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幺衝話道:“你跟人吹了,人家纔拿走你一個合約,算是有情的了。”
白靜嵐接着說道:“是啊,我查了下,他真把jet'aime轉到了你的名下,還有之前送你的幾處房產,他一個都沒拿回去。”
一道凌厲的寒光掃射過來,“那我是不是得買個果籃去跟他道個謝啊。”
兩個不小心踩了地雷的女人飛快地搖頭,“我們知道除了那份宮殿計劃的合約,其他的你根本就不在乎,所以我們在精神上給你最大限度的支持,並且集中全力鄙視他。”
白慕楓滿意的點了點頭,踩着她近乎兇器一般的恨天高自信滿滿的離開了。
看着終於離開的女魔頭,白小帥終於安心的吐出了一口氣,白小幺依舊賊心不死的追問,“跟我們說說那個維尼熊的故事唄。”
“你確定要聽?”
白小幺想了想,一隻關於熊的故事,能恐怖到哪裡去,她是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當白小帥模仿着白慕楓的聲音把故事原封不動的講出來時,白小幺額頭的冷汗不斷加快速度的往外冒着,直到白小帥說到“維尼熊把人弄死以後把他們的五臟六腑全部掏空了,直到那些人只剩下一具輕薄而幹警的軀殼,它就對着鏡子,照着自己的模樣給屍體上色,它畫了很多和它一模一樣的維尼熊,這些維尼熊越來越多,多到房子都堆不下,它就把這些死人做的維尼熊賣給了玩具工廠,商場不是每個季度都有新的維尼熊面市嗎?如果你夠細心的話,你會發現它上市的數目和全世界的失蹤人口是一樣的。”
白小幺當即抱緊了白靜嵐,“二姐,你聽到沒?我們家的女魔頭怎麼能把這麼可愛的維尼熊改編成那樣的了,她太過分了。”
白靜嵐把她從自己身上扒下來,然後取下耳機,“誰讓你聽的,沒見這小子一晚上就轉了性,就這速度,這故事就得是午夜兇鈴級別的,對了,我記得你從法國帶了一個維尼熊的玩偶回來是吧,好像還挺大的,跟人差不多高吧?”
白小幺默默地轉身上樓,沉重地說了句,“二姐,你先陪着白小帥,我去處理一下。”
能在市中心這種栽顆蔥都貴得要死的地方建棟私人住宅的,除了皇風還有盛世的J,不同的是一個是科幻片,一個是哲學片,因爲在這個地球上大概很難找出只有一種色調的房子了,就連墓地都能在黑色的泥土中長出點新綠來,而簡歐位於市中心的房子就是這個世界的異類,他家從裡到外,樓梯、傢俱、電器全都是統一的白色,整棟房子就像是用白色的卡紙折出來的一樣,並且從樓梯到廁所,甚至是陽臺,他全都佈滿了羊絨地毯,以至於白慕楓到他家時不得不和他一樣光着腳在這房子裡走來走去。
“這麼大個地方,難道就找不出一雙像樣的拖鞋?”就這麼赤裸裸的踩在地毯上讓白慕楓覺得沒有安全感,就像是卸去弓弩的獵人行走在機關遍佈的森林中,她坐在沙發上,入眼的全是白色。
“我沒想過在這裡招待客人。”他倒了杯水,是給自己的,白色的陶瓷杯。
“我是第一個?”她的聲調很高,隱隱的透着絲興奮。
簡歐避開這個問題,不想回答,他問白慕楓,“你要拿什麼跟我做交易?”
白慕楓也不追問,起身毫不見外的給自己也倒了杯水,“皇氏的隱形資產。”
簡歐嘴角漸漸上揚,“你要跟我交換什麼?”
“一個承諾。”
簡歐笑了笑,“什麼承諾?”
“我要你對外宣佈,跟我結婚的消息。”
簡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白慕楓接着說道:“我只要你承諾一年的婚姻而已,一年以後自動解除婚姻關係,當然這一年裡你想要和誰在一起我絕不干涉,我要的只是簡夫人的頭銜而已,用皇氏的隱形資產租用一年,這筆買賣怎麼算都是你比較划算吧。”
“白慕楓,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人,如果我猜的沒錯,西林應該已經快要完成對白氏的收購了吧。”
白慕楓笑着不說話,算是默認,簡歐繼續說道:“你先是辭去白氏董事長的職位,又主動放棄好不容易到手的40百分之的股份,你的目的就是把原本已經瀕臨懸崖邊的白氏推到懸崖底下,只有在它接近於破產的情況下,你才能輕而易舉的對它進行收購,並且掌握絕對的領導權,是這樣吧?”
“接着說。”
“對於這樣一個已經沒有任何價值可言的公司,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給它加碼,而和盛世的聯姻就是一個很好的砝碼,你以簡夫人的頭銜重掌白氏,股價回升是一定的,以你的能力,一年的時間足以讓白氏重回正軌,甚至超越曾今最光輝的時候,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可敬的對手。”
“這麼說你同意了?”
“我沒理由拒絕一筆只賺不賠的買賣。”
“不問一下木風的意見?”
“她從不在乎簡夫人這個頭銜,否則她早就是了。”
“不要把女人想象的這麼清高,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名分這個詞的重要性就跟女人的第一胎一樣,剛開始也許會彷徨無措,可一旦成形,那就跟命連在一起了。”
簡歐不以爲然的笑着說:“千萬別用你的思想去衡量任何一個人,你太要強,要強到都快從女人那一類別劃分出來了,你還是想想皇風知道你把他隱形資產暴露之後,會用怎樣的手段來對付你吧。”
“沒關係,那個時候我已經是你的簡夫人了。”
“別開心得太早,盛世也只能保你一年,一年以後不管他是打算把你生吞還是活剝,我都不會幫你埋屍的。”
不知道爲什麼一股無名怒火猛地竄上了心口,白慕楓又露出那種爲禍人間的笑容,她收斂怒火,溫柔的問:“我能在你這裡補個妝再走嗎?”
簡歐懶散的倒在沙發上,“隨便,只要你走就行。”
白慕楓先是從包裡掏出一支粉色脣膏,膏體全部轉出後,只聽她“哎呀”一聲,脣膏就在羊絨地毯上留下了鮮豔的一筆,簡歐猛地站起身來正準備說話,只見她速度迅捷的又打開了一盒三十二色的眼影,又是一聲“哎呀”,白色的沙發上瞬間絢爛無比,緊接着的“哎呀”聲此起彼伏,從粉底液、腮紅、睫毛膏到卸妝油,簡歐的臉色由憤怒到緊張,最後是麻木,直到一瓶綠色的粘稠的液體從沙發順流而下時,他才無力的發問,“這又是什麼?”
玩得不亦樂乎的某妖孽大方解釋道:“面膜,保溼的。”
簡歐咬牙切齒的隱忍道:“白慕楓,你要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白慕楓看着他誠懇的殺人目光,一個冷顫,禮貌了鞠了一躬,“抱歉,打擾了。”
離開之前,她依舊不忘打翻兩瓶指甲油,然後在簡歐搗騰出M60的衝鋒槍對她進行掃射前,迅速的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如果這是一本小說,白慕楓只要輕輕的翻開最後一頁的結局,她就會發現,嫁給簡歐,或許會是她這一生做過的最糟糕的決定。
當各大電視臺的財經要聞裡紛紛出現盛世集團掌權人J於下月迎娶白氏集團前任董事長白慕楓的消息時,白氏集團已完全被西林收購,而緊接着這條近乎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聯姻消息的就是白慕楓以絕對的領導權重奪白氏,在白氏被收購後的第一次股東大會上,她先後罷免了方以尋、白雍、白意君的股東身份,毫不留情的踢出了董事會。
隨着白氏和盛世聯姻的消息不斷被傳出,白慕楓收購的白氏集團原本一路下跌的股價開始逐步回升,她更被多家財經媒體喻爲妙手回春的商界華佗,一時間聲名大噪。
這是白慕楓第一次毫無顧忌的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她做完所有安排之後冷眼看着痛風發作的白雍從輪椅上跌倒在地,李鳳華趕來的時候,幾乎不顧形象的對白慕楓破口大罵,白慕楓表情平靜的叫她李鳳華,她說:“你要清楚,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應該在把你昂貴的包包、衣服、鞋子全都從衣櫃裡掏出來在抵押貸款了,就連你現在住的南庭苑也已經是我的了,所以你最好管住你那張隨時隨地都在證明自己毫無素質的嘴,因爲它現在是在我養着。”
李鳳華沉默了片刻後和白意君一起帶着白雍離開了,像這樣的勝利宋芷秋也擁有過,那是白氏的首次易主,白雍從董事長的位置上走下來,叫了宋芷秋一聲“宋董”,宋芷秋在日記裡是這樣記錄的,“我是第一個拔老虎牙的女人,我知道老虎的牙齒還會再長,可等它再長出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這裡了。”
這本日記是白霆武死後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他把他鎖在了保險箱裡,密碼是白慕楓的生日,他是特意留給她的,或許他知道能夠承擔這本日記的只有白慕楓,包括日記中的無數個秘密,白小幺不行,白靜嵐也不行。
會議室的人都走光後,白慕楓走到白雍和白意君的位置上,她拿起桌上被喝光的茶杯放在了一早準備好的密封袋裡,她知道她此刻所握住的是一把被很多人埋進深淵裡的鑰匙,它能解開的是日記本里的第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