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吃藥了。”池清把藥端上馬車。餘杭亦正在翻開兵書,聞言頭也不擡,接過來放在一旁。
“太燙了,放一放再喝。”他從長案底下掏出弓箭,興致沖沖地問池清:“還要在此地歇上半個時辰,咱們趁這會功夫去打獵吧。這時候正是打獵的好時候,咱們給大夥獵些肉回來吃。再吃些乾糧臘肉,大夥都沒了力氣,還怎麼打仗?”
池清寵溺笑笑,答應下來。此刻無事可做,帶餘杭亦出去打獵也沒什麼。“這藥吃的如何?”
餘杭亦檢查箭簍子,嘆了口氣:“這藥吃完身上沒勁,腦袋還疼,尤其是晚上,太陽穴這處疼的厲害。也睡不好,總是做夢。對了,這藥到底是管什麼的,能不喝麼?”
“做的什麼夢?”池清不答反問。
“就是一些以前不喜歡的事。”夢的都是他以前在地牢的事情,他嚇醒了幾次,最近這兩天池清攬着他睡,倒是好了不少,至少不會醒了睡不着,轉頭就睡過去,沒那麼難受了。
池清點點頭,沒說話。餘杭亦吃完藥,就和池清到山上打獵,玩的太盡興,足足兩個時辰纔回來。等他們回來一瞧,其他的兵都還沒事,就連峰帶着十幾個人躲在河邊賭錢。
“來人,把馬給他們收了,再給他們每人五十斤的糧食揹着,時刻不得離身,三天之後才能放下來。”餘杭亦黑着臉上馬車。
徐弛苦了臉:“戰將軍怎麼跟大將軍一個樣,罰起人來絲毫不留情面。三天不得離身,難不成睡覺的時候還讓帶着壓着我睡不成?”
“壓着唄,你要是敢偷懶,就戰將軍針眼大的胸襟,一定會再折騰你的。”連峰笑道
。他這麼一說,大夥都哈哈大笑起來,對於即將接受的懲罰也不甚在意了。
別人不知道定遠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他們幾個跟着餘杭亦忙上忙下的人還能不知道?定遠將軍除了小心眼,還很爭強好勝,憋着一股勁操練他們。
升了將軍之後,就不再單單是一個兵種的統領了。餘杭亦除了帶着水兵,手下還有兩萬步兵,和一萬騎兵。其實嚴格說起來,此刻真正管着水兵的是張子和,不過張子和是餘杭亦的兵罷了,而餘杭亦又是聽命於池清的,所以張子和他們還是池清的兵。
武官不似文官,兵權對於他們來說,不僅是飯碗,更是腦袋,所以每個武官哪怕是上面有主子,也要和同僚把地盤和兵分的清清楚楚,時不時還要爭奪一番。
就是這種不成文的規矩,兵從將,將聽命于帥,大奉朝的軍隊甚是安寧,基本沒出過什麼亂子。
餘杭亦氣呼呼的整治他不聽話的手下去了,池清則是轉身上了白冠的馬車。白朮正在睡,頭上紮了幾根銀針,抱着被子縮在一角。
池清聽白朮的呼吸聲綿長均勻,便知道白朮睡着了聽不到他們說話。他坐下來,壓低聲音問:“他說喝了藥,頭疼無力,還愛做噩夢。”
“那便是起效果了。”
“不是讓你開些溫吞的藥麼,爲什麼他反應這麼大?”
白冠聽池清的語氣中頗有責怪的意味,忙撇清自己:“再溫吞的藥也是藥,就算是滋補的藥也得流鼻血不是?”
“那該如何?”
“大將軍莫要擔心。”白冠聽池清嘆氣,也是心有不忍。“再讓他吃上一段時日,適應了便好。”
適應了便好!說的簡單,池清每日陪在餘杭亦身旁,看他難受的樣子,如何能忍?他坐在馬車上不言不語了半個時辰,終是開口:“算了,此藥停了吧。”然後拂袖下車。
等池清走後,白朮伸手把頭上的銀針拔掉,坐起來問他父親:“大將軍是給戰將軍治病,還是發瘋的病?”他其實沒睡,只是把自己呼吸調整如同睡着了一般。
白冠點頭
。
“後來戰將軍又發作了?”白朮這段時日沒跟着餘杭亦,他父親倒是一直在南疆。
“沒有,只是大將軍擔心罷了。”白冠道:“戰將軍這段日子倒是平安無事,他們二人的感情也是蒸蒸日上。可越是這樣,大將軍卻越是害怕。”
“怕有朝一日戰將軍再發瘋?”
池清豈止是怕,夜半人靜的時候,他總是睡不着,猜想餘杭亦的種種。他思索了好些日子,纔敢讓白冠給餘杭亦用藥。他跟白冠說餘杭亦的病情,但是沒說他的另一種猜想。
那種想法,他自己也在逃避。
去見他父王的那次,餘杭亦失魂落魄的模樣,把他嚇得不輕,這才決定讓餘杭亦服藥,只開些溫吞藥,慢慢滋補腦子,可還是不行,他看不得餘杭亦難受。
“大將軍。”餘杭亦拿着只烤好的雞跑過來,把肉往池清手裡一塞,又急衝衝的往回跑。如今餘杭亦在軍中威信頗高,他平時又沒什麼架子,和衆人打成一團。
沒了嚴德蕭恆,池清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餘杭亦不在,他就只能在車裡獨自坐着。好在他也不是愛湊熱鬧的性子,平時看看書,想想事,時日過的也不慢。
池清翻出餘杭亦寫好的兵書,細細看了起來,把餘杭亦在旁邊坐的批註仔細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是心驚,和他寫的幾乎一模一樣。
“大將軍。”餘杭亦興致沖沖的翻身上馬,扔了塊野豬腿過去。“屬下走了。”
野豬腿用張紙包裹着,這麼一扔,從紙裡漏出來,正好落在兵書上。池清哭笑不得,撿起來拍乾淨放到一邊。
“大將軍。”餘杭亦這次連馬車也沒上,喊了聲就扔進去一罈酒。要不是池清接的穩,他這馬車晚上就不能住人了。
餘杭亦樂顛顛跑回去,敞開外袍的領口坐到篝火旁。越城瞧他跑的氣喘吁吁,笑問:“你要是擔心大將軍,就過去守着,一趟趟的跑也不嫌煩
。”
“我擔心大將軍做什麼,不是有人護衛着麼?”
“那你跑來跑去作甚?”
“給大將軍送吃的啊,這是大將軍獵來的,你們倒不客氣。”他其實是覺得池清一人在馬車上怪可憐的,但是他在馬車上待得快長草了,不出來透透氣非憋死不可。
餘杭亦把話題岔開:“過會你就出發?”
越城點頭:“喝完這壇酒就走。”
“好好打。”餘杭亦羨慕地拍拍越城的肩膀。越城馬上就要到前面去對付鮦城的駐兵,約有三萬人馬。雖說人數不多,可大小也是一場仗。“我這幾日坐車坐的都煩死了,吃不好睡不好的,要是能跟你去打仗就好了。”
“等到了保定府,還愁沒仗打。”馮羅笑。
保定府是皇城最後一道屏障,攻下保定府,便可包圍皇城。
“怎麼沒藥喝了?”平時這個點,早把藥送來了。餘杭亦犯疑,跑過去問池清。後者趁機將人壓了,肆意輕薄一番,這才起身坐好,笑道:“我瞧着喝那藥對你也沒什麼補益,以後不喝了。”
餘杭亦把衣服穿好,胸前被咬了好幾口,他眼睛還溼漉漉的,望着池清:“我也不想喝藥了,又苦又難受。”
池清神色微微一動,低下頭繼續看書。
“大將軍,聽說福地山有一夥山匪,平時爲禍鄉里,屬下能去剿滅他們麼?”
“不能。”池清看書。
餘杭亦坐不住,左扭扭右蹭蹭,愁眉苦臉的坐在對面唉聲嘆氣。眼看着就到京城了,一路上安安穩穩,皇帝居然都沒多次派兵攔截,也太不擔憂了,怎麼着也是池清造反,難道就不怕被人奪了江山,砍了腦袋?
“你不必急,後天晚上就能到保定府,有的是仗打。”
後天之前呢,還有兩天時日,悶死了
。餘杭亦湊過去,提筆畫畫:“看我新排的陣法,保定府有十萬兵馬,勢力不容小覷,咱們可不能輕敵。”
池清接過來細細看,失笑:“你這是打算對付他們的馬?”
“不只,到了保定,水兵可從這裡突襲,先打亂他們的陣腳,咱們在這樣……”
油燈漸漸暗淡,池清挑了挑,接着聽餘杭亦說。要是餘杭亦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就指出來。兩人的腦袋湊得很近,餘杭亦說累了,就使勁碰碰池清的頭,用疼痛讓自己清醒些。
四更時分,池清收起紙筆,讓餘杭亦歇息。
“不想睡,要不咱們去騎馬吧?”餘杭亦很有精神。他一點都不想睡,睡着之後就會做夢,以前的事他通通都想忘掉。
“這麼有精神?”池清失笑。
餘杭亦猛點頭,下一刻他就被壓倒在馬車上,池清踢開桌子,扒了餘杭亦的衣裳,伸出舌頭在胸前的突起上舔/弄起來。
“起來。”餘杭亦還惦記着打仗的事,不大想做。但是等小杭亦被池清握住,他推池清的手就沒力氣了,人也哼哼唧唧的,嘴裡說着不想,身子卻往上挺,很是虛僞。
“不想?”池清揉弄小杭亦,擡眸看餘杭亦雙腮泛紅,比平時多了幾份俏麗,更讓人挪不開眼。他將人拉起來,狠狠親了一番。等小杭亦差不多的時候,把人反過來,擺成跪趴的姿勢,在他的命根子上抹了些藥膏,緩緩進入餘杭亦的身體。
此時的餘杭亦哪裡還有平時閒不住的精神頭兒,隨池清任意擺弄。只在池清不用力的時候,自己晃動着腰肢求索。
“我是疼惜你,你倒好,還嫌我不夠賣力。”池清啞然失笑,使勁往裡一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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