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暗香的眉頭挑的很高,此刻夜空中的全部光源也要依仗着這火炬之光,在不斷晃動的光源下,暗香的表情變得相當詭異,明暗相見,不斷的變化,讓人生畏。“她是你的部下,而直到現在變成了現在這樣,在任務出發仍然願意相信你的決斷,相信你的爲人。她賦予你信任,而你卻對她的死相當敷衍?”
“我想你是有些昏了頭腦,或是被什麼迷了心竅,你從哪裡看到我對吳璐璐女士的去世冷漠了,這就是戰爭,難道不對,難道我們因爲失去戰友就要放棄戰爭的一切?我認識她的時間比你的長很多,我深深地明白吳璐璐女士在思考着什麼。”白慈溪提了一次眼鏡的鏡片,原來他此刻戴着文氣的裝飾,不過那平時笑眯眯的表情此刻卻多了一份怒氣,是讓所有人爲之膽寒的怒氣。
“我只是想要你做出對死者起碼的尊重,我可不是你所看到的小姑娘樣,不是不能理解死亡的概念,不是對死亡難以置信,只是單純不能忍受你那副...那副自以爲是的態度!”暗香的嗓門被拉大了很多倍,所有人都嘆了口氣,看來這種事情還是概念上的問題。
“不是小女孩?你讓誰會相信呢?”白慈溪似乎收斂起了怒氣,像往常一樣一攤手,似乎又要駁斥暗香的話語。“你想的太多了,戰爭也不是僅僅接受死亡,承認生命這麼簡單的意思。戰爭的含義是指對戰雙方賭上一切,在這裡包括作爲他們本身存在的自尊,一旦失去性命,就等同於失去原本會被記住的一切,敗者就不應該被記住,正是因爲有這樣的異界規矩。我們的戰爭才從不允許有人...失敗。”
“失敗就要被遺忘就要被越過的規矩麼?”
“當然,不願意遵守只是因爲你不願意接受,只是因爲你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真正的壞處。”白慈溪訴說着讓大家有些難以明白的道理,當然這也是最最普通的規則,那就是這場無休止戰爭遊戲中的勝者將修改歷史,敗者只有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同存在也會被遺忘。
“殘忍。”
“你不認可?最初陳靜可是問過你們有沒有接受異界,接受宣戰的決心的。可你呢...”
“我並沒有爲自己的行爲後悔。”暗香重新提高聲調並打斷了白慈溪的數落,但是他本人卻沒有生氣。“至少我不會遺忘,不會嘗試忘記那個今天早上還和我一起吃飯的存在。她的日常是怎樣的,任務是怎樣的都不會被我忘卻,而我堅信季老師也不會忘...”
“我可沒這麼幼稚。暗香,吳璐璐死的榮耀,我已經...”
“閉嘴吧,季先生。”暗香爆着粗口阻止了這位前輩一樣的人物,她斜眼觀察側方的某人“即使到了現在你的戒指還被目光注視着呢。”被這麼說的季先平果斷的縮回了手。他唯一的慌張表情表露在此刻,如果不是現場氣氛嚴重也許kisser會哈哈大笑的跑來拍照留戀。
“即使你這麼說也沒有意義。我們必須把目光從逝去的戰友身上轉移...”
“但那不意味着完全忘記吳老師,不意味着讓我們這些戰友加入到遺忘大軍之中,悲痛的記憶即會使心靈造成阻礙(看着跪着哭泣的上官雯媚),但更多的會讓我們明白自己爲什麼弱小,卻又爲什麼必須強大(看向白慈溪。對上他的炯炯的目光)。”當暗香又一次打斷白慈溪時,所有人都爲之膽寒,似乎白某人的方向傳來滲人的寒氣。但是暗香卻完全無自覺。
“你明白什麼?你知道我們的戰力已經相當於失去兩名了。”看向上官雯媚的白慈溪似乎想要等着暗香說些什麼,不過顯然他等到了。
“那又如何?”這樣的回覆讓白慈溪用上了詢問和不解的目光“吳小姐也好,雯媚也好,如果有人倒下去就由我來填補這裡的空缺,如果有誰的敵人因爲剩餘而強大就由我來消滅它。但是即使如此所有人都不應該忘記死去的戰友。把未來的美好用雙手挽救是我們這些假面的責任。而在戰爭結束後把逝去的人們的故事講給兒女們的難道不也是我們麼?”
暗香的話幾乎同時點醒了所有人,直到剛纔爲止那幾個人力使用者都在墨守着異界的規則。但是當遇到闖入的暗香,這個來自現世的女孩用自己的想法深深地打破了所有人的規矩。
“該給你掌聲呢,這時候。植野暗香,你的提議我不反對。”沒想到白慈溪竟然作出了讓步,可怕的傢伙,他的大腦裡想着什麼沒有人知道,連暗香都以爲這傢伙一定會搬出新的教條和自己爭吵,到最後最差的結果就是全部推翻,聯合破裂。
然而,白慈溪用自己的方式成功的獲得了暗香真正的意思,這也讓人力使用者們第一次在戰術和策略方面和來自現世的假面少女們達成了默契。
“那麼,範雅心,你還不信任這個暗香會長麼?”白慈溪悠悠地回覆範雅心,而對方卻羞愧的地下了腦袋。
“怎麼回事?”
“在吳璐璐死亡和事件失敗後,範雅心小姐對我說,額。看來她不介意了,她說真的很害怕這次的失敗影響假面(指暗香等人)對fff團殘餘人員實力的評估,但是我告訴她,植野暗香不是這種人,不是那種會因爲弱小和失敗就放棄和遺忘同伴的存在,我告訴她植野暗香這個女孩雖然是假面可是和異界的那些個的價值觀完全不同,絕對不會歧視已經嚇得癱軟的小媚小姐的。但是....”
“但是你不願意相信我?”暗香轉向了範雅心,但是她的表情沒有一絲氣憤。
“抱歉,我低估了你,爲自己的行爲而感到羞恥,聽到你說出那樣的話,我想到了曾經在北方戰場我的某個前輩,那個揹負着重傷的我,最後丟了性命的前輩。抱歉暗香,我...範雅心,在異界就是一個遊走與各個假面部隊的特工,我爲幾乎所有人服務,但是卻從沒見過哪個假面會認認真真的記住我這樣的存在。”
“那可不是我,從當上會長的一刻起,我就發誓不會讓信任我的人受傷。”說這些的暗香表情好受了一點,她沒有絲毫要責怪大家的意思,之所以如此冷漠,也許只是爲了應對自己,只是爲了把堅強展現給自己看,但是他們卻不知道暗香本人也是人類,和他們根本沒有絲毫的不同又怎麼會選擇離開。“那麼?吳小姐呢?白慈溪。”
“抱歉,即使你用變得活潑的女孩子該有的嗓音對我說話我也只能說,吳璐璐是真的走了,永遠的離開了。你可別認爲我是想借這次出擊試探你,我沒那麼無聊,不會拿隊友的生命開玩笑,這次的事件的確失敗了,我們犧牲了一名隊員,而她的離去使得病毒消失了,可是惡魔的兵工廠仍然存在,如果不設法阻止,我們即將成爲敵人炮火的落腳地。”
“你的意思是...?”
“嗯,一比一百就是此刻我們面對敵人的姿態,如果沒有大批假面的救援,至少也要是上次的數量,我們最終會客死在這個世界,對於你,小姐,你和你的同伴都會在這裡葬身。”嚴肅起來的白慈溪專注而直接的眼神告訴她這不是開玩笑。“當然我要爲這件事道歉,所以我想問問你,暗香。用你的說法回答我,即使現在。我白慈溪做出瞭如此的錯誤選擇,作出瞭如此不利的判斷因而讓大家面臨毀滅,你和你的同伴還願意相信我,並接受我的調派麼?”
暗香回頭看了看早就呆住的三個假面少女,當然大家的反應是一致的,似乎她們的主義也是一致的。
這時暗香突然回頭衝着白慈溪笑了一下,然後又收斂住笑容:“當然...不行。”
“哈?我就知道。”白慈溪摘下眼鏡看來不常戴着這個的某人有些不適應,有意無意的開始揉着雙眼,不過似乎可能是被煙火薰得,畢竟站的那麼高。
“那個專制,獨行,又不肯好好像部下坦明事實的指揮官白慈溪我們不需要。但是我們會想要無微不至,無所不知,同時精明準確,最後又不失親和真誠對待部下的白少爺來當新的指揮。”
“那不都一樣。”
“不一樣哦,你和你是同一個人,有時卻讓人陌生,這份陌生來源於揹負在你身上的東西,白家是怎麼樣的我不知道,但是在我們國家,我的家族也有人龐大的事務和問題,我可以深刻的感受到年輕的繼承者的心理,即使是現在白慈溪,你願意相信我,並用原本的自己回到工作中麼?當着吳小姐的面,你要發誓,白慈溪的一言一行都不會對部下,不是,是朋友有所隱瞞和欺騙,他會傾盡全力挽回敗局,同時又會傾盡所有保證勝利。”
“真是殘酷的問題,令人有點微微害怕呢。不過,我白慈溪此刻向大家保證我不會做出怪異的決定,我一定會向暗香信賴我們一樣,不斷幫助着各位,同時希望所有人給我這個機會,讓我重新執掌這裡,這個被用作fff團殘餘和啓英假面學生會聯合總部的地方。”
就這樣,似乎所有人都安心了,所有人都相信不會再有變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