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禮物,她是全權交給阿俏去操辦的,說來也是慚愧,姜瑾自己也不知曉阿俏準備的是什麼。
所以當下便有些忐忑。
尉遲茗嫣在看到了那被布料遮蓋的神秘之物後,便好奇的一把掀了開來,隨即眼神立刻就被籠中的赤狐給吸引過去了目光。
“這個,這個是什麼,狐狸嗎?本公主好喜歡!王侯人呢,何在?”她興奮的伸手逗弄着,覺得可愛萬分,赤狐懶洋洋的躺在籠子裡。
衆人在底下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
君無弦聽到公主喚她,便起身來至了中央。
他對着她禮了禮,道:“回公主,無弦在此。”
尉遲茗嫣指着那小狐狸,喜悅的問他道:“這個這個,是狐狸吧。它是從哪兒來的呀?有名字嗎?”
面對公主的三問,君無弦的面色溫潤,他以悅耳的聲線開口道:“回公主。這是無弦命人從西域帶回來的赤狐。僅此一隻。”
西域赤狐?!從未聽說過!
尉遲茗嫣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而後對着他感激道:“多謝王侯,本公主甚是喜歡!”
君無弦斂眉,緩慢退下。
衆人皆談笑並誇讚着,說這麼多的禮物裡,還是王侯最能討得公主的歡心。
便是換做他們,亦不會想到要送個活物的。
尉遲茗嫣的心中很是感動,自己久居在這諾大的宮殿裡,沒有什麼好友可以說說話的,這下有了這個赤狐,她就不怕寂寞了。
而君無弦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順勢投其所需的將這赤狐送給了公主。
有了他的禮物,便更加襯得衆人送的那些個玉物件兒,有些俗不可耐了。
姜瑾就期盼着阿俏準備的能夠不那麼俗套一點,不過這結果應是可想而知的。
這時,尉遲茗嫣擡手打開了一個小匣子。
她有些屏氣凝神的閉眼,再次睜開。
在看到裡頭之物後,她的眼神裡綻放着四溢的光彩。
然後,輕輕的合上了匣子,她的鼻子有些微酸,眼眶紅了紅。
不只是衆人不解,姜瑾也是極其的不解。
面對君無弦詢問的眼神,她無奈道:“阿瑾也不知,這要問我的婢女了。”
但礙於那麼多人在場,她也不好問,於是只好作罷。
尉遲茗嫣收斂了情緒,露出笑容道:“今日嫣兒生辰,你們送的每一樣東西嫣兒都很喜歡,也很感激,真的很謝謝各位。”
底下的人在面對於如此真性情的公主,皆是紛紛讚賞着。
本以爲這久病在殿,一直未拋頭露面的公主應是那等嬌縱跋扈的,卻不想這般的謙遜、懂事。
尉遲夜看着,心情也大好。
“不過,好像少了一個人的。”尉遲茗嫣不禁望向北那疆國的世子。
不會這堂堂的世子殿下,竟是空手而來的吧。
姜瑾也不經意的放眼過去。
顧遜之感受到公主的目光,便起身道:“就差本世子一個了是吧。”
他清了清嗓子,差人將早早準備的賀禮送來。
正是他那體膘肥胖的下手。
顧遜之本人依舊是咧着嘴笑着。
片刻,下手從馬上拿下一個布袋子。
尉遲茗嫣皺了皺眉,心想着這裡頭不會是什麼蛇蟲吧。
看這世子的樣子,就不是什麼正經人,或許真的想嚇她玩玩也說不定。
想到這兒,她突然擺手道:“本公主不想要了。”
顧遜之收斂了笑容,道:“難不成公主是嫌我這裝禮物的袋子甚是粗鄙?”
尉遲茗嫣被說中了心思,半天擠不出一個話來。
尉遲夜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是北疆國的世子,若是好心送禮,被拒絕了自是面上過不去的。
顧遜之三步做兩步,來到了她的面前,將布袋子重重的丟在她的面前,道:“公主不妨打開看看。”
尉遲茗嫣見他行事粗鄙,一點禮節都沒有,就知這裡頭不是什麼好東西了。
於是她努了努嘴道:“你來給本公主拆。”
“嫣兒。不得放肆。”尉遲夜眼皮輕擡,緩聲提醒。
顧遜之挑眉,示意她請。
無奈之下,她只好猶豫着伸手去解那布袋子,充滿了嫌棄之意。
待鬆開後,尉遲茗嫣遲疑的擡頭望了顧遜之笑容滿面的臉,便探腦過去。
在看到了裡面的東西后,她有些好奇的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古里古怪的。
只見一圓圓的小玉瓶,上頭還有個塞子。
她蹙着眉打開,放至鼻間輕嗅,一陣撲鼻的清香襲來。
她恍然間覺得渾身通透,神清氣爽。
“這到底是?好神奇!”尉遲茗嫣在手頭把玩着,問聞着那馥郁的清香,覺得舒暢不已。
顧遜之揚脣一笑,道:“回公主。此乃我北疆的雪山頭特有的百年凝脂。”
竟還有這種東西嗎?倒是聞所未聞。
她拿着這小玉瓶,有些彆扭道:“咳咳,多謝世子,那這個本公主就收下了。”
說完,神色有些不自在。她方纔還在嫌棄人家呢。
顧遜之裝作什麼也不知曉的樣子,附和着她點點頭,道:“收吧,公主喜歡就好了。”
說完,便落座了。
尉遲茗嫣悄無聲息的收進袖口裡,美滋滋的。
“好了,不好意思耽誤大家許久了。你們不用理本公主啦,就該吃的該喝的喝吧,千萬要盡興呀!”她放眼望過去,對着達官貴人們道。
一時間,底下的人各自停頓了一會兒,只見一些大臣們便開始來來回回的爭相敬酒客套了。
姜樂則是趁着主母姜氏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倒了杯果酒,來到阿姐與君無弦的面前。
姜瑾本夾了個冷菜塞入嘴中,就見阿月過來了。
“王侯。小女姜樂,想敬王侯一杯,不知王侯可否賞個臉。”姜樂抖着膽子過來,她靦腆羞怯的偷偷看了一眼。
君無弦偏頭望了一眼姜瑾,而她則是兀自低頭吃菜,視而不見。
姜樂心中感激。
她果然還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接近王侯啊。
“既是姜小姐的妹妹,無弦自是要陪一杯的。”說着,他輕擡衣袖,斟了一杯酒,與之碰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