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蘇暖剛剛踏入斑馬線的時候,沈初夏也聽到了她的聲音,微微愣怔了一下轉臉看了過來,轉身之際,突然從靜止着的車輛中嗖的一聲竄出了一輛車,衝着她直奔過去。
“啊?”
頓時,世界在剎那彷彿靜止了一般,只有那輛車被放大在衆人的視線中,向着那個站立在斑馬線中的身影撞去。
“夏夏!”
蘇暖眼睜睜的看着,幾乎要失聲了,她喃喃叫着,驟然間加快了腳步,不顧一切的朝着好友衝去,只希望能夠挽救一切。
風,在耳旁呼呼吹着,吹起了她額前的發飛揚起來,向着身後掠去。
她只覺得兩耳嗡嗡響着,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的鳴叫聲刺激着耳膜,幾乎要崩裂了。
“夏夏。”她喃喃說着,只覺得眼前的救命稻草太細小。
“暖暖。”沈初夏轉身之時看到衝過來的蘇暖,心頭一驚,第一反應是迅速朝着她奔來,止不住的抱怨着,“懷孕了還這麼橫衝直撞,不危險嗎?”
“夏夏。”兩人的手握着的瞬間,蘇暖轉身一個挪移,胳膊用力拉着她迅速向着一側閃去。兩人的耳旁,也瞬間掃過了一陣冷風,裙子幾乎要被捲入到道路中間了,那輛車從身旁堪堪滑過,嚇得兩人出了一身冷汗。
“沒事吧?”蘇暖驚魂未定,心頭砰砰跳着,神經質的抓住了好友,上下打量着,看到她被蹭傷了的小腿,止不住一陣歉意。
“沒事,你沒事就好,只是……”沈初夏心裡不是滋味,剛要說些什麼,驟然間想起了什麼,擡頭向着馬路對面看去。
李欣然剛纔在那邊等她的,怎麼……
馬路對面,不見了任何身影,她往前走了兩步,四處尋找着。
“怎麼了?”蘇暖不解,站在她身邊問道。
紅燈閃爍而過,綠燈放開的瞬間,所有的車流好似被定住了一般,沒有任何動靜,好似被剛纔的一幕嚇壞了似的。
吱!
驟然間異樣的聲音響過,一輛白色車從靜止的車道上滑落開來,悶聲響着,加足了馬力,向着這邊再次衝來。
從車輛停止處到斑馬線,只是短短的幾米的路程。
蘇暖聽到聲音不由轉臉看過去,臉上的表情還僵硬着,卻已經看到白色的車猶如大山一般朝着自己衝來。
“你……”她能夠清晰的看出坐在駕駛位置上的人是宗政澤。
他要幹什麼?是要她的命嗎?可爲什麼要在這個地段?難道今天帶自己到這兒來就是爲了謀殺?
各種各樣的想法在頭腦中迅速的閃過,緊接着是一片空白,她想要挪開腳步離開的,可是雙腳猶如被定住了一般無法移動,只能眼看着車子朝着自己而來,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難道這就是上天的宿命嗎?
“天!”
身旁,沈初夏也看到了一切,她驚歎了一聲完全失去了行動的控制力,兩手瞬間冰涼了。
“該死的!”
驟然間,一道黑影迅疾出現在了她身後,低聲詛咒了一句,她的身體好似被什麼東西給席捲了似的,凌空而起,而白色的車嘭的一聲撞到了什麼東西,蘇暖感到耳旁好似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似的,轟的一聲,身體也朝着一側飛去,卻在落地的瞬間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墊在了身體下面。
落地的瞬間,手腕上猛然一涼,緊接着疼痛襲來,她倒抽了一口冷氣,擡手握住了疼痛的地方,頓時覺得整個手心一片溼漉漉的。
而腦袋更是被什麼東西給支撐住了,她的眼前依然是蔚藍的天空和耀眼的陽光。
她動了動身體,胳膊腿好像沒什麼問題。
只是……
“暖暖。”沈初夏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嗚嗚哭了起來,“你沒事吧,你沒事吧,沒事就好,快起來,你壓到他了。”
什麼?
蘇暖糊里糊塗的被拉了起來,站在一側,低頭看過去,眼神跳了一下,不由捏緊了手腕處的傷口。
穆庭躺下地上,此時正緩緩的爬起來,眼底是徹骨的冷,不知道牽扯到了那裡,他微微皺了皺眉。
“穆庭,你受傷了?”沈初夏放開了她,過去蹲下來想要扶起他,驟然間失聲叫出來。
“沒事。”
穆庭從地上起來,擡頭看向蘇暖,目光落在她滴落着鮮血的手指上,不由凝眉,迅疾過來,一把拉開了她的手,看到手腕上傷口的瞬間,再次回頭,眼睛裡滿是殺氣,“車,快,車!”
該死的,她受傷了,而且在手腕上。
蘇暖司機此時醒悟過來,急忙開車過來,穆庭不由分說抱起她進入了車裡,向着醫院裡趕去。
沈初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似被遺忘了似的。
她用力的握了握拳頭,猛然間想起了什麼,趕緊回頭趕到了自己的車旁,駕車向着醫院裡飛奔而去。
穆庭也受傷了,而且傷口很重,她看得清清楚楚,背部是一道很深的傷口,血染紅了深紫色的襯衣,雖然外人看不出來,可她知道。
醫院裡,蘇暖被迅速的放在了急救車上,穆庭衝着醫生一陣怒吼,“現在馬上救人,必須止血馬上止血。”
醫生似乎是被他的氣勢嚇住,忙不迭的推着蘇暖進入了急救室裡。
“抱歉,因爲失血過多要輸血。”簡單的包紮之後,蘇暖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盯着頭頂的天花板,只覺得一陣陣頭暈目眩,昏昏沉沉的想要休息了。醫生稍稍鬆了口氣輕聲說道。
“可是……蘇振明都是那樣的血型,蘇小姐也一定不例外,現在到哪兒去找這樣的血?”一名小護士低聲說道,拿着報告單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病人,嘆了口氣還是走了出去。
“蘇小姐,我現在去給您做化驗,馬上就好,您稍稍休息一下,輸液會緩解一下你身體裡的不適,什麼都不要想,閉目養神一會兒。”醫生在旁邊交代着,不敢有什麼決定,出門給宗政聿打電話。
有關蘇暖的一切,他做不了主。
門外,穆庭看着報告通知單,手指慢慢捏緊了。
“我會想辦法的。”他簡單說了一句,拿起手機給李欣然打電話,“馬上想辦法從找血型。我要快!”
“真奇怪!”
話音剛剛落,醫生急匆匆的從化驗室裡走了出來,一邊走着一邊自言自語說道。
“怎麼了?”穆庭皺眉,攔住了他,目光落在那份報告單上,很明顯是蘇暖的。
“哦,先生,您……是這樣的,蘇暖的血型是B型血,只是普通血型罷了,我們血庫裡有這種型號的血,我只是感到詫異,她和蘇振明是父女,怎麼會有不一樣的血型呢?除非不是……是我多說了,您稍等,我馬上安排輸血,不會有危險的,這樣就好了,一切都沒事了。”
醫生解釋着鬆了口氣。
說實話,蘇暖有傷,他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不單單是因爲病人身體狀況特殊,更因爲宗政聿的關係,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連累到丟了飯碗,所以他得小心翼翼。
“哦?”穆庭皺眉,腦海中迅速掠過了多種可能,正確的答案就是:蘇暖不是蘇振明的孩子。
“先輸血,其他的再說。”他一把奪過了那份報告單,安排着,不覺眉頭皺了皺。
“先生,您在流血。”醫生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卻被他全身所透出來的氣勢所壓迫,剛要離開,驟然看到地面上一灘紅色的血,擡頭審視着他提醒着。
“沒事,趕快去安排。”穆庭眼神一冷命令着。
“好,您稍等,我安排好一切就過來給您包紮。”醫生看着他心底升騰起了一抹敬意,交代了一句就轉身向着急救室走去。
咚咚咚,走廊內響起一陣腳步聲,沈初夏飛奔而來,看到他鬆了口氣,“暖暖怎麼樣了?你也受傷了,趕快去包紮啊。”
這個男人是鐵打的嗎?這麼就竟然還沒包紮傷口,到底在幹什麼?
“醫生,醫生。”她握住了他的手轉身向着診療室走去,一邊大叫着。該死的,這不是醫院嗎?既然是醫院,看到有人受傷醫生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兩人剛剛離開,宗政聿就趕來了。
“暖暖。”他徑直進入了診療室,看到病牀上的女人,俯身抱起了她,深深的擁抱着,“小壞蛋,你快嚇死我了。”
蘇暖此時臉色已經稍稍紅潤了一些,腦袋靠在他的胸前溫柔一笑,“沒事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誰給你打的電話,我原本是不想讓你知道的,都是他們多事。”
只不過是受了一點傷而已,包紮一下很快就會好的。
“你想要瞞着我?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要瞞着我,你……”宗政聿推開了她一些,看着她臉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簡直要暈了。
這丫頭腦袋瓜裡都是一副個人英雄主義情結嗎?
“呵呵,我沒事,讓你擔心了,我很抱歉,親愛的,我現在已經感覺棒棒的,我們可以回家了嗎?已經十二點多了吧,我餓了。”蘇暖擡頭看着他,一臉無辜的表情,戳了戳他胸前的衣服,調皮的說道。
“你……”宗政聿看着眼前的女人,所有的脾氣剎那間無影無蹤了,他看着她,無語的捏了捏她的臉,“只要醫生說你可以離開,我就帶着你走。”
“醫生!”蘇暖轉臉看向了一旁低頭整理着器械的醫生,“可以出院了嗎?”
以前這樣的小傷口稍稍包紮一下就繼續訓練了,確實不算什麼的。
“這個……太太,您還是在醫院裡觀察一下,最起碼等到您身體血糖正常了好吧?”醫生爲難的看了一眼還未輸完的血漿,勸道。
“嗯?”宗政聿抱着她躺在了牀上,轉臉看向了醫生,“血樣報告呢?”既然已經輸血了,那麼肯定進行過血樣檢查了,她會不會發現了什麼?
“門外一名先生拿走了,而且……”醫生稍稍一怔,趕緊解釋着,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出門看過去,不覺大腦嗡鳴,男人不見了,他怎麼能把蘇暖的血樣報告給別人?
“沒事的,不見了就不見了,而且……”蘇暖看着他重新走回來,明白了什麼,趕緊勸道,心底卻浮現過了一抹異樣。’
是穆庭救了她,他應該也受傷了,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