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入兵營(三)
雨勢已經完全停下。“若”《ruo》“看”《kan》“小”《.com》“說”“網”
大將軍回營,大小武將都跑出來迎接。左阜城就在人羣當中,他看見餘杭亦躺在地上,微愣之後,悄悄吩咐小兵把人拉走,大將軍的親兵隊伍還有部分被擋在轅門外呢。
兩個小兵要上前去拉人,餘杭亦回過勁兒來,坐起身子迅速從人羣中找到重點,他對着左阜城擺擺手:“這位軍爺,我揹着石鎖到轅門了。”
所有人被餘杭亦一喊,都不明情況的看向了左阜城。這位九品小官發現大將軍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頓時緊張的不知該如何是好。火把的光亮照在他的臉上,挨着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左阜城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滴滾落到地上。
如果讓大將軍知道他違背軍令,哪怕只是並不重要的一條,也足以讓他捱上五十軍棍。
“天已經黑了,你沒有按時完成任務,可以離開了。”在已經犯錯的基礎上,他可以選擇收下餘杭亦,也可以選擇攆人出去。他選擇了後者,因爲兵營並不是講理的地方,可如果是光明正大的競爭或者約定,願賭服輸和公正處理,才能獲得將士們的敬重,這同不講理沒有衝突。
就比如,兩個軍隊需要糧草補充,而押送糧草的官員只送來夠一個軍隊使用的糧草,又剛好還在送糧草的路上。那麼,不管他是要往哪一個軍隊送的,兩個軍隊都會同時出動人馬去搶。
這是不講理。在崇尚武力的國家,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句話每年都可以被演繹很多遍。
而軍隊哪怕缺乏糧草到餓死人的地步,也不會貿然去搶老百姓的糧食。這是他們的原則底線。
不過軍隊的底線在什麼程度上,具體要看帶兵將軍的『性』情。
全國上下都知道池清大將軍治軍最嚴,曾經有個士兵『奸』/『淫』了罪奴,要換做在別的部隊,如果對象是罪奴的話,武官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到了池清手下,那個士兵在遭受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痛苦後,仍是被砍了腦袋。
在左阜城說完這句話,漸漸變亮的天『色』將餘杭亦由痛苦轉變爲驚訝而後是得意與驚喜的一系列變化清晰的呈現給池清。
池清又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剛纔只是因爲下雨,看,太陽還沒下山。”餘杭亦激動之下想要站起來,動作進行到一半,他又重重的坐回地面。但是這並不能妨礙他用興奮的目光粘在左阜城的身上:“我可以當兵了,對吧?”
“恭喜你。”要是左阜城敢說話不算話,以後他就不用在兵營擡頭做人。
餘杭亦不記仇:“多謝。”他歡喜了一陣,心情平靜下來,扭頭髮現自己擋道了,後面許多人馬都被擋在轅門外。
“我馬上起。”餘杭亦慌張着要起來,可痠疼的腰腿不配合,無論他怎麼折騰,都只能一遍遍摔在泥水裡。周圍候着大將軍的將士,有的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有人肯走過來幫幫餘杭亦民國豔殤(雙『性』生子),其他書友正在看:無上皇座最新章節。如果連站都站不起來,這種人還是別當兵自尋死路的好。
就在餘杭亦越來越慌的時候,突然有隻細長的手伸到他的面前,手心向上,餘杭亦看到那手上起了很多老繭。他伸手握住,擡頭想要道謝。
池清出門匆忙,沒穿蓑衣,他也懶得穿。餘杭亦擡頭看池清的時候,池清溼漉漉的頭髮還在向下滴水,水滴落到餘杭亦的臉上,滴落到他的眼睛裡,眨一眨,又順着臉頰流出來。
“不起麼?”池清想笑一笑表現自己的友好,但是因爲碰到餘杭亦的手,那微涼的觸感讓他緊張起來,這種情緒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到了,而此時此刻,他卻只是因爲握住了餘杭亦的手,而緊張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
啪——
池清的眼睛略略睜大,瞳孔縮小。爲什麼餘杭亦會拍開他的手,用那種彷彿是在看仇人的目光看他?
是因爲自己要娶他?
緊隨在驚訝之後的是驚喜。他生氣,是不是證明他認識自己?居然,居然還記得他?
池清的手再一次伸過去,此時他不只笑不出來,嘴角甚至還因爲過度緊張和欣喜而往下拉。
他的表情在餘杭亦和衆多將士看來,分明是生氣了。衆將士都帶着看好戲的目光探究的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大奉朝有句人人皆知的話是這麼說的——寧得罪皇帝,莫得罪將軍。將軍們的脾氣都大着呢。
“我自己可以起來。”餘杭亦忍着氣,垂下頭跟池清作解釋。他不能當衆惹惱了池清,老天給他次重生的機會,絕對不是爲了要他第一天就因着沒腦子而開罪池清,被一刀砍下腦袋。
呵,死過一次,暴躁的脾氣收斂了不少呢。餘杭亦嘲諷的誇讚自己。
雙手撐地,先翻過身,跪趴在地上。餘杭亦想借助雙手的力量,幫助兩隻腳站起來,不果。他又嘗試雙手離地,先撐起上半身來。
池清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餘杭亦擺弄各種姿勢。他不動,也不發話,底下的人誰敢有動作?那些跟他來的人最慘,溼衣服黏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就在池清的耐心告罄,準備伸手把餘杭亦拽起來的時候,餘杭亦這時做了件事。這件事讓池清手下所有人都記住了這個新來的小兵,這是餘杭亦入伍的慘不忍睹的開始。
以後餘杭亦每次想起來這件事,都恨自己爲什麼就不能大肚量些去借助池清的手站起來,一定要做出那麼丟人的事,而且還是在兵營衆目睽睽之下。
池清看着餘杭亦手腳並用,竟然跪趴着走開,這樣還嫌慢,身體笨重的打了個滾,滾到了拴馬的木樁子旁邊,再順勢一滾,鑽進了一個帳篷裡。
衆將士震驚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不約而同的鬨笑起來。
池清感覺臉有些燒,彷彿將士們笑的是他。他神情冷淡,一一掃過衆人,直將人看的汗『毛』豎起,一個個閉了嘴巴老實巴交的站着。“散了吧,懷化中郎將和定遠將軍到我帳裡來。”
餘杭亦滾進帳篷裡,瞅見有張放雜物的木牀,他就順勢滾到了牀邊,奈何牀太高,他滾不上去,就在下面躺着。
丟人是丟人了點,不過大丈夫能屈能伸,先滾進來再說。
帳篷裡似乎沒有人,忙了一天的餘杭亦又累又餓,很快眼皮支不住,沉沉睡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人拍醒的。說是拍,其實就是扇巴掌。餘杭亦惱怒的醒過來,卻看見打他的人咧着嘴笑的無比憨厚盛世華年(胤礽重生),好看的小說:hp救世主絕『逼』不是我全文閱讀。
“醒了吧。左副尉說你以後跟着我做活就是。我姓王,你要叫我王伍長。”憨厚的臉上浮現驕傲,不懂得掩飾。
餘杭亦從善如流的喊了聲“王伍長”。伍長是兵營裡最小的官,沒有品級,管着五個人。往上是管着十個人的什長。
“外頭好熱鬧。”第二天了麼?厚實的帳篷將光擋在外面,餘杭亦擡眼觀察王伍長,只見他穿着黑藍粗布的短打衫,下面是髒的硬巴巴的灰褲子。爲什麼不穿鎧甲,餘杭亦莫名激動起來,想象自己一會將要穿上鎧甲,揮舞長矛的瀟灑身姿。
“外頭啊。”王伍長從懷裡掏出塊硬餅,使大勁啃了兩口,漫不經心道:“新兵招進來,懷化中候正在要他們展示本領,之後就分到不同的武官手下接受訓練。”
餘杭亦慌張站起來:“我得趕緊出去,第一天晚了可不好。”他的衣裳被拉住,回頭問:“你拉我作甚?”
“你是分到我手下的啊。”王伍長神『色』奇怪。
“我還沒出去展示本領,就已經分了麼?”餘杭亦困『惑』的掀開簾子看向外面,昨天收下的人幾乎都站在轅門下面。背對着他站着個穿明光鎧的武官,從後面看不出品級,但其氣勢威嚴,想來該是個將軍。
王伍長坐到牀上去:“你昨天不是自己滾到我帳篷裡來的?左副尉說,既然你願意到我手下做事,他就成全你。”
“左副尉?”
“就是昨天去招兵的那個武將,他是陪戎副尉,今天又出去招人了。”王伍長提起左阜城滿臉的不屑:“說起來,他不就是有個五品小官的爹麼?”
官家子弟從兵,與平民百姓當兵是不同的。他們至少也會分到個從九品的歸德執戟長。
大奉朝的低位武官越來越多,除了靠家族庇廕,立軍功也是可以升官的。歸德執戟長的官位,累計砍下一百個敵軍腦袋就可以得到。
所以到後來,低位武官的權利越發分散。時至今日,一個歸德執戟長也不過是管着幾個什長的小官罷了,再不復當年的威風。
若是餘杭亦以餘家嫡子的身份進軍營,不管他本事如何,也會得到個八品的校尉。
“我們是哪個將軍的手下?”不同的將軍手下兵種不同。餘杭亦比較嚮往能成爲重騎兵。
王伍長看餘杭亦的眼神越發奇怪:“我們不過是雜役,哪來的將軍管着?對了,你跟我去領鐵鍬。領了咱倆就順道去把昨晚上的糞給燒了,不然又得捱罵。”
“什麼?”餘杭亦定住。
“燒糞你不知道麼?以後清理糞便就是咱們的夥計。昨晚那些士兵可弄出來不少,得挖個大坑……”
作者有話要說:
燒糞什麼的好虐~o(*≧▽≦)ツ
背景設定:
各個品級的官是參考唐朝,以從九品下的歸德執戟長上最低,到從一品的**大將軍官位最高。中間有副尉,校尉,郎將,將軍等等~文裡我會寫清楚滴~記不住也不要緊,還有作者有話說這玩意~(*^__^*)?嘻嘻……
因爲要表現餘杭亦殺敵升官的過程,所以會比較多寫品級~
昨晚不滿意,沒發上來,今天改了的~
如果哪天我沒更,會在文案上以大字標明情況~這樣使用手機看文的大大點開更多,也可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