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舊年

前幾天鬧了那一場,寒江的風寒竟還好得快了些,春晴進來的時候,他正半靠在牀頭想着什麼。

到了寒江公子屋裡,房月那心裡還激動得有些不正常,端着藥碗的手都微微發着抖。

這自然沒逃過寒江公子的眼睛,幾句話便問出房月的事來。春晴又把那些東西給他看了,寒江拿着那小玉佩笑道:“兩百兩?房月啊房月,你還真夠精。”

春晴不解,寒江解釋道:“這裡頂多也就只能值個兩百二十兩,若是交給嬤嬤,便連一百也不值了。”

春晴以爲寒江公子還不知道這規矩,急急的說:“可不能這樣直接給嬤嬤的!得找人幫忙。”

“像這種比較值錢的,可以說是恩客湊來的。嬤嬤那邊也說不出什麼,只肯定會極力壓價便是。”接着又講:“你已想到最後那步,怕是快湊齊了吧?”

春晴點了點頭。

寒江叫他關嚴了窗,從褥子底下摸出一張銀票,道:“我這裡有二十兩,你拿去湊在一起想必該夠了。早出去一天也好。”

春晴呆了呆,抖着手接過了那張銀票。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天天盼夜夜盼的出去的鬼地方,呆了十年,突然有人告訴他馬上就能出去了,一時還沒返過神來,只吶吶的講:“我用不了這麼多,三兩頂夠了……”

寒江公子微微一笑:“你剛出去,一切沒有着落,有點錢防身也好。”

春晴聽他說這些,才忽然想起:“公子,你那兩千兩齊了?”

“也不差這二十兩。你放心,最多再有半年,我就能出去了。”

春晴只覺得公子對他情深義重,心裡感動得緊,連帶着眼淚也就流了下來:“我出去了一定會幫公子攢錢。”

出門前寒江公子問了一句:“你剛纔去房月那裡,可有看着什麼不妥的?”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春晴現下心裡滿滿的裝的都是如何從客人眼皮下出去當首飾,換銀錠,再怎麼找人幫忙贖了那張薄薄的賣身契。聽到寒江公子問的話,春晴自然以爲他是怕房月打什麼主意,粗略想了想,只記得房月嘴角破了一點,也就沒其他的了,又想到房月答應了不會告訴老鴇那事,便說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回了屋裡春晴立馬栓好門,爬進牀下取出那罐銀錢,然後爬出來換了套顏色鮮亮的衣服,又塗了點胭脂,小廝便來催人上車了。

銅錢碎銀太多,滿滿的裝了好幾個香包,藏的藏在懷裡袖裡,掛的掛在腰上。

一路坐在馬車裡忐忑不安得緊,可面上還是極力的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