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不要忘記了,不管任何時候,不管澤做了什麼事情,他都是宗政家的男人,而你只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等到老爺子回來後,是不會站在你這一邊的。到那時候……”凌玉容生氣了,雙眼冒火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出言毫不客氣。
“走吧,有事情等到以後再說。”宗政珏回頭拉住了她,向外走去。
“你放開我,你不說還不讓我說,難道你要讓澤在外面一輩子嗎?我看純粹是誣陷,是她故意的,故意讓澤扯上官司,然後自己好名正言順的把蘇氏企業拿回來,你放開我,我回去和你沒完。”
凌玉容被拉着出了門,不忿的話迴盪在走廊內。
蘇暖聽着,微微閉上眼睛,脣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所有的事情都會真相大白,很多時候無需她多解釋。
擔心她心裡會不舒服,顏夫人起身把門重新關上,隔斷了外面的世界,更隔斷了幾個探究的眼神,回頭安慰着,“暖暖,凌玉容是什麼人你比我清楚,她的話不要放在心上,你現在身體要緊。”
“伯母,如今我才發現,其實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眼睛所看到的那樣,還有些事情你根本預想不到結果,再或者隱藏着天大的秘密。”蘇暖的睫毛顫動了兩下睜開眼睛看向她,想到自己竟然不是蘇振明的孩子,一抹苦澀從舌尖瀰漫出來。
“哦。”顏夫人微微一怔,不明白她說這句話的意思,試探着問道,“你怎麼這麼說?年紀輕輕的這麼多感慨,讓我這個老太婆怎麼活?”
難道她知道了些什麼?
“伯母,是我說錯話了,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不由自主說出來了,我累了,想要睡一會兒,你也休息一下。”蘇暖懶懶的靠在了牀上,閉上眼睛陷入了思索中。
如果她不是蘇振明的孩子,那麼誰纔是她的父親,連林媽都不清楚,到底要到哪兒去找一個知情人?
“暖暖啊,其實如果你有些事情不明白的話可以問我,畢竟我是過來人,可以給你一些好的建議,而且我對你沒有壞心思。”顏夫人還是不放心,輕聲說道。
她知道蘇暖沒睡着,從臉上的神情就能看出是遇到什麼爲難的事情了。
“伯母,真的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事情不太理解,很快就會過去的,沒事了,你放心吧。”蘇暖輕聲安慰着,翻了個身掩飾着滿懷的心事。
“嗯,你好好睡,醒了我再過來。”見她什麼都不想說,顏夫人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臉看到病房門被推開,醫生在門口招了招手,她趕緊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顏夫人是這樣的,剛剛傳來消息,說在澳洲終於找到了一個和蘇先生相吻合的骨髓,很快就會送過來,大概後天就能夠做手術了,醫院方面想要問一問,手術有沒有問題?”醫生看了一眼病房內,聲音壓低了說道。
“大夫,您是指費用方面的問題吧,沒問題,您只管安排院方做手術,費用我很快就會交上的。”顏夫人點頭,一口應承下來。
“那就好,那等到蘇小姐醒來之後您告訴她一聲,讓她放心好了。”醫生說完,轉身急匆匆的去忙了。
顏夫人靠在門上,眼角的餘光掃過整個走廊。靜悄悄的,只有偶爾走過的護士,腳步也格外輕盈。
等到蘇振明醒來之後,她就攤牌告訴他實情。
三天後,蘇振明的手術如期開始,手術室內緊張有序,安靜的實施着救治。
室外,蘇暖坐在椅子上,咬緊了脣,定定的看着手術室的門好似思想被凝固了一般,連續三天時間了,宗政聿一直在公司裡忙着,偶爾打個電話過來也是急匆匆的,她知道公司現在的形勢很緊張,離不開他,而這次手術就是他安排的,想到這兒不由得安慰起來。
“暖暖,連續三天了你都沒休息好,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或者是擔心你爸爸?”顏夫人看着她眼底的烏青,心疼的走了過來,問道。
這三天她一直都陪在醫院裡,看着她時而睡熟時而清醒,想要幫忙卻幫不上,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失眠。
“沒有什麼事情?伯母,爸爸的事情我不擔心,因爲有聿安排一切,我即使着急也起不到什麼作用,相反的我更相信他。”蘇暖說着回頭看過來,“只是這幾天讓你一直在醫院裡陪着我,您明顯的瘦了。”
“瘦了不是更好嗎?你們年輕人很多每天都嚷嚷着要減肥呢。”顏夫人幽默說道,想要調節一下氣氛。
“可我還是希望伯母您胖一些,那樣顯得更加神采奕奕。”蘇暖也忍不住笑了。
“那我就聽你的建議,暖暖,這幾天聿一直忙公司的事情,沒有來得及過來看你,你不要擔心他,我看得出來,他是個好男人,對你也是一心一意的,男人嘛,總歸是要忙着事業的,畢竟要掙錢養家嘛。”她細碎勸說着,希望女兒能夠幸福。
“伯母,我清楚,沒有因爲聿而不高興。”蘇暖呵呵一笑,眼前閃過了一抹晦暗。
這三天來,她總是感覺到身前身後好像有什麼人跟着似的,即使在病房裡睡覺的時候也好像有人在窺探,可是她試圖追尋過,什麼也沒有。眼前閃過了在陵園那個紅色的身影,她不由打了個寒戰。
爲什麼那個女人一直像魅影一樣出現在腦海中?
倏然,她好似感覺到了什麼向着走廊另一端走去,看到出現在視線裡的身影,不由怔了怔。
他怎麼來了?
穆庭站在走廊內,與她的目光相撞的瞬間,站住了腳步,只是注視着她,好似注視着許久不見的愛人,每一寸目光掠過她身上的每一處,逐漸染上了淡淡的心疼。
幾天沒見,她似乎憔悴了許多,發生了什麼事情?
蘇暖上下打量着他,心頭拂過了歉意,起身朝着他走去,在他面前站定了,半晌才說道,“穆庭,謝謝你來看我,上次你爲我受傷的事情,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你的傷怎麼樣了?”雖然明知道他的心思,可有些感激還是要表達的,她不喜歡欠人的情。
“已經沒事了,你手腕上的傷很重,必須好好養養身體才能恢復元氣,我看看。”他看着她,陡然握住了她的手,拉起來看着依然包紮着的傷口。
“不要這樣。”
蘇暖掙扎着,手腕出傳來了撕裂的疼痛,她依稀驚叫了一聲,他趕緊放開了她,“疼嗎?”
“我想和你談談。”蘇暖收回了手腕,另一隻手輕輕握住傷口的位置,擡頭看着他說道。
她這幾天都沒有夏夏的消息,不知道是否和他聯繫了,有關夏夏的問題她想要和他說說。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轉身向着走廊盡頭走去,上了一層樓出現在了露臺上。
他站在欄杆處看着樓下的景色,靜靜等着她。
蘇暖站在距離他兩米遠的位置,看着他的背影開口了,“是你吧我的血樣拿走了是嗎?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那次檢測錯誤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者,即使有什麼問題的話,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不必深究。有些真相,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穆庭頓了頓說出最後一句話,言語間好似隱藏着多大的秘密似的。
“可我還是想要知道。”蘇暖輕聲說了一句,索性把這件事情放下不再想,“夏夏……”她遲疑了一下,“這幾天是否和你在一起?她對你的心思你應該能看得出來,夏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受到絲毫傷害,所以還請你善待她。”
“暖暖。”穆庭猛然轉身看着她,目光中隱藏着波濤洶涌,他往前走了兩步握住了她的肩,言辭間有些激動了,“你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喜歡的人是你,不,我愛的人是你,任何時候這一點都不會改變,而你竟然讓我善待你的好朋友,爲什麼要這麼做?”
“可我不喜歡你,只是把你……”蘇暖冷漠說道,推開了他的手,“把你當做了一般朋友。”
她想說他是宗政聿的敵人也就是她蘇暖的敵人,可是想了想還是改了口。
“我不管,我喜歡誰愛誰和任何人無關,你也阻止不了。”穆庭的眼神裡浮現出了狂躁,轉身走到了欄杆旁,說的異常冷酷。
“我的話說完了,我該回去看看了。”蘇暖看他不可理喻,轉身就走。
也就在轉身的瞬間,一道紅色的影子在眼前一閃,迅疾消失在了門口,她心口狂跳了一下,大步追了上去。
轉過那道小門,紅色的身影再次晃動着,消失在了一個病房門口,她不由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一把推開了病房的門,看着裡面驚詫擡頭看着她的病人,才發現,哪兒有紅色的身影啊?
去哪兒了?難道是她看花眼了嗎?
她揉了揉眼睛,清醒的知道她真的看到了。
從病房內出來,她若有所思的向着樓梯走去,卻在下到下一層樓的時候,看到了一閃站在電梯門口的紅色身影。
是她,一定是她,蘇暖你肯定着,快速奔跑過去,卻眼睜睜看着紅色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門口,她站在電梯前,看着不斷閃爍着向下的數字,錯身站在了另一道電梯口,不斷按動着數字,心急如焚。
這次一定不能讓那個女人走了,她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何許人也。
終於站在了電梯中,等到她衝出了病房樓大廳時。門外哪兒還有那個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