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在直升機裡,身邊是林越,她閉目養神竭力讓自己陷入睡眠中,希望能夠養足精神應對一切。
“你倒是能睡得着。”剛剛陷入迷糊狀態,林越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淡淡的聲音裡流露着譏諷。這丫頭是沒心沒肺還是大智若愚?他有些不瞭解了。
到意大利後各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毋庸置疑的是蘇暖想要離開恐怕比登天還難了。如果是他的話早就憂愁滿懷了,可這丫頭竟然睡覺。
“我不睡覺還能改變什麼嗎?”蘇暖涼涼的回敬了一句,繼續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無法改變現實,就力求適應現實。
林越想要說什麼,可一想她說的話也對,不睡覺的話也改變不了什麼。
“如果你想要到了地方還精神百倍的話,就不要浪費口舌,也睡覺。”蘇暖好言相勸,轉過臉面向了窗口的方向。
林越的脣動了動,也緩緩的閉上眼睛,腦海中卻浮現出了各種情況各種可能,更想到了穆庭此次會遭受到的懲罰,繼而他接踵而至的好運氣。
飛機是在天大亮時停靠在一個私人機場的,蘇暖睜開眼睛,被刺目的陽光照射着,才突然發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太厚重了,溫度一下子升高了,她脫掉了身上的羽絨服,隨着林越走下飛機,向着四周看去,不由暗暗吃了一驚。
雖然說是一個私人機場,可是修建得十分健全,地面上停靠着十幾傢俬人飛機,容量不同款式不同甚至顏色也不同。
看來這些都是老頭子的,一個人竟然擁有這麼多私人飛機,其實力可想而知。
如此她也看出來老頭子在意大利所擁有的一切,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窺探一角可見全貌。
“走吧,你今天是長見識了,不過這些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希望接下來你不要吃驚。而且最好是你不表現出吃驚來。”林越看出她的震驚,得意的擺了擺手,兩個殺手走了過來,一邊一個,雖然沒有挾持她,但是強硬她跟着走的意思很明顯。
蘇暖很識趣,跟着林越向前走去,上了一輛黑色的車。
意大利的風景和國內是不同的,連綿起伏的山脈,曲曲折折的道路在綠地與田野中蜿蜒前行,鋪展在腳下,從遠處看過去,好似盤臥在綠地上的遊蛇,綿延無盡。
蘇暖看向前方深吸了口氣,緩和着緊張的心態。
她心裡很清楚,到了這兒她即使是想辦法逃走的話,也不知道該往哪裡逃,可謂是舉目無親。所以能夠逃生的希望是很小的。
車子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前方開始變得繁榮熱鬧起來,道旁不少做買賣的羅列在兩側,處處都顯示着異域風情。
吱!
車子在一扇黑色大門前停靠下來,緊接着黑壓壓的門緩緩打開,車子開了進去,身後又一陣吱吱呀呀的聲音之後,蘇暖從後視鏡中看到門被重新關上,一名黑人大漢操控着一切。
而車也在一個被大理石球環繞起來的小型停車場裡停下來,蘇暖從車內走下來,也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
小型停車場大約有六七百平米的樣子,整整齊齊停靠着各種不同的車輛,一字排開的車輛有幾百萬的跑車也有幾萬塊錢的車,不管是哪個價位的,都被清洗得十分乾淨,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而緊靠着停車場的是一個小型的五角星的三層小樓,說是小樓有些勉爲其難了,其實是一個真正的炮樓,每一層都設有不少窗口,而在窗口的背後似乎有人影晃動着。
這兒一定是負責監控的地方,蘇暖猜測着繼續跟着林越往前走,這樣的地方竟然在進門的地方設置這樣的東西,恐怕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了。
她不敢怠慢跟着林越繼續往前走,穿過了一片猶如鳳尾竹一般的林帶,遮天蔽日的陰涼感開始從背脊上瀰漫開來,高高的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樹木筆直的生長着,寬大的葉子遮擋了強烈的光線,葉片上似乎散發出來一股淡淡的香氣。
而前方透過密密匝匝的陰影她隱約看到了一個大大的游泳池,碧藍碧藍的池水盪漾着粼粼波光,一圈一圈閃爍着耀眼的光澤,而在泳池中,遊動着幾條美人魚,開滿鮮花的泳衣在水面上時隱時現,宛若盛開在水中的花朵,透着盎然生機。而泳池的邊緣則坐着幾個身穿泳衣的女子,有黃皮膚的白皮膚的,女人的身姿不同曼妙程度也不同,可不管是什麼樣的,統一的全部是長髮披肩,柔媚的擺着各種姿勢,好似在水邊炫耀美麗的孔雀。
養女人!
蘇暖低聲嘀咕了一句,垂下眼眸好似沒看見一樣,眼角的餘光卻打量着周圍經過的一切,默默的記住了方位位置。
泳池的四周是一棟棟竹樓,這些竹樓連綴在一起,中間有迴廊和供應休憩的椅子,幾個男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周圍,好似在打牌。
整個畫面就是一個滿是浪漫慵懶風情的圖畫,唯一與這樣的圖畫不相符的是幾步之外的就會有一個荷槍實彈的殺手在站崗,一個個面無表情神情冷峻,好似只要出現任何事情,他會隨時給你一梭子的危險。
看到林越和她,幾個在池邊的女子揚起臉看過來,衝着林越揮了揮手,“林總助,回來了?一路辛苦哦。”
雖然她們問候的是林越,可是那目光最終全部落在了蘇暖的身上,尤其是看到她隆起的腹部彼此看了一眼,眼底的疑惑不言而喻。
蘇暖裝作沒看見似的,繼續跟着林越往裡走,她心裡清楚,老頭子一定在等着她。
游泳池所在的院落繼續往裡走,進入了一道月亮門,月亮門的旁邊站立着兩個殺手,看到他們啪的一聲敬了個禮,林越點了點頭,繼續走進去,蘇暖這才發現進入這個院子似乎所有的氣氛都冷凝了下來。
修剪得完美的各種盆景和植物疏密有致,綠色植物中點綴着各種色彩的花朵,她能夠認得的很少,可走在其中卻能夠嗅到沁人心脾的花香,腳下所走的道路是用鵝卵石鋪成的,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就連花圃中都沒有一絲雜草和垃圾。
四周隱隱預約坐落在樹蔭中的幾座小樓全部是雕欄飛檐,古色古香,似乎再那牆壁上還透着青苔的味道,前方有幾個貌似傭人的身影移動着,安安靜靜,好似空蕩蕩的院子一般。
前方林越的腳步似乎輕了下來,只能聽到周圍掠過的風聲和時而婉轉而起的鳥鳴聲。
好安靜!
蘇暖整個神經不由緊張起來,由此可見老頭子是喜歡安靜的,更不喜歡被打擾。
只是如果這兒是老頭子的居所,爲什麼周圍不像是外面那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呢?
她心裡浮現出一個個疑問,卻見林越在靠近北邊的一棟小樓前站住了腳步,黑色的門前,有一個直通往二樓的樓梯,是木頭做的,窄窄的,樓梯被擦得乾乾淨淨,透着古色古香的光澤。
兩個殺手站在門的兩側,一臉嚴肅,更給這棟小樓增添了幾分嚴肅和凝重。
“你先在這兒等一下。”林越低聲交代了一句,直接走了進去卻沒有上二樓,而是向左拐進入了一個小小的通道。
蘇暖這才深吸了口氣微微擡起頭向周圍看過去,想要打探清楚周圍的一切,這個地方是老頭子居住的地方嗎?
“不許偷看。”強硬的聲音突然響起,兩個殺手看過來命令着。
蘇暖心頭一驚,趕緊低下頭。這兒的規矩還真多,看一眼都不許。
沒過幾分鐘,林越就走了下來,看了一眼蘇暖說道,“進來吧。”
蘇暖心裡不由哆嗦了一下,鎮定下來低頭走進了那道門,穿過了一條走廊纔看清楚前面有一個垂掛着的簾子,而在簾子的後面隱約是類似客廳的空間,她跟着走了進去,才發現從外面看似面積不大的一棟小樓,裡面竟然有如此廣闊的天地,偌大的客廳裡擺放着奢華的歐式沙發,地面上鋪着繡花的羊絨地毯,踩在上面軟軟的,十分舒適。
而四周牆壁上掛着的各種畫作,一看就是價格不菲之物,博物架上那些瓷瓶她雖然不懂,可是從那成色上來看,每一件都夠她用一輩子的。
她正好奇的打量着心中不斷的感嘆着,“該死的,這個老頭子的錢都是從哪兒弄來的?這麼豪華這麼奢靡,簡直比皇帝過得還好嘛。”
看來沒少做壞事!
她最後下了結論卻意外發現房間裡竟然沒看到老頭子的影子,去哪兒了?
她正在胡亂猜測着,盡頭的一扇門被打開了,老頭子裹着一件簡單的衣服走了出來,看到她臉上依然是沒有一絲表情,只是走過來在沙發上坐下來,拿起了旁邊的一根菸抽起來,白色的煙霧在眼前繚繞着,他似乎這纔看清楚她,身體往後靠在了沙發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卻沒有說話。
蘇暖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想要打破這種沉默,剛要過去說兩句,就聽到身後響起了腳步聲,繼而一個聲音傳過來,“老闆回來了,太好了,我給您沏了您最喜歡的茶。”
話音剛落,人就到了眼前,把蘇暖撞到了一邊,然後徑直站在了老頭子面前,蹲下來把手裡的茶放在桌上,嬌聲嬌氣的說道,“老闆,您都走了好幾天了也沒有一點兒消息,我都想你了呢。”
“我的畫畫是怎麼死的?”老頭子的臉色卻陡然寒了下來,滄桑的聲音裡隱約裹挾着怒氣。
“這……”女子的臉色陡然一變繼而委屈起來,眼淚嘩啦嘩啦的落下同時說道,“老闆,您不知道,畫畫每次看到我都叫我妖精妖精,我哪兒像妖精了,我想要討好它的,所以就餵它吃了一顆糖,誰知道它竟然……死了。”
“可惡!”她的話音剛落,老頭子牙齒裡迸出了這幾個字,繼而啪的一聲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聲說道,“死了你就得償命,來人,把她丟下去。”
丟下去?丟哪兒?蘇暖心頭一顫,疑問從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