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杭亦興致勃勃回去,把池清給安排的任務告訴張子和等人。李瑞傾摸摸鼻子沒說話,張子和扶着額頭直喊疼。
“屬下怕是去不了了。”張子和神色痛苦:“屬下這幾日因爲過度擔心您和瑞傾,好幾日不曾安眠,頭疼的不得了,連路都看不清楚。”
“大哥。”李瑞傾皺眉,想說什麼,終是沒敢說出來。
“別裝了。”不用李瑞傾說,餘杭亦也知道張子和是在騙他。“你怎麼每次都有事。咱們水兵本來人就不多,你還不做活,那你回去把呂錚給我換過來好了。”
張子和苦笑:“不是屬下不聽您的令,是您太不會做事了。您是大將軍跟前討事做,怎麼不揀些容易又有功勞的活計,非要做這些露不了面吃力不討好的事幹。您說,咱們這次成了事,大將軍能因此獎賞咱們麼?”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這事見不得光,他們做好了,也就是在大將軍心裡落個好而已。
餘杭亦道:“大將軍承我們的情就行了。就當這事是在操練咱們自己,以後遇到大事也能應對自如。”
“有道理。”李瑞傾趕緊附和。
“也罷,你們想去就去吧。校尉,您別怪屬下不出力,屬下這次再偷懶一次,先把您之前交代給我的那件事辦成。以後您再有吩咐,屬下定然不敢再辭。”張子和也表明了態度,餘杭亦待他們不錯,李瑞傾也願意效力,他也就不再與餘杭亦對着幹了。
“太好了,這事由你全權負責。”餘杭亦拍拍張子和肩膀,大笑道:“交給別人我還不放心呢,也只有你才能辦的漂亮,我就不成。”
張子和道:“若是校尉願意學,屬下也願意教。”他見餘杭亦第一面,就想把餘杭亦收到自己的門下,是以贈了他的信物給餘杭亦
。
不料,後來他竟然會成爲餘杭亦的下屬。這事,他也就沒再提。且,他從未在餘杭亦手裡發現過他的信物,許是餘杭亦見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給丟了。
“咱們人手不夠,怕是得去借點。”餘杭亦打着小算盤。
張子和猛點頭:“校尉說的是,可千萬多借點人,別不好意思。”
餘杭亦思索着該去哪兒借人。
這事不能捅出去,所以能借的目標數來數去也就是那麼幾個。
越城是頭一個。主要是越城講義氣,爲人大方,手下也個個都本領高強,騎兵都是從新兵當中挑好的,要比步兵強。
可是上次越城帶過去的人都死了,餘杭亦不好再開這個口。馮羅還在養傷,越城只怕沒有心情跟着他們去偷糧。
胡棱手底下的人也個個都是好的,但胡棱這個人管不住嘴巴,找他借人有危險。蕭恆比胡棱嘴巴嚴實多了,可蕭恆是半路跟過來的,沒帶幾個人過來,估計是借不到。
都是他官位低害的,要是他也是個將軍,這個時候隨便從自己的屬下當中挑幾個得力的,還用發愁這個?
餘杭亦把他的俸祿銀子全拿出來,也就不足五兩。他到外頭的酒肆打了壇不算甚好的酒,拿着進了嚴德的屋子。
“坐。”嚴德正在擦他的長矛。聞到味鼻子動了動,嫌棄地說了句:“三兩一罈的酒,你也好意思拿進來。”
“鼻子真靈。”餘杭亦掐媚道。他把酒放桌子上一放,笑眯眯地湊過去:“三兩的酒已經是好酒了,胡大人那裡一兩銀子的酒都還有人偷呢,可見這酒已經很貴了。屬下月俸五石五斗,兌成銀子也就是這幾兩了。屬下才當了幾天的官,實在買不起太好的酒。”
“說吧,什麼事?”嚴德繼續專心擦他的長矛。
拉過圓凳,餘杭亦坐下。“屬下能不能問您借幾個力氣大跑的又快的人
。”
“借人?”嚴德往後縮了縮腦袋,皺着眉看餘杭亦:“你借人做什麼?”
“有要事,屬下帶的人不多,就跟您接幾個好使的。”
“你該不會是要跟趙虎他們打架吧?這我可不借,要是大將軍怪罪下來,還不得連降三級。”自己人打沒事,要是平白無故的跟別的將領的手下打架,那可是犯了大忌諱。
餘杭亦陪笑道:“這點屬下還能不知道?屬下是去辦正事,只不過這事不方便對人言罷了,就是借人這事,也請您不要到處亂說。”
“哦。”嚴德繼續擦長矛。
“要是一罈酒不夠的話,屬下領了月俸,就再奉上一罈。”
嚴德耳朵動了動,衝餘杭亦勾了勾手指:“也不用你孝敬那麼多,你這就從客雲來酒肆買的吧。你拿回去,跟老掌櫃換一罈四兩的名喚曲梓的酒。等酒拿回來,你也不必往我這裡送,直接送去蕭將軍的屋裡。你要是有本事把他給灌醉了,我就借你幾個本事了得的人使使。”
那再簡單不過了,誰不知道蕭恆最愛這杯中之物。只不過餘杭亦就納了悶了,嚴德爲什麼想讓蕭恆吃醉酒。
餘杭亦去換了好酒,進了蕭恆的房間。蕭恆正在擦一把刀,那刀已經被擦的能將人的影子照得清清楚楚了。
“蕭將軍要不要嚐嚐這酒?”餘杭亦把酒拿上桌。
“嚴德那廝讓你來的?”
餘杭亦眨眨眼,故意裝作愣神道:“沒有啊,屬下是新得了一罈好酒,特來孝敬您的。您可別把這功勞記到嚴司階頭上。”
“是麼?”蕭恆聽餘杭亦這麼說,這才放下手裡的刀,把餘杭亦帶來的酒開了封。“讓我瞧瞧是什麼好酒。”
“也不是什麼好酒,屬下囊中羞澀,只能買得起這樣的酒了。”
“是曲梓吧,好酒啊。別瞧着便宜,可夠味着呢。”蕭恆喜滋滋的倒了碗,也不管餘杭亦,自顧自就吃了起來
。
自己吃也好,省得他費口舌了。餘杭亦瞪眼看着蕭恆一碗又一碗,直到把酒罈子吃了個底朝天。他皺了皺眉,雖說蕭恆是愛吃酒,可也是會吃酒的人,怎麼這次反倒不講究起來了。
不過這其中沒他的事,他也就不多說了。等蕭恆將酒吃完,抱着大刀撲倒在桌子上沉沉睡過去的時候。餘杭亦心滿意足的離開。
他跑去跟嚴德將事情說了,嚴德立馬把長矛隨手一扔,也不管擦了半天的長矛會不會沾到塵土,拍拍屁股就帶着餘杭亦挑人去了。
“這些都是跟了我三四年的老人,混在新兵裡頭帶過來的。本領好不說,個個都忠心着呢。你帶走吧,要是喜歡,也不必送回來了。”
這可是份大禮!
千金易得,好兵難求啊!
餘杭亦撓撓頭:“這禮太重了,他們也能願意麼?”
“有什麼不願意的,跟誰不是跟,你是個做將軍的料,我看的出來。我這輩子也就是個懷化司階了,跟着你這個小將軍說不定更有造化。”嚴德道。這些人當中一半都是大將軍賞他的,回頭他跟這些人把餘杭亦的身份一說,哪個還能不真心歸順?
“必勝。”嚴德突然露出一種近乎可憐的神色,這種神色出現在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臉色,看的餘杭亦蹙起了細眉。
嚴德道:“哥哥我送你這麼大一份人情,你得往心裡去啊。”
“這個自然。”
“那如果以後我做了對不住你的事情,當然事情不大,你得原諒哥哥,不能記仇。”嚴德又道。
餘杭亦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上次是池清給的人,讓越城帶過來給他,這次池清沒開口,餘杭亦也不願意處處依靠池清。他還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借到了人?
四兩銀子買了十幾個壯漢,太值了。
餘杭亦回去就把這幾個人的情況給摸了個清楚,這些人都是騎兵,在南疆也是立功戰功的,其中有兩個還曾是從九品的小武官
。後來因爲南下不許多帶老兵,他們就在主動辭了官職,混到新兵隊伍裡,跟着嚴德來南疆。
所以說他撿了個大寶貝。
因爲羽族人放糧食的地方離東城門不遠,這事還是晚上做起來順手。餘杭亦先帶着兩個人去探了探地形,又回來準備需要用的東西。
繩子、火石等等物件自不必說,關鍵還有個活人沒有到他手裡呢。池清讓他綁了趙虎過去,可趙虎自打被他說了兩句之後,就進了單峰的院子再沒出來。餘杭亦等的是抓心撓肝,恨不得在單峰的院子裡放一把火,把人給逼出來。
他這邊等的着急,池清卻差了人叫他,說是有東西給他。餘杭亦便跟着去了,路上還琢磨不透池清找他是什麼事。
原來池清要給他南疆將士穿的衣裳護甲,餘杭亦去灌蕭恆吃酒的時候,池清也沒閒着,派人去給餘杭亦搜尋衣裳,並放到餘杭亦方便去拿的地方。
“你找嚴德借人了?”
餘杭亦點頭。這事他沒打算瞞着池清,借了就借了,池清也不能笑話他,誰讓他是水兵的統領,他的兵都在水上。
他還有疑問等着池清給解釋呢,索性說出來,讓池清去想。
“爲什麼嚴司階會灌蕭將軍酒,還有,蕭將軍這次吃起酒來快的很,越快倒越容易醉。那酒烈着呢,屬下瞧嚴司階就是爲了讓蕭將軍吃醉。”
池清聽了,倒是勾脣笑上半天,不答反問:“那你知道嚴德爲何會把他中意的兵給你麼?這是在討好你,因爲你替他辦了件缺德事。”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說好要多更報答大家的,但是最近一直家裡學校兩頭跑,還要考試找工作,忙的要shi,所以還沒兌現承諾【雖然作者信譽不好o(* ̄▽ ̄*)ゞ 】
妹紙們不要生氣不>( ̄e ̄ =  ̄3 ̄)
等穩定下來,必須多多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