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話 所謂責任

“別這樣啊,暗香會長,你和前任一樣不能容忍別人偷窺的麼?”從背景似得某一角落顯身的gast似乎帶着笑意回覆這會長的呼叫。

“我想沒有那個女孩子喜歡被你這猥瑣怪大叔偷窺吧。”植野暗香似乎也開始習慣調侃,明明不久前還是一個人的生活,不會允許足夠調侃的同夥的程度。“真是不解風情呢,”gast說着反感時纔會說的話,但是他的語氣卻很開心“我之所以會出來有一半是想響應學生會會長的號召呢。”

“我就知道你不會沒事顯身,總是這樣的顧問是沒有存在感的。”暗香說着,“那麼,另一半是什麼原因,在學生會的成員遭遇到正式的戰鬥之後你這個顧問是來問我們什麼事的?”gast看了看學生會的各個成員,然後又是搖了搖頭又是點點頭,搞的每個人都很模糊,不明白這位原本就正體不明的顧問是不是也開始壞掉了,就好像是不能修好的壞一樣。

“讓我看看你那張情報單子”gast伸出那隻細長的右手,像是拼了命一樣。其實他根本不需要看這張單子,因爲有一半的內容是自己這個顧問補充出來的,假面情報科非常的不作爲,幾乎不能提供陳靜想要的任何消息,過去是,現在也是,這也就是陳靜爲什麼不太情願去假面軍團在異界的本部基地的原因,當然,新學期的陳靜還真沒去過異界。“嗯嗯,很全,有很多東西我還不知道呢,這些能力假面軍團是怎麼知道的了?並沒有向我們坦誠。但是關於敵人的實力分佈,這張紙少掉了極具光輝事蹟的三個人。光是這三個人的戰力就足以佔據整張紙一半多的實力我會亂說?”

“那就是三大官員。”gast的話很快遭到陳靜的質疑“曾經爲什麼沒見你說過御林十三軍之外的成分,三大官員是誰?”

“副會長喲,日照留美子是怎樣的人你還不瞭解麼?不到你頂事的時候她是絕對不會將你放置在足夠靠近危險的境地。沒錯,對你們這的任何人也是一樣,三大官員的存在對於你們這些連校級假面軍團軍官都對付不了的人來說就是危險的代言詞,也是足夠多的危險的存在。

“在揭露這三個首領級人物之前,我要先說明他們是凌駕於御林十三軍的首領之上的存在,他們比之與那些惡魔更近於魔王的位置,如果說我是神的代言者,那麼他們三個就是魔界當之無愧的霸主。

“那麼?我賣個關子先,你們得回答我一個問題,鄭重的回答後我纔會揭露三大官員的相關資料,並且看答案的滿意程度是不是會向你們毫無保留的說出情報。

“在你們的人生中可能沒有幾次的機會,現在你們面臨一項抉擇,面對未知的未來——你不能知曉它的危險,或它的收穫,或它的可能所有的結局,可以說是黑暗的——你們願意爲了某一項原因隨着這無知走向一切的盡頭,在這過程中不會因爲身邊事物的改變,不會因爲一時的熱力迸發,不會因爲某項定點的要素髮生了偏轉,而堅持不屑完成自己使命麼?無論是痛苦的回憶,悲劇的死亡還是可怕的失去,無論是放棄生命途中的最大希望,還是丟掉曾經來以自慰的重要之物,都要一心一意追求自己此刻所希望的最本質的夢麼?

“你們可得好好的思考一下,在將來可能會有比這次更劇烈的戰鬥場面,可能會有更加慘重,更加現實的犧牲,我們不是愛的戰士,不是信仰的使徒,甚至最後連自己最重要的都守護不了,落得個喪失一切的悲慘下場,帶着生命中無盡的痛苦和悔恨度過自己的後半生。我們的所作所爲不會再父母親人朋友中被談到,當因爲我們的失敗我們的屍骨可能躺在了不熟悉的大陸的某個水邊沙岸,可能即使是假面也不再記得這樣的身影從那無止境的戰鬥中,越來越多的假面把人身的目標定成了自身的復仇。肩負着仇恨的假面們這才擁有對於離開的同伴的記憶,即使是這樣,我們的所得索取依然不會被現世的人類知曉,在他們的眼中我們究竟是什麼?我們永遠不知道。

“沒有正義的地球超人,沒有霸氣的變形金剛,沒有純潔的魔法少女,沒有強大的不敗之王。我們的真實體現在即使我們耗盡自己的所有能力,即使過去再久也依然會消失,回到自己本該去的命運之地,到那個時候你們能保證自己現在做決定加入假面時的感受是正確的麼?到那時你們還能堅持操守和情感不會瘋狂麼?

“我們只是一幫被神操縱的玩偶,我們爲了同這個世界的不合理做着戰爭,我們相信這世界的不合理和不公來自人類的本身,而且我們都堅持的相信終有一天人類能夠向正真的假面一樣,把心中的黑暗徹底扔掉,而不是附載在臉上,承受着他帶來的代價。”

顯然,他的話帶給了全部成員的只有沉默,可能她們自己都不明白假面對於她們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她們將同一個自己都不瞭解的世界,一個自己都不懂的責任綁在了一起。這種莫名的負擔就好比你只是學校的紀律委員卻硬是要讓你這個有體育潛質的人多管一份工作,那不代表新的酬勞,很有可能你多管這閒事就惹來了一身腥臭。現世中也是如此,大家都忙着管好自己的一片的同時,就會肆無忌憚的向着外界排放不良的壓力,並逐漸孤立分割這個一體的世界,每當被管的人減少就意味着好心人的困難又增加了。

“你們還有機會放棄這份存在,這張身份上表面你是學生會成員的存在。我可以修復你們的記憶,封印你們的力量,同時並刻意的支開你們,儘量讓你們遠離學生會成員,當然你們這些放棄的人不必承擔任何責任”他說着背過身,面朝落地窗戶,夕陽射進了四樓的病房。“你們可以放心,沒有人會追問,異界沒有,現世更加沒有,你們可以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快樂的生活享受人生,並靜靜的生活在人世的一角,無論是怎樣的戰鬥都不會進入你的意識,你們所看到的只有不明原因的起火和爆炸,或是斷橋事故,交通隱患。其實這些事故有一半以上是生活在別的次元的我們造成的,在這裡先向你們說對不起,耽誤你們這麼久,沒人會隨隨便便的拿生命當賭注,除非他不重視它。”

這時的植野暗香雙手握拳像是身體難受一樣,讓一旁的Kisser忍不住想出手扶她一下,但是最後這位學生會會長沒有倒下去。她突然擡起頭來,說着:“從剛纔就開始碎碎唸的你轉職成老太太了麼?讓我都快要睡着了。”大家的視線好奇的望向了暗香,但是她卻並沒有什麼緊張,像是過慣大場合的人一樣,gast用嗯?的一聲表示願聞其詳,但是並沒有轉身。

“我啊,不會說話,從小到大遺傳老媽的性格,並不擅長將自己的感覺正好的合理的表達,所以一直只有一個人,對於這個學生會,呼~~~~,這是我第一個能一起共事的團隊,我很喜歡,真的很喜歡這個氣氛,包括你們中的所有人”聽她說着的大夥以爲她接下來是打算放棄,沒想到“但是我不會放棄現在這個機會,我只想說將我們引入這個世界的gast你真是個混蛋,將我們的視野擴展到了這一步卻希望我們中途退場,你這比踢假球還要惡劣的。我喜歡大家,喜歡這個學生會,雖然只做了不到一天的會長。但是我,僅僅是我不會放棄這份得來的工作,我不會向世界索要什麼薪酬,我不是高風亮節,只是這樣的勞累能換來和大家一起生活的時光我覺得已經足夠了,我希望獲得這份能力,讓我擺脫這無助的人生,我認爲如果有什麼事是註定的那這就是我的歸宿~~”

“但是,會長,你用了我這個詞?”愛麗帶着清脆的嗓音說出了大家都在聽的一句話。“爲什麼自稱不加上我們?”

“因爲,因爲那是···”植野暗香突然忸怩起來“我有認真思考過這樣的事情,就好像突然被告知外星人入侵而你是救世主一樣,我不能不顧惜自己同伴的建議和她們的安全的情況下,草率的決定別人的人生,我所設定的道路要有我自己去探索。”說到這裡的暗香停頓了片刻,似乎思考也停止了,整個人臉上帶着灰色和不安。

“我是會長,就更加不能任性的思考着自己方便的所作所爲而不顧後果,你們的生命和重要的東西同樣存在,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回去,即使這裡只有我和陳靜,亦或者只有我一個人,也沒事啊,就當是做公益事業啦,哈哈哈哈”這麼笑着的暗香撒了個彌天大謊,但是她自己拼命的想要忘掉這一切,希望大家的目光此刻別再盯着自己,也希望gast能出聲說着什麼?給個反對也好啊。但是gast連動都沒有。

“你騙人!!!”這麼回覆的人是臨海月久,這個一隻淡定看戲的女人最先回復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她那原本姣好的面容現在卻怒不可遏的揪了起來“你充當一個大人的職責要裝多久,每次都像是這樣對着我說是爲了我好的父母就這樣不在了,你就和他們一樣,指望着擺脫這個帶來的責任,擺脫危機所帶來的痛苦,你和那兩個人一樣希望給我解放,可我得到的只有孤獨。

“我的父母將我帶來這個國家,可是卻離婚永遠的消失了,在我一同消失的是童年時的美好的記憶,植野暗香,如果你真的希望做出對別人好的結論就不要自顧自的拋下寄希望於你的我們,不用在乎多餘的事情,像是那兩個人生下我卻不在管我的人一樣,他們只是在逃避自己的責任而已,我···“隨着她激烈的言行,她帶着瘀傷的身體扭動出了一個讓人看着都疼的造型,也因爲這樣她的話被打斷了,但是即使如此的激動,爆出自己的過去,月久仍然擺出一副不需要愛麗幫忙的姿態。

“這,我該怎麼辦?gast”但是那個男人仍然看着窗外,像是石化了一樣。

“你不該問問自己的想法麼?會長”這時陳靜終於說話了,“你只是在隱瞞這自己的真實想法,前一句還說很喜歡大家在一起的感覺,但是後面卻希望我們離開,這真是你希望的麼?你撒這個謊前就沒想過大家都走了你說的話還怎麼實現呢?”

“我只是不希望大家就這麼消失,就像是····不見了,萬一出現比月久更嚴重的傷情怎麼辦?萬一你們會因此失去比這更重要的東西會怎麼辦?我這是希望你們好下去”。

“如果真是這樣,會長這才該是你的目的。”愛麗也插了進來,她原本敬愛的會長,會做出快速決斷的會長讓她也很失望,“我們假面學生會的目的不正是從惡魔的手裡保護大家麼?如果遇到了大家加一起都困難的難題,因此害怕要我們離開,好吧,我們都走了孤身一人的你難道會比五人更強大?學生會因爲就會毀滅,那麼即使苟活的我們依然會被毀滅,該來的永遠無法拒絕,只有坦然面對纔是正真的責任,不負責任的行爲最討厭了。”她看看盯着牀單發呆的月久,眼中多了幾分同情。

“會長,我絕不離開學生會,昨天我就找到了靜學姐的居所,我們現在是租住同一屋檐,我已經決定好要和她並肩作戰”這麼說的Kisser得到陳靜的默許堅定的選擇留下,共同面對困難。

“如果這就是所必備的覺悟的話我也願意堅守,只要這裡還有大家,我願意用生命爲大家而戰,我的劍存在的意義就是這樣的”這麼說着的月久,望向了暗香,她的眼神中沒有迷惘,一副致死的神情表現她的覺悟,而且她並沒有哭泣,無數次的告訴自己是幸福的顯然起了作用,它支撐着臨海月久這個存在找到了學生會,亦或者是反過來讓神的意志找到自己。

“我也一樣,我來這裡的是我自主的意志,這裡有我關心的存在。”愛麗也謹慎的說着。

“很多時候,人類不能正確擺對自己的態度就好比他們無法看清面前正真缺乏的,心中正真想要的,他們自己矇蔽了自己的內心,這是不科學的也是危險的”gast帶有風趣的聲線從背對着的軀殼傳來,像是悠遊的魚翁不急不慢“植野暗香,你正視自己的感情的時刻就是你負責任的一刻,這也是現世中對於成人的評價,沒有負擔的活着麼?你爲了這個目的太過自私了吧,矇蔽自身的情感,還假裝是爲了將愛護傳達給同伴,這樣偏激的行爲遭來了同伴的不滿,只能說明自己活該和覺悟不夠。你知道怎麼做了麼?現在”

植野暗香看向大家,而後者也如此的看向自己,過了一會,她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然後說道:“臨海月久你聽着,我是會長,我命令你一定要養好身體,等待下一次大家一起的作戰,林愛麗你本該受的傷擔負給了她,我希望你肩負在校的照顧工作,有差錯的話拿你試問。陳靜你必須拜託對假面軍團的不信任,積極與他們聯絡獲取最大化的情報,Kisser學生會總部的安全包在你身上,不準因爲責任小就懈怠,明白?

“還有,我是你們的會長植野暗香,我想對你們說——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

“啪啪啪”響亮的掌聲被gast帶動起來,大家向着會長致意,響亮的巴掌連同對會長的失望和不滿一掃而空,因爲她們仍然是假面學生會的一員,今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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