愣了一下,眸裡閃過一絲的侷促,他該說嗎?

“以前的事對你很重要嗎?我不知道。”夜歌的聲音有些不悅,他撇過頭去不再看初心。

“重要不重要,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初心垂下眼眸,聲音有些淡。

無盡的黑夜上掛着一輪明月,隱約能聽到那蟲子不停歇的叫聲。一陣陣徐風從敞開的窗戶裡吹進來,撩起那輕紗微微揚起,月光斜斜的撒了進來,落了一地銀霜。

夜歌沒有接下初心的話,只是繼續喂她喝粥。初心搖了搖頭,她已經飽了,身體感覺也恢復了很多。

“我不知道。”夜歌微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碗。他不想告訴初心有關她以前的任何事,出於私心。

初心擡眸,泛起兩個梨渦,淺淺的說:“我相信你,你不會騙我的。”她相信夜歌不會騙她的,因爲他沒有理由不告訴她。

夜歌有些愣神,隨後揚起一個笑容,伸出大手在初心的頭髮上摩挲。“我不會騙你的…”夜歌輕輕的說着,他在心裡加了一句,除了這件事情之外。

“騙我可以,但是不要讓我知道,否則可沒原諒的機會哦。”初心朝夜歌做了個鬼臉,她笑的如花般豔麗,目光裡承載着太多的希冀。初心討厭欺騙,不論是什麼理由。。

聽着初心的話,夜歌張着嘴,想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出口,他只是有些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看着初心。內心卻是漣漪不斷,是他太自私了吧。

初心不知道的是,她今天說的這句話讓她跟夜歌最後背道相離,天涯人各一方,留下一生遺憾。

“咦,夜歌,你是怎麼認識我的?”初心眨巴着紅眸,定定的望着夜歌。

而夜歌卻看着手腕上的紅繩發呆,如小指般大小的小辮子,環繞在他的手腕兩圈,盈盈的光澤似乎在說“我好看吧。”那是血鳶尾的頭髮編成的。他記得,那時候他跟在血鳶尾的身邊,總是喜歡將她掉落的紅髮收集起來。血鳶尾還罵他蠢鳥,什麼東西都喜歡往窩裡叼。

記憶飄向遠方,夜歌的嘴角不自禁的揚起一個弧度。初心看愣了,那是她見過他最美的笑容,他的紫眸裡沒有一絲雜質,閃着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亮光。夜歌滿臉洋溢的幸福似與他人無關,讓初心不禁覺的夜歌人這麼近,心卻是那麼遠。

初心伸出手先是在夜歌的眼前晃了晃,“這紅繩好特別,能讓我看看嗎?”然後把目光放在了夜歌一直看着的紅繩上。

“不行!”夜歌猛地起身,下意識就說了出來,那聲音有些冰冷。他背對着初心,另一個手視若珍寶的將紅繩握住。

初心的手停在半空,被夜歌的反應嚇到了,她怔怔看着夜歌的背影出神。那個紅繩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爲什麼她問一下夜歌的反應都那麼大?還是說紅繩的主人才是夜歌紫眸中那抹迷茫的存在?她從未見過夜歌的眼睛像剛剛那樣看的真實,也沒見過他如此發自內心的笑容…

初心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脹,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她乾笑了兩聲說:“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話…”

“不好了!”沒等夜歌迴應,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個急促的聲音,門吱呀的被用力打開。夜歌紫眸一沉,快速移步到初心身前擋住,面色陰沉的看着門口。

初心也有些奇怪的望着,只見柳茗琳氣喘吁吁的大步跨了進來。

見到是柳茗琳,夜歌才放鬆了警惕,迎上前去。初心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柳茗琳,之前自己誤會她了。

“初心你醒了!”柳茗琳看着在牀上坐起的初心,臉頓時堆滿笑意,想要越過夜歌去擁抱一下初心,卻被夜歌擋住。

“柳姑娘,剛剛你這麼着急所爲何事?”夜歌淡淡的說着。

柳茗琳看了初心一眼,然後恍然大悟,原本笑着的臉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卜鬼來了。”

夜歌的眉毛微蹙着,卜鬼比他想象中要來的晚。

“卜鬼很厲害嗎?初心看着柳茗琳嚴肅的表情,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又是什麼厲害的角色?

“你別管,在這裡好好呆着。”夜歌只留下這句話就匆匆離去。柳茗琳的目光閃爍了一下,看着夜歌走出了門口,嘴角不屑的哼了一下,眼裡殺意盡顯。她走近初心,語氣有些幽怨的說:“身體怎麼樣了?”

初心只當柳茗琳是關心自己,她揚起一個笑容說:“我沒事了,現在身體好的感覺都可以騎馬了。”

柳茗琳看着初心那張笑意如花的臉龐,眸裡劃過一絲絲嫉恨!爲什麼初心可以單純的像個小女孩,而自己就變成了一個善妒的毒婦?

“那就好,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吧!”柳茗琳說話間就伸手去扶起初心,動作有些粗魯,初心不禁低呼一聲,她的手被柳茗琳扯的生痛。

柳茗琳就像沒有聽到一般,幾乎是連拉帶扯的將初心拖了下牀。“茗琳慢點…”初心有些吃不消,她有些反感柳茗琳的行爲。

“你不想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的話最好乖乖跟我走!”柳茗琳回頭一臉陰沉的對微微蹙眉的初心說着。

初心愣了一下,爲什麼感覺柳茗琳有些不一樣了?哪裡不對勁又想不出來,不過她說的那句話讓初心放下了所有的想法,是的,她不想再有誰爲她受傷害。

柳茗琳看見初心沒有再掙扎,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初心剛剛初愈的身體有些虛弱,跟不上柳茗琳輕快的步伐,但是爲了不拖累別人,她極力的忍住所有不適,被柳茗琳扯着走。

“茗琳,我們去哪啊?”初心喘着粗氣,潔白的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可是柳茗琳還是不停歇的拉着她快速的走着。

柳茗琳沒有說話,只是有些警惕的帶着初心躲開紫煙宮裡的守衛,將她帶到一條烏漆麻黑的小道上。“呲啦…”初心的裙襬被小道旁邊的樹枝掛了一下,發出了一聲清脆的絲薄撕裂的聲音。

柳茗琳身形頓了一下,她環顧着四周,沒有發現任何動靜,她轉頭狠狠的剜了一眼初心。聲音極度不悅的說:“別給我惹事!”

初心被柳茗琳的目光驚到,那目光裡滿是幽怨,那是一種恨不得對她千刀萬剮的眼神。初心想不起來她做錯了什麼事,竟能惹得柳茗琳這種怨恨的眼神。

柳茗琳恨極了初心永遠是那副小白兔的表情,在宮裡一樣,在外面依舊一樣,只有自己變得這麼的骯髒。她抓着初心的手更用力了些,扯初心的動作更加的粗蠻。

初心黛眉深深蹙起,手腕上傳來的力量幾乎讓她承受不了,她有種骨頭碎裂的感覺!

眼看走的路越來越偏,隱隱有下山的趨勢。初心甚至都懷疑,路都看不到,柳茗琳是怎麼走的下去的。

“茗琳…停一…一下!”初心的臉色蒼白無比,她的衣衫早都被汗水浸溼,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她險些呼吸不到氧氣。

柳茗琳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團淡淡的藍色幽光漂浮在前方,照亮着她們腳下的路。

初心的腿一軟,嬌嫩的膝蓋直直跪倒在凹凸不平的石頭上,白色的裙子頓時滲出了點點血跡。柳茗琳拖着跪倒的初心走了幾步,很是生氣的一把甩開初心的手,瞪着眼眸看着趴在地上的初心。

初心的腿上被石頭撞的青一塊紫一塊,她翻了個身,平躺在地上。即使背上被石頭硌着十分不舒服,但是初心已經沒力氣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了。

她大口大口的呼着氣,長長的頭髮鋪在地上,柳茗琳一把踩住初心的頭髮。

“嘶!”初心吃痛的叫了一聲。

柳茗琳冷哼了一聲。

“你不是茗琳,你是誰?”初心的聲音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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