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東道:“我倒有一計,叫做‘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你們看如何?”
單、屈二人齊道:“何謂‘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
“咱們出其不意,全力進攻韓軍,打垮了韓軍,北岐城自然不攻而破,同時也解了姑姑之圍!”
單、屈二人對望了一眼,疑惑道:“以咱們這區區二萬人,去攻五萬人的韓軍?”
“我說過是出其不意,不是強攻硬打!”徵東的眼裡閃過一絲智慧的光芒。
明月年紀小,並不發表意見,只是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三位大哥哥講話。這時她頷了頷首,表示贊同哥哥的意見。
單、屈二人雖然猶存疑慮,不過也還是遵從了徵東的意見——打小時候穿開襠褲的時候起,徵東就是他們這一撥小孩絕對的權威。
這天晚上,韓軍營寨裡燈火通明,正在大排筵宴,慶祝韓軍元帥許丁茂的五十歲生日。
酒過三旬,李東國提醒許丁茂道:“元帥,不可叫軍士過度濫飲,要防止敵兵偷襲。”
許丁茂醉意矇矓,往烏雲山上一指道:“怕什麼?中國人的‘恐韓症’是不治之症,他們早已嚇破了膽,聽到我大韓英勇將士的名字都害怕,哪裡還敢來偷襲?”
李東國放心不下,自去佈置防禦。
當夜三更時分,韓軍營寨寂靜下來,軍士大都已喝得爛醉如泥,橫七豎八進入了夢鄉。
漆黑如墨的夜幕中忽然闖出了一匹高頭大馬,馬上坐着一金甲金槍、目光炯炯如電的青年人,正是大逆新生代第一勇將——少年英雄楊徵東!
徵東盯着韓軍營寨裡昏黃的燈光照射下沉沉入睡的衆韓軍士兵一眼,嘴角浮現出一絲輕蔑的冷笑:“不知死活的東西,還在做你們的千秋大夢!”他的大手一揮,身後突然冒出了無數的士兵,士兵手中的刀槍在黑暗中錚亮閃光……
“咚咚咚……”震天動地的戰鼓聲突然敲響,吶喊聲、戰馬嘶鳴聲此起彼伏,如驚濤駭浪洶涌澎湃而來。
“嗖嗖嗖!”無數火箭呼嘯着飛入韓軍營地,“呼呼呼”帳蓬、草垛、馬革、衣甲……凡是可燃的東西皆燃起了熊熊大火。從睡夢中驚醒的韓軍士兵忙亂地東奔西逐,有的衝進了火裡,立即被燒成了火人;沒被燒死的則成了刀槍劍戟下的亡魂!
血,一腔腔地潑出,人的骨頭碎裂聲、悽愴的哀嚎聲、屍體倒下發出的“咕咚”聲不絕於耳。趾高氣揚的韓軍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場滅頂之災。
許丁茂正在中軍熟睡,忽然被喊殺聲驚醒,他剛想躍起來去拿武器,早有一員青年將軍衝入了他的帳蓬,“刷!”冰冷的槍尖已經刺入了他的胸膛——槍的另一端正握在楊徵東手中。
他瀟灑地抽回槍,取出佩劍,割下許丁茂的首級,鄭重地拴在馬項上——這是他的第一個戰利品,而且是不可一世的韓軍最高統帥!
“呀!”一騎快馬突然從後面衝來,馬上一人,正是韓軍第一勇士——雙錘將李官羽!
李官羽的一雙鐵錘可是重達五百斤,這麼重的錘,再加上他本身的天生蠻力,無論是誰都討不了好去。賢寶帳下最英勇的女將方雪就是敗在了他的錘下!
“刷!”徵東的槍更快,一道閃電閃過,徵東的槍已經離手,金晃晃的槍桿劇烈地顫動,但槍尖已經插在了李官羽的心窩!
大韓第一勇士在大逆新生代第一勇士面前根本就過不了一招!
此時,屈天行、楊明月、單更雄也各自遭遇到了對手,正在捨生忘死的惡戰。
屈天行對陣的是高中秀。高中秀人很高大,也很秀氣,算得上是帥哥,但是他的武藝在屈天行面前就有點相形見拙。三十個回合過去,小屈越戰越勇,忽然一聲大喝,宣花斧一旋,高中秀漂亮的首級已經飛離了自己的肩膀——他大概是做夢也沒有想到對手的斧子是這樣快!他幾乎都沒感覺到痛苦!
楊明月的對手是李昌浩。她用的回合數更短,僅僅十招,便一槍桿將對方掃落馬下。她竟然沒有用槍尖刺——如果她用槍尖去刺,李昌浩早已沒有了命,根本就不會堅持到第十個回合。明月到底是第一次殺敵,還有點心軟。
李昌浩沒跑了幾步,便被大逆的士兵亂刀分了屍——士兵們只知道他們的任務就是戰鬥、殺敵,而不會象小女孩子那樣考慮那麼多,士兵如果考慮得太多,那就不叫士兵,而叫和尚或者修士了。而戰爭是不需要吃齋唸佛的和尚和修士的。
單更雄也打死了幾員韓軍偏將——很遺憾沒有撞上有名的大將,盡殺的是無名之輩。
賢寶也被廝殺聲驚醒,忙和衆將出營觀戰。
鄧超道:“毫無疑問,一定是援兵到了!”
賢珠大喜,傳令出營助戰。
逆軍吶喊着從烏雲山上狂瀉而下,韓軍受到兩面夾擊,更是潰不成軍。
殺到天亮,韓將李東國與申丙浩僅收拾了二萬殘兵敗卒,逃入東陽吉野的營寨,與倭軍會合,接着與倭軍一起退回了北岐城中,閉門不出,做縮頭烏龜的日子也終於降臨到了韓軍身上。
且說徵東四人來到賢寶面前參拜,並報上名姓。
賢寶大喜,拉着高大魁梧、英俊瀟灑的徵東高興得合不攏嘴:“徵東賢侄都長這麼高了,這麼帥,武藝也這麼出衆,大哥和大嫂一定都很欣慰……你們來得真是太及時了。”衆將也都十分高興,稱讚徵東有賢傑當年的雄風。
“爹、娘!”單更雄也上前與賢寶、鐵勇夫妻相見。賢寶夫妻更是驚喜。
屈通也與兒子屈天行相見,父子二人樂得抱在一起直打滾。
衆將都哈哈大笑。
鄧超已經統計了戰果,掩飾不住笑意道:“這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勝仗,五萬驕橫拔扈的韓軍被殲滅了三萬,連元帥都被打死,可謂是遭到了空前的慘敗!我只是有點奇怪,那三萬韓軍基本上都是打死的,怎麼不多抓幾個俘虜呢?”
衆將紛紛道:“打死好,抓他們俘虜幹什麼?還要糟蹋糧食來養他們!打死他們三萬,也算是爲咱們那二萬犧牲的士兵討回了一點公道。”
徵東不解姑姑帳下的衆將爲什麼這麼恨韓軍?衆將向他解釋了原因,徵東方纔明白原來是爲馬背山那犧牲的二萬勇士之故。他點點頭,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這時賢寶要將元帥之職讓於徵東。徵東慌忙搖手道:“姑姑,這個千萬使不得,不要說小侄沒有父親的授命,不敢擅任軍職,就算有,小侄才疏學淺,也斷不敢狂橫驕奢、妄自尊大、擅居此職——蓋因小侄年輕,經驗和學識都不足,統帥之職姑姑當仁不讓,小侄既來助戰,自是甘當馬前卒!”
賢寶見徵東雖年輕,爲人卻如此謙虛低調,大是欣慰,乃將先鋒之印授予徵東,何來勁做了副職。
更雄、於行、明月暫在軍中爲將。賢寶對明月也甚喜愛,留她在身邊做副將,悉心指導她武藝和兵法。
這日,賢寶在中軍帳召集衆將開會,討論攻打北岐城的方案。
有大將提到,北岐城城高牆厚,敵人又儲備充足,況倭、韓兩軍加在一起尚有五萬雄兵,我軍兵力也不過五萬,並不佔優勢,因此不宜強攻硬打,須另想萬全之計。
鄧軍師認爲,我軍三路大軍合圍江戶的戰略意圖必須及早實現,因此不宜在此地與敵軍長久對峙,如果北岐城確實急切難攻,可以考慮放棄攻打此城,繞道他處以期快速通過。
繞道是一個方案,只是有點消極,而且北岐城修在當道,要想繞城而過困難是比較大的。
賢寶最後將眼光放在了徵東身上。
徵東眨了眨丹鳳眼道:“既然敵人躲在烏龜殼裡不出來,咱們就用個‘分離’之計戰勝他們,蓋因倭、韓兩軍並非鐵板一塊,被困日久,互相之間難免有些齷齪和猜忌,咱們正好加以利用……”徵東放低話語,附着賢寶耳朵說出一個計策。
賢寶聽了先是疑惑,接着大喜。
且說東陽吉野匆匆走進韓軍主將李東國的營帳。李東國迎上去道:“東陽君,有事嗎?”
吉野道:“聽說李將軍收到了中國人的一封信?”
李東國急忙否認道:“沒有的事。”
“李將軍爲什麼要隱瞞鄙人呢?我的親信親眼看見中國人射進一封箭書,被你的部下拾到了。”
李東國無奈,只得拿出書信給吉野看。
信是用韓文寫的,不過是問好、寒暄之類的客套話。但是關鍵的地方卻被塗抹掉了。
吉野道:“這是什麼意思?”
李東國道:“原信就是這樣,也許是他們錯把草稿封來了。”
吉野道:“怕是將軍自己塗改的吧?”
李東國紅了臉道:“閣下既然不相信我,我願立刻出戰,去斬了逆將首級來!”
李東國說罷,提槍上馬,衝出城來向逆軍挑戰。
徵東飛馬來到陣前,用韓語對李東國道:“李將軍還不速按信上所說去辦!”說完圈馬回了本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