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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當仁一口將杯中美酒飲酒,不由自主的想到,人生得意須盡歡,這狗-娘樣的亂世瞬息萬變,今天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明天就可能變成一棵枯樹旁的無頭骸骨。所以他纔會生出人生得意須盡歡這樣的感悟來,今朝有酒今朝醉,指不定哪天就大禍臨頭。
黎陽是重地,這裡有大隋自開皇年間開始用了二十幾年灌滿了的糧倉,西臨永濟渠,東臨黃河,是大隋北方地區最大的一座糧倉,黃河兩岸收上來的糧食都集中在這裡,然後再發往洛陽和長安。若是北方有戰事,江淮地區的糧食也是先從水路運到黎陽倉,然後再發往北方。當初楊廣徵伐高句麗的時候,三次東征都是自黎陽倉調運的糧食。
楊玄感正是因爲在黎陽倉督糧,有這得天獨厚的條件纔敢起兵反隋。
如今王當仁守着黎陽倉,不愁吃喝,自然心裡的壓力也就少了些。再加上竇建德,李密,李閒三個人在打車輪戰,看起來短內黎陽倉比東都洛陽還要安全,這也就難怪王當仁有了懈怠之心。
李密之所以將王當仁調到黎陽倉,也是爲了穩妥。他和王當仁推測的一摸一樣,在他看來,李閒的下一步舉動便是揮兵南返,將竇建德的人馬堵在黃河南邊,徐世績和他兩面夾擊,竇建德就算不死也得掉一層皮。但李密深知李閒的狡猾多變,爲了保證穩妥,他還是決定調遣一員大將鎮守黎陽。
有黎陽在,瓦崗寨就不必擔心糧草不濟。
可就在王當仁感慨亂世人命如狗的時候,黎陽原來的守將元本一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
“大將軍……不好了!”
元本一闖進來顯得有些無禮,他一把將堵在門口的一個舞女推開,臉色慘白的跑進來,顧不上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急切道:“大將軍不好了!北門外忽然出現一支人馬,黑壓壓一片,也看不清多少人,已經在北門外不足五里的地方停了下來,看樣子並沒有紮營,末將擔心……那人馬是要直接攻城!”
正摟着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喂酒,王當仁一開始還沒聽清元本一的話,愣了兩秒鐘才驚叫了一聲猛的站起來,在他懷裡坐着的少女撲通一聲掉在地上,略顯造作的呼了一聲,剛要埋怨一聲,卻被王當仁一腳踹開。
“你再說一遍!”
王當仁被嚇了一跳,酒在頃刻間就醒了一半。
元本一掩飾不住慌亂的說道:“大將軍,城外忽然來了一支人馬,看不清楚人數,但黑壓壓的一片來勢洶洶,沒有紮營,已經開始在城外列陣,看樣子是要直接攻城!”
“哪兒來的人馬!”
“不知道”
“誰的人馬!”
“不知道”
“看不清旗號嗎!”
“離着城池還遠,只能看出來是紅色的旗子,卻看不出來是誰的兵馬,難道是竇建德的人?”
“放!”
王當仁一把將元本一推開,一邊喊親兵將自己的戰甲拿來一邊大步往外走。^/非常文學/^
“竇建德被李閒困在東平郡自顧不暇,怎麼可能來惹咱們瓦崗寨!紅色戰旗……莫非是王世充的人馬?!”
王當仁被嚇了一跳,冷汗立刻就冒了出來。
若真是王世充派來的人馬一場惡戰是免不了了,可王伯當不是把王世充的人馬都擋住了嗎?魏王也說過,王世充剛剛在東都洛陽大開殺戒,這段子應該都在忙着穩固根基,哪裡有心思兩面作戰?
“來人,讓各營兵馬都到北門城牆上去,一炷香之內沒到的,立斬不赦!吹角,各營兵馬集結,三遍號角沒到者,立斬不赦!”
他連說了兩遍立斬不赦,錶帶着幾分猙獰。
王世充我-你老孃!老子剛想在黎陽過幾天安生子你就跑來給老子添堵!
想起之前自己想到的亂世得醉且醉的念頭,王當仁心裡忽然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來。這感覺極其不好,讓他心裡有些慌張。但他也是久經沙場的人了,沒多久臉色就變得平靜下來。他知道,將乃兵之膽,還沒開戰,將若是露出怯意,那麼就別指望士兵們賣命了。
幸好!
王當仁一邊走一邊慶幸的想到,幸好黎陽倉裡有的是糧食,幸好我手裡還有兩萬戰兵,幸好黎陽城的城牆前不久才修繕過,加高了也加固了。只要能守得住十天,最遲十五天,魏王派來的援兵必然就能趕到。
……
……
王當仁登上城牆手搭涼棚往遠處看去,只見黎陽城北面大概五里左右黑壓壓的都是士兵,人羣中飄揚着烈紅色的戰旗,看起來倒像是大隋的官軍的旗子,可他仔細看了看之後心裡卻猛的一緊。
“大將軍,是不是東都來的官軍?”
“不像是!”
王當仁深深吸了口氣,臉色變得極爲難看。
旗子是烈紅色的,可大隋府兵的戰衣是土黃色的而不是黑色,打着紅色戰旗穿黑色甲冑的隊伍,整個大隋各路反軍中只有燕雲寨如此裝束!跟宇文士及在雷澤打了一個多月,王當仁對那黑色衣甲可還沒忘。可燕雲寨的大隊人馬都在圍獵竇建德,怎麼可能忽然跑到黎陽來?
難道是李閒?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王當仁立刻就被冷汗溼了衣背。
“讓弓箭手準備迎敵!”
王當仁一邊下令一邊看了元本一一眼,元本一被王當仁眼神裡的意思嚇了一跳。
“總得搞清楚是誰手下的人馬,你們誰有膽子去城外探一探?城外的人馬剛到,還沒準備好攻城不會有什麼危險。問清楚了之後回來告訴我,本將軍臨來黎陽城之前,魏王曾經交待過,若是有燕雲寨和王世充的人馬來攻城,務必嚴守等待援軍。若是竇建德的人馬,儘量不要衝突!”
魏王要親自率軍攻東平郡瓦崗寨,光憑着瓦崗寨東線那十萬人馬顯然是不夠的。但可以聯絡竇建德兩面夾擊,所以李密纔會告訴王當仁,若是夏軍來攻城就不要打的太僵,能談判就談判,就算付出一些糧草也不是不能接受。
王當仁問完了之後靜等了一會兒,可手下十幾個主要將領竟然沒有一個站出來。還是他手下親兵校尉王澤上前一步說道:“大將軍,屬下願意出城去和那些人會會!”
“你不夠資格!”
王當仁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不過是個校尉!”
王澤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大將軍是不想讓自己去冒險,可那些原本在黎陽城的守將都不是大將軍的親信,誰願意出城?
“元將軍!”
王當仁又看了元本一一眼,元本一視線躲閃了一下就是不肯說話。王當仁冷笑一聲道:“魏王令我等守護黎陽倉,我等自然不能辜負了魏王的託付。既然如今我爲黎陽倉的主將,那好,我便親自出城一趟看看到底是誰的兵馬!”
“大將軍不可!”
王澤連忙阻攔道:“大將軍怎麼能輕易出城,若是有什麼閃失的話,黎陽城就危險了,若是丟了黎陽城,魏王一怒之下,只怕城中守將一個不剩都會被砍了腦袋!”
“我爲領兵大將,更不能辜負魏王的囑託!”
王當仁臉色肅然的說道。
他對王澤的反應很滿意,說完這句之後故意再也不去看元本一。後者臉色變得極難看,元本一在心裡嘆了口氣,心說這姓元的就不應該守黎陽。當初楊玄感造反的時候,元務本守黎陽,死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被收復黎陽的大隋武賁郎將陳棱誅了九族。自己也是姓元的,也守黎陽,更可憐的是,自己上面還有個在瓦崗寨素有狠毒之名的王當仁!
“末將願意代大將軍出城去查探,大將軍切不可輕出。”
“哦?”
王當仁笑了笑道:“既然元將軍願意爲魏王分憂,我怎麼能阻止?來人,給元將軍再穿上一件皮甲,選一匹快馬,切不可讓賊人傷了元將軍。”
元本一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句,道了聲謝隨即走下城牆。他心說若是城外那些人有心殺我,多加一層皮甲有個雞-巴用?
……
……
帶了十幾個親兵,元本一使勁攥着繮繩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他才騎馬出了城門,後厚重的城門嘎吱一聲響,竟然緩緩的關了起來,元本一回頭看了一眼城牆上的王當仁,張嘴低聲罵了一句我-你八輩祖宗!
十幾騎人馬距離那黑壓壓的大軍還有二百步左右,從對面軍陣中分出幾十騎精甲輕騎衝了過來,到了近前之後,那幾十個輕騎左右一分將元本一包在當中,一小半的輕騎已經將連弩端了起來瞄準了他的脖子。
“我是黎陽城守將,瓦崗寨魏王麾下雲麾將軍元本一,你們是哪裡來的人馬?爲何犯我城池?”
元本一大聲質問,只是聽起來他聲音中怎麼都有點底氣不足。
“你是黎陽城的主將?”
一個輕騎旅率問道。
“不是,黎陽城主將乃是王當仁大將軍,我只是個副將罷了。你還沒回答我,你們是哪裡來的人馬?”
那旅率卻根本就沒打算回答他,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副將?也行了,你跟我來吧。”
元本一本想拒絕,可看了看對方手裡冷幽幽的橫刀和已經端平了的連弩沒敢說出來,只好硬着頭皮跟着那旅率後面往對方軍陣走了過去,他手下十幾個親兵都被攔住。元本一戰戰兢兢的進了軍陣中,只見對方兵容極強盛,最前面是數千精騎,後面是數不清穿黑色皮甲的步卒,一個個都面帶殺氣。
好不容易到了軍陣裡面,元本一下馬的時候腿都忍不住軟了一下。
在騎兵後面有一小塊特意讓出來的空地,幾十員穿鐵甲的將領按刀站在那裡,最中間位置上放了一把椅子,椅子前面是一張矮桌,桌子上放了幾盤乾果點心,桌子上放着一壺茶,還冒着婷婷嫋嫋的氣。
在那椅子上坐着一個穿黑色鐵甲的將軍,正捏着一隻玉杯品着茶。一看到這黑甲,再看到桌子邊插在地上的那黑色的巨大的長刀,隨即又注意到了那黑甲將軍後,一左一右站着兩個面貌秀美的親兵,一個揹着一杆鐵槍,一個揹着一柄大黑傘。元本一立刻就窒息了一下,心裡狂跳起來心臟幾乎從嗓子裡跳出來。
他再擡頭看了看那大旗,確實和大隋府兵的旗幟很像,可烈紅色的戰旗上寫着的,卻是燕雲寨三個字。
“燕……燕王?”
他覺得嗓子裡疼的要命,發出來的聲音也是沙啞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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