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對視,猶如穿過了無數的歲月和磨練,帶着一種異樣的感覺輕觸過兩人的內心。猶如蜻蜓點水,在初心還未感覺的出來的時候便消失不見,卻在歐陽煦落的心裡紮根,並且迅速的生長。
初心看清了歐陽煦落與她對視時的那種炙熱,她急忙收回眼眸,紅着臉看向別的地方,眼睛不停的眨啊眨的。
歐陽煦落看着她的小動作,不禁心裡一軟,這丫頭着實可愛。他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轉身繼續看着浩瀚的荒漠,漸漸被西下的夕陽帶走的顏色,不一會。除了還殘留在天上的紅霞,太陽已沒入了地平線,天色也漸漸暗淡了下來,彎彎的月亮升起。
今晚的月亮特別亮,給灰濛濛的世界撒上了一層淡淡的輕紗,給蒼茫的荒漠增添了一絲神秘的色彩。
“走吧,氣溫下降了。”姬北走到下邊,用手探了探沙子的溫度,朝初心喊着。
初心泛起兩個梨渦,淺淺的笑着。她起身,拍了拍身後的沙子,朝着姬北走過去。
歐陽見勢也邁着長腿跟上去。
“你來幹嘛?”初心不滿的瞟了一眼,都這樣對他了還貼上來!
“我走我的,你走你的。”歐陽煦落這回纔不跟她吵呢,看着初心想發作又不能發作的模樣,他心裡狠狠誇了一下自己。歐陽煦落假裝沒看到她,拖着六奴邁着腿就往前走。
初心鼓着腮幫子瞪着歐陽煦落的背影,她竟然無言以對,也是。路這麼大,誰也不能規定誰不能走!她哼了一聲就走到姬北身邊,有些悶聲的說:“老人家我們走!”
初心說了話也自顧自的往前走着,沒有聽到身後姬北那咬緊的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也沒看到他那陰森且充滿殺意的眼神。
姬北看着前邊兩前一後的身影,抓着招牌的手嘎嘎作響,歐陽煦落,想個辦法弄走才行!罷了,他才幽幽的跟了上去。
房間裡水霧瀰漫,成片淡紫色的紗幔隨着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的晚風,斜斜擺動着。鎏金貼紅鏤空雕花燭臺上的紅色燭火時而輕輕搖曳,時而強烈擺動。一聲聲媚笑從珠簾身後響起,讓人不禁遐想萬篇。
一名光着的女子正躺在不大不小灑滿玫瑰花瓣的溫泉裡,黑髮束起,綰成一個髮髻,卻依舊有幾根髮絲墜落在她雪白的頸旁,被水打溼,緊緊貼在上面。雪白的背上沾着一張粉紅色的花瓣,一名只着褻褲的男子坐在她的身旁,身材有些精瘦。他手如柔荑,輕輕取掉她身上的花瓣,只是輕輕一捻,便不見了蹤影。
溫泉騰騰的冒着熱氣,水中有一名裸着半身的男子拂向桃腮紅兩頰笑渦霞光盪漾。他捧起水上的花瓣舉高在頭頂,咧着潔白的牙齒輕輕轉着圈,水隨着他的轉動而微微泛起了漣漪。他長髮及腰,身材猶如女子般柔軟,若不是他頸上的喉結,大概都會誤以爲他是女子罷。
他明媚皓齒,姿態千嬌百媚,眼裡除了眼前的女子似乎再無他人,他依舊投入的跳着舞。狹長的鳳眼滿滿的都是愛意,水汽朦朧了他的雙眸,他變得有些迷離,越跳越投入。
女子清喉嬌囀,咯咯的笑個不停,蔥白的手只是輕輕朝肩膀指了指,她旁邊的男子便乖巧的給她揉起肩來,動作熟練不拖泥帶水。惹得女子不禁低聲呻吟起來。
一隻銀色的蝴蝶從夜幕飛了進來,在水霧裡盤旋了一圈,最終落到女子的發間。
女子伸出素手,銀色鳳尾蝶便輕輕落自她的手中,兩根銀鬚耷拉下來,翅膀也有一下沒一下的煽動着。
“若不是看在你是本宮辛辛苦苦拼來的,早就碾死你了。”女子有些輕佻的說着,嚶語婉轉卻句句透着殺氣。
果然,銀色鳳尾蝶靜默了一會,落入她的發間靜止。
“好了,香爐,去看看情況怎麼樣了。”女子放下手在池中的水盪漾着。
被喚香爐的男子寵膩的看了一眼女子的背影,點點頭,起身離去。
而水中的男子依舊在扭着腰,取悅着女子,他看到了她眉心微微皺起,他知道了她不耐煩了,於是更加賣力的跳着,女子的眉頭終於放鬆了些。
初心和姬北在後邊慢慢的走着,歐陽煦落和六奴卻離她們很遠。姬北故意拖着身子走慢,而初心正好也不想理歐陽煦落,就這麼慢下來了。
“公子,我們就這麼走了,老爺會不會很生氣?”六奴跟在歐陽煦落身後,有些爲難的摸着頭。
歐陽煦落擡起頭看着月亮,似乎看到了嫣然巧笑的初心。他的嘴角也微微揚起:“爲她,負了天下又如何。”就簡單的一句話,六奴心想,公子的腦袋壞掉了吧!
“公子,你怎麼對初心姑娘這麼……”六奴一着急居然把詞給忘了,歐陽煦落翻了個白眼。
“你是想說爲什麼一往情深是吧?”歐陽煦落幽幽開口,伴隨着一聲輕嘆。
六奴感激的在他身後猛點着頭。
歐陽煦落停了下來,一手負身後,一手拿着扇子抵在胸前。眼裡開滿了笑意,他似在對自己說,又像在跟六奴說:“有些人,註定一眼就是萬年,即使知道她嫁過人,亦或是有心愛的人,我不遠不近看着,當然了,不遠不近看着的前提條件是本公子要先爭取……”歐陽煦落原本明亮的眼神變得有些黯然,:“如果爭取不到,就不遠不近的看着,她開心便好,不開心我就把她擄走。”
歐陽煦落想起了他讓六奴去抱走初心那一幕,天知道他有多後悔不是他親手抱的!
六奴在身後沒了聲音,歐陽煦落奇怪的回頭看了看,卻發現六奴這呆子正低頭用袖子擦着眼淚……歐陽煦落垂下下滿頭黑線,有沒點情趣!好歹在他說完這麼慷慨激昂的話的時候要來個熱情澎湃的掌聲啊!
歐陽煦落站直着身體,滿眼笑意的看着遠處那漸漸走過來的身影,他輕笑着搖了搖頭。
“老人家,你怎麼會從蒼穹天國這麼遠的地方來呢?”初心扶着姬北的手,小心着地上的一些樹枝。
姬北笑而不語。
突然漫天飛舞着輕紗,一頂紫色轎子陡然從空中飄來。轎子的簾子緊閉着,突然從裡面飛出一塊很長的紫紗。轎簾陡然掀起,一股滿是悲涼的氣息席捲着荒漠,一名女子從轎子裡緩緩踱出,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那是一個極其妖媚的女子,半縷紫紗掩面,透過月光隱約可以看到面紗之下的驚世面孔。她媚眼輕佻,慵懶一致的眼神仿若驚鴻一瞥,沒有絲毫的感情色彩。黑髮及腰,不拘不束,漆黑的墨發上一隻銀色的蝶,時而舞動,時而靜止。額間一絲銀線吊墜着幾顆黑的發亮的珍珠。神秘而冷豔,她紫色的紗裙被風撩起,時而露出如藕般白淨的手臂,裙襬微揚,宛如舞動的仙子。
姬北一看,暗叫不好,躲在初心的身後以袖遮面。
初心此時也有些微微沉醉其中,帶着面紗如此,揭下面紗那該是怎樣一張驚世駭俗的臉?
歐陽煦落一把扯過怔在原地不動的初心護在身後,姬北也迅速的躲到初心身後。
初心清醒了過來,看着歐陽煦落緊張的模樣,想必那名女子是來取她心的!她歉疚的看着歐陽煦落的背,這一次又有危險了嗎?
笙紫煙就這麼站在紗幔上,雙手抱臂,笑意盈盈的打量着下面的一行人。剛剛香爐來報,說他們進入了郝雲大陸和蒼穹天國的交際,盛林荒漠。
盛林荒漠是人們對幸福生活的嚮往所起的名字,他們希望這片荒漠可以樹木繁茂,猶如他們的國家繁榮昌盛。可是那些愚蠢的人根本不知道盛林荒漠是永遠不可能變成森林,原因是一個古老的傳說。
笙紫煙的身邊盈盈走出來兩個七尺男兒,一個黑髮及腰,只用條綠色的髮帶微微綁起,耳畔墜落三千髮絲。面如冠玉,目如朗星,狹長的鳳眼似無意卻有意的觀察着下面人的動靜。
一個黑髮緊緊套在乳白的玉圈裡,綴着兩顆散發着淡淡的幽光的夜明珠。面若桃花,嘴角始終噙着笑意,眼神卻一直都在笙紫煙的身上,至少現在沒見他轉過眼睛看別的地方。
“你是誰?”歐陽煦落緊緊護着初心,他基本猜到了是誰,但依舊想親耳聽到。
“日照,告訴他。”笙紫煙目光在歐陽煦落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鐘,她嫣然一笑,偏頭對面若桃花的那名男子啵了一個飛吻,調戲式的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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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很歡樂的接受着笙紫煙給他的飛吻,還極其享受的慫了一下肩,對着笙紫煙不停的眨着鳳眼。讓歐陽煦落他們不禁全身顫抖了一下。
“這是我們紫煙宮的宮主--笙紫煙!”細長無比的聲音迴盪在他們耳中。他翻了個白眼,日照朝初心他們鄙視的揮舞着蘭花指,眼神裡滿是對他們無知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