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祿看張華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又想給人穿小鞋,也不打算參與,起身“我先去忙了”便也離開了。
張華覺得宗檐這樣心高氣傲誰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大概最見不得旁人的高傲,他期待着宗檐的反應,宗檐只是冷淡的看着他,道“張秘書沒有事情做了嗎?”
張華訕訕的笑了笑,起身“有……有,那我也先走了”走出了示教室,張華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含不甘。
也就是那個時候,宗檐的徒弟吳通,跟着寧語開始輪轉各個科室手術間。
寧語如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走神,宗檐走進來第一眼自然就瞅見他了,身邊的人紛紛說着主任好,寧語纔回過神,看了宗檐一眼,臉色就黑了下來。
宗檐是什麼人,馬上知道了寧語情緒不對,不過地方不對,不能問,他擡眸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大表。
副主任教學秘書王祿自然不用宗檐說什麼,當然,等宗檐說話只會等到大家懷疑人生,久而久之,王祿就擔負起了主持工作。
王祿道“時間到了,大家安靜,交班吧”。
他剛說完,張華神色一頓,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因爲有早會,手機大家都自覺設成了震動,他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宗檐。
宗檐看向他,張華低聲道“院長的電話。”
宗檐微微頷首,指了指已經站起來準備交班的小醫生,示意他繼續說,他靠在椅背上,兩手交疊,姿態慵懶。
張華彎下腰低聲接起電話,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隱隱的有些興奮,這可是這位齊院長第一次給他打電話,但是接完了神情古怪的看了眼寧語。
寧語自然是接收到了,張華低聲朝宗檐,道“剛纔齊院長打過來的電話,讓我給寧語放一天假,讓寧語現在就去他辦公室。”
齊院長自然是代院長齊悅,寧語聞言,也有些奇怪,齊悅還算是公私分明的人,如今堂而皇之的讓麻醉科排班秘書給他安排好工作,看來,真的有急事?
齊悅可以說是寧語不多的朋友裡面關係最好的,他突然這樣正經,齊悅不得不說還真有點擔心,雖然他覺得以齊悅那樣的人,不欺負別人就很不錯了。
若說他只是通過努力這樣的笨方法來得到如今的一切,那麼齊悅是本身就聰明,一點即通,稍微努力,達到的就是別人付出很多才能達到的水平,對於這樣的人,寧語想嫉妒都嫉妒不起來,因爲,差距太大,實在是望塵莫及
他當下就六看向宗檐,宗檐畢竟是大主任,還得他點頭。
宗檐蹙眉,顯然有些不悅,他道“你們接着開會,寧語跟我來”說着便起身朝外走去,寧語跟在了他身後,轉身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沒有了旁人,寧語自然是沒有了顧慮,若說原先他還有些害怕宗檐,自從宗檐和他住到一塊以後,數次突破了寧語的底線,寧語自然是不把宗檐放在眼裡了,所以他出了會議室轉身就要走,哪裡會管宗檐。
宗檐卻是道“我早就跟你說過,跟齊悅他們保持距離。”
這話宗檐早就說過,寧語自然是左耳進,右耳朵出根本不當回事兒,雖然他隱隱明白齊悅的圈子有些問題,但是齊悅早就和他綁在一起,他也不會放着齊悅不管,他冷冷的看了眼宗檐,意思很明顯,關你屁事兒。
宗檐道“你遲早會惹禍上身,他不過是在利用你。”
寧語冷笑一聲,道“至少他利用我之前付了錢付了感情,你呢?宗大主任?是我,交了學費,付出了感情叫了您一句老師,上趕着被你利用,利用完了就扔,我現在甘心被齊悅利用,實在不用您操心”他說完轉身便走了。
到了飛機場就能看到三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一旁,外面全然看不到裡面,能在這裡停車的人,全上清市大概沒有三個人,但黑白兩道通吃的周館,三家中爲首。
寧語雖然不認識那車,不過看那車牌號,那架勢,那從裡走出來整齊制服的人,想來便是來接周齊的。
這些年來,大概是身邊有齊悅這麼個人物,向來不關心國家大事兒的寧語,或多或少也關注了下週館的新聞。
周齊爲人低調,風評很好,手段老練,做事果決,聽齊悅說,周館在周齊手中,漸漸轉型成功,除了幾年前轉型期那一段時間人心惶惶,股價受到影響,似乎還鬧出過一些事情,發生過人命,不過這些年來倒是平靜許多,發展勢頭越發強勁。
寧語低聲道“所以,你叫我翹掉了工作,就是來陪你接你剛下飛機的叔叔?”
齊悅道“表的。”
寧語不滿道“你叔叔的座駕都已經來了,爲什麼還要你來接?組成五輛車能召喚神龍嗎?”
齊悅道“貧窮可能限制了你的想象。”
寧語“……。”
在周齊面前,齊悅一向表現的要稍微收斂一些,喜怒哀樂似乎並不想讓周齊知道,這也是讓寧語看不懂的地方。
“周叔”齊悅乖乖的站在周齊面前。
寧語也跟着打招呼“周先生好”之後便站在一旁主動當背景牆,周齊雖然面色沒有不善,卻還是讓人壓力倍增,不知是因爲他的身份還是倨傲的身形,亦或者是他如如墨沉寂卻又審視的眼神。
周齊此人,今年四十有五,面容冷峻,眼神凌厲,大約是常常鍛鍊保養,看起來和三十的也差不了多少,身材頎長偉岸,穿着一襲深海藍做工精緻的西裝。
周齊看着面前裹着天藍色羽絨衣的小孩兒,對他來說,這當然還是個孩子,任性的毛病永遠都改不了。
他身手想要摸摸齊悅的臉,齊悅卻是如臨大敵一般退後一步,周齊的手就那麼停在了半空中。
寧語看着這場面一度尷尬,忙偏過頭,假裝沒看到,如此他便瞥見周齊身後的第一秘書王陽也尷尬的移開了視線,兩個人的視線還撞到了一塊,寧語實在不會應付這樣的場景,他趁着大家都沒說話,道“周先生,額,shally可能該餓了,我回去喂喂它”他打算不管周先生說什麼,直接走人,還是不管齊悅的好。
卻聽得周齊低沉的聲音道“唔,還活着呢?”
寧語“……”好尷尬,好尷尬。
齊悅果然炸毛,“你說誰死了?”
沒錯,shally其實是齊悅從瑞士帶回來的狗,但是周齊不喜歡這些小動物,放人了齊悅一段時間,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要住進他給齊悅安排的那個公寓,齊悅沒有辦法只好把那隻狗送到寧語那裡。
寧語一開始是拒絕的,首先他沒時間,其次,他有潔癖,再三,他養啥啥死,齊悅也擔心寧語把shally給養死了,找人合租的主意就是他給寧語出的。
寧語在他身後拉了拉他,低聲道“那是周先生,周先生”。
齊悅喘了口氣道,“周叔沒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和寧語去看看shally了,您先忙您的吧,就不耽誤您的事兒了。”
周齊依舊開着車門示意齊悅進去,他道“我今天只忙你的事情。”
齊悅依舊沒有屈尊坐車的意思,寧語看着周齊一臉面談卻硬要和齊悅搭訕的樣子,實在是消化不了,解圍道“周先生不用這麼客氣。”
周齊掃了寧語一眼,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坐後面的車,小悅”他眼神示意齊悅做進去。
寧語心裡流着麪條淚,他就知道周先生總會本性暴露的,太可怕了,他乖乖的去了後面的那輛車,回頭看了眼齊悅,齊悅明顯表示他不夠意思。
寧語眨眼:沒辦法,周先生名聲在外,我認慫,況且他還有一筆賬想要和你算呢,要不是齊悅的餿主意,宗檐怎麼會有機會住進去!
當然了,他要攔也是攔不住宗檐的……
最後齊悅還是坐了進去,不過他依舊氣鼓鼓的。
而另一邊的寧語,突然福至心靈,覺得自己找到了要挾齊悅讓他把shally帶回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