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相認,自然有說不完的話,病房裡其樂融融,讓人感動。
沈初夏站在一邊頓時覺得自己是多餘的,悄然離開了病房,關上身後的門笑了笑去找穆庭了。
機場附近的酒店裡,薩亞好像一隻被困在房間裡的野獸,不停的走來走去,陡然拿起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你們這是幹什麼?攔着我把我困在這兒是嗎?是要軟禁我?我告訴你們,我帶着你們來這兒是要你們爲我做事的,不是讓你們監督我的,讓開,在不讓開的話我現在就命令你們回去。”
該死的,不就是一個小小的保鏢嗎?竟然敢自作主張把她給困在了房間裡,不讓她出門。已經快一天了,都要憋死了,她還要去找蘇暖呢。
“薩亞小姐,不是我要把你軟禁在這兒,是因爲最近整個城市都在戒嚴,處處都是危險,您出門真的太危險了,所以還是安靜下來比較好,我是爲了完成老頭子的命令才這麼做的,還希望薩亞小姐體諒我的一片苦心。”
一旁的保鏢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不住的解釋着。
這次菊花會上的事情他已經捂不住了,也知道自己回去之後一定會被懲罰的,所以目前薩亞不能再出事了,再出事他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好,不讓我出門是吧,那好,你去給我打聽一下,蘇暖在哪兒?都在做什麼,把她的一切行蹤都給我弄明白了,我就在這兒老老實實呆着。”
薩亞趁勢說道,在沙發上坐下來。
她只要蘇暖死,只要蘇暖死了,穆庭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心就會轉移到她的身上。
“小姐,蘇暖的消息不是秘密,目前暈倒了在醫院裡呢,還沒醒過來。”保鏢報告着,因爲宗政聿的關係,已經有小道消息在網上爆出來了。
“暈倒住院了?”薩亞聽到這個消息,眼前一亮。那她豈不是有了機會了嗎?在醫院裡,即使宗政聿防範多麼嚴密,也有疏忽的時候,在藥裡動手是最有效的方法,不知不覺就把蘇暖置於死地了。
“過來。”她招手保鏢湊了過來,“如果你不想讓我出門的話,你就幫我辦一件事情,這件事情辦好了,菊花會的事情我會全部攬在我身上,如果你辦不好的話,回去後我會告訴老頭子,菊花會是你的主意。”
保鏢一聽,冷汗下來了,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想伸手掐死她。
菊花會他是想要攔住她的,可是能攔得住嗎?這個女人就是被供在佛龕上的姑奶奶,稍稍不遂心意他就被打。
“是,薩亞小姐,您想要我做什麼事情,您吩咐,只要是我能夠做到的,我一定會不遺餘力。”他答應着思忖着對策,這個女人要他去做的事情,不會是小事情,說不定就與蘇暖有關。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要讓你做一次老本行,去殺一個人,蘇暖,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只要讓我聽到她的死訊就好了。”薩亞懶懶的說着,手指勾住了他胸前的領帶,“事情辦妥了,我會好好謝謝你的。”
“汗!”保鏢無語,往後退了退,“小姐,這件事情恐怕不能輕舉妄動,您也知道,在菊花會上,您已經下過死命令了,要蘇暖的小命,可是您也看到了,穆庭護着她,別人無法動她分毫,我想這件事情您還需要和穆庭老闆商量一下,否則的話引起內訌,您看……”
薩亞是他不能得罪的,穆庭更不能得罪,薩亞吹的是枕邊風,穆庭可是直接要他的命。
“你不幹是媽?好,你給我記着,是你不要這個機會的,到時候不要埋怨我沒有給你路可走。”薩亞眼睛一瞪,怒聲說着起身就向外走去。
看來這次是指望不上這些人,必須她親自動手。
不行,她得想想辦法。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宗政聿一定會把蘇暖護得更安全,她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想到這兒她重新走了回來,把自己關在了隔壁房間裡。
保鏢疑惑的眨了眨眼,走到了門口。
怎麼?知難而退了?
秦悅會所不遠處一家咖啡廳裡,沈初夏和穆庭面對面坐着。
“上次在菊花會上,多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及時出手相救,說不定我已經……”她感激說着,癡情的看着他。
“每個男人那個時候都不會袖手旁觀的。”穆庭淡淡說着,端起了咖啡,若有所思的注視着前方,惦記着蘇暖。
他知道蘇暖住院了,已經一天一夜了,怎麼還沒有醒過來?是不是有別的事情?
“這個是你的領帶,那天給我包紮傷口用了,我已經洗乾淨了,今天是特意給你送過來的。”沈初夏拿出了自己重新買的領帶,放在了他面前。
“嗯。”
穆庭收回了目光,看着金色的領帶,微微皺眉伸手拿過來,從盒子裡抽出了領帶,手指撫摸過每一道紋理,眼睛裡浮動着柔情。
這條領帶是蘇暖送給他的,也是她給他唯一的禮物,上次給沈初夏包紮是不得已,之後一直後悔不迭,如今再次收回,意義顯得格外不同。
沈初夏看着他,心頭一動,臉紅了紅。
他喜歡她送的項鍊嗎?太好了,看來他對她不是無動於衷,還是有一點點感情的。也許她會爲他做更多的的事情。
那個帶着圖紙的項鍊在什麼地方?說是在菊花會上丟的,她待會兒一定要去找一找,說不定就會被她給找到了也說不定呢。
“你喜歡這條項鍊嗎?”她輕聲問着,端起了咖啡慢慢喝着,心頭跳動的頻率比剛纔更大了。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倏然收起了領帶擡頭看向她,“傷口怎麼樣了?有沒有留疤?女孩子都介意這些的。”
“沒事的,過段時間就什麼都看不出來了,等到明年夏天的時候照樣穿裙子,這都是因爲你的關係,謝謝你。”沈初夏說着,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裡全是愛慕。
他的確是關心她的,只是以前沒有刻意表現出來而已,或者是如今知道了她的好,已經開始把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了,太好了,是不是預示着他們有了未來呢?
“嗯,那就好。”穆庭說着,白皙瘦削的手指捏着勺子攪拌着,兩人之間沉默了下來。
舒緩的音樂流淌在兩人之間,每一個音符都好似膨脹着情緒似的,一點點敲打在心田上,沈初夏覺得全身所有的神經都繃緊了,每一個細胞都注意着他的動向,兩人要在一起吃晚飯嗎?
如果那樣,將會是一個十分美滿的結果了。
“你給暖暖打電話了嗎?”突然,對面傳來了他的聲音。只是不是關心她的話,也不是吃飯的邀請,而是提到了那個讓她敏感的名字。
“啊?”她一愣擡頭看過去,明白了,他是惦記着蘇暖的,“暖暖在醫院裡,我剛從醫院裡回來,已經醒過來了,身體看起來也不錯。”
“醒來了就好。”他聞聽釋然了,整個人好似猛然間輕鬆了似的,端起咖啡喝着。
看着他,沈初夏鼻子一酸,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在他的心裡,蘇暖纔是最重要的,不管她做了什麼都無法趕上。
“暖暖是顏家的女兒,你還不知道吧?我現在才明白顏夫人爲什麼對她那麼好,而顏翼明一直都像小妹妹一樣關愛着她,原來是有原因的,暖暖可真幸福,有這麼多人關心着她,這下她什麼都不缺了,哪像我?”
她說着,偷偷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去。
“每個人的命運不同,也會有不同的結果,你也會不錯的,暖暖爲人善良,命運也不會捉弄她。”穆庭說着看向了外面,倏然招手叫服務生結賬,“我還有事要辦,就不陪着你了,先走一步。”
猶如風一樣的身影離開了,走過的冷風捲起了她的裙角,沈初夏坐在那兒,手指一點點收緊了,忍着心頭的委屈。
她到這兒來是看他的,沒有存着一點希望是不可能的,可是每次他都這樣忽略她,難道真的喜歡上一個女人就不可能再看到別的女人了嗎?
暖暖,爲什麼是她的好朋友?如果不是的話,她還能做些什麼,可是現在……
算了,還是去菊花會現場看看,看是否能夠找到那個項鍊,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夠獲得他的感情吧。
想到這兒沈初夏起身向外走去,站在夕陽中,她拉緊了身上的衣服,畢竟是秋天了,太陽一落山,就讓人感覺到了涼意,看來冬天不會太遠了。
醫院裡,蘇暖醒來後,在顏夫人的小心照顧下,她的身體恢復得很快,似乎親人相認的喜悅沖淡了往日對宗政聿的情緒,吃飯明顯比原來好了很多。
“暖暖,把這些湯全部喝了,前段日子你的身體虧空太厲害了,瘦的只剩下骨頭了,這下一定要全部補回來,否則會影響到孩子成長的。”顏夫人端着一碗粥坐在牀邊,拿着勺子就要喂。
這幾天下來,女兒的臉色明顯紅潤了,她看着心裡高興。
“媽,再吃下去的話我非變成個大胖子,剛纔哥哥走的時候還說呢,我的臉都變圓了。”蘇暖笑着說道,一下子改口叫哥哥,竟然叫的如此順口,是她事先沒有預料到的。想想之前一直都叫顏色,而他竟然絲毫不責怪他,而且享受其中,她心裡就感動,原來在自己任性的背後,有這麼多人爲自己默默付出着。
“胖一些有什麼關係,如今孩子正是長身體長大腦的時候,所以營養必須跟上,孩子生下來我帶孩子,你專心致志的恢復身體沒關係的。”顏夫人交代着,遲疑了一下突然問道,“以前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再問了,現在你該和我說說,你和聿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既然關係已經明確了,那麼她也該和自己說說知心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