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趙熙柔來之後她就防範着,沒想到還是着了道。
昨天路上撞她們那個人一定是故意的!
侍女得了靜姝的囑咐,把昨日有人撞到她們,懷疑衣服上有毒的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夜寒川。
侍女走之後,夜寒川問衛遙,“你認得那毒,會解嗎?”
“又不是我給她下的毒,我怎麼會解?”衛遙抱臂道。
夜寒川盯着他。
空氣靜了一會,衛遙道:“又不會死人,你至於這麼擔心嗎?”
“上一輩的恩怨與她無關,她救過我的命。”
“父債子還,那本就是她欠的!”
衛遙語氣冷硬,在夜寒川冷冽的眼神下頂了幾個呼吸,沒好氣道:“那不是正經的毒藥,只會讓人又癢又痛,過個七天自然就好,沒什麼辦法解。”
怕他不信,衛遙又加了句,“就算整個太醫院都來了,她也得熬七天。”
夜寒川這才放過他。
衛遙出去之前深深地看了夜寒川一眼,“就算上輩子恩怨和她無關,可咱們要殺的人裡有她爹,你覺得她會放過你?”
夜寒川只是沉默。
侯府後院的湖泛着絲絲涼意,他往長公主府那邊望去,花樓上的花都謝了,頂上空蕩蕩的,沒有那個明媚大膽的姑娘。
“侯爺,我查到了長公主做衣服的裁縫鋪。”姚五近前稟報,“那家鋪面原本沒什麼,但就在長公主給您訂做了衣服之後,舒氏突然和他們沾上了關係,來來往往去了不少舒家人。”
他和舒衍確實是不對付,但從僅有的幾次接觸看,那人也算個正人君子,應該不會用這麼下作的手段。
“查查趙熙柔這兩日都做了什麼。”夜寒川眼眸危險的眯起來。
姚五跟不上他的思路,撓了撓腦袋,領命去了。
“和趙熙柔有什麼關係,這擺明了是謝靜姝和舒衍一起害你!”衛遙走過來。
“不是舒衍。”
衛遙滿腔怒氣,謝靜姝前腳訂做了衣服,舒氏商行後腳就和他們扯上了關係,天底下哪來的這麼巧的事兒!
舒衍敢來暗害,那就別怪他心狠手辣!
他知道一旦夜寒川下了結論就沒人能說服的了他,只得揹着他偷偷招呼了幾個人。
“去,給舒氏商行的人鬆鬆筋骨!”衛遙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
長公主府。
秋月給靜姝和錦如相繼把了脈,得出了和衛遙一樣的結論。
這毒嚴格來講算不上毒藥。不加硃砂,它就是普通的藥物,只有用硃砂一激,才能揮發出毒性來。
既然算不上毒藥,也就沒什麼解毒的方法。
只能硬熬,熬過七天自然而然就會好。
“殿下,您不覺得痛嗎?”秋月看靜姝還能安安穩穩的坐着與她說話,不禁好奇。
錦如的中毒症狀比她輕許多都痛的不行,她好像沒什麼感覺似的,只喊癢。
“有些刺痛感,但還能忍受。”靜姝如實道。
秋月狐疑的又把了一回脈,確信她理應很疼纔對。
“殿下忍耐力異於常人。”秋月拱了拱手。
靜姝聽她這話腦子裡忽有一道光閃過。
之前她肩上中箭的時候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麼痛,難不成她重活一次抗痛能力變強了?
秋月給靜姝留了張藥方,疼得厲害時喝一碗能稍作緩解,又留了些止癢的藥膏,千叮嚀萬囑咐再癢也不要抓撓。
做完這一切,她回雅舍把這事一五一十的說給了舒衍。
舒衍臉還腫着,頰側有一大片烏青。
“馬上查是誰做的!”
雅舍和舒家的力量全都鋪出去,很快就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但舒衍萬萬沒想到,他殺氣騰騰的去調查,結果查到了自個頭上。
舒氏商行怎麼和裁縫鋪扯上的關係,底下人自己都沒搞清楚,舒衍細問了幾句就知道他們被人利用了。
但照目前的信息來看,嫌疑最大的就是他。
既和夜寒川有矛盾,又有條件和能力做手腳。
“看來我還真得去見見他。”他皺眉摸了摸自己還腫着的臉,實在是不想出去見人,尤其是見夜寒川。
夜寒川看到舒衍時,向來清冷的臉色都顯出幾分複雜來。
“你臉怎麼腫成這樣?”他忍不住問。
一半臉清瘦俊朗,另一半……忽略掉青紫,只能用憨態可掬來形容。
舒衍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從容的露出一個笑,“前幾日見到長公主被人欺負,上前懲治了一下賊人而已。”
夜寒川眉頭微動,又恢復了一慣遠山孤月的清冷,淡淡道:“莫不是賊人懲治了你。”
舒衍:“……”
他以前覺得只要腦子夠用,完全沒必要做那些舞刀弄槍的粗魯之事。
就算那日顏面掃地被範廷安揍了,他也沒興起什麼學武的念頭,但這一刻他真心實意的希望自己是個高手,好把夜寒川那張平靜的臉揍成豬頭!
“誰欺負的她?”夜寒川看似漫不經心。
“範廷安。”舒衍也不藏着,夜寒川和那狗賊同朝爲官,報復起來定然方便的多。
“你來找我,是爲了她中毒的事吧?”
“侯爺是聰明人,想必也知道毒不是我下的。手底下的人莫名其妙和裁縫鋪扯上了關係,可是誰在背後搗鬼查不出來。”
夜寒川這邊同樣如此,硃砂是靜姝被撞時撒上的,前邊的藥是誰下的一直都沒頭緒。
姚五追查到裁縫鋪,線索就斷了。
但他心裡清楚,只有趙熙柔擅長用這些東西。
“是趙熙柔。”
“可是沒證據。”
舒衍也有這個猜測,可抓不到把柄就定不了罪。
“來日方長,有的是辦法討回來。”夜寒川說這話時字字帶着冷意。
沒有證據,不代表靜姝就要白白吃這個啞巴虧!
“說的有理。”舒衍贊同的拱了拱手,“在下還想去探望一番長公主,聽聞從侯府過去特別近,在這跟侯爺借個道。”
夜寒川身上的冷意更甚,凝視了舒衍半晌,忽然站了起來。
“我帶你過去。”說着當先往後門走去。
過了後門他也沒停,理所當然的和舒衍一起進了靜姝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