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的側門開在大門的左側臺階下方,進門後自動在窄窄的牆壁兩邊生成了藍色的火把,魔法的照明水晶在這裡都顯得過分現代化。暗香發現正前方的通道衝向了沒有盡頭的遠方,火把的照明悠悠地發着光,可是就是無法表現出最前方的景象。
這個地方看來是圖書館正門大廳的正下方,也有可能是正門大型階梯的下方部位,但是這個地方的岔道如果直接向前有可能只是瞄準了對面那一扇側門罷了,如果不拐彎的話要該怎麼辦。
先走一步的心態佔據了一切,留美子摸着前方的牆壁慢慢地探查整個道路中的危險,雖然暗香不知道怎麼做到的,但是站在前面只是行走的留美子有自己獨特的察覺危機的能力。也許是她額頭上偶爾立起來晃動的呆毛,也許是她那一排劉海的抖動。
這樣猜測同伴並不好,緊緊跟着的留美子的暗香因爲前面的事情非常的放心,她也學着留美子的姿勢一隻手摸着牆壁前進,不過是另一邊牆壁。黝黑的照明並不足以讓這小小的通道變得明亮,疙疙瘩瘩的牆壁給暗香帶來了不好的手感,而且腳下的路也並不都是如同外側圖書館一樣平滑的大理石,坑坑窪窪的前進不時伴隨着積水的泥濘,看來一般情況下是沒人從這邊的道路走下去的。
“你知道走這種路爲什麼要扶牆麼?”留美子似乎用餘光看了暗香一次,她繼續向前走,依然是這個姿勢。
暗香摸着坑窪的牆壁,手小心的不要陷進去,同時又抓緊凹陷的部分以此估摸着前進。但是她沒能正面回答出留美子的問題。就當做是不明白之後,留美子小心地行動着說道:“就是爲了防止某些可能出現的危險,以及在黑暗中正確度量危機的存在,比如說???”
伴隨着話音的終止,留美子的身法停止了動作,站在牆邊一動不動。但是暗香並沒有那麼樣的心有靈犀,她幾乎是馬上插出了一隻腳沿着牆壁就踩上了一塊溼滑柔軟的墊子。身體前傾的暗香趕緊扣緊石壁。身體幾乎是本能的如此反應。她的雙腳蹬地讓自己返回之前一秒的位置,雙腳險些就這麼懸空了。緊接着伴隨暗香內心的軒然大波之外,深深的下方傳來空洞的石子滑落撞擊洞壁的聲音。
留美子伸手抓住暗香。將她往後拉,並且悠悠地說道:“似乎很深呢!用行動證明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這感覺如何?”
沒錯,這感覺太棒了,留美子似乎非常善於與人相處。能夠容納別人意志的同時也會讓對方儘快發現自己正確的思想,如果有人在與留美子相處多時之後依然固執己見就只能說明那個人太固執了。
坑窪的通道本身已經超越了人工修繕的範圍。前方的道路中央出現了一個直徑幾乎等於通道寬度的大坑,坑的邊緣有旋風,有水漬,還有致命的柔軟的青苔。植野暗香剛纔險些完成了第二次潛入地點的墜落,通過石頭落向下方傳來的空洞響聲,暗香明白自己已經成功地避開了死亡。
“謝謝你。”暗香說道。
“不客氣。如果我不這麼做。也許陳靜會找我麻煩的。”留美子忽然說起陳靜的事情,這讓暗香很是注意。也許是發現暗香的表情變得迷離起來,留美子補充道:“你知道麼?那孩子就是這樣的性格,並不是能夠立刻接受和放棄對前一種思想的執着的,她需要時間去消化而已。最初我帶她出道的時候就感覺這個女孩很不好相處,過分的原則,總是在特別的地方任性堅持,但是後來就好了,我能夠理解我把重擔託付給別人後她的感覺,她一定很讓你費心吧,但是即便如此她也需要改變自己的適應力,作爲學姐我也有這個責任如此去改變她。”
“事實是,她確實改變了不少。”暗香這麼說着站穩腳跟仔細瞪大眼睛看向下方,黑壓壓的洞穴本身通往了更加底下的黑暗,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會在下面等待着獵物的墜落。將注意力集中在下方的暗香能夠感覺到剛纔石頭墜落後給下面帶來的變化,那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改變,暗香覺得下面一定有什麼東西在等待着獵物失足墜落,而一旦這種事情發生後獵物就絕對不可能上來了。
留美子也認同暗香的想法,她非常謹慎地看着下方,好像她的雙眼已經看到在下面最底層伺機而發的某個可怕的東西了。會是什麼呢?留美子沒說,暗香也不想問,這種洞穴原本就不是女生愛來的地方,地下世界一定有可怕的怪物等待着她們,從這邊看清了對面坑道的距離後,好在還是可以很輕鬆的躍過去的。
十五分鐘之後,聽着露水的聲音留美子將暗香領進了第六個岔道,原本以爲小巷子終於有岔道了很開心,但是在這個弄堂裡面左拐右拐已經第六次了,暗香早就已經對坑洞,對拐角失去了興趣。區區一個圖書館地下面積怎麼會這麼大,這樣的話要該如何才能找到進入上層的方法。
悲哀地是留美子也告訴暗香她們不能浪費時間選擇回頭路了,只有繼續跟着風兒吹佛的方向前進,因爲通過水滴的次數判斷時間,留美子很有經驗的告訴暗香現在時間過了午夜了。不能回頭就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了,反正留美子同時也保證過如果再過十五分鐘不能走到頭那麼就要用強硬的手段結局某些問題了。
得到這個保證她們加快了腳步,然而發生的某起事件同時打破了這樣做下去的設想。第一是留美子所說在後方底下的位置傳來了不明所以的躁動,這種感覺類似於火山噴發。第二是響聲,震動一切的響聲具有破壞力,雖然發生在圖書館的別的部分,但是從那聲源的方向過來的衝擊波證明這是非同小可的破壞力。
有敵襲亦或者是有別的入侵者?暗香拿不準,而留美子更加不能做出保證,以上兩件事逼迫留美子不得不使用強力攻擊牆壁換來通路,至少她們要向上跑到開闊的地方去弄清楚我問題的關鍵。
坑道的上緣似乎非常容易破壞,假面化的留美子猛刺一擊就插進了上方的泥土層中,不消額外的攪拌就可以讓看似堅固的牆體直接崩壞。但是代價是會發生繼那聲音之後更加大的響動,早點時候是絕對不敢這麼用的,現在必須前往響聲發生的中央查看情況了。
向上攪破了一個開口,暗香則用高溫讓已經開口的牆體和頂部烘烤堅實,防止出現亂挖地基造成的塌陷,留美子也說了隨便在地下搞破壞的結果就是被活埋,時時刻刻都要擔心這些情況的發生所以必須讓地質儘可能的保持原本的形態而繼續前進。往上爬出豁口後,暗香再用散落的泥土簡單地填埋着這個缺口。
缺口開的不大,留美子卻辛苦地挖了很深才能貫穿,掀起的淤泥和結實的土塊隨意地堆砌在上下兩邊,灰頭土臉的二人再怎麼縮短工期也花費了十五分鐘才完成了這次並不成功的潛入。好在上來的地方已經不是圖書館大廳了,是圖書館向外側的陽光房泥土地,因爲留美子用風做過測試,也就只有這個方向的地面容易被突破,所以不知不覺挖掘的時候就已經斜着開始了。
烘平了最後一塊粘土,暗香抖動身體將灰塵掀翻在地,早知道這樣當初爲什麼不直接走大門進入。不過事實證明,大門是根本不會被打開的,看來有什麼裝置從內部鎖定了大門。陽光房的小門沒有鎖,打開後進入走廊幽深的過道上,這邊的過道通往一樓的大廳,復古式的建築內部風格,廊柱本身也帶來了威嚴肅穆的感覺,與其說是圖書館不如說是法院這樣的法律機構。
聲音發生的方向來自於更加上方的位置,留美子一口咬定的那個方向就算說是地下,暗香也毫不懷疑。沿着走廊內側的漢白樓梯向上旋轉走動到二樓,一陣白色煙濛濛的氣氛讓留美子皺着眉頭。這不是煙,這是粉塵,似乎衝擊力破壞了樓上某個房間的東西,造成了大量的煙霧瀰漫的效果。
從這邊的樓梯數過去,在最嚴重的書庫門口停住,這邊的門窗其實就只是一個洞洞的格調,並沒有真正的門扇關着。透着黑暗向裡面張望是不夠的,留美子謹慎地點燃魔法火焰走進去,在她發出暗號讓暗香進來之前是不允許別人同時進入的。
後來暗香也得到了暗號,進入書庫看見了癱倒的書架和散亂的書籍以及被破壞的牆壁和天花板。最重要的是這個房間讓人驚訝的出現了一個人,這人理論上不會出現的吧?暗香有些猶豫又有些驚喜地想着,說出來也得不到確切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