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賽狗

桌上放着一張金、紅兩色的請柬,不過這張請柬和普通的請柬不一樣,裡面的內容更像是一份戰書。

請柬是給保得利的,時間過了這麼久,他已經忘了這件事。

“跑狗?我答應過和別人用狗來打賭?”保得利瞪着眼問旁邊的跟班。

保得利身邊總有一羣跟班,數量最多的時候有將近二十人,眼前只有五、六人,這些跟班的記性顯然要比他好得多。

“您忘了?一個多月前,您在舍利謝宮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做過這樣的約定,當時在場的有弗朗西斯科小姐、貝爾蒂利亞小姐和多拉蕾絲小姐。”一個跟班連忙說道。

保得利的記性不好,但是對約會的事卻很在意,一聽就想起來,他輕拍一下腦袋:“啊!是那個約定,好像贏的人可以和任何一位小姐約會,那位小姐不能拒絕。”

“您什麼都沒準備吧,恐怕贏不了,還是推了吧。”那個跟班善意地提醒道。

保得利猶豫起來,他確實不想輸,一想到對方贏的話,就有權力和他喜歡的小姐約會,這讓他很不爽。但是他又不能拒絕,要不然以後就別在這個圈子混。

“什麼狗跑得最快?”保得利問道。

衆位跟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個長相很老氣的人不太肯定地說道:“應該是獵兔犬吧?”

“那還等什麼?給我弄一批獵兔犬來,讓它們跑一下,挑出跑得最快的那幾只。”保得利大聲吼道。

“是、是、是。”跟班們飛也似的跑了。

同樣的請柬也送到其他差不多年齡的貴族子弟手中,和舍利謝宮辦舞會一樣,拉佩也不想得罪任何人,再說這也是爲了替跑狗場做宣傳,來的人常然越多越好。

但是有一張請柬拉佩必須親自去送,那就是安博爾·諾德的那張。

此刻拉佩正坐着馬車前往安博爾·諾德家,和上一次匆匆忙忙一個人跑過來,不同,這一次他讓費德里克過來打聲招呼,因此拉佩一到門口,就看到安博爾·諾德一家跑出來迎接他。

安博爾·諾德一家現在對拉佩異常殷勤,不但那兩個女人滿瞼堆笑,就連安博爾·諾德的兩個兒子也遠遠地就點頭致意。

從馬車上下來,拉佩讓車伕把一口大箱子搬下來,這是一口很大的箱子,但是重量卻不怎麼重。

安博爾·諾德一家全都緊盯着那口箱子。

“抱歉,時間稍微久了一些,這是您和您夫人的衣服。”拉佩特意跑過來,不只是爲了送請柬,也是爲了這東西。

“沒關係,沒關係。”安博爾·諾德連聲說道,緊接着他變得異常興奮起來,因爲他終於不會被人看作是鄉巴佬。

這一個多月來,安博爾·諾德也沒閒着,完全按照拉佩的提議請了一個禮儀老師,學習身爲一個真正的貴族應該懂的一切。

“我們進屋再說吧。”安博爾·諾德的妻子急不可耐地說道,她已經等不及想要試穿新衣服。

隨後,衆人將拉佩讓進屋裡。

一進屋,安博爾·諾德的兩個兒子就問道:“不知道我們的衣服什麼時候能夠完工?”

拉佩看了安博爾·諾德的小兒子一眼,道:“您的衣服已經在改,新年之前肯定可以完工。”

“那我的呢?”安博爾·諾德的大兒子感覺不妙,忐忑地問道。

“您的體型有點特殊,差不多尺寸的衣服不太好找。”拉佩看了看這個肥得像豬的傢伙,很多貴族都是腦滿腸肥,但是肥到這種程度的也不多,再加上這家人的遺傳,他不但肥,還矮,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圓球。

不管一臉失落的矮胖子,拉佩將注意力轉回正急不可耐試穿衣服的安博爾·諾德身上。

“我的跑狗場已經完工,我約了一羣人,全都是貴族子弟,您有沒有興趣也一起玩?”拉佩將一張請柬放在桌上。

“能夠得到閣下的邀請,是我的榮幸。”安博爾·諾德當然願意。

這一個多月來,安博爾·諾德也利用自己的一些關係到處鑽營,結果全都以失敗告終,要麼根本就不理睬他,要麼就是毫無誠意,有幾人一看就知道是掮客,另外兩人甚至像騙子,最後他還是覺得拉佩最可靠。

“還有一件事,金的新身份弄得怎麼樣了?”拉佩輕聲問道。

拉佩說的這個“金”,正是他介紹給安博爾·諾德的禮儀老師。

當初安博爾·諾德第一次看到金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拉佩在玩他。

金這個人是個殘廢,還是一個重度殘廢,兩條腿是瘸的,一隻手被砍掉,臉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燒過,到處是燒焦的痕跡和翻卷的瘡疤,簡直就像是隻活鬼,怎麼看都不像是精通貴族禮儀的人,但很快安博爾·諾德就發現,金確實有一套,對上流社會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想到拉佩拜託他幫金另外搞一個身份,安博爾·諾德大致已經明白,金肯定得罪了什麼人,才被對方弄得如此悽慘。

“他那張臉……”安博爾·諾德提醒道,要另外搞一個身份不難,旦是這張臉實在太有“特色”,想讓人忘記都難。

“這您用不着多管,一個小小的整容手術就可以搞定。”拉佩最擅長的就是變來變去,他能夠改變自己的體型和容貌,改變別人自然更容易。

正說話間,一個樣貌如鬼的醜漢拄着柺杖走過來。

拉佩朝着那個人點了點頭,道:“我需要你幫忙。”

“如您所願。”醜漢鄭重其事地行個禮,緊接着他朝着安博爾·諾德怒目而視,大聲喝罵道:“我教你的東西,你都忘了嗎?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首飾全都扔掉,這些東西要式樣沒式樣,要內涵沒內涵,要歷史沒歷史,只會讓你看上去像個暴發戶!”

安博爾·諾德偏偏就吃這一套,不只是他,連他老婆也連忙把身上的首飾取下來,平時在家裡她是不戴這些首飾的,今天爲了迎接拉佩才特意戴上,沒想到反被金臭罵一頓。

醜漢拄着柺杖走到桌子旁,毫不客氣地用柺杖在那些首飾堆中掃來掃去,最後指着其中一枚戒指說道:“你戴着這個就可以了。”

“勇敢之心,比雷德安之戰結束後,理查德德德德三世專門製作用來獎賞功臣,我記得總共製作了三百五十一枚。”拉佩這段日子可沒白混,他在慢慢消化格威爾的記憶。

“注意那條紫色的緞帶。”醜漢提醒道。

“抱歉,這居然是一枚一等功勳戒指。”拉佩看了看安博爾·諾德,道:“你的祖上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此時安博爾·諾德腰板挺得筆直,一臉得意的模樣。

“不可能和這家有關。比雷德安戰役一等功勳擁有者總共十五人,我知道他們每一個後人的情況,其中三家飛黃騰達,另外有七家絕嗣,剩下的五家擁有各自的領地,這十之八九是絕嗣的那七家的東西。”醜漢毫不留情地說道。

安博爾·諾德一臉悻然,他那兩個兒子則暗中咬牙,他們總算明白金爲什麼變成這副模樣,憑金的臭嘴,想弄死他的人絕對不在少數,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金確實有本事,隨便一場戰役的一等功勳獲得者後裔的情況都能夠了如指掌,可見金對貴族譜系和傳承全都非常清楚。

“我需要你幫我招待一羣人,爲首的叫保得利,他是……”拉佩說道。

還沒等拉佩說完,金就收接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那小子,一個蠢得像豬,長得也像豬的小白癡。”

金對拉佩也談不上客氣。

拉佩聳了聳肩,繼續說逍:“還有弗朗西斯科侯爵千金。”

“一個小騷貨,別看外表一本正經,實際上很容易勾引上手,要不我教你兩招?”金呵呵笑道,他不笑還好,一笑起來愈發顯得猙獰恐怖。

“沒必要,因爲我已經上手了。”拉佩隨口開了一個玩笑。

“身爲前輩,我要給你一個忠告,有些事得慢着點,要不然你或許會和我一樣。”金提到自己的時候,居然沒有絲毫憤怒或者哀傷,還有些洋洋得意。

“我沒你那麼空閒,我有我的使命。”拉佩拍了拍金的肩膀。

“沒意思,你和那傢伙一樣無趣。”金擺了擺手。

“不說這些了,快點搞定這裡的事,我還要幫你做手術。雖然只是一個小手術,但是需要時間。”拉佩專門來跑一趟,真正的目的是爲了金。

“那還等什麼?”金突然大吼一聲,一把將旁邊的管家抓過來,道:“去把所有的飾品、鞋子和帽子都拿過來。”

緊接着,金一瘸一拐地朝着一間房間走去。

“他這是在做什麼?”拉佩很疑惑地問道。

“他可能是要幫我挑搭配的衣服。”安博爾·諾德連忙回答,緊接着又加了一句:“那是我的房間。”

“所有的房間他隨便都能進?所有的東西他隨便都能拿?”拉佩頗爲吃驚地問道:“你不擔心他手腳不乾淨?”

“這怎麼可能?他是你介紹來的人。”安博爾·諾德趁機恭維拉佩一句。

“我家的東西他未必看得上眼。”安博爾·諾德的大兒子酸溜溜地說道。

“那倒是。”拉佩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拉佩這個回答讓安博爾·諾德一家人吐血,但是他們又沒辦法反駁。

“我得告辭了,別忘了,三天之後……”拉佩說道。

“我絕對會趁早到場。”安博爾·諾德連忙說道。

三天之後正是星期日,往跑狗場的方向變得異常熱鬧,一大清早那裡已經人山人海,大部分人是來看熱鬧的,只衝着不要門票就吸引一大批人。

和跑馬場相比,這座跑狗場要小得多,從外表來看,跑狗場完全是在模仿跑馬場,這裡同樣有很多門,不過所有門全都寫着出口,只有正面是入口,這是妮娜的建議。

不收門票就必須限制觀看者的人數,馬內無所事事的閒人很多,如果完全開放,天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這項舉措當然引起很多人的不滿,許多不願意排隊的人站在一旁罵罵咧咧,不過沒人敢隨意亂動,因爲每一個出口都站着警察,而且不只一位。

和跑馬場一樣,這裡的入口也用欄杆隔成一條繞來繞去的小徑,人們排隊魚貫而入。

最早來的一批人已經進去,這些人看到裡面的景象全都一愣。

論規模,跑狗場絕對不能和跑馬場比,跑馬場長度相當於五六座街區,寬度相當於一座街區,而這裡寬不過三十尺,只有跑馬場的三分之一,長度也不及跑馬場,只有三百尺左右。兩邊同樣也是階梯型的座位,不過跑馬場那邊是普通的階梯,這裡卻如同歌劇院,有上、下兩層,普通人當然只能坐在下面這一層,上面那一層暫時空着。

跑狗場與跑馬場最大的不同,就是跑狗場頭頂上那個巨大玻璃穹頂,那是一個巨大的格子框架,上面鑲着一塊塊巴掌大小的玻璃,這其實就是建造暖棚的方法。

整座跑狗場是全封閉的,無論外面颳風、下雨,還是大雪、冰雹,裡面都可以正常比賽。

跑馬場一個月只能舉辦兩場,這除了都雷德故意而爲之外,也和天氣有關。很多原本並不看好跑狗場的人,現在也沒話可說。

“爲什麼不讓我們上去?”

“我們也要上去。”底下開始有人搗亂,他們原本打算詬病跑狗場的簡陋,現在這沒辦法出口。

在二樓的一扇窗戶後面,幾個人冷冷地看着下面,其中一個人正是拉佩,他的手裡拎着魔杖,下面如果有人起鬨,他會用魔棒一直,那個人的頭頂上立刻會多出一顆旋轉的黑色骷髏,不過一般人看不到這個標記。

“讓下面的人盯住這幫傢伙,看看他們背後都是些什麼人。”拉佩冷冷地說道。

“我明白了。”漢德應道。

這段日子,越來越多的手下從塔倫過來,漢德已經不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捉襟見肘,同時他也在馬內招人,甚至發現在馬內發展比在塔倫更容易,因爲馬內人多,而且越來越惡化的局勢讓很多小孩無家可歸,只要給口飯吃,讓他們做什麼都行。

不只是這些無家可歸的小孩,很多家庭也只勉強能夠維持下去,很多早熟的孩子會想辦法替父母分擔一些壓力。

和黑幫不同,漢德只是讓那些孩子打探消息或者負責監視,並不需要他們去偷盜和扒竊。因此那些孩子也沒有抗拒心,甚至會自己發展下線,因爲打探到的情報越多,監視的人越多,從漢德那裡得到的錢也越多。

短短一個月,已張情報網就已初步建立起來,其觸手遍及馬內各個角落。

“宣佈下去吧。”拉佩淡淡地說道。

漢德朝着遠處打了一個手勢。

此時,底下一個人拿着鐵皮喇叭大聲喊道:“想要去上層觀看臺的人到我這裡報名,上層觀看臺的票價是一百比紹,只要一百比紹,你們就可以坐在牛皮沙發上欣賞比賽,那裡提供免費的望遠鏡,更有精美的食物和可口的飲料,當然這些都要收費的。”

“一百比紹,搶錢啊!”

“太貴了,如果是十比紹還可以考慮。”

“居然在這裡賺錢,誰會花這個冤枉錢?等着虧本吧?”

底下頓時傳來一陣嘲諷和謾罵。

不過也有人願意花這錢,此時有十幾個人走到那個拿鐵皮喇叭的人面前。

在樓上的那扇窗戶後面,拉佩毫無例外地給那十幾個人全都打上印記。

“派人盯着他們,這些傢伙絕對是來搗亂的。讓樓上的護衛全都提高警戒,一旦這些傢伙亂說或亂動,就立刻拿下,然後送警察署。”

“罪名是什麼?”漢德連忙問道。

“等一會兒貴賓就要來了,這些貴賓全都是大貴族的子女,那幫傢伙想要混到上面,明擺着圖謀不軌。”拉佩冷笑幾聲,跟在馬克西米·弗朗索瓦身邊,他沒有學會尊重法律,卻學會如何栽贓。

漢德明白,立刻朝着旁邊的一個人吩咐幾句。

拉佩也沒閒着,他轉頭對妮娜說道:“先上小狗雜耍,接着來兩場預賽。”

“我一直不明白你的意圖,爲什麼要安排小狗雜耍這類東西?”妮娜疑惑不解地問道。

拉佩輕聲解釋道:“我們和跑馬場畢竟不同,跑馬場是比賽,我們的定位應該是娛樂,再說,跑馬場收門票,出去後就得重新買票,所以大家被限制在裡面,而我們不收門票,大家可以隨便進進出出,沒有點吸引人的東西,怎麼把他們留在裡面?”說到這裡,拉佩就看到一個走路遲緩的中年人正朝着這裡招手。

那是金,此刻的他早已改頭換面,還裝了一對假腿,只是時間太短,還沒完全適應。

“我們的客人已經來了。”拉佩站起身。

在跑狗場的外面,一輛輛馬車魚貫而入,這些馬車全都精美華貴,有的馬車上還刻着紋章。

原本圍攏在跑狗場外面的人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他們想象不到會有這麼多貴族來捧場,要知道就連跑馬場也不是經常有貴族出現,這也讓一些想找麻煩的人退縮。

那一輛輛馬車徑直駛入一個原本被封閉的出入口,這個出入口和別的出入口完全不同,裡面有一條長廊,馬車駛進去後,車內的人才會下來。

這些人面前是一道很寬的階梯,紅毯鋪地,兩邊的扶手是貼金的,上去後就是上面那一層。

上面那一層的佈置完全按照宮廷的標準,或許考慮到來的女孩子會多一些,這裡的佈置更符合女士的審美觀點,所有椅子都上了乳白色的油漆,還用金色油漆勾勒出邊條,牆壁和天花板上是異常繁複的浮雕,比起那幾座宮殿不遑多讓,此時有一羣從舍利謝宮借來的侍者正在忙碌着。

這座觀看臺同樣是封閉的,一層輕紗將觀看臺和外面隔絕開,這既是爲了阻擋飛揚的塵土,也是爲了隔絕喧囂和嘈雜,同樣也隔斷窺視的目光。

所有這一切,都是爲了符合貴族的派頭。

在建造這座跑狗場之前,拉佩特意弄了一批人分析跑馬場的缺失。

跑馬場並非樣樣都好,雖然很多貴族對跑馬很感興趣,卻很少有貴族去跑馬場,特別是那些有身份的貴族,問題就出在階梯型的看臺上。

雖然跑馬場有專門爲貴族準備的包廂,但是這些包廂和其他看臺在同一層,無法突出貴族高人一等的身份,而且那些包廂也缺乏隱蔽性。

建造跑狗場的時候,拉佩持意讓人把座位變成上、下兩層,兩邊是隔開的。

事實上,上面那一層也是隔開的,總共隔成五大塊,剛纔那些付了一百比紹的人全被安排在另外一片區域。

“很不錯,比想象中要好很多。”保得利東看看,西望望。

“來一杯怎麼樣?”拉佩很熱情地打招呼,旁邊的侍者早已端着酒走過來。

“這裡是你的產業吧?你騙不了我。”保得利並不是蠢人,一看到這裡的佈置,立刻就明白自己上當。

“這是逃避打賭的藉口嗎?”拉佩問道。

保得利知道自己上當,成爲拉佩宣傳的手段,但是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喝道:“我可沒這麼說,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呢!”

“你的狗呢?”拉佩問道。

保得利朝着後面點了點頭,立刻有兩個訓狗師牽着一羣獵兔犬走上來。

“我看別比了,你肯定輸。”拉佩搖了搖頭,一臉憐憫地說道。

“誰說的?”保得利頓時怒了。

“你根本就沒花過心思,恐怕這些狗是你這兩天搞來的吧?”拉佩輕哼一聲,說道:“獵兔犬確實跑得很快,但他們絕對不是跑的最快的狗,甚至連前十都擠不進去。”

保得利的臉頓時青一陣,紫一陣,他相信這話是真的,因爲拉佩沒必要騙他。不過讓他就此認輸,顯然不可能。

“沒跑過,誰能夠肯定它們跑不贏?”保得利梗着脖子問道。

“是啊,必須比試一下才知道。”一位伯爵千金在旁邊起鬨。

“這次就算輸了,下一次再贏回來就是,你千萬別拿這個藉口逃避啊,不然我們會鄙視你的。”另外一位小姐乾脆將保得利一軍。

幫拉佩說話的人越來越多。

“比就比,不過獎勵怎麼算?這一次我輸了,你們認賬。萬一下一次我贏了呢?你們是不是仍舊認賬?”保得利並不在乎輸贏,他怕的是做冤大頭。

“我肯定認賬,不過你不會邀請我。”那個生性刁鑽的小姐道。

“我也認。”

“我認的。”

每一位小姐先後表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弗朗西斯科侯爵千金的身上,大家都知道保得利衝着她來的。

“好啊,你有本事就贏。”弗朗西斯科侯爵千金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咱們比!”保得利朝着拉佩大聲吼道,他並不是粗心,他很淸楚能夠得到這樣一個回答已經很不錯。

“不急,讓你的狗先熟悉一下跑道。”拉佩突然變得異常大度起來。

實際上拉佩是在拖時間,爲的是讓這些大貴族的子女多待一會兒。

沒人看透拉佩的意圖,保得利當真了,帶着他的跟班和狗下去,跟着他來的那些貴族子弟也都一窩蜂地跑下去,上面只剩下拉佩和那些小姐。

小姐們此刻正三三兩兩地聊着天,剛剛上來的時候她們還有些拘謹,不太習慣,現在她們漸漸活躍起來,因爲這裡給她們的感覺很不錯,那些座椅及裝潢,還有從舍利謝宮借來的侍者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們熟悉的,便漸漸變得輕鬆起來,開始閒聊和玩樂。

拉佩設計上面這一層的時候,參照的是沙龍和高級俱樂部的形式,一側是酒櫃和放食物的地方,想吃什麼自己去拿。最前面是一排觀賞座,想要看賽狗,那裡是最好的位置。其他地方全都是帶桌子的那種座位,可以打牌或下棋,也可以吃東西。這裡還有包廂,這些包廂被嚴格地隔絕開,做任何事都是可以的。

拉佩遊走於這些小姐之間,時而和她們調笑兩句,時而又一本正經地和她們談論音樂、詩歌和繪畫。突然,拉佩看到金走過來。

“幾位小姐,我有點事,去去就來。”拉佩打聲招呼就離開。

金之所以來叫拉佩,是因爲安博爾·諾德來了,而且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着一大羣人,有些是拉佩在舍利謝宮的舞會上看過的人,也有一些是陌生人,但是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又表明他們的身份,他們和安博爾·諾德一樣,都屬於警察系統。

“歡迎。”拉佩迎上去。

此刻的安博爾·諾德一臉得意,他今天確實賺足面子,單單這身衣服就不是普通人能夠拿到的,而且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他至少已經沒有剛來時的那麼土氣。

“你可真有本事。”安博爾·諾德看了隔壁一眼,他知道真正的貴賓都在那裡。

“這邊你幫忙招待一下,我沒辦法陪你們,我得顧着那邊。”拉佩朝着隔璧努嘴,緊接着道:“我和保得利還有一場賭賽。”

“咱們來這裡可不是爲了享受,等一會兒你得幫我們介紹一下。”安博爾·諾德朝着隔壁努嘴。

“今天不行。”拉佩連忙搖了搖頭,他纔不會那麼蠢,先不說做這種事吃力不要好,就算他肯幫忙介紹,也至少要等到那些人來過十幾趟之後,得幫他捧夠場才行。

“拜託,拜託,這些人都很有誠意的。”安博爾·諾德悄悄地捻了捻手指,這個意思不言而喻。

拉佩可不會上當,因爲就算要從這些人的口袋面掏錢,他也有更好的方法。

“等一會金跑得快的話,我會讓他過來一趟,他會讓那些人主動退縮的,相信我。”拉佩拍了拍安博爾·諾德的肩膀。

對於這一點,安博爾諾德倒是相信,他全家人都曾經領教過金的厲害,那毫不留情的嘲諷讓他們每個人都無地自容,但偏偏又充滿渴望,只求金能夠多指點兩句。

“你幫了我忙,我會記住的,回頭我會把你介紹給那些大貴族的子女。”拉佩隨口許諾,但他沒說什麼時候兌現。

安博爾·諾德倒也不在乎,至少他看到希望,不像之前的那段日子,錢花如同流水般,但是都打了水漂。只有在拉佩這裡,他花錢總能得到一些回報,有時候甚至是超額的回報,譬如他身上這套衣服。

“那真是拜託了,你的好處,我會牢牢記住的。”安博爾·諾德連聲感謝。

比賽又要開始了,所有狗都已經站在跑道上。

這裡總共有二十四條跑道,比跑馬場那邊要多一倍有餘,畢竟狗的身材比馬要小得多,這就是賽狗的優勢。

此刻,十二條跑道被一羣獵兔犬佔據,這些都是保得利的賽犬。拉佩只派了三條狗上場,三條都是靈緹犬,而且是那種雜交的品種,樣子看上去確實有些呆愣愣的。

在跑道的後面,拉佩和保得利雙目瞪視着,各不相讓。

是當初拉佩和保得利的約定,賽馬必須考慮騎手的重量,所以用的全都是專門的騎師。賽狗就不同,再蠢的人發號施令總是會的,所以他們親自上場。

“說實話,我其實挺欣賞你的。”保得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道:“我已經調查過你的身份,你根本不是什麼貴族,而那個老頭是外地來的一個警察廳廳長,他是你的靠山。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你從哪裡弄來這套衣服,不會是偷的吧?”

拉佩看着保得利,好一會兒他冷笑一聲,搖頭說道:“我總算明白你爲什麼不受歡迎,原來你是一個自以爲是的白癡。”

“信不信我立刻叫人來抓你!”保得利怒道。

“如果你叫的是警察,他們根本就不會聽你的話,因爲他們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叫的是打手,那麼你看到的只會是一堆屍體。”拉佩冷笑一聲。

拉佩看了那羣替保得利助威的跟班一眼,緊接着道:“他們根本沒有好好調查,如果他們花點心思,就會知道我和一起刺殺案有關,還會知道有一羣黑幫會曾經威脅過我,結果那些傢伙都失蹤了,如果他們再調查得仔細一點,肯定會告訴你離我遠一點。因爲……我是一個黑魔法師。”

“黑魔法師!”保得利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我從來沒有隱藏過這個身份,知道的人很多。”拉佩一邊說道,一邊對着上面的那些小姐招了招手。

保得利誤會了,以爲那些小姐都知道這件事,如此說來,他的那些跟班確實沒花心思去調查。

見保得利的心亂了,拉佩繼續說道:“我確實沒有貴族身份,我的上面有兩個哥哥,將來輪不到我繼承。我也沒這個打算,因爲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得到一個爵位,就像我的叔叔那樣。”

“我不管你的身份,我只希望你離娜達利雅遠一些。”保得利的口氣很強硬,但實際上他已經退縮。

“這不可能。”拉佩搖了搖頭,緊接着又說道:“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對娜達利雅沒有任何奢望,這只不過是一個承諾,有個人讓我發誓一定要照顧好她。”

“你照顧她?”保得利冷笑一聲。

“別以爲這只是一個笑話,回去問一問你的父親,他如果肯說實話,你就會明白現在的局勢有多糟糕。看看四周的那些人,在你的眼裡,他們全都卑微而又低賤,但是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變成一頭頭兇惡的猛獸,把你和你的家族撕碎。”

保得利沒有想到驟然間會聽到這樣的話。

貴族並非像腦袋插在沙子裡面的鴕鳥,很多人也看到局勢的惡化,保得利多多少少也聽到過一些。

“讓你發誓的那個人是誰?”保得利問道。

“就是我叔叔。”拉佩露出一絲黯然的神情。

“他是誰?”保得利追問道。

“最近被刺殺的那個。”拉佩輕嘆一聲,好像很不願意回答似的。

保得利想了很久也沒想起比格·威爾的名字,但是他知道有一位國王的親信在南方遇刺,而且那個人屬於強硬派。

“他遇刺的地方是南部的一座小城,名叫塔倫。你的手下甚至沒有調查那個老頭的身份,他就是塔倫的警察廳廳長,他想調回馬內,而我想調查案子,所以我們一拍即合,我幫他找門路,他爲我調查案子提供方便。你的跟班很會開玩笑,居然說他是我的靠山,他自己肯定不敢承認。再說,你應該看過我對那個傢伙的態度,你對自己的靠山會是這樣的態度嗎?”

保得利撓了撓頭,他隱約記得拉佩曾經拿地方上的官員開玩笑,說他們是鄉巴佬,其中當然也包括安博爾·諾德。

“就算局勢真的會惡化,也用不着你來保護娜達利雅。”保得利昂起頭。

“難道指望你來保護她?”拉佩輕嗤一聲:“你父親或許有這個能力,只要他沒死,但只要你還沒繼承爵位,你就沒資格動用家族的力量,難道你指望那些跟班?”說到這裡,拉佩哈哈大笑起來。

保得利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這話太不給他面子,卻偏偏是實清。

看到保得利被刺激的夠厲害,拉佩正色道:“先別管這些,我們還是分個輸贏吧。”

拉佩走上前,一隻手抓住閘門的拉桿。

那三條雜種靈緹頓時警戒起來,它們已經是賽場老手,知道閘門馬上要打開,全都做好準備。但那些獵兔犬卻茫然無知,仍舊東看看,西瞧瞧。

“讓你的狗做好準備吧。”拉佩很有風度地說道。

保得利仍舊在想剛纔的那番話,他心不在焉地走到閘門前吆喝兩聲。

這些狗訓練得不錯,立刻安靜下來。

拉佩猛地一按拉桿,刷的一聲,閘門全都升起來,幾乎同時,一隻又肥又大的兔子出現在跑道前方十幾尺的地方。那是一隻投影過來的兔子,它撒腿就跑。

三條靈緹如閃電般竄出去,並不是他們反應快,而是它們早就等候着這一刻。

隔離半秒,另外十二條獵兔犬也衝了出去。

說到反應速度,獵兔犬絕對比靈緹強得多,不過它們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場面,閘門一下開居然沒有立刻動起來,看到那隻兔子纔開始猛追。別看只是短短的半秒之差,距離已經拉開。

那三條靈緹是拉佩選了一個多月的收穫,每一條都帶有冠軍血統,他還讓弗勒調配一些藥劑,進一步增強了三條狗的速度和耐力。

半秒之差,足以讓這三條靈緹和那些獵兔犬拉開五、六尺的距離,而且這個距離變得越來越大,當第一圈結束的時候,距離已經拉到十幾尺。

“你最好讓你的狗加快速度。”拉佩得意地朝着保得利炫耀道。

“用不着你來教。”保得利兩眼冒火,站在跑道邊上大聲吼道:“快,給我快跑,如果跑輸的詁,找就把你們全都做成狗皮大衣!”

“加油加油,快超過去。”

“追上那三條雜種狗。”

“快追,死胖子讓你的狗跑快一點,我買了它們贏的。”

觀衆臺上很多人也在拼命喊叫着,他們的手裡無一例外都甩動箸紅紅綠綠的,紙條,那是賭票。

加油聲漸漸變成惡罵,那十二條獵兔犬被越甩越遠。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它們已經不可能追上前面那三條狗。

跑狗場上如同下雪般,那些下錯賭注的人憤怒地撕掉手中的狗票。至於那些贏家則眉開眼笑地跑出場,他們都等着兌換獎金,和之前那些毫無懸念的賭賽相比,這次他們的收穫要大得多。

“你贏了,可以去贏得獎品了!”保得利怒氣衝衝地說道,緊接着又道:“我不會認輸的,我會再弄一批狗來,下一次咱們再賭。”

說着,保得利也不等比賽結束,氣鼓鼓地走了。

這是沒有懸念的比賽,拉佩根本就沒有任何興趣,此刻比賽仍舊在進行,但是他也離開了賽場。

拉佩上樓後他笑盈盈的走到女孩們的中間,道:“我贏了,但是不知能不能夠得到獎勵。”

“想要獎勵?”一位小姐笑道:“你先說說看,你打算和我們之中的哪一個約會?”

“如果有可能的話,每個人一次怎麼樣?”拉佩纔不傻到回答那樣的問題,他不管選擇誰,都會得罪其他人,所以最合適的選擇就是表現得花心一些。

果然話音落下,那些小姐全都咯咯地笑起來,眼神中雖然帶着嗔怪的神色,卻並不反感。

“這可不行,你只能和我們之中的一位約會。”那位最爲刁蠻的小姐說道。

“這樣啊?”拉佩故意露出一副痛苦的神色,好半天才嘆息一聲說道:“你們之中的任何一人我都捨不得,沒辦法,只能讓命運來決定。”

說着,拉佩從旁邊的侍者手裡取過一隻銀質托盤,又拿了一隻酒瓶,道:“你們圍成一圈,我來轉瓶子,當瓶子停下來的時候,瓶口對準誰,誰就是我邀請的對象。不過其他人也要給我一些獎賞,至少要給我一個親吻,怎麼樣?”

“想得美。”

“沒有別的獎賞。”

“你做夢去吧。”

那些小姐紛紛拒絕,如此一來,無形中等於採納拉佩想出來的這個方案。

這就是說話的技巧,如果沒有進一步的要求,想要擺平這羣貴族小姐可不容易。

此時,拉佩輕輕撥動一下酒瓶。

酒瓶滴溜溜地轉動起來,轉了十幾圈後,速度漸漸慢下來。

那些小姐一個個都瞪大眼睛,她們其實挺矛盾的,既希望被選上的是自己,又不希望自己被選上。

和拉佩在一起,那些小姐確實感覺挺快樂,拉佩能言善辯,又很風趣,不過她們畢竟不是毫無見識的小女人,雖然沒有像保得利那樣調查過拉佩的身份,卻也能猜到拉佩的身份肯定配不上她們,他之所以靠近她們,肯定另有企圖。

酒瓶漸漸停下來,瓶口正對着娜達利雅。

娜達利雅微微一愣,緊接着給拉佩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其他女孩也似笑非笑地看着拉佩,此刻她們全都明白,拉佩肯定一開始就打算遨琴娜達利雅,只是不肯明說,一定要這樣做作一番。

“娜達利雅,你可要小心,這傢伙非常非常狡猾。”那個刁鑽古怪的女孩趴在娜達利雅身邊提醒道。

“而且他的手法不錯,以後誰和他打賭都要小心一些。”另外一個女孩盯着拉佩的那隻手。

這羣小姐全都見多識廣,知道有一種人叫職業賭徒,他們可以記注每一張牌,可以擲出想要的點數,同樣也可以讓瓶口對準想要的那個人。

“讓我想想去哪裡約會?”娜達利雅顯然不打算賴賬。

“你真的答應啊?”那個刁鑽古怪的女孩瞪大眼睛。

“當然,信守諾言是最基本的美德。”娜達利雅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狡黠,道:“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沙龍不就在三天之後嗎?”

“對啊。”

“我怎麼沒有想到?”

其他小姐紛紛叫嚷起來。

拉佩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你知道那個沙龍?”娜達利雅有些訝異,蜜絲瑞爾侯爵夫人一向低調,外人很少知道她的大名,至於她的沙龍,可不是人人都有資格進去,特別是男人。

“我的叔叔曾經是那裡的常客,他告訴我,蜜絲瑞爾侯爵夫人的沙龍對於女人來說是天堂,那裡有每個女人都喜歡的東西,珠寶、首飾、衣服、香水、化妝品,還有各種保養的秘方,可以說應有盡有。但是對男人來說,那裡就是一個無底深淵,因爲男人扮演的角色是錢包。”

“你叔叔是那裡的常客?”小姐們全都一愣。

娜達利雅也很好奇,不過她更關心拉佩的選擇。

“你可以拒絕。”娜達利雅說道。

“這怎麼可能?”拉佩毫不猶豫地說道:“我正求之不得,蜜絲瑞爾候爵夫人可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爲此而花點錢,在我看來完全值得。”

拉佩說的絕對是真心話,他之所以選擇娜達利雅,而不是另外幾位小姐,並非因爲容貌的緣故,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蜜絲瑞爾侯爵夫人。

娜達利雅和蜜絲瑞爾侯爵夫人有一點親戚關係,而且兩人的關係不錯,娜達利雅是少數幾個能夠帶人過去的人。

從一開始在舍利謝宮看到娜達利雅,拉佩就有這樣的想法,爲了達到目的,他甚至動用精神暗示之類的手法,當然他做得很小心,絕對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現在,拉佩終於達到目的。

不過,沒有一位小姐相信拉佩的話。

“你可不要硬撐,別看你的這座跑狗場好像挺賺錢,在那個沙龍,分分秒秒就可以讓你破產。”另外一位小姐提醒道。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你有些小看我,這座跑狗場只是弄來玩玩罷了,我只是想證明都雷德侯爵沒什麼了不起,這個國家並非只有他一個人擅長經營。”拉佩的口氣很大,甚至還帶着一絲不屑。

那些小姐全都愣住,她們都以爲拉佩是爲了擡高自己的身份,才刻意接近她們,因爲有很多人這麼做過,但是此刻拉佩給她們的感覺是那樣陌生,一個靠討好處們擡高身份的人,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更何況這樣的話一旦傳進都雷德的耳中,都雷德有的是辦法讓說這話的人後侮不已。除非他有讓都雷德忌憚的地盤。

見衆位小姐想得入神,拉佩話鋒一轉,說道:“你們也太小看我的財力,你們沒有聽說過最近出現的一種青春秘藥?”

“你說的是‘時光逆轉’?”一位小姐立刻問道。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難道那種藥是你搞出來的?你最好別在這件事上騙人,要不然你會有麻煩的。”那個性情刁鑽的女孩警告道。

“正好我手頭有幾箱‘時光逆轉’,我打算拿一箱出來拍賣,你覺得怎麼樣?”拉佩笑着問道。

小姐們你看我,我看你,她們終於意識到這可能是真的。

“拍賣?爲什麼不是贈送?男人應該有風度。”娜達利雅微笑着挖了一個坑。

可惜拉佩根本不往裡跳,道:“我可不希望有一個糟糕的開頭,第一次贈送,以後就得一直贈送下去,還會有人上門索要,到時候我給還是不給?與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公事公辦。”

拉佩很清楚貴族都是上面德行,貴族最擅長的就是巧取豪奪,一旦讓他們嚐到了甜頭,他們就會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毫不猶豫的撲過來。

“那好吧,三天之後你來接我。”娜達利雅慵懶地說道。

第六十七章 娜迦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鬍子第六章 收服第四章 時間緊迫第六十六章 探子和試探第二十章 局中局第八十四章 漏網之魚第七十三章 車伕和廚子第九十一章 圖雷特之戰第五十章 連環刺殺第六十二章 兩家攤牌第五十三章 新的線索第十章 黑魔法師集會第一百一十七章 阿努比斯第八十二章 比格·威爾的要求第五十四章 殺狗·借刀第五十八章 見父母第七十三章 車伕和廚子第五十七章 強盜寶藏第二十八章 創新第一百二十章 最後的瘋狂第六章 收服第一百零八章 歡迎第九十八章 城裡人和鄉下人第五十一章 借兵第一百零六章 行動第五十四章 殺狗·借刀第十四章 嫌疑犯溜了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局已定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一章 刺殺第三十七章 侯爵夫人第六十四章 防禦·反擊第九章 潛入探長家第三十四章 綁架第六十章 羣毆上校第九十章 聰明人第四十六章 幹掉兩個第六十八章 海盜的執着第六十六章 探子和試探第三十章 人終於到了第六章 收服第七十六章 不死之蛇第四十四章 搗亂攪局第五十八章 見父母第十七章 亂戰第九十三章 選擇和算計第一百二十一章 震動第五十二章 各自躲藏第三十六章 賽狗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鬍子第一百一十五章 遠征第七章 招兵買馬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師?傳奇?幸運?危機?第五十五章 誰纔是目標?第一百零四章 分分合合第三十七章 侯爵夫人第四十三章 詭局第三十八章 有人眼紅了第一百一十五章 遠征第九十七章 栽贓第二十九章 創新與發明第五十六章 路遇強盜第一百零四章 分分合合第四十章 覲見國王第八章 水警第八十九章 整合第九十二章 十字第九十八章 城裡人和鄉下人第一百一十章 深入敵後第八十五章 了結恩怨第一章 刺殺第九十四章 我要更強第八十七章 居然有追兵第八十一章 會議——時代的帷幕第一章 刺殺第一百零一章 劍客的分支第二十四章 路上第四十八章 授爵第十五章 地下錢莊和匯票第八十六章 兩個選擇第十五章 地下錢莊和匯票第十六章 挑釁第一百二十二章 決議第十九章 另外一個局第六十八章 海盜的執着第一百零六章 行動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二章 幸運?厄運?第四十六章 幹掉兩個第八十七章 居然有追兵第二章 幸運?厄運?第七十九章 安排和部署第五十四章 殺狗·借刀第四十章 覲見國王第九章 潛入探長家第一百一十六章 隱藏的陵墓第四十四章 搗亂攪局第一百一十五章 遠征
第六十七章 娜迦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鬍子第六章 收服第四章 時間緊迫第六十六章 探子和試探第二十章 局中局第八十四章 漏網之魚第七十三章 車伕和廚子第九十一章 圖雷特之戰第五十章 連環刺殺第六十二章 兩家攤牌第五十三章 新的線索第十章 黑魔法師集會第一百一十七章 阿努比斯第八十二章 比格·威爾的要求第五十四章 殺狗·借刀第五十八章 見父母第七十三章 車伕和廚子第五十七章 強盜寶藏第二十八章 創新第一百二十章 最後的瘋狂第六章 收服第一百零八章 歡迎第九十八章 城裡人和鄉下人第五十一章 借兵第一百零六章 行動第五十四章 殺狗·借刀第十四章 嫌疑犯溜了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局已定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一章 刺殺第三十七章 侯爵夫人第六十四章 防禦·反擊第九章 潛入探長家第三十四章 綁架第六十章 羣毆上校第九十章 聰明人第四十六章 幹掉兩個第六十八章 海盜的執着第六十六章 探子和試探第三十章 人終於到了第六章 收服第七十六章 不死之蛇第四十四章 搗亂攪局第五十八章 見父母第十七章 亂戰第九十三章 選擇和算計第一百二十一章 震動第五十二章 各自躲藏第三十六章 賽狗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鬍子第一百一十五章 遠征第七章 招兵買馬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師?傳奇?幸運?危機?第五十五章 誰纔是目標?第一百零四章 分分合合第三十七章 侯爵夫人第四十三章 詭局第三十八章 有人眼紅了第一百一十五章 遠征第九十七章 栽贓第二十九章 創新與發明第五十六章 路遇強盜第一百零四章 分分合合第四十章 覲見國王第八章 水警第八十九章 整合第九十二章 十字第九十八章 城裡人和鄉下人第一百一十章 深入敵後第八十五章 了結恩怨第一章 刺殺第九十四章 我要更強第八十七章 居然有追兵第八十一章 會議——時代的帷幕第一章 刺殺第一百零一章 劍客的分支第二十四章 路上第四十八章 授爵第十五章 地下錢莊和匯票第八十六章 兩個選擇第十五章 地下錢莊和匯票第十六章 挑釁第一百二十二章 決議第十九章 另外一個局第六十八章 海盜的執着第一百零六章 行動第四十二章 執法部門第二章 幸運?厄運?第四十六章 幹掉兩個第八十七章 居然有追兵第二章 幸運?厄運?第七十九章 安排和部署第五十四章 殺狗·借刀第四十章 覲見國王第九章 潛入探長家第一百一十六章 隱藏的陵墓第四十四章 搗亂攪局第一百一十五章 遠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