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陷入了冷戰裡,蘇暖也不明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情景。
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再有幾個小時天色大亮,甚至窗外天邊已經有了依稀可辨的晨曦出現。
她伸手拉扯着被子把自己完全罩住,甚至連鬧到都包裹了起來。哼,小氣鬼,不因爲什麼就不理她,憑什麼對她發脾氣?
宗政聿躺在一側,皺眉,看向身邊的女人。好似蠶繭一樣把自己完全包裹起來,整個被子被捲成了一團,而他呢?只穿着一件睡衣。
他脣角勾了勾,伸手拉過了被子角,用力一抖,嘿嘿,蘇暖的身體猶如雪球一般,咕嚕嚕向外滾動了一下,緊接着被子從她身上脫離了。
“哎喲。”她驚叫一聲,在跌落牀下的瞬間胳膊撐住了地面,這才免於掉牀的危險,卻明顯感覺到身上被子的不翼而飛。她憤然轉臉看向他,他正拉着被子把自己蓋好,一副悠閒自得的神情。
“你……”她咬牙切齒一陣腹誹,卻什麼也沒說,蹭的一聲坐起來,伸手抓住了被子,拉了拉,嗯?竟然拉不動,她看着他高大沉重的身體,頓時明白了。他的重量就是一個巨大的石頭,她無能爲力。
嗯哼,她眼底閃過一抹挑釁,一手抓着被子角,另一隻手迅速變成了拳頭,打向了他的胸前,看他躲不躲,只要一躲,她就能夠順利的把被子給拉過來,這次絕對不會再讓他給搶走了。
她想錯了,宗政聿沒有躲,不僅僅沒有躲,就在她的手碰觸到他身體的瞬間,突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捏着。
“你放開我。”她低聲呵斥着,氣惱的小臉通紅過,憤怒的盯着他,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你襲擊我,被我抓了個正着,不道歉求饒反而這麼命令我,爲什麼這麼強硬?想蓋被子的話就老老實實的躺倒這兒,不會讓你凍着的。”他調侃的說着,指了指自己到底懷裡。
“流氓。”蘇暖低聲罵了一句,手被控制住,腳卻出來了,不偏不倚衝着他最敏感的地方踢了過去。靠,看他鬆手不鬆手。
嗯?宗政聿一愣,不敢怠慢,放開了她身體倏然翻轉,躲開了。
蘇暖的腳重重的落在了牀上,順便手裡的被子也被拉扯了過來,她翻身把被子完全裹在了自己身上,衝着他示威似的挑眉,“我警告你,被子是我的,如果你想要蓋被子的話,重新去拿新的來,不許再從我身上扯開。”說完,她背對着他躺了下來,閉上眼睛呼呼大睡。
睡得着嗎?睡不着啊!生怕他會再次搶奪被子,一隻手緊緊抓着被子另一隻手卻抓住了牀沿,隨時做好了反擊的準備。嗚呼,好累好不好?
宗政聿站在牀邊,剛纔她一腳踹下來,砸在牀上的聲音沉悶而重量十足,如果這一下砸在自己身上,豈不是廢了嗎?這丫頭還真下得去腳啊?
均勻的呼吸聲很快從身邊傳來,他翻身把她給抱在了懷裡,整個包裹住了她,沉沉的睡着了。
嗚嗚,睡得好累啊!
蘇暖從睡夢中醒來,未曾睜開眼睛就止不住哀嘆着,“好似被三座大山壓着似的,這麼這麼累!”睜開眼睛,窗簾上映射出來的強烈的光線告訴她時間已經不早了,她一驚,剛要翻身起牀,胳膊卻碰觸到了一隻白皙修長的手。
“啊!”
她瞠目結舌,瞪着那隻手,很快便明白了一個事實,是他的手就在自己面前,她的目光順着那隻手緩緩的向着身後移動着,近在咫尺的竟然是他的臉。
神吶,怪不得身體這麼痠痛,好似被重物碾過似的,原來他纔是罪魁禍首。把她給整慘了還睡得如此香甜,她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看還能不能睡着。
宗政聿早就醒來了,在她一動的瞬間就醒來了,此時完全處於裝睡狀態,他倒是要看看這丫頭會怎麼樣?
鼻子被捏住了,他微微張開嘴巴呼吸着,任憑那一隻小手在臉上折磨着,竟然有種溫馨感傳來,這種清晨醒來的嘻鬧絲毫不讓他厭倦。
還不醒啊!蘇暖皺眉,低頭看了看身上八爪魚一樣的男人,擡腳揣向了他,三兩下就把他給踹開了,翻身下牀,走了兩步回頭看着他,“壞蛋。”
噗!宗政聿腿上疼疼的,可聽着這個別樣的稱呼,一絲絲說不出的愉悅在心頭泛起,他無聲的勾了勾脣,睜開眼睛看着她消失在洗浴間的背影,眼睛裡浮現出了溫柔。
早餐桌上,一份煎蛋加一份土司放在面前,蘇暖看向坐在對面虎視眈眈的男人,擡手捂住了,哼,得罪她的下場是沒有早餐吃。
宗政聿坐在對面,注視着她面前的食物,“沒有牛奶是吃不下的。”
噢!蘇暖這才發現自己忘記拿牛奶了,她拿起土司咬了一口,放下,又夾起煎蛋咬了一口,“吃的下吃不下是我的事情,你沒得吃。”
她說完起身去拿牛奶,誰知道他突然起身,長長的胳膊隔着餐桌直接把盤子給拿走了,順便在煎蛋上咬了一口,“味道不錯,只是有些老了。”滿嘴的香濃,他開口評價着。
“你……竟然吃我的東西。”蘇暖火冒三丈,一步竄了過去,伸手去奪,卻被他的胳膊架開了,無奈之下,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放在嘴邊就咬。
不是冷戰嗎?生氣了嗎?還吃她做的食物。
“哎,你這丫頭怎麼咬人呢?不是特警嗎?特警應該用特警的招數,你……”宗政聿無語,愣神的片刻,她再次把盤子奪了回去。看着只剩下一小口的煎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生怕他再次反擊,毫不客氣的把整個煎蛋吞入了口中。
宗政聿作勢再次過來,她則毫不客氣的把土司拿起來倒退幾步躲開了,只留下一個空盤子在餐桌上。
哼哼,這下看他怎麼辦?這就是得罪她的下場。
看着她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宗政聿沒說什麼,淡然走進了廚房。
蘇暖看着他的背影,在餐桌前坐下來,慢條斯理的吃着土司,脣角泛起了得意:幹嘛?自己做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傢伙會做早餐,嘿嘿,不要做的廚房失火纔好呢。
十多分鐘後,香味飄散着而來,鑽入了鼻孔,很快宗政聿端着一個盤子一杯牛奶走了出來。
蘇暖的目光跟隨着他的背影落在他面前的盤子上,不由兩眼都直了,什麼什麼?他竟然坐了牛排煎蛋還有烤腸,兩份青菜在旁邊點綴着,色香味齊全啊。
她看看手裡吃了一半的土司,頓覺索然無味。
“早餐呢,一定要吃的豐盛,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早餐像皇帝一樣,所以不可以只用簡單的土司來代替,吃些肉還是好的。“他則在對面故意說道,眼底是抑制不住的調侃和笑意。
“切,有什麼好吃的,不就是一頓早餐嗎?不管吃什麼結果都是一樣的。“她嘀咕着起身向外走去。不要看着了好不好?再看下去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前往雲端集團的道路上,因爲是春天的緣故,花木蔥鬱,此時五彩斑斕,爭相綻放,滿目的色彩繽紛。來往的行人也換上了春日的裙裝,悅人悅己。
蘇暖一身乳白色的針織套裝連衣裙,踩着墨綠色的高跟鞋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倔強的身影在人羣中尤其惹人注意。
哼,坐在車上還要陪着他說話,她是什麼?保鏢啊,保鏢只要保護好他的安全就行了,竟然還要陪聊?早餐都不給她吃,還要讓她陪聊,做夢做夢做夢。
黑色的限量版布加迪威龍緩緩的跟在她身後,車窗落下,宗政聿的聲音飄過來,“老婆,還有一段路呢,再有半個小時你也走不到,趕快上車。”
這丫頭,他不就是說了一句坐在車上要說話嗎?就惹翻天了,他沒停穩就跳下了車。
“切,誰坐你的車,不要跟着我。”蘇暖回頭白了他一眼,轉身繼續走。腳似乎被磨破了一層皮,疼的她一陣齜牙咧嘴,怎麼回事?都是因爲他,不斷的換地方,鬧得她得不停的換新鞋子,磨腳啊。
“幹什麼啊?小兩口生氣了?這個女人……看起來好像是報紙上曾經刊登出來的那個蘇暖?嫁給國民老公宗政聿的那個?”一旁,被這邊情形吸引看熱鬧的行人中有人認出了她。
“看着好像是的,對了,一定是,沒看到那輛車嗎?一般人怎麼能駕馭得了那樣昂貴霸氣的車呢,沒想到兩人這麼快就鬧矛盾了,看來也是家族聯姻啊,就說了,家族聯姻是靠不住的。”
“不過看起來是蘇暖再生氣,你說嫁給那麼好的男人,還生什麼氣啊?如果是我的話,每天笑口常開還嫌不夠呢。”
……
蘇暖聽着,鬱悶啊!加快了腳步。好疼啊!她心急火燎的看着周圍,汗珠已經從額頭上落下來,該死的,她站住了腳步,低頭看着腳上十釐米的高跟鞋,忍不住一陣詛咒,“幹嘛要買這麼高的高跟鞋?一定是故意要折磨我的,明知道我平時很少穿這樣的鞋子的。”
哼,不穿總可以吧?她想到這兒,索性踢掉了腳上的鞋子,穿着絲襪繼續向前走。這兒距離雲端集團沒剩多少路程了,赤腳走路怎麼了?
宗政聿在看到女人踢掉鞋子的瞬間,注意到了她腳腕處磨破的傷口,血滲透出來,紅紅的。他皺了皺眉,果斷停下了車,大步追了上去。
“跟我上車。”他淡淡交代着,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俯身抱起了她,朝着車子走去。這丫頭,不用強是不行了,太倔了!以前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倔強的女人。
“你拿開你的手,放開我,我走我的,你走你的,你幹嘛啊?”蘇暖不敢大聲呼喊,低聲怒斥着拍打着他的胳膊,一陣陣咬牙切齒。
她就是一個保鏢,他管她幹什麼?心裡卻莫名其妙的浮現出了委屈,瀰漫而來。
“你是我老婆,我必須管你。”他說的乾脆,俯身把她放入了車內,拉過保險帶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