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鍾蛟看了好一會兒,藍琪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其實有些話,有些事大家都清楚,只不過說穿了做絕了,一切大概也沒有意義了。”翠兒對鍾蛟微微一笑,像是提醒着眼前的太子,又像是單純的說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那鍾蛟卻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對藍琪笑了笑:“既然你的好姐妹都說這樣的話了,我的確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們當然可以就這樣當師徒一輩子,因爲你們本身就是這樣的關係。”
對於鍾蛟而言,剛纔一直坐着磕瓜子喝茶聊天簡直就是在折磨他,不過現在好了,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了,也終於有理由到獨孤瑾靈的身邊等待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對那女人寸步不離了,現在還有什麼理由讓他跟那兩個小丫頭耗時間。
“能夠認識您的確是我的榮幸,希望下次再會。”正當鍾蛟一步步的靠近的時候,獨孤瑾靈突然站起身與藍渢告別。
藍渢抱拳客氣道:“哪裡哪裡,此次與瑾靈姑娘談話纔是藍某三生有幸。只要瑾靈姑娘願意,我藍某的寒舍永遠向瑾靈姑娘敞開大門。”
“哼,我皇宮的大門也是向這老女人敞開的。”鍾蛟不服氣的在一旁小聲嘟囔着,是不是瞄一眼嘴都快列到耳根那的藍渢。分分鐘都有將兩個人強行扯開的衝動。
獨孤瑾靈回頭看了一眼這小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回宮的時候,藍琪說想要在這裡住一個晚上,所以就沒有跟着他們回去了。獨孤瑾靈倒也放心,畢竟之前兩個小丫頭就是在這裡,況且藍渢是藍琪的師父,更是不會讓這小丫頭有什麼危險。
“翠兒,你們自己也說了三隻手是在這府上纔沒有來找我,那三隻手現在在哪呢?”在路上的時候,獨孤瑾靈無意提起了這個傢伙。
這名字怎麼聽都感覺到挺熟悉的,鍾蛟想了很久之後才意識到這傢伙是誰。
“誒,老女人,你說的三隻手是那個賊嗎?”
不管怎麼說,獨孤瑾靈還是不喜歡別人說三隻手是一個賊,不過儘管如此也不會做過多的反駁:“呃,可以這麼說,不過他也還是有名字的,他叫三隻手。”
“說白了就是一個賊,一個能夠被人記住被人敬佩的賊。”鍾蛟很是無所謂的揮了揮手,在他的眼中賊就是賊,況且這個名字也在告訴人們其實這個傢伙是賊。不過他的確很佩服三隻手,沒有爲什麼。
說出去其實更是讓人覺得奇怪,堂堂太子居然打心底的去佩服一個賊。
“是啊!三隻手真的是一個讓人敬佩的傢伙。”
“不過,如果他現在不是做他所做的事情的話,估計也沒有人會記住他。”獨孤瑾靈冷冷的說道。
這的確是事實。這世上的賊說不定有千萬萬,可是能夠被人記住能夠有幾個?
“話說回來,翠兒,你知道他在哪嗎?”
既然話題又回來了,翠兒也不能沉浸在對三隻手的敬佩之上了,她只能無奈的對
獨孤瑾靈搖搖頭:“想必三隻手在哪隻有師兄知道了,不過這個傢伙似乎向來居無定所。”
居無定所嗎?爲什麼她想到了道士那個傢伙呢?
“是這樣啊!”語氣中難免有些惋惜,說起來的確讓人覺得可惜。
“姐姐找他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
三個人就這樣沒有任何人的護駕之下回到了皇宮內,若不是有人認得那鍾蛟,估計也沒有人相信這三個人是要回宮的。而她更像是一個戲子,縱然是華冠麗服也無法掩飾自己戲子的心,至少她心中明白。
累了差不多一天的鐘蛟沒有跟獨孤瑾靈說太多的話,自己一個人悶悶的去睡覺了。然而之前說好的寸步不離,這個時候也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說了,反正人就是在他的身邊,不慌。
曾經晚風吹在身上很舒服,同時也可以讓人頭腦清醒。只可惜現在的晚風吹得人直髮抖,只是更讓人覺得能夠想清楚在想些什麼了。
翠兒偷偷看了一眼獨孤瑾靈,發現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姐姐,你現在可是想清楚了什麼時候回到潼國嗎?”
回去?
“現在我還有什麼臉回去呢?”
“姐姐……”
“他都已經將我休了,相信這消息也已經在宮中傳遍了,回去了一定會遭到那些女人的恥笑。而且這次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去反駁她們,因爲在她們的眼中我說不定是比那賤婢更卑微的存在。”想起那封信,她不禁冷笑。
現在將那信中的內容在腦海中過一遍,根本不是問題。說忘了上面寫了什麼都是假的,只不過是不希望兩個小丫頭因爲自己擔心罷了。
翠兒看着獨孤瑾靈,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勸勸嗎?勸些什麼呢?告訴她其實那些女人也不會把她怎麼樣,或者儘可能不去後宮。只可惜在這宮中,無論如何都會碰到一些不想看到的人,而且那些越是不想看到的就越有可能看到。
“翠兒,倘若我真的想要回去了,自然會告知你,這一點還是不必擔心的。回去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剛剛心情跌入低谷的翠兒突然聽到這句話,非常興奮的點了點頭。
風依舊在吹,而且嗚嗚的哭泣着。
而今夜也是師徒二人敞開心扉暢聊的一夜。
本來在看書的藍渢突然感覺到不對勁,扭頭一看果然是有人準備進來了,而且還不是正常的開門。大腳一踹,門開了……
“徒弟,你幹啥咧!”看到藍琪手中的東西,藍渢更是有些慌了。對,藍渢承認自己慌了,他慫了。
擡頭看了一眼藍渢之後,低着頭走到他的面前。
來勢洶洶的藍琪將手中的酒放在桌子上,冷冷的對自己的師父說道:“喝!”
這樣的藍琪更是讓藍渢不明白了,惶恐的看着藍琪,不過畢竟是師父,還是要拿出一點師父的樣子,對藍琪擺出一張嚴肅的
臉:“大晚上的不睡覺,喝什麼酒?對身體不好,趕緊回去睡覺!”
“要是睡得着早睡了!況且如果我只是來你這睡一晚上,我何不回到宮中?那裡的牀可是更舒服呢!”藍琪直接將藍渢吼得不敢繼續嚴肅臉了,反而是一副怕怕的樣子。
悶悶的坐下來,眼神犀利的看着藍渢。話已經不需要多說了,眼神足夠說明意思。
藍渢不承認自己是傻子,所以只好放下手中的書,與藍琪一同暢飲。儘管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是他暫時還是明白,有些話只有在喝完酒之後才能說。
於是在他剛拿起碗的時候,藍琪就已經喝完了兩碗酒了。
簡直是讓他對自己的徒弟刮目相看,明明印象中還是一個只會吵着鬧着吃糖葫蘆的小姑娘,現在卻變成了喝烈酒不怕傷喉的大姑娘。
“誒誒誒,你喝慢點,沒人跟你搶。”而他此時除了在一旁勸說,似乎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當然,他還能夠與自己的徒弟一同暢飲。
她一言不發的喝着自己的酒,對藍渢不做太多的理會。而藍渢也只好一點點的喝着酒。
漸漸地,酒越喝越多,她的動作也終於慢了下來。重重的摔下手中的碗,碗中剩餘的酒也都撒了出來。他也以爲事情差不多要結束了。卻不料,這其實是一個開始。
“師父,你說我們兩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當然是師徒關係了,你剛纔不是還在叫我師父嗎?”他看着藍琪,說實話他本以爲藍琪只是在說酒後的胡話,只是現在看着她只感覺她比剛纔更清醒。
就像是撥浪鼓一樣的搖着頭,嘴裡嘟囔着:“可是爲什麼所有人都不是這麼認爲,他們都說我們不像師徒。”
“哪裡不像師徒了?我教你那些該教的東西,況且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也應該教你一些做人的基本道理。”藍渢越來越不明白自己的徒兒在說什麼了。
大概是他只有這麼一個徒弟,所注入的與他的師父相比要更多一些。
“爲什麼我們是師徒呢?爲什麼我到現在還沒有師母呢?爲什麼他們都說,其實你是因爲我?”她已經累得趴在了桌子上了,嘴裡卻還在嘟囔着。不知是胡話,還是在心中憋了很久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說的話。
是啊!他們爲什麼只是師徒呢?這些問題他也想要好好問自己一番,這麼多的爲什麼到底是因爲什麼而造成的。
“因爲當年我第一眼看中的丫頭只有你一個。因爲這麼多年以來我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找什麼師母,這世上唯一讓我牽掛的人也只有你了。”看着她漸漸的睡着了,藍渢才輕聲說出這些他認爲滿意的答案,“是啊!許多事情都是爲了你,而我也慶幸這麼多年你都在我的身邊。”
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徒兒,藍琪突然坐起身看着藍渢,盯了好一會兒又暈了過去。可是把藍渢嚇得不輕。不過還好,她又睡過去了。
喝着手中的酒,想必今夜是不眠之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