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剛一下馬車,人都還沒進門,沈夫人就先沉着臉吩咐下來:“碧瑤,你去家祠裡跪着,不許吃飯,過了晚飯後才能起來。”
說完,也不管迎出來的丫鬟家丁們驚詫的目光和竊竊私語,直接拉着心瑤回了自己的院子。
蓮瑤走近前來,對碧瑤說:“三姐姐,母親不是故意在下人面前落你面子的,許是……”
“哼……”她還沒說完,沈婷瑤就冷嘲熱諷地接過話來,道:“我可不這麼認爲。三妹妹今天在貴人面前落了大家的面子,這也是活該。”
鳳瑤聽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在貴人面前落了大家面子的人,又不是三妹妹一個。”
婷瑤的臉立刻就漲得通紅,氣得扭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找孃親訴苦去了。
鳳瑤也緊跟着回院子了。今天一天沒發生什麼好事,盡出岔子,饒是她脾氣再好,這會兒也沒了好情緒。
蓮瑤這時也尷尬得很,本想安慰碧瑤幾句,結果卻弄成這樣。
“三姐姐,二姐姐的話,你別放在心了。”
不料碧瑤卻是豪爽得很,她道:“我罪都認了,還怕罰麼?不就是跪着嗎?我跪就是了。”
說罷,便大步地向家祠方向走去。
碧瑤在來這裡之前,別說是罰跪了,從小到大,連打都沒捱過幾回,最多也就是時常被老媽唸叨唸叨。現在倒好,遇到一個不是親媽的媽,還又是冤枉又是罰跪的,她不委屈才怪。
可是委屈又有什麼辦法?兩世的親媽都不在,要哭訴也沒人聽。好在,她還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沒事的時候自己照照鏡子,心裡也能有點安慰。
罰跪聽着輕鬆,可實際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跟。碧瑤剛開始的時候還能撐着,可時間一長,膝蓋就又麻又疼的,整個小腿都快沒了知覺,不管她往左邊倒還是往右邊倒,往前面栽還是往後面仰,膝蓋都是巨疼無比。想偷懶吧,卻還在小丫鬟在一邊看着,只得慢慢熬着。
另一邊,沈夫人帶着心瑤一回到院子,就把她拉回了自己的房裡,遣走了下人,板着臉問自己的女兒:“心瑤,你老老實實跟娘說實話,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心瑤心虛地低着頭,眼神亂飛,死不承認。
“三姐姐不都承認了嗎?是她推了我,所以我就跌倒了……”
“還不說實話。”她話還沒說完,沈夫人就板着臉打斷了她的話:“你是娘肚子裡出來的,你心裡在想什麼,娘一眼就看得出來。你三姐姐也是娘看着長大的,好端端的,她沒那個膽子推你。你要再不跟娘說實話,那你就跟你三姐姐一起,去家祠裡跪着,飯也別吃了。”
沈心瑤本就心虛,在沈夫人這一頓喝斥之下,立刻就不隱瞞了,轉而跑到孃親身邊去撒嬌:“娘,女兒也是沒辦法嘛。女兒要不這麼做的話,那好姻緣就落到三姐姐的頭上去了。”
“胡說!你是嫡,她是庶,身份擺在那裡,她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嫁得比你好。”沈夫人正色說道。
“可是娘,您也看到了,三姐姐長得那般漂亮,若是得了哪位貴人的青眼,那可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沈心瑤頓了頓,又說:“而且,女兒還知道,當初她可是差一點就成了我的嫡姐了。”
“這話你聽誰說的?”沈夫人皺着眉頭問。
“奶孃說的。”沈心瑤道:“奶孃那天跟我說,碧瑤姐姐一出生親孃就死了,娘當時還想着把抱過來養的,後來是懷了我,才斷了把她記到自己名下的念頭。要是娘當時把她記到名下了,那她就是我的嫡姐,身份就比我高了。我纔不要有個嫡姐,我就要當沈府唯一的嫡小姐,不能讓人踩在我的頭上。”
沈夫人氣得在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那個奶孃就愛嚼舌根,竟對你說些有的沒的。心瑤你放心,有娘在,沒人能踩在你頭上。你幾個庶姐的婚事還握在孃的手裡,娘讓她們嫁誰,她們就得嫁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