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物是人非

初心往後翻了幾個白眼,那嬤嬤上前對她們吼着:“你們兩個出去等着!”

安秀琴明顯被嚇到了一下,她把腦袋微微縮在初心的身後,初心只是淡淡的擡眸看了一眼嬤嬤,然後悠悠的走了出去,安秀琴也連忙跟了上去。

她們前腳剛踏出“樣選宮”,後腳門就被“砰!”的一聲關上了。

“你不怕啊?”安秀琴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對初心說着,她看到那黑的發亮的鞭子就怕,她小時候可沒少挨鞭子。

“有什麼好怕的。”初心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擡腳往一邊的走廊走去。

“……”安秀琴砸了砸嘴,竟然無言以對!

不多會,屋子裡響起了大片的尖叫聲,伴隨着有節奏的鞭子的抽打聲,還有宮女和嬤嬤的怒罵聲,讓人聽了不禁心裡一陣悚然。

“還好我們起的早!”安秀琴往門口看了一眼,一臉同情。

初心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望着一根柱子發呆。

她小時候來過這裡,她在眼前的這跟大紅柱子上綁了一根金線,當時她非讓她父皇下旨,不論是誰,都不能將金線拿走或者偷走,否則殺無赦。

如今時過境遷,十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那跟金線依舊還綁在那裡。

初心緩緩起身,朝那金線走去,她那素白的柔胰輕輕撫上那金絲,轉眼,初心竟已紅了眼眶。

“幹嘛對着那柱子發呆?”安秀琴在背後看着初心,不明所以。

聽到安秀琴的聲音,初心立馬微微平復了一下心情,但是還是沒有搭理安秀琴。

“嘖嘖嘖,初心,你是真冷還是還因爲不熟啊,你都不理我!”安秀琴不滿的說着,她有些生氣的雙手抱胸,背過身去。

“隨你怎麼想。”初心淡淡的說着,她從來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她。

“……”安秀琴無言以對。

門啪的一聲被打開,首先出來的是隻穿着潔白如雪的裡衣的李茗,而後陸續出來了十幾個人,她們身上的衣服已經透着斑斑血跡,頭髮也凌亂無比,乍一看,會以爲是被怎麼了。

她們都雙手抱胸抽泣着,哭的好不可憐。

她們全部戰戰兢兢的站在“樣選殿”的門口,排列成隊。

嬤嬤依舊是滿臉怒氣,她瞪着那些女子,不時的甩動着手中的長鞭子。

“你們以爲這是在你家嗎?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知不知道會耽誤事!”嬤嬤蹭蹭的往前走着,她唾沫橫飛。

這時,有一個宮女裝扮的女子快步從遠處走了過來,她來到嬤嬤面前,然後附耳輕輕在嬤嬤的耳邊說着什麼,只見嬤嬤是一個勁的點頭,臉色也變成了討好的,不時的笑着。

宮女的目光在人羣裡掃了一眼,她的眉頭深皺着,似乎並不怎麼滿意。

隨後嬤嬤轉身指向看熱鬧的初心和安秀琴,由於距離有點遠,初心並不能聽得到嬤嬤在說什麼,但是初心和安秀琴都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那宮女滿意的點了一下頭,隨後離去。

宮女剛走,嬤嬤很明顯的臉色變好了起來,嘴巴咧到了耳朵根上。

“行了行了!都給我滾回去!”嬤嬤不耐煩的揮着手。

那些女孩子一鬨而散,爭先恐後的逃回殿裡,留下安秀琴和初心大眼瞪小眼。

“這嬤嬤轉性了?是她夫君找她可還是她夫君找她可?”安秀琴望着瞬間變臉的嬤嬤,吞了下口水。

“沒看到是那個宮女找的嗎?”初心默默的翻了個白眼,明明是宮女來找的,非說是夫君,說不定還沒嫁出去麼呢!

“額……”初心的一句話把安秀琴給噎住了,本來她是想開個玩笑的,看來此情此景不適合啊。

嬤嬤將手中的鞭子遞給旁邊的宮女,然後滿臉笑意的走向初心和安秀琴。

“她怎麼笑的這麼這麼賊呢?”安秀琴砸了砸嘴,望着越走越近的嬤嬤,心裡打着小鼓。

初心的眼裡閃着異樣的情緒。

“哎呀,兩位姑娘啊,你們吶,運氣真好,皇后娘娘身邊剛好缺兩個宮女,你們可以直接過去了。”嬤嬤樂呵呵的說着,剛剛宮女可說了,這事辦好了,皇后會賞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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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學習?直接去?”安秀琴疑惑的問着,一般來說,宮裡的都是大牌,想當好一名宮女也是不容易的。

“哎呀不用!到了“未央宮”,自然會有人教你們的。”嬤嬤笑着。

“皇后是萬燕?”初心淡淡的問着。

聽到初心直諱皇后的名字,嬤嬤顯得有些慌張,她上前一步想要捂住初心的嘴,卻被初心不着聲色的閃開了。

嬤嬤也沒有去計較太多,她只是奉勸道:“哎喲姑娘,在宮裡可不能亂說話啊,否則會被殺頭的!”

“聽起來這個皇后並不是善類啊……”安秀琴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到嬤嬤那狠戾的眼神,她急忙把嘴巴捂住。

“總之,我跟你們說,在宮裡少說話,多做事。自己的事情做好,主子的事少管。”嬤嬤將在宮中生存的法則教給初心和安秀琴。

安秀琴很乖巧的點了點頭,初心卻陷入了沉思。沒想到,萬燕成了皇后,不過能接近她的身邊,倒也不失爲一個機會。

“什麼時候去。”初心擡眼看着嬤嬤。

“現在就去,走吧。”嬤嬤點了點頭,十分的欣賞初心的淡定,比那些吵吵鬧鬧的女子好多了!

初心微微點頭,安秀琴眨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路上,嬤嬤不停的說着宮裡的事情,初心得知,自從一年多以前,火葬初心皇后以後,皇上就變的沉默寡言起來,遣退了所有的妃子,不知爲何,獨留了萬燕。

萬燕卻是不受寵的一個,皇上很少召見她,卻在半年前封她爲後,讓她住進了“未央宮”,至今沒有生下一兒半女的,太后也正着急呢。

聽到太后着急,初心的嘴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莫紅對她的好,她可沒忘記。之前她是怎麼討厭自己,那麼現在她就讓她怎麼信任自己,然後狠狠甩她一個巴掌。

安秀琴聽的也是一臉的凝重,去伺候一個長期缺愛,說不定還寂寞的女人,那是有多艱難?

不知不覺,她們已經來到了開遍荷花的人工湖,那個亭子還在,那是她和楊鼎記憶最多的地方,還是那句話,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初心輕輕搖了搖頭,她不想再去想那些了,可是心又有些微微的刺痛,忘記一個人並不是那麼的簡單,而且,她也不能忘!

經過着許多熟悉的地方,看到的依舊是記憶裡的那副模樣。

“初心皇后死後,皇上就沒有把這些東西都換過嗎?”初心的眼神暗淡了下來,她手中握着剛剛摘下的一朵蝴蝶蘭,她低下頭有些失神的看着。

“沒有換,皇上還經常過來看呢,自己一個人站在那涼亭裡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嬤嬤邊走邊嘆了一口氣。

安秀琴有些不解的看着初心,一個長的如此平凡的女子,爲什麼她看起來就是那麼不簡單呢,而且初心剛剛說的那句話,似乎對宮裡的事情並不陌生。

初心的心又微微的疼了一下。

嬤嬤領着她們來到了座宮殿前,然後一臉正色的對初心和安秀琴說:“你們兩個要小心行事,還是那句話,少說話,多做事。”嬤嬤說完便轉身離去。

初心和安秀琴站在原地,不知該作何。

初心擡起頭,看向那“未央宮”的牌匾,那曾幾何時,也是自己的宮殿。

“吱丫!”門響了一聲,一個身穿淡粉色宮裝的女子走了出來,她頭髮高高盤在腦勺上,只用一根粉色的髮帶輕輕綁住,圓圓的臉蛋上兩朵紅暈高掛,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

“哇,好可愛!”安秀琴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初心只是淡淡的看着。

就當安秀琴準備上去做個自我介紹的時候,那名小宮女卻完全變了一個臉,她的眉毛擰到了一起,一臉厭惡的看着初心和安秀琴,叉着腰惡狠狠的說着:“跟我進來!”說完轉身前還瞪了一眼一直看着她的安秀琴。

安秀琴哭笑不得,她無奈的將手攤開,跟初心說:“果然,這宮裡都是一些人不可貌相的傢伙!初心,雖然你不愛搭理我,但是你還是比她們好很多倍!”安秀琴不滿的吐槽着。

初心只是淡淡翻了一個白眼,徑直的跟上宮女,朝裡面走去。安秀琴無奈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搖了一下了頭,也跟着跑了上去。

一進門,最先聞到的是一股有些過於濃重的茉莉香,一個香爐正徐徐升着青煙。諾大的宮殿,幾乎放眼望去的地方都是放下簾子的,這讓初心和安秀琴感覺到有些不適應。

那宮女輕輕走至一處淡紫色簾子的地方,恭敬的道着:“皇后,人已經到了。”

過了一會兒,裡面才悠悠的傳來一陣令人骨頭酥麻的聲音。

“恩,扶本宮出去。”萬燕緩緩的說着,她潔白的柔胰輕輕扶上頭上高高的鳳冠,睜着慵懶的眼眸,一手輕輕支撐着腦袋,半躺在榻上,蓋在她身上的軟毯滑落地上,露出了她那如水蛇般的腰肢,火紅色的鳳袍緊緊的將她的身體包裹着,她面若桃花,朱脣輕點,風情萬種的模樣讓撩簾進來的小春都爲之一振。

“皇后。”小春看了一眼,便趕忙將視線移開,上前輕輕扶着萬燕。“恩。”萬燕的嘴角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她喜歡別人叫她皇后。

萬燕輕輕將手搭在小春早就伸出的手上,慵懶的眼神淡淡的撇了一眼有些膽怯的小春,移着小碎步緩緩走了出去。

“我的天,這皇后這麼……”安秀琴還想說些什麼,初心的手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安秀琴一下子便閉嘴了。

萬燕面帶笑容的走了出來,高挑的媚眼似有若無的在初心和安秀琴的身上掃蕩着,小春將她扶到了一個太師椅上,輕輕的端上一杯水。

萬燕輕輕的接過水,移到朱脣,輕抿了一口,隨後她的柳葉眉深深的皺起,她有些怒了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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