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兩個人自然是共乘一匹馬,餘杭亦坐在前面,抓着馬繮,靠着堅實的胸膛,睏意漸漸泛上來,他猛地睜開眼,拉拉池清的袖子,叮囑道:“我睡會,你小心裝好銀票,千萬別掉了。”
他們倆走的時候,傅良給了餘杭亦一疊銀票,官家民辦錢莊都有,南疆至北疆,只要是在大奉朝的國土上,就能取出來銀子用,足足有幾千萬兩的黃金。
餘杭亦都琢磨着,是不是全國的錢莊裡面有一半的錢都是池清他們家的?他哪裡見過這麼多的銀子,即便是池清現在身無分文,這些銀票也夠池清招兵買馬去造反了。怪不得之前開國公在米里摻銀子呢,人家就是有錢。
他更沒想到的是,開國公點名指姓說這筆錢是給他的。爲什麼會給他,難道不記恨因爲他,他們家就要斷後了麼?似乎到後來,開國公也沒怎麼惱他和池清。
“好,我知道了,你睡吧。”池清一手接過繮繩,一手攬住餘杭亦,放慢馬速往回走。這條道已經被孫汝派人檢查過了,不會有事。但餘杭亦還是不放心,這麼多銀子呢,夠養百萬兵馬了。
餘杭亦都想好了,這筆銀子他拿出大部分來給池清造反,剩下的一部分他要自己留着
。以後池清當了皇帝,他當不當皇后另說,反正大將軍的位置一定要是他的。他要是成了天下兵馬元帥,出去領兵打仗,就不需要追着池清要糧餉了。當然,這筆銀子還有其它的用途,比如對付池清的妾室。
兩人先去了小院,餘杭亦路上沒睡好,精神頭還不大,站在池清身後直打盹。池清索性也不讓他回府,先在小院把睏意睡乾淨了。
餘杭亦是思慮過度,腦子昏昏沉沉的,半絲精神氣兒都沒有。沾牀即睡,一覺睡到大夥準備離開南疆。
“蕭將軍和嚴將軍不走?”餘杭亦震驚,這兩個人一直是池清的左右手,造反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帶他們?
“嗯,說是要留守南疆。”馮羅叼了根枯草,把餘杭亦的東西收拾好,讓底下的小兵給拿走。“你騎馬還是坐車?”
“騎馬。”餘杭亦不假思索地回答。在他的意識裡,只有非常怕死的池清和嬌滴滴的女眷們纔會坐馬車,男兒就該騎馬。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經過一天一夜好睡,屁股也沒事了,腰也不疼了,精神特別好。這個時候不抓緊時間騎馬,難道鑽進馬車裡給池清製造機會。
“將軍。”連峰騎馬過來,身上坐着白朮,瞧見餘杭亦和馮羅,點了點頭。連峰道:“咱們水兵還在江上,張校尉帶着李呂兩位副尉過去帶他們,然後一路北上,直抵京城。他們走得急,便託我來同你說一聲。”
即便是走得急,也不至於打聲招呼都沒時間吧。餘杭亦蹙蹙眉頭,固定好馬鞍,騎上去試了試,還不錯。
擡頭看看時辰,他問:“怎麼大將軍還不出來?”磨磨唧唧要到什麼時候,打仗謹慎些這點他認同了,能不能在其它事情上爽快些!餘杭亦十分不屑的撇撇嘴,他也就敢在池清背後這麼想。
“跟兩位將軍告別呢,左右時辰還早,慌什麼。”連峰跟在餘杭亦身後,正準備開口說話。白冠正帶着傔人準備上馬車,看見白朮,黑着臉過來,冷聲讓白朮下馬,跟他坐馬車。
白朮低着腦袋,悶不吭聲的下馬,跟着他父親上了馬車
。
餘杭亦太有笑連峰:“怎麼,沒得到老丈人的認可?”
“是我不夠好。”連峰嘆氣,也不再跟着餘杭亦了,騎馬到白家父子的馬車旁,就在側簾處,只要馬車裡面的人掀簾透氣,就能看見他。白冠見了,免不了又是一頓氣。
餘杭亦看得好玩,他對比了一下,池清的父親簡直太好說話了,他們兩個往那裡一跪,開國公就同意了,別說動手,就連罵都沒罵,最多是吼了兩句。
還好池清的父親比較開明,要不然他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餘杭亦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正感嘆間,聽見蕭恆喚他。
原來早上馬車了啊。餘杭亦看過去,發現蕭恆在第二輛馬車上招手喊他。蕭恆在,嚴德必在,這種時候,他們兩個在,池清肯定也在車上。
之前隊伍行走的打點都是嚴德在管,如今嚴德蕭恆留下來了,除了池清,官位最高的便是胡棱,只是此人粗魯,不適宜做這種事,越城和餘杭亦倒不錯,但是池清看不上,說他二人性子急,有事沒事總是急吼吼的,不細心。所以這事就落到馮羅頭上了。
馮羅此人,細心不說,脾氣好,嘴巴也嚴。就比如方纔餘杭亦問池清怎麼還未來,答話的是連峰,他就沒說話,其實他早知道大將軍已經上車了。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該當着誰的面說,馮羅心裡自有計較。
這種人跟在餘杭亦身邊,池清才放心的下。所以池清這次給餘杭亦升了官,餘杭亦的那些手下,他把馮羅的官位提的最高,就是爲了讓餘杭亦瞧清楚,最可靠的得力干將非馮羅莫屬。他給那些人提官,都是有講究的,這番心思,也不知餘杭亦是否能看破?
“見過大將軍,見過三位將軍。”餘杭亦鑽進馬車裡,躬身見禮。馬車不大,他本來也站不直。
“坐。”池清眼皮也沒擡,掏出份地圖扔給餘杭亦:“抄一遍。”
真的是扔,就扔在餘杭亦腳邊。這是做什麼,大將軍的架子也不用這樣顯擺!餘杭亦憤憤不平地撿起來,看了眼地圖,又扔回去,就扔在池清的腳邊。
嚴德眉毛抽了抽,不着痕跡地往蕭恆身邊湊
。這個餘杭亦真是沒眼力勁,難道就沒發現大將軍是在表現跟你一點都不熟的意圖?
“紙筆。”餘杭亦坐到墊子上,等蕭恆鋪好紙,閉上眼回想了下地圖上的內容,再睜開時已然胸有成竹。
不消一炷香的時間,餘杭亦便擡起紙,吹乾墨跡,拿給池清看:“屬下畫好了。”
胡棱驚得厲害:“這麼快,大將軍快讓屬下看看原來的地圖,只看一眼,怎麼可能畫的出來?”
蕭恆的眼裡也是震驚,吃了口熱酒壓壓驚,笑道:“怪不得戰將軍寫出來的兵書能和大將軍的一模一樣,原來戰將軍有這等好記性。”
“但是大將軍的那本書還沒……”
“大將軍鐵定同戰將軍講過不少打仗的事。”蕭恆打斷嚴德的話,真是傻,就沒瞧出來大將軍叫餘杭亦過來畫地圖是另有意圖。雖然他不敢確定大將軍是不是在向他們解釋這件事,不過他知道一點即可,就是大將軍自己家的事,不要過多攙和。
他拿了地圖,叫上嚴德胡棱要告退,臨走之前,還賣個好給大將軍:“戰將軍這樣的文武雙全,單是做武將可惜了,這一路就坐馬車上給大將軍磨墨代筆,能跟大將軍學到不少東西。”
“……是。”除了池清,餘杭亦就怵的就是蕭恆,這廝心眼太多,不像嚴德和胡棱爽朗!人家官位比他高,他哪裡敢不答應。就先答應下來,橫豎蕭恆以後就會留在南疆,管不到他了。
等人都走了,池清笑問:“怎麼,怕蕭恆?”
餘杭亦搖頭,小爺怕也必須不能承認啊,多丟人。他以後要當大將軍,蕭恆還會是他的屬下,他怎麼能怕一個手下!
他把筆墨收好,背對着池清問:“你都不怎麼逼問我兵書的事?”難道池清就不奇怪,爲什麼池清來沒寫出來的東西,他就能知道池清會些什麼,原模原樣的寫出來?似乎就簡單問過一兩次,都沒問出個正經答案來啊。
池清要是糾結於這點,他心裡必然偷笑,本來就是報復池清的小把戲。當然,他心裡也得打鼓,萬一池清兇狠地逼問他,他該怎麼想個理由混過去。以後兩個人再一起,他有個謎總解不開,會不會在池清心裡留個疙瘩?
想個什麼理由好呢?
要是解釋不清,被池清惦記上,這事就等於搬石頭砸自己腳啊
。當初爲什麼會想到這招,蠢死了!
“有什麼好問的,你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知道我想寫什麼也不稀奇啊。”池清把桌上的烈酒收起來,轉身拿出另一罈酒溫上。
餘杭亦蹭過去,坐近了問:“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就是覺得你對我的瞭解深得很,而且咱倆心有靈犀。”池清眼中的痛楚一閃而過,微笑着把餘杭亦攬過來。
“怎麼說?”難道這樣就能混過去?餘杭亦不信,池清什麼樣的人物,豈能這般簡單解釋就行得通,八成是另打着主意。
“就比如,你沒去過我府上,就知道清風明月,我的那兩個男寵。”池清笑。
餘杭亦呆住!清風明月又是他什麼時候搬起來的磚?難道非得自己把自己的腳砸個稀巴爛才甘心?
“對對對,咱們就是心有靈犀。”算了,反正解釋不清楚了。
“明天煎碗藥給你喝。”
“什麼藥?”餘杭亦問。
池清動作輕緩地揉揉他的腦袋:“是幫你強身健體的藥,補藥而已,你不要多心。咱們要在馬車裡待上十天,很快就會到京城。”
“十天?”路上難道沒人抵抗,他們這可是造反!餘杭亦半點都沒留意補藥的事,之前池清也讓他吃過很多東西,都是對他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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