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米中摻銀
南國真是有錢!
餘杭亦每道菜只吃了一口,小肚子也已經滾圓滾圓了。他泡在水裡,思量着這天遇到的事。先不說茅草屋那兩位對他的態度就有些怪,這個店小二更是讓他起疑,他不過是池清手底下的一個小武官罷了,至於大魚大肉的伺候?
莫非他們知道他的身份,把他當池清妻子看待了,所以他享受到的其實是南國世子夫人的待遇?池清很有可能是跟家裡通着信呢,所以那杯茶他敬的就有些古怪了。
想到這裡,餘杭亦把腦袋伸到水裡悶了會。
這筆賬一定要算在池清身上!
既然冤有頭債有主了,餘杭亦也就放寬心,吃好喝好睡好。張路也沒什麼事,在隔壁屋子呼呼大睡。
兩個人睡醒了,相約到大堂吃早飯。一出門,就看見後院滿當當都是袋子,有人拿着冊子在清點。
“校尉您醒了?小的給您準備早飯去。”店小二笑容滿面的招呼餘杭亦。
餘杭亦把他拉過來問:“這麼多都是給我準備的?”
“自然。主子說您來一次不容易,呸。”店小二自扇了一巴掌,改嘴道:“是少主子派人來一次不容易,多給準備點好。咱南國什麼都不缺,少主子開口了,自然是多多的供應。”
原先在清點的人忙過來,恭敬在冊子遞給餘杭亦:“這是清點好的冊子,請您過目。”
餘杭亦忙道:“客氣了,我大略看看就成。”他把冊子翻開,嚇了一跳,光是糧食就好幾萬袋,這遠遠超過了他索要的數目。其它各色藥材應有盡有,就是人蔘林芝等各種名貴藥材,竟然也有不少。
太多了,開國公真是太疼兒子了。餘杭亦咬咬脣,在心裡唾棄池清的不懂事。
大夫給了三十名。雖然不多,可也夠了。餘杭亦大概猜測出池清要大夫和藥材的用意,羽族人本來就善用毒和蠱,他們把難民集中起來,定然沒安什麼好心。且,即便他們沒在難民身上做手腳,可這些人成天和屍體在一起,吃屍肉的也有,總是未雨綢繆的好。
軍醫倒是也有,不過是單峰的,人家未必肯借用。
那店小二和清點之人都是開國公的心腹,要不然也不能讓他們接觸到餘杭亦。他們彼此對望一眼,見少主夫人滿意,他們也好回去領賞。少主夫人是還不知道這袋子裡面還摻了什麼,否則怕是會更滿意。
說着話,馬車就6續從後門牽了進來。有幾個壯漢還是往車上搬東西,餘杭亦看的心下歡喜,這些糧食藥材可都是救命的東西,多了救的人也多。
他看看時辰,招呼張路一起搬。店小二要攔,被清點之人攔下,那人低聲笑道:“隨他吧。主子不是提醒過咱們,別做的太張揚,只把他當平常的九品官對待就好,你倒好,昨天準備兩大桌子的菜,不招人起疑纔怪。”
店小二吐吐舌頭,嘴上埋怨:“說不讓張揚,又說可着勁兒的伺候。這不是叫咱們爲難麼?”
他們這邊說着話,擡眼再瞧,卻見餘杭亦抽出把刀,對着米袋着劃開了。從口子裡溢出來,不只有米,還有小銀裸子。
原來餘杭亦搬米袋子的時候,感覺不大對,大米沒有這麼大個的。他打開一瞧,大米里面竟然還摻着銀子。
南國是多有錢啊,銀子和大米是一塊放的?
“這個是主子的一片心意。”清點之人快步上前,同餘杭亦解釋:“不管這糧食是給誰吃,都能給大將軍博個美名。”那人抹了抹頭上的汗,這是少主夫人的聘禮,總不能都是大米吧,好歹得拿得出手啊。他不由佩服主子,這樣給少主夫人的聘禮也足了,美名還讓少主給賺了,嘖,這算盤打得忒響。
銀子也好,難民缺的可不只是一口吃的,這樣連他們以後生活問題都解決了。餘杭亦沒往心上去,反正左右沒他的事,人家父子愛怎麼弄就怎麼弄吧。
他帶着張路、大夫以及傅良安排下來的護送人員,浩浩蕩蕩往胡連城走。回去可比來的時候費工夫,多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纔到了胡連城外。
餘杭亦沒讓他們直接進城,而是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着。他得去問問池清的意思,這糧食還是別從單峰的眼皮子底下過的好。
他進了城,正趕上大將軍去正廳談事情,就先回了他的小院。剛一進去,就感覺和他走的時候不大一樣,似乎更破敗了。倒不是說這院子,而是整個院子的氣氛。
張子和坐在院子中間對着朵早就凋零的花兒長吁短嘆,餘杭亦有些不安的走過去,想問問他走的這些天,李瑞傾他們可有消息了?
“戰校尉,你可回來了?”張子和見到餘杭亦跟見到救星一樣,實際上,餘杭亦真是他的救星。只要餘杭亦回來,單峰那邊的人挑事,就能有人幫他扛着。
“瑞傾他們回來了沒?”餘杭亦問。
“回來了。”張子和嘆氣道:“還劫了敵人一車糧食。”
餘杭亦眼睛亮起來:“好事啊。”他們是往西走的,看來是按原計劃去劫糧了。
“好什麼好,糧食是劫到手了,人回來個個不成樣子,他手底下的小福讓人把褲子都扒了,裹着布袋子回來的,丟死人了。”
這是什麼情況,餘杭亦坐下來聽張子和細說。原來李瑞傾他們一路往西逃,真遇上押送糧食的隊伍,他們人雖少,可穿着羽族士兵的衣裳,還有騎兵的兵牌。押送糧草的羽族將士也只有十幾人,夜裡不妨,讓李瑞傾他們偷了兩車糧草。
混進敵城的事,越城最拿手。偷搶的本事,還要數李瑞傾。
誰想,成也這身衣裳,敗也這身衣裳。他們一路只顧逃命,還沒來得及換下衣裳呢,就被餓紅了眼的難民給圍了。難民能對他們下狠手,他們卻不能對難民下殺手,糧食丟了一車,個個也都狼狽不堪。
想來這次是丟人丟大發了。餘杭亦吃口茶,很是看的開:“算了,反正咱們在這裡誰也不歡迎。惹人厭也罷,丟臉也好,咱們先按兵不動,只要有立功的機會,還怕沒有風光的時候?”李瑞傾倒是真改邪歸正,以往只有他打劫別人的份,這次可算是吃了被別人打劫的苦頭了。
張子和卻道:“只怕大將軍不給。”什麼好活計不能分給他們,偏偏讓他們去劫糧。他們這夥人裡頭有本事的也就是他的三弟李瑞傾了,餘杭亦和他的手下都不成氣候。
餘杭亦拍拍張子和肩膀,勸他看開些。又問:“馮羅他們回來了沒?”
“這個沒見。”
餘杭亦不再跟張子和多說,出了小院,往池清的主院走。剛過了拱門,就和迎面而來的趙虎撞上了。
“嘖,戰校尉怎麼回來了。屬下還以爲您被難民給分吃呢?搶糧食搶自己人的也就罷了,怎麼連老百姓的都搶?”趙虎輕笑,不屑的睨了眼餘杭亦就要走。
這話就有些重了。餘杭亦攔住趙虎,清者自清,他朗聲道:“趙副尉親眼見我們搶難民糧食了,還是親眼見我們搶同僚糧食了?”怎麼事情又給歪曲了?南疆這羣將士,別的本事沒有,造謠的本事倒是讓人大開眼界。
趙虎身邊有個小兵,探頭諷道:“難不成那兩個官兵真的會在遇到救兵之後還服毒自盡?他們難道是瘋子不成?”
“說這話得負責任,你們別走,正好已經在大將軍院外了,不如我們進去,一起請大將軍評斷如何。若有人證物證,大將軍又判了我們的罪名,那我們就認了,該殺殺,該剮剮,絕沒有二話。但是若沒有證據,無法讓大將軍定我們的罪,那你們造謠軍中的罪名可就不跑不了。”
那小兵哼了兩聲,見趙虎不語,他心裡也有些害怕,往後縮了縮腦袋,到底是不服氣,嘟囔了句:“大將軍自然是向着你們。”
“放肆。”單峰出來,正好聽見這句,連忙出聲呵斥。
餘杭亦拜過單峰,往院裡走。他剛走兩步,就聽見趙虎嗤笑道:“咱們不能說,老百姓的嘴難道都是吃飯用的?”聲音不小,想來就是要讓他聽見的。
進了院子,就都是池清的人了。這些人和餘杭亦的也算熟,步兵佟洗拉了他到樹下,勸慰道:“別理他們,就是一羣咬人的瘋狗。你走這兩天,他們沒少跟大將軍找事。胡大人跟單峰差點打起來呢。”
“我不會往心裡去的,隨他們怎麼說吧。大將軍在麼?”
“在呢,剛從前廳回來。這會怕是要歇會,這兩日太忙了。”
餘杭亦怕池清睡下,匆匆往屋裡走。他剛準備開口求見,屋門就從裡打開了,接着一隻胳膊伸出來,把餘杭亦扯了進去。
“放開我。”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怎麼纔回來,昨天不就該回來了?”池清也抱怨,讓他好等。“又不遠,你那麼慢幹什麼,他們難爲你了?”
“那倒沒有。”餘杭亦搖頭,興奮道:“王……”
池清打斷他:“不必說出來,只說帶了多少東西回來就好。”
他是記不大清了,不過好在有冊子。他把冊子給池清,還說了銀子的事。這次難民可是有救了,那些糧食足足的能幫他們渡過難關。
池清蹙眉:“太少了,你也不多要點?”他老子真小氣!
餘杭亦瞪大眼,要什麼,要多少都是池清決定的,他帶回來的比池清要的還多,怎麼還埋怨他要的少了。哦,是忘了件事。餘杭亦趕緊告訴池清:“這袋子裡不只是糧食,還有小碎銀子呢。要是糧食不夠,咱們跟北面那麼富紳買,綽綽有餘了。”
“你走之後,嚴德手下的兵有染兵的,說是瘟疫。”池清合上冊子,捏了捏眉心。
瘟疫可不好治,而且會傳染,胡連城缺衣少食,藥材更是不多。要是誰被確定得了瘟疫,必然不會隔離治療,只能一燒了事。這事不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百姓的慌亂豈是武力能鎮壓住的。
池清繼續道:“單峰沒說什麼,只讓人養着。可胡連城卻有了謠言,說是被那天難民傳染的。我已經收到當地還有北面其它地方的官員鄉紳的帖子,說是要把整個浮崖城都給燒了。”
“那些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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