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處的火光越來越閃亮,夏琳視野之中好像是白晝一般,但是他明白自己能夠在前面找到什麼,熟悉或者是似曾相識的氣味出現在前面。少年放慢腳步,走過去貼着牆邊的角落,定睛向外瞥去,他看到了之前教過自己法術的大姐姐和別的人。
“奧妮克,我沒想到需要走到這一步,哈哈哈不過你最後還是罪有應得的啊。”男人道出了大姐姐的姓名,這讓夏琳聽見後有些反應,他倒是正常聽約恩說起那個叫做奧妮克的女貴族,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沒想到卻是他們這邊的???也就是對於夏琳來說的好人身份。
大戰結束的即視感映入眼簾,少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微弱氣息的大姐姐,而且現在看到她被翻到在地,那個完全處於優勢的男人毫不退讓地一腳踏在胸口。結結實實地踩踏讓夏琳有些感同身受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無法被移動的情況下,男人高舉騎槍對準了正下方的奧妮克,壓在右側胸脯的是男人的腳掌,對準的點則是左側。
還沒等夏琳思考明白做出決定,騎槍的一擊必殺自上而下便貫穿了奧妮克相對瘦小的身體,苗條的奧妮克從胸口發出了一陣陣的顫抖,她有些痛苦地感受着來自於騎槍的威力。夏琳有種奇怪的預感,那就是不知道何處而來的直覺告訴自己,奧妮克是被她本人的武器貫穿的。
重新背過身去,夏琳咬着牙倚在牆上,他根本不敢思考奧妮克的命運,他更加無法接受這個結束的方式,明明自己還沒有見到她多久,明明自己受到了她的幫助,然而實際情況大多數時候卻只能背道而馳。
夏琳不是別人,不是深謀遠慮的白慈溪。不是靈活進退的侯存欣,更加不如天賦異稟的暗香會長,甚至就連自己的女友臨海月久都必須來挺身保護他,作爲一個男生,一個男人他就像是沒有尊嚴的弱蟲,可是又能如何?夏琳有一萬個想要出手,有一萬個想要改變的思考主張,但是卻禁不住一句話的盤問,作爲他,夏琳除了在戰鬥中保護自己還能有什麼。他居然連哪怕一絲戰鬥的意志都沒有勇氣去點燃。
就在轉角的街道,幫助過自己的奧妮克姐姐被殺害了,甚至就算是現在她的屍體還暴露在哪裡,可是畏懼於死亡的夏琳都沒有勇氣走過去,他到底該怎麼辦?辛苦追尋的力量又是什麼,既然到了這個時候雙手都不能保護自己身邊的同伴,既然到了最後自己都懦弱的無法施展出絕對的強權意志,既然此時此刻自己還可以厚顏無恥的活着,那麼法術也好。力量也好,學習了這麼久意義在哪裡。此時此刻的夏琳無力地默認奧妮克被殺死,他都無法去改變,那麼有朝一日。當月久,當學生會和整個學校的大家遭遇慘禍,危難當頭的時候,夏琳怎麼辦?默默地看着麼?忽然。夏琳想起了剛纔似夢非夢看到的情況,想到了來自於不確定的未來預知,那個滅頂之災大家都遭遇了危險。但是沒有人能夠解救。
不自覺間閉上眼睛,夏琳想到還在午後,就是幾個小時前奧妮克對自己說過的話。那個時候的奧妮克大姐姐有些柔情,充滿耐心,但是在對夏琳的獨白的過程中更加像是正在進行某種意義上的懺悔。懺悔???也就是說奧妮克大姐姐明白自己即將遭遇不測,她似乎認同了她自己的過去的糟糕,難以置信啊,有那樣厲害的身份和能力的大姐姐居然也有糟糕的過去,這份不堪回首讓夏琳有些緩和了自責。緊接着,少年想到了奧妮克的一句話,具體的內容他根本記不住,只是當時感覺奧妮克說出來的更多是無奈和悔恨。
如果有一天人能夠明白究竟是爲了什麼而尋求力量,如果有一天人們願意去思考力量之外的延伸力量和潛在能力,其實人類並不懦弱,力量也並不是虛空縹緲的東西,稱之爲思維的力量在每個人的心中,迸發出的威力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力量是我自己的,夏琳一面想一面睜開了一隻眼睛,假使這現在是處於一種幻境之中,那是不是說,自己剛纔看到的只是預言,如果有必要的話少年可以立刻出手在現實中拯救奧妮克。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危險性,只是無奈地撇撇嘴,看來自己註定是要遍體鱗傷的呢。猛地轉身,他看見那個殺人的兇手已經走了,現場一片狼藉充滿了大戰之後的痕跡,但是現在就結果而言不過只是奧妮克的垂死掙扎,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會這樣?
這個夢爲什麼還不醒過來,這該不會已經是真的了吧?怎麼會呢?夏琳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他難道剛纔就在目睹一切的事實了麼?塵埃落定的未來帶給少年更大的絕望,看着停止抽動僵硬的奧妮克,少年都不敢正面看向她的臉色,因爲他可以猜想痛苦的表情會讓人難以忘懷。
不自覺緊咬牙齒的夏琳頓時熱淚盈眶起來,一切的希望轉瞬間破滅化爲永恆的絕望,這種事情會成爲少年一生的遺憾,沒能在這個廢墟之中救下曾經教導過自己的人,雖然相處沒有幾個小時,但是夏琳真正的發自內心感謝她,因爲奧妮克是夏琳來到異界以來第一個願意認真傾聽的人。
絕對不要失去她,在黑暗和災難面前,夏琳也絕對不要讓步,他必須表現出強硬,不然就只有苟且和後悔,與其自己只剩一個人活在個世界上,他還不如???還不如最後死掉的好,他是真的很害怕被人忘記,另可讓同伴們都記着自己也好呢?
要該怎麼做呢?如果這是自己看到的預言那就可以改變,如果這是現實就無法改變了,望着奧妮克悲慘的屍體,僵硬地挺着看向天空中的夜景。夏琳摸着牆壁,奮力地將腦門撞上木質和石頭混合的建築物牆壁,僅僅一下他就變得頭腦西昏,而且流血不止了。疼痛讓少年震驚了一秒,可惜這裡並沒有一點夢境的一絲,少年難以置信剛纔那麼多事情不是夢麼?那樣的自己能夠輕鬆出門,避開了各個地方的活屍,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身體居然是真正的活在現實中的,也就是說自己特意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見到了奧妮克本尊。
不要啊!!夏琳扣緊手邊的牆壁邊緣,他頻繁卻又兇狠地撞向石壁,一下兩下三下,夏琳最後直接痛苦的呻吟起來,他無助地看向遠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遭遇到了慘禍本身。奧妮克很在,可惡的事實沒有得到改變,果然自己毫無辦法啊!痛苦充滿了他的身體,絕望讓他放棄一切,狂怒地敲打牆壁,他想要喊叫,但是卻有害怕被敵人潛伏着的聽見,他就是如此的懦弱呀,就算想要改變???
【你想要改變這個悲慘的命運麼,少年?】
聲音發出了類似古銅大鐘的轟鳴,夏琳下意識捂住耳朵,但是他發現不是撞壞的身體出現了故障,因爲這個聲音並非來自於體外,而是身體之中。內心深處低沉的男性聲音就像是解救一切的藥草,夏琳並不知道體內駐紮着誰,只是茫然地點點頭,高聲地做出了答應。
【被迷途的羔羊,你已經受到了最大的混亂糾纏了,想要化身爲解救一切的使徒麼?我可以許諾給你力量,甚至可以干預空間次元之外的時間,讓你不留遺憾。】
“我願意做那個什麼使徒,我想要救下奧妮克姐姐大人,就算是想要讓我這條小命也可以,像這樣苟安的活着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同伴被殺害,我需要力量,能夠改變一切,創造一切,甚至毀滅一切的力量,爲此我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如同宣誓一樣,少年高舉右手錶現出了堅毅的決心,他的態度似乎受到了打動。
接下來變化來的太快,金光從體內蔓延出來,夏琳被吞沒在光線之中,最後一刻,他看見了躺在地上等待着世界末日的冰冷屍體,他靜靜地說着抱歉,並且重新凝聚了眼神,他必須要改變一切就算是更改時空的因果律也在所不惜。
時間大約是奧妮克被扔飛在地之後,佔據了絕對優勢的沃爾撲開心而興奮地宣告了奧妮克的死亡,他走過來看着想要爬起身的女人。就是這個女人讓他擁有了一切,但是也正是她將自己帶上了飽受歧視的深淵,所以對於這個女人他是又驚又怕,又愛又恨。看着着微弱的掙扎,沃爾撲擡起腳就要踩住,原本計劃踩住女人的胸口,然後用抓在手中的騎槍貫穿的,但是看着她高聳飽滿的胸脯,絲蟲惡作劇一樣的心思開始了。
他一腳踩着奧妮克的腹部,女人最脆弱的下體立刻有了反應,奧妮克慘叫着痛苦地擡起身體的上下兩端,但是沒等她有別的反應,沃爾撲就將騎槍在奧妮克身體上方比劃着。是時候說再見了,向下的穿刺只需要一秒種。
就在這一刻,沃爾撲發現奧妮克的身體出現了一絲消隱,腳下的觸感變得奇怪起來,忽然絲蟲面前出現了爆炸。第一反應裡面,果然這個叫做奧妮克的女人居然選擇了自爆,他絲毫不去考慮着爆炸的種種可能性,沃爾撲翻滾離開,看向遠處的濃煙和火焰,聞着肉類燒烤的味道,他咧嘴一笑也顧不上炸飛的騎槍甩手離去了,他壓根就沒有看見躲藏在角落裡面暗自施法的某個初學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