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小瑾。看到你這樣,我的心都在滴血。很疼,很疼。”他的一聲一聲,她彷彿能夠感受到一般。
她嘲諷道:“你來晚了。”
似乎像是在責怪他一樣。
尉遲弈緩緩收回了手,鬱郁的眸子裡帶着平靜,他道:“你可知,我方纔做了一個選擇。”
姜瑾沒有什麼力氣回這些無用的話,只好選擇沉默。
她的身上,如蝕骨一般的疼痛。
“小瑾。你放心,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他眼中帶着疼惜的低腰,將自己冰冷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只當他花言巧語,根本不信。
“現在,還疼嗎?”尉遲弈難得的溫和下來,他的大手輕輕撫過她割了一層囚衣的後背。
“疼不死。”姜瑾刻薄道。
隨即,她的下頷被他的手執住,緩緩面對他的眼。
“小瑾,這種時候,還逞強什麼呢?”他道。
她的兩手支撐,慢慢的直起身子,忍着疼痛。
“你走吧。”她說道。
“是該走了。”尉遲弈道。
“不過,小瑾,我會想法子將你要出來的。”他拋下這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轉動着木輪椅離開了。
姜瑾相信他就有鬼了。
她也沒有上心,只是強撐着自己,靠在了冰冷的後牆上。
她開始想,這以後要怎麼過。
現在的她,倒有點,出師未捷身先死。
她低估了納蘭清如的一手遮天。
若非有尉遲弈的袒護,姜瑾恐怕早就死了。
這一點,她還算感激他。
這樣想着,她問自己:他真的能夠履行所說,將她從這裡帶出去嗎?
不管怎麼樣,現下看來得待在這裡一段時日了。
她環抱着自己,默默的將頭埋了下去。
君無弦……我好想你。
一滴熱淚,化了開來。
婢女小印在外頭等候了許久,見尉遲弈出來了,連忙迎過去。
“公子,我們快回去吧。”她道。
他面上帶着惱怒,隨身帶着的兩顆玉球瞬間被他摔個粉碎。
小印尖叫了一聲。
待平息過後,見到他眼中的滿滿鄙夷與嘲諷,她道:“公,公子。”
“滾。”尉遲弈從口中緩緩吐露出來。
“公子,奴婢不走。奴婢是皇后娘娘親自派遣過來,照顧服侍公子的。公子若不想要奴婢,皇后娘娘也不會讓奴婢回去的。”小印跪在了地上倔強道。
他望了望灰白的天色,而後迅速在指縫中出現一枚墨針。
小印還未察覺到有任何不妥,瞬間感到胸前窒息般的疼痛,緊接着嘴角里流出黑血來。
尉遲弈的面目森然陰鷙,古怪道:“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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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又吐出一口血水來,緊接着緩緩的倒下,死不瞑目。
他則是似乎什麼也沒做的樣子,轉動着木輪椅便離開了。
守着大牢外頭的守衛你看我我看你,暗暗有一人過去通稟皇后娘娘。
納蘭清如得知消息後,憤怒不已。
該死的姜瑾,怎麼人人都護着她!竟敢將她送去的婢女殺死。
過了會兒,她平定了下來。
現在還不可對他限制什麼,他們是合作的關係。
“皇后娘娘。”一旁的守衛提醒道。
“讓他去吧!”
尉遲弈沒有回到院子裡,而是來到了納蘭清如的寢宮。
恰巧趕上守衛從裡頭出來,守衛有絲尷尬。
“爲何不見本宮送給公子的婢女呢?”她質問道。
“皇后娘娘,明知故問。”他眉目鬱郁道。
“公子若不喜歡便讓她回來便可,何必要殺了本宮的人,辜負了本宮的一番好意呢。”納蘭清如道。
尉遲弈緩緩轉動着木輪椅,向她靠近過去。
“放了小瑾。”他悠悠道。
她哼了一聲,姿態高傲道:“這不是本宮與公子的合作在內吧。”
“小瑾是我的人。皇后娘娘擅自帶走我的人囚禁,這,算是合作的誠意所在麼。”他的目中透露着森然。
納蘭清如知道他的手段厲害,顧慮他身上的墨針。
她道:“公子別忘了,是本宮邀公子過來的。這主動權還是在本宮手裡的。”
尉遲弈卻道:“若沒了我,皇后娘娘一人也無法成事吧。”
這是威脅。
她哼聲道:“想不到昔日司真閣無情冷漠的閣主,竟然會爲了一個女子動情至此。”
“小瑾是我的女人。”他強調道。
納蘭清如沒有想到這裡頭關係這樣深。
她道:“可本宮若執意對她如此呢。”
尉遲弈冷哼了一聲,手搭在木輪椅的把手上輕敲,道:“那皇后娘娘便將多一個宿敵,少一個朋友。”
她聞言,面目惱怒。
姜瑾!姜瑾!你到底是什麼狐狸精,爲何讓天下所有的男人都爲你至此!
靜謐了片刻過後,納蘭清如撫上自己的小腹,感受裡頭孩兒在動。
她慢慢轉身,又換上了一副笑顏,說道:“本宮也不願意爲難她。只是她陷害雲妃,皇上交代本宮一定要妥善辦好此事。”
尉遲弈不知前頭所發生之事。
“皇后娘娘,找個替罪羊不就行了麼?”他道。
納蘭清如悠悠道:“這可不行,那婢女生得一副狐媚樣,從何尋到類似的容顏替代?皇上可看過她的那張臉,若生了什麼變故,本宮可不願意爲一個婢女承擔什麼。”
“既然如此,那便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皇后娘娘,告辭。”尉遲弈轉動木輪椅,朝着殿外離去。
“等等。”她啓聲道:“本宮也沒有說,不幫這個忙。”
納蘭清如邪笑着,繞到了尉遲弈的面前。
他頗不信她,且看她能說出些什麼。
“她陷害雲妃不假,這鐵證如山的事實,讓本宮不得不公證公辦。若就此放她出來了,再陷害雲妃妹妹可如何是好?本宮得給她一些苦頭吃纔是,若她挺過來了,本宮便將她歸還回去給公子,如何?”她笑吟吟道。
“皇后娘娘的手段,未曾見識過。萬一將我的人打死了,又如何是好呢?”他兜着圈子。
納蘭清如只是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要怪,也只能怪她不守宮規了。不過你放心,本宮說到做到。”
尉遲弈與其爭鋒相對,互視了幾分,便收回了視線,帶着抹懨懨的轉動木輪椅離去了。
她對着那抹背影笑,暗道:姜瑾,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陰溼黑暗的牢內,彷彿感覺到有蟲在她衣裳上爬。
她猛然揮去,站了起來,擇了一略微乾淨些的一片地,這樣站着不動。
說是不在意,但困在這裡的,誰不想早些出去。
所以現在,唯一的希望便在尉遲弈的身上了,希望他能夠做到。
若是做不到,她也要靠自己,想法子出去。
有一縷日頭照了進來,姜瑾湊了過去,想讓這抹日頭將自己身上的潮溼給曬去。
到了夜裡,她便聽着外頭的蟲鳴之聲,躺在稻草上,準備入睡。
約莫子夜的時候,她忽然迷糊之中聽到有鎖鏈被打開的聲音。
她立即警覺的看過去,發現一漆黑的人影,便做好準備的起身,試探問道:“何人。”
來人並沒有開口言話,只是將那鎖鏈繞在手中張開,衝向她。
姜瑾頓時便猜到了。是納蘭清如派人來取她性命了!
她瞬間躲開,對着獄卒喊:“救命啊,救命啊!”
“別白費力氣了,那些獄卒是皇后娘娘的人。你就等死吧!”那人粗獷的一把抓住她,將鎖鏈套在了她的脖頸上。
姜瑾覺得自己活不過今夜了,但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死去。
她擡腿用力的踹上了來人的下身,引得那人痛呼捂住。
“該死的臭娘們!看老子不好好伺候伺候你!”來人改了主意,伸出鹹豬手就將她的衣裳扒開。
女子的氣力終究比不過男子,她奮力的掙扎卻無果。
“臭娘們這身子這麼好,老子今夜就先將你先奸後殺!”來人將她的衣裳撕裂,緊接着要去脫下那底下的褻褲。
姜瑾仰天閉目。
就在此時,忽然上頭的人發出一聲慘叫,有鮮血流下,一會兒便倒在了一旁。
她用力推開身上的重漢,趕忙將衣不蔽體的自己攏好,雖然衣裳已成碎片。
“小瑾。”一語充滿疼惜的聲音傳來。
她的聲音有些抖,問道:“你來了麼。”
尉遲弈轉動着木輪椅,進了牢內,朝她遞過去手。
黑夜之中,姜瑾隱隱約約的看到,卻不願意朝他遞過去。
他將自己身上的外衫脫下,披在了她的肩頭。
“跟我回去吧。”他道。
她將自己的身子包裹了起來,不知是怎樣走出的大牢。
只見外頭裡頭的獄卒皆倒下。
姜瑾忍不住問道:“你這樣將他們都殺死,明日皇上問起了,你也不好過。”
尉遲弈冷哼了一聲道:“你覺得我會爲了你,揹負這樣的罪名麼。”
那這些人都沒有死,都只是暈倒了麼?
“納蘭清如她……”
“她想在今夜殺了你。我趕到了,小瑾。”
月夜之下,尉遲弈的束冠微有些凌亂。
姜瑾憋了一會兒,勉強擠出一句道:“謝謝你。”
他哼了一聲,道:“若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活着還有何意義。”
“走吧,你還繼續留在這裡過夜麼。”他的聲音有些森然。
她便推着他,一路到了院子裡。
姜瑾喚着琴兒與心兒,但是沒有人應答。
她略有些不安的看向他,等他的答覆。
尉遲弈說道:“被納蘭清如的人拋去宮外了。”
她踉蹌了幾步,神情十分悲拗,說道:“都是因爲我。不然她們也不會是這個下場。”
他聽她的聲音,似有哭意,瞬時惱怒道:“你爲何要哭。”
姜瑾愣道:“沒有。”
尉遲弈平息說道:“那便好,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麼,小瑾。”
他難得的溫和的轉過來,問她道。
她不語。
他接着說道:“你與一般的女子不同。你總是這般的沉穩,從容,堅強,也從不有一絲的軟弱與妥協。”
言罷,姜瑾忽然感到身上疼痛發作,忍不住悶哼一聲。
尉遲弈道:“隨我回房。”
進了房內,他便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來藥粉,說道:“把衣裳脫了。”
姜瑾道:“不用,我自己來。”
“後背?你自己來?”尉遲弈詰問道。
她說道:“男女有別,我自己來就好。”
他手中把玩着藥瓶,道:“你這樣的身子,我沒有興趣。”
姜瑾忽覺房內一陣迷香,頭疼又暈沉,看到面前的人搖搖欲墜,重心不穩的倒下。
尉遲弈道:“看來是我懷裡方纔所用的迷香所致。”
他先前已經服用過解藥。
“小瑾,這樣你便乖了。”他陰惻惻的笑着。
隨後,他將她的身子從地上撈起,坐在了自己無知覺的雙腿上。
他將她的身子背對着自己,而後手指輕挑,便將身上多餘的衣物褪去。
手中傳來的細膩光滑之感,讓他身上有了反應。
但他並不是禽獸,現在看着她後背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只有心疼。
“小瑾,小瑾。”尉遲弈的手覆在她光滑如玉的背上,一寸一寸輕撫。
他低頭輕吻她的後背,而後眷戀的離開,將藥粉灑了上去。
輕輕塗抹勻開,等上完了藥,他才意識到自己手中握着的渾圓。
姜瑾背對着他,坐在他的腿上,他便單手託着一寸未着的她的雪團,支撐着她的身子不往下倒。
尉遲弈的喉嚨滾動了一下。
她真是誘人,她永遠也不知。
他的手有意無意的在她的渾圓上拿捏了幾把,而後再收手,眷戀不已的將他的外衫爲她披上,掩蓋她如玉的身子。
而後朝着牀榻上過去,他將她小心翼翼的平放在榻上。
因爲顧及到她的後背疼痛,所以便翻身將她趴睡。
尉遲弈吹了燈火,解開衣裳上了榻。
同她蓋着一條被褥,他的臉湊近她,感受她淺淺的呼吸。
“小瑾。”他喚她。
但姜瑾卻睡得昏沉,一絲一毫也察覺不到。
他想起先前爲她上藥的時候,指腹上還存有她身上的光滑感。
尉遲弈又起了反應,呼吸有些沉重。
但他剋制自己不能夠去想。
他翻身平躺,但聽着身旁她的呼吸,磨人不已。
若是此刻,他對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她會不會原諒他。
還是,經此一事後,她便能夠歡喜上他了。
尉遲弈側了側身,手遊移到她的後背,探進去,便能夠觸碰到那絲光滑。
姜瑾的後背疼痛,夢中也似在做着隱忍的夢,她的嘴中一直喚着:“君無弦……君無弦……”
一聲一聲,還有一滴淚落下。
他的手僵硬十分,已然沒了興致。
是他,她還在想着她的老情人。
尉遲弈瞬間收回了手,帶着點點怒意睡了過去。
第二日晨時,有一縷日頭照了進來。
姜瑾是被頭疼醒的,睜開眼後背又傳來一絲撕裂般的疼痛。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趴睡在牀榻上,而眼神望過去,身旁躺着的人竟是他。
她當即起身,卻顧及後背上的傷痛,硬是又趴回了去。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的異樣。
爲什麼感覺有些涼颼颼的?
她看了看,見自己身上只有一件青衫,而裡頭的裹胸也不見。
姜瑾感覺到了恥辱,一瞬的悲拗感襲來,她不敢置信的緩緩轉頭望向地上。
果然,有自己的貼身衣物。
她被糟蹋了嗎……
她不乾淨了,不乾淨了……
姜瑾的眼神空洞無神,她配不上君無弦了。
她再也不能回去了,不能了。
她沒有臉再見到他了。
姜瑾從不在外人面前流淚,但此時默默無聲的落下了一行清淚。
尉遲弈醒來,就見身旁的人兒如此。
“小瑾。”他心情極佳的側身,撐着雲鬢,看着她。
“……你,你動了我……是麼。”她不死心的問道。
他不知她所說的動,是什麼。
“動了。”他道。
姜瑾面如死灰。
尉遲弈陰惻惻的笑道:“小瑾,你早晚都要成爲我的女人的。”
他說着,還探手過來。
她卻重重的拂開。
他如鬼魅一般在她耳旁說道:“小瑾的那兩團,真是美妙。”
姜瑾面色慘白。
她記得昨夜聞見一陣迷香便昏了過去。
其餘什麼也不記得了。
雖然身上沒有傳來那種異樣的疼痛感,但是這地上的衣物足以證明。
難道夢中,她感受不到這些?
他真的對自己做了這些……
姜瑾忍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昨晚,對我做了什麼。”
尉遲弈森然的笑道:“如你所見,小瑾。我們昨夜,歡好了。”
最後三個字,說的極其輕聲,曖昧。
她滿目悲涼,問道:“那爲何,我感受不到。”
“因爲,我怕傷了小瑾,所以很輕,很輕。可惜昨夜的快活,你不記得了。”
姜瑾強忍住悲慼,而後慢慢的撐起身子,攏好衣裳。
她踉蹌的去到屏風處,如同木偶一般換上衣裳。
她遊魂似的,尋去了琴兒與心兒先前住過的房內,燒了熱水,在木桶裡拼命的清洗自己。
一邊洗,她一邊不可控制的哭出聲。
“君無弦……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不知洗了多久,似要將自己身子褪一層皮一般。
姜瑾似那遊蕩的孤魂野鬼,隨時一陣風便可以將她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