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暖一時語塞,看着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拉着沈初夏坐下,默默思索了半晌才說道:“我在執行任務。”
“執行任務?我問的是你和他之間什麼關係?難道是僱主的關係?我不信,對了,我問你,面對這樣一個國民老公級別的男人,你沒動心?”沈初夏八卦的心思出來了,摸了摸她身上嫣紅色的禮服,“他給你買的?對你不錯啊,還說是在執行任務?”
“我怎麼說呢?我穿的這些衣服也是因爲任務所需,對了,夏夏,你是知道特警紀律的,是不能泄漏任何秘密的,否則我要違反紀律。”蘇暖擺手,壓低了聲音說道。她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周圍有耳朵注意到了這邊。
“那你這個任務挺好的,既可以穿情侶裝,還能夠泡帥哥,既漂亮又舒服,簡直是人間難尋的好差事,怎麼樣?如果需要助理的話,我倒是可以應聘一下,你知道,我對你的職業一直都很感興趣,構思着什麼時候以你爲原型寫一部報告文學呢。”沈初夏拉着她說的半真半假。
二人竊竊私語,說的不亦樂乎。蘇暖微微擡頭,飛快的看向了二樓處,卻已不見了宗政聿的身影,哪兒去了?
她臉色微微一怔,卻逃不脫身邊沈初夏的眼睛,拉着她呵呵一笑,別有深意的戲謔着,“怎麼?看不到他了就失神了?我看你是不是開始喜歡上人家了?我說呢?每天面對這樣一個男人,能不動心都難啊?怪不得衣服穿的這麼靚麗。”朋友間的調侃是活躍氣氛的催化劑。
“夏夏,看你,總是話裡有話,對了,我正要問你呢?你打算怎麼打鬧婚禮?你千萬不能亂來,我可不想因爲我讓整個婚禮混亂。”蘇暖深伸手堵住了她的嘴,看了一眼四周,摟着她小聲說道。
不管是從自身的原則出發也好,還是從對宗政珏的認識也好,她不想今天的婚禮泡湯。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一定會用非常文明的方式對待小三的,不會很激烈,會在所有人承受的範圍之內。”沈初夏眼睛眯了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蘇姍姍被修理的畫面。呵呵,別人能承受,小蘇同志就很難說了,可她顧不了那麼多。
“好。”蘇暖垂下眼簾,默默嘆了口氣。說不清楚,對於今天的婚禮心裡還是有些酸澀,尤其是……那還回蕩在耳邊的鋼琴曲,她記得很清楚,那次彈的是《命中註定》,他說,他們的相識相遇相愛是一次命中註定的緣分,可是現在……他竟然要和蘇姍姍結婚。
“好了,你看你,剛剛還說已經沒什麼了?你思想已經完全放下了,可是一瞬間情緒就低落下來,你這樣讓我怎麼相信你?”沈初夏看出她的心思,摟住了她的肩,額頭與她的額頭抵在一起,低聲勸道。
……
二人悄然談着知心話,好似完全脫離了這個婚禮似的,沉浸在自我世界裡。
倏然,一切都安靜下來,只有淡淡的風從頭頂掠過,撩起了耳邊的長髮,兩人說話的聲音也大起來,好似有回升似的格外清晰。
蘇暖不由一震,明顯感覺到來自頭頂上方的壓力,不由擡頭看過去。發生什麼事情了?難道婚禮結束了嗎?這麼快?
啊?她看到站在眼前的人,不由一驚,怔怔的看着他,眼角的餘光明顯在注意到周圍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靠,發生什麼事情了?她是明星嗎?這麼惹人注目。
宗政聿站在紅色的地毯上,正注視着她,一眨不眨心無旁騖,高大的身影猶如黑色的鐵塔一般矗立在面前,挺拔的身姿卓然的氣質讓人無法不去正視。他就那麼看着她,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她身上。
幹嘛幹嘛幹嘛?她一直都是低調的好不好?這麼高調的把她給孤立出來要幹嘛?
沈初夏此時已經看出來什麼了,若有所思的注視着面前的男人,一幅等待看好戲的神情。
她則狠狠的瞪着他,咬了咬牙,脣動了動,“宗政聿,你這麼大張旗鼓的把我給整出來,誠心是不是?”
他好似沒看懂她的眼神,緩緩伸出手,深邃的眼睛裡逐漸融入了濃濃的柔情,“跟我來。”
那手,伸到她眼前,白皙的手指每一寸指節都充滿了溫暖和力量。她的手顫動了一下,曾經相握的溫度猶如就在手心處,這……她的臉微微紅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要握着她的手?
周圍原本還一臉狐疑的賓客似乎明白了什麼,彼此傳遞着信息:
“這位就是宗政聿啊,怪不得這麼帥氣呢?可他和這個女人什麼關係?看穿的衣服兩人關係應該很曖昧,之前沒聽說過他有女人啊?”
“是啊,突然之間就有了,看來之前一直藏得很深,沒顯露出來是不想讓她受到媒體紛擾,如今家裡人結婚不得不出面了。”
“能當着這麼多人和媒體的面公共身份,看來宗政聿是認真了。”
……
蘇暖聽着這些話,微微咬住了脣,他要的就是在這樣的效果嗎?哦,對了,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倆的假身份,也是爲了掩人耳目吧?想到這兒她心裡似乎坦然了。
坐在一旁的沈初夏耐不住了,推了推她小聲催促着,“暖暖,你還愣着幹什麼?難道你要讓你的僱主等很久嗎?他可是你的僱主,這樣是不禮貌的哦。”呵呵,僱主能對自己的保鏢這樣好?鬼才相信呢?這兩人之間一定有曖昧情節。
她這才迷糊過來,趕緊伸手放在了他手中,緩緩起身。
誰知道剛剛站起,他手指尖猛然用力,她一個沒站穩往前踉蹌了一步撞入了他的懷裡,他胳膊一伸摟住了她,低頭注視着她驚詫的眼睛,淡淡說了一句,“暖暖,你讓我好找。”
兩人如此親近的站在一起,彼此衣服上呼應的顏色如此的鮮豔和諧靚麗。在陽光下,碧綠的草地間,一簇簇玫瑰中,竟然猶如一道最美麗的風景,羨煞了所有人。
這種光華猶如天邊的彩虹,耀眼奪目,掩蓋了周圍所有的鋒芒。
站在紅毯盡頭的宗政澤和蘇姍姍,此時也看着這邊,衆多的目光卻從未落在二人身上,好似他們是今天的配角,此時已經謝幕,只能看着主角演繹神話。
宗政澤靜靜的看着,眼底閃爍出一抹不悅,繼而消失,只是冷漠的站在那兒,心頭泛起了若有若無的酸澀,沒來由的衝擊着他的思想。
這個女人怎麼會……蘇暖,只是姍姍的姐姐而已,討人厭的姐姐而已,他如此強調着,轉移了視線看向了紅毯盡頭,只要走到盡頭,一切都會成定局,他將會正式登上宗政家的舞臺,圓了多年的夢。
蘇姍姍握緊了拳頭,修剪得十分鋒利的指甲幾乎掐入了手中,一雙眼睛嫉恨的盯着蘇暖的背影,銀牙咬碎,“賤人,明明今天是我蘇姍姍的婚禮,主角應該是我,最光彩照人的應該是我,你卻穿着紅色的禮服出席,就是故意要奪去這些光鮮,不行,一定找機會狠狠的教訓你一頓。”
她暗自綢繆着也轉移了視線,多看一眼,她就想要衝過去發泄一番。
“走吧。”宗政聿捏了捏她的鼻子,擡頭目光掃過周圍,分列在紅毯兩側的賓客瞬間安靜下來,只是注目禮看着二人。
他牽着她的手緩緩的向前走去。蘇暖跟着他一步一步,突然覺得前面的道路竟然如此漫長,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更有些汗溼,被他緊握在手中竟然逐漸安定下來,心頭泛起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凝重,好似紅毯盡頭是未來,而她和他一路相伴。
“好般配啊!”有人開始感嘆着。
“是啊,不管是從身高還是氣質上,兩人都相得益彰,怪不得宗政聿要選擇她呢。”有人附和着。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對了,聽說這個女人是蘇家的女兒呢?對了,和今天的新娘蘇姍姍什麼關係?難道是姐妹?這就奇怪了,兩姐妹到一個大家族裡,故事就多了。”
八卦的心態讓不少人很快就知道了蘇暖的身份,坐在另一側的蘇父蘇振明震驚得張口結舌,只是看着堅持脫胎換骨的女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老公,你看看,怪不得暖暖離家出走呢?原來是有人開始照顧她了啊,既然已經和宗政聿在一起了,總是要回家見見父母的吧,看着如今兩人關係不一般啊,卻連句話都沒和你說過,是太忙了還是沒想起來?”一旁,登堂入室沒多久的李琳嘆了口氣無奈說道。
該死的,她和女兒計劃綢繆多日,才奪走了蘇暖的男友宗政澤,和宗政家扯上了關係,沒想到小小一個蘇暖,竟然輕而易舉因禍得福和宗政聿在一起了。她怎麼能不憤怒呢?
“別胡說?等有機會讓她回家一趟,聽聽她怎麼解釋。”蘇振明低聲命令着,臉色微微一變,竭力維持着平靜。
針對蘇暖這個女兒,他內心是矛盾的。因爲原配夫人突然離開,他心裡是憐惜的,可是針對蘇暖的做法,卻恨鐵不成鋼,無奈趕走了女兒,如今看到,心裡有些愧疚也有些無奈。
蘇暖全然沒注意到這些,她的眼裡只有身邊的男人,陪着她一直往前走的男人。
時間安寧下來,所有的聲音也沉寂下來,就連盡頭主席臺上的主持人都瞪圓了眼睛看着他們,忘記了要說的話。
咳咳,主角到底是誰啊?是他弄錯了嗎?
彷彿穿越過了各種目光織成的密帶,兩人終於走到了賓客最前端,在宗政珏一旁站定了。
“暖暖,你的位置在這兒。”宗政聿淡淡說着,拉着她坐在了宗政珏身邊。
這個位置,是宗政家長輩親屬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