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凝聞聽,漂亮的臉上一陣灰白,轉臉盯着她,脣角眯起了陰冷,“蘇暖你不要以爲你……”
“凝兒。”穆庭淡淡說道,目光更冷。
“我……”她閉上嘴巴,委屈的想要辯解,可看到那抹冷整個人頓時冷靜下來,咬住脣不再說話,只是一雙眼睛狠命的盯着蘇暖,暗自不服氣。
哼,有朝一日她一定讓這個丫頭知道她的厲害。
“穆老闆,看來您和她還是不同的,不過對於自己人,該管教的時候還是要管教的,否則等到闖禍了就麻煩了。”蘇暖挑眉斜睨了她一眼,說完挽着沈初夏就走。
“暖暖,你是不是說話太犀利了?”沈初夏僵直了身體不由小聲說道,她似乎能清晰的感到背後的目光一直盤旋在身側。
“還說呢,我問你,你剛纔怎麼了?斷電了還是抽筋了?”蘇暖半開玩笑的調侃着,走進旋轉門,擡頭看到大廳內,不由加快了腳步朝着人羣中雍容華貴的女人走去,“雲姨,再次見到您真高興!”
雲姨是雲清源的夫人,因爲雲清源雖然無權無勢可在整個城市的影響力,她在女人圈中也頗爲受人尊敬,如今作爲東道主女主人,更是八面玲瓏遊刃有餘。
“你是……暖暖?”雲姨聞聽轉臉看過來,凝眉思索了片刻,眼睛中流露出一抹憐惜,過來輕輕擁抱住了她,“你媽媽出事後一直沒見過你,我還擔心呢?今天看到你這個狀態,我就放心了。”
“多謝雲姨關懷。”蘇暖感激說着,輕輕抱了抱她。這個女人的溫暖是無法抗拒的。
“對了聽說你和聿爺……呵呵,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變化太快,我就等着和你們的喜酒了,對了,這個是夏夏吧?市長千金,如今越來越漂亮了,你們兩個走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對讓人羨慕的姊妹花啊。”雲姨一把拉住她和沈初夏的手誇讚着。
“雲姨,看您把我們誇的,都要臉紅了呢,我們再怎麼漂亮怎麼能比得過您呢?您風韻獨特,婉約高貴,完全就是晚宴上的皇后嘛。”沈初夏復甦了一樣眨了眨眼睛拍馬屁。
“呵呵,看看你們倆,兩張小嘴甜如蜜,什麼樣的話經你們一說,好聽得讓人陶醉呢。”雲姨開心的笑了,嗔怪着卻頗爲受用。
“雲姨,您還記得我嗎?”門口處,蘇姍姍挽着宗政澤的胳膊走進來,老遠看到和雲姨如此親密的蘇暖,心頭嫉妒,跟着走了過來親熱的問道。
“噢?”雲姨看過去臉色稍稍一變,繼而淡然笑出來,“看着有些面生,我們見過嗎?”
如此一問,蘇姍姍臉上有些掛不住,委屈的鬆開了宗政澤走過來撒嬌道,“雲姨,您看您,當時我和澤結婚的時候還邀請過您和雲伯父呢?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心裡好難過呢。”
蘇暖不由一陣噁心啊,轉臉看向沈初夏,臉上的表情抖了抖,“雲姨,您先忙,我們先進去。”
“姐,怎麼看到我就要離開啊?”她想走,蘇姍姍怎麼能同意呢?擡頭叫住了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身上的衣服,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無奈,“姐,你不是和叔叔一起來的嗎?怎麼?是蘇家沒有資金給你買首飾還是宗政家虐待你?帶着這樣一件鑽石不鑽石,珍珠不珍珠的首飾出來,豈不是沒把這次捐助會放在眼裡嗎?再怎麼說你看在雲姨的面子上也該正式一些纔是。”
哼哼,蘇暖,不是和雲姨的關係不錯嗎?她有興致挑撥得支離破碎。
蘇暖站住腳步,淡然聽着她的話,臉上始終掛着微笑,一旁的沈初夏一聽,冷哼了一聲,剛要發話被她拉了一把。
“姍姍,你的話說得很對,可大家都知道,如今這個社會,披着羊皮的狼有多少,那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僞白蓮有多無辜,越是骯髒的靈魂就越是想要用華麗的外衣去遮掩,你看雲姨,一身旗袍傳統而雅緻,簡單一串珍珠項鍊卻尊貴無比呢。”她注視着蘇姍姍脖頸上流光溢彩的鑽石項鍊,話裡有話。
“哦,姐姐的看法好奇特。”蘇姍姍噗嗤一聲笑了,笑完之後緩緩直起腰來,漂亮的眸子掃過在場所有人,“按照姐姐的說法,豈不是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都是骯髒的?”
蘇暖啊蘇暖,你這次是跑不掉的,與衆人爲敵的滋味不好受,今天就是要讓你成爲活靶子。
“這……怎麼能這樣?兩人針鋒相對話不投機,針對兩個人好了,怎麼能拉上我們說事呢?真是的。”看戲者中有人開始不滿了,低聲抱怨着。
“是啊,說話不能以偏概全,喜歡漂亮衣服怎麼了?總不能來參加捐助會穿着乞丐衣服吧,保持好形象是最起碼的文明。再說了,有錢想買什麼衣服買什麼衣服?管得着嗎?”
“看着姐妹兩人平時一定常拌嘴,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好不想讓,真丟蘇家人的臉,聽說蘇姍姍是小三的女兒呢?如今扶正了,也就登堂入室了,還嫁入了宗政家。”
……
議論聲從兩人言語到兩人的身世現狀,聲音逐漸大起來。
蘇暖環顧了一眼周圍,笑意更濃,往前走了兩步,擡手捏住了蘇姍姍脖頸間的鑽石,手指緩緩下滑落在了她真絲的禮服上,笑容逐漸收斂起來,“姍姍,說話怎麼能以偏概全呢?華麗的衣服下不一定都有骯髒的靈魂,可骯髒的東西都想用美麗來掩蓋,這樣某些人的險惡用心就不會被發現了。”
某些人?衆人的耳膜全都緊繃了,齊刷刷看過來,難道有什麼隱私要揭發?看蘇暖的神情,似乎意有所指。
“姐,你什麼意思?我們姐妹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蘇姍姍心裡沒底了,眉心凝起,握緊了拳頭,她想給蘇暖一個狠狠的耳光,推開這個賤人,可當着衆人的面,尤其是宗政澤的面,她什麼都不能做。
“什麼意思?姍姍,姐姐沒什麼意思,只是隨口聊聊,做小三,假懷孕,自己設計打掉孩子的事情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出來的,你說呢?”蘇暖嘆了口氣,“女人啊還是乾淨有點兒好,壞事做多了再漂亮的衣服都掩蓋不了,姍姍,跟着澤這麼久了還沒學會穩重?不管多着急都不要拉着別人做墊背,會被人嫉恨的。”
說完她平靜看向離得不遠的宗政澤,點了點頭,“澤,你來了?”那語氣,完全是嬸嬸對侄子的問候。
蘇姍姍頓時變了臉色,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好似石化了一般,俏麗的小臉緊繃着,拳頭微微有些顫抖。
“做小三?難道傳言是真的?還假懷孕,對了,聽說前段時間蘇姍姍懷孕了,後來掉了,原來是真的,自己弄掉的,不會吧,這麼狠心?”有人低聲說道。
“小三的女兒就是沒教養,沒看到剛纔叫自己姐姐的語氣嗎?不單單是姐姐呢?按照宗政家的輩分,應該叫嬸嬸。”
“是啊,竟然把我們都拉上了,太不像話了,說的好像所有人都像她那樣有心機呢。”
……
指責的目光指向了蘇姍姍,責備的聲音毫無掩飾。
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脣微微顫抖着,半晌才平靜下來,委屈的淚水逐漸蓄滿了眼眶,打着轉落了下來,“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是姐姐,不能這樣血口噴人,在家裡對我頤指氣使也就罷了,現在是在公衆場所,大家知道我們姐妹有矛盾不是有損蘇家的名聲嗎?”
噢?看着她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半信半疑了。
“血口噴人?呵呵。”蘇暖笑了,擡頭向着周圍看去,好似自言自語說道,“我剛纔來的時候還看到劉躍銘的太太呢,聽說她前段時間買了一件貂皮大衣,價格不菲呢。”
“這……”蘇姍姍臉色一變,眼淚瞬間收起,驚異的看着她,彷彿看着黑臉判官,恐懼,將信將疑,忐忑……充斥了她的神色。
“可能先進去了,暖暖,你找她啊,我去叫她?”沈初夏看出端倪,主動請纓故意大聲說道,衝着蘇姍姍挑眉。
“我……澤,我好像有些頭暈,姐,剛纔是我言語不周,心情太急切了,你是姐姐,不會和我一般見識的,對嗎?”蘇姍姍簡直要氣暈了,卻不得不低頭道歉,盯着地面的眼睛裡閃爍着仇恨的光芒。
賤人賤人賤人,今晚一定不會放過你,好,就先讓你得意一會兒,死前得意一陣子,不久你就會去見你那個冤死鬼的媽。
“姍姍,我怎麼能怪你呢?我的那點兒見識早就被你磨平了。我們還是好姐妹呢。”蘇暖眯起眼睛,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眼底透出的冷讓人不寒而慄。
蘇姍姍,她蘇暖不再是那個只知道硬來的倔脾氣,她要讓眼前的女人一點點下地獄。
“呵呵,看着你們姐妹和好我也就寬心了,暖暖啊,你是姐姐,還真不愧有姐姐的態度,我喜歡,不過,在場的各位,恐怕今晚最會穿,最得體的就是蘇暖了,大家知道她脖子上的這款項鍊有什麼來歷嗎?”雲姨在一旁看着,此時才站出來笑意盈盈的問道。
來歷?一句話再次引起了大家的興致,全都看向了蘇暖脖間的項鍊,看似平淡有什麼特殊的嗎?
蘇暖皺眉,看向雲姨,“雲姨,難道有什麼故事?”她不懂珠寶,只知道挺簡單精緻的,既然宗政聿讓她戴着,她就順從了。
“那當然,這條項鍊來自漢代,稀少的藍玉,現在應該叫做青金石吧,漢代時僅有的一條,雕刻之後與血玉鑲嵌在一起,被獻給了漢武帝,漢武帝當時最寵愛的妃子是趙飛燕,這條項鍊就是當年趙飛燕最喜愛的項鍊,聽說她一身素白裙單單戴着這一件首飾舞蹈,若驚鴻飛掠呢。”
雲姨嚮往的敘述着,對這段歷史頗爲了解。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看來價格一定驚人了?”
“我說呢,宗政聿的妻子怎麼能簡簡單單就出席慈善捐助會呢?原來是另有玄機啊。”
“戴着如此貴重的項鍊卻不張揚不驕傲,蘇家大小姐有修養啊,和妹妹的膚淺相比,一下子就顯出來了。”
……
蘇暖聽着,不由握緊了項鍊墜,目光搜尋着整個大廳,與不遠處的宗政聿的眸光相撞,她精神一震。他什麼意思?
“雲姨,這條項鍊價格多少啊?”沈初夏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