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彪攻佔臺北城後,繼續向基隆推進。他相信,他的部隊將同樣輕而易舉地拿下基隆城!
這天下午,龍軍前鋒已進抵基隆南郊。龍彪決定依舊採取鉗形攻勢包圍基隆,先用大炮摧毀城內的火力,再組織強攻。
當龍彪正在督促士兵們環城修築工事的時候,軍師吳支機透露給他一個信息,柳雲嬌已自蓮花城撤回,正向臺北、基隆方向開來。
龍彪頓覺有些吃驚,但他鐵了心腸道:“基隆一定要拿下來,柳雲嬌也要對付!”他派龍海生率二萬人馬趕往烏龍山,在那裡阻住雲嬌;同時,原定明天攻擊基隆的計劃也提前到今天下午進行,甚至取消了例行的勸降,直接就發動了炮襲進攻。
“轟轟轟轟……”匆匆忙忙拖上陣地的龍軍大炮開始排山倒海般傾向基隆城。炮彈一顆接一顆砸到基隆城上,直炸得磚石橫飛、塵煙蔽日……
閒空對伏在工事裡的孔軍師着急地喊道:“孔先生,這裡危險,你快下去!”
孔亮一揮手止住了他的叫嚷,伸出半個頭望着城外道:“想不到龍彪竟如此不仁不義,說造反就造反……真是人心難測啊,象這種腦後長有反骨的人主公爲何總是委以大用?唉……”
“孔先生,你就別發感慨了,快下去吧,敵人的炮火太猛烈了!”閒空衝到孔亮近前,欲拽孔亮下去。孔亮卻仍是自顧自說:“主公現在生死不明,這些人就反心萌動,真是跳樑小醜!哼,我孔亮蒙主公器重,身爲一國軍師,當誓死戰死沙場,絕不負主公重託!”
正在這時,方參謀匆匆趕來道:“老孔,一切都準備就緒,可以開始了吧?”
孔亮道:“可以了!”
方參謀即命人發信號火箭通知海上的水軍艦隊。
艦隊上的江龍海看到了方士道的信號,立刻下令:“打!”
“嗖嗖嗖!”數百道火光從逆軍艦隊上騰空而起,呼嘯着直飛向叛軍陣地。
“轟轟轟轟……”叛軍陣地頓時被炸成了一片火海,大炮夾雜着人的肢體飛上了天空,炸得叛軍一片鬼哭狼嚎……
這便是孔亮這個牛鼻子道人腦瓜裡想出來的最新發明——飛龍箭。
它是把十餘米長的大樹掏空,塞滿**,再在樹杆上做幾個翅膀,樹杆尾部則有噴嘴,它們都安置在逆軍的艦隊上——這種武器的威力比逆軍以前的衝箭要大了好幾倍。如果說衝箭相當於“防空**”的話,那麼這種“飛龍箭”則升級爲“巡航**”了,可以在空中飛行好長一段距離,攻擊地面上的目標。雖然它的威力同現代的**不可同日而語,但在古代這已經算了不起的發明了,而且一炸也是一大片,簡直有摧枯拉朽之功效!
眨眼間,叛軍的大炮已被全部摧毀,叛軍營地也被炸成了平地。
龍彪遭此意外打擊不覺又驚又怒,下令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拿下基隆城。他親自督率大隊人馬擡着雲梯向城牆衝去。
“轟轟轟轟!”城上的大炮開火了,叛軍不斷在炮火中倒下;城上又發射了令人聞之喪膽的“衝鳥”,它們象巨大的“怪鳥”嘯叫着從城上俯衝下來,向敵人兜頭髮射利箭。
敵軍中箭着炮者數不勝數,竟沒有一架雲梯能夠豎起來。
龍彪氣得惡聲大罵道:“孔亮,你這個牛鼻子道人,我抓住你,要千刀萬剮!”
鑑於城上火力太猛,龍軍又失去了縱深配備,龍彪只得下令全軍後撤三十里。
正在撤退途中,忽然前面無數亂軍涌來,場面混亂不堪。有哨探報告說,龍海生的隊伍未到烏龍山,就被先期趕到的逆軍前部打敗,龍海生被逆軍統帥柳雲嬌只一個回合就斬於馬下,龍部士卒大部分投降,其餘潰散。
龍彪沮喪道:“事已至此,只有向臺北撤退,先穩住陣腳再說!”
即令思其遠殿後,自己率領大隊敗軍向臺北城撤退。
還未撤到臺北城,逆軍已漫山遍野掩殺過來,其中以楊金、楊銀率領的鐵騎兵——青年近衛軍勢不可擋,如洪水決堤般衝向龍軍,很快就將龍軍截爲兩斷,並將龍軍思其遠部包圍起來。
龍彪也顧不得部下了,只管督促自己率領的那一部分人馬撤進了臺北城,緊關大門,高絞吊橋。
思其遠被雲嬌和閒空等率領的部隊重重包圍,龍部士卒本是被龍彪挾裹、受矇蔽的大逆士兵,並不想反,當下見主將都扔下他們不管了,便放棄了抵抗,繳械投降。思其遠見大勢已去,便橫劍往脖子底下一拉,一腔髒血噴出一丈多遠……
雲嬌便指揮大軍將臺北重重包圍起來,江龍海也率艦隊從海上封鎖了敵軍,龍彪徹底成爲甕中之鱉。
龍彪止收得二萬殘兵入城,他在帥府裡猶如困獸一般踱來踱去、坐臥不安。
吳支機安慰他道:“龍兄勿慌,只要我等用心堅守,臺中方面的援軍必會趕到,那時定可擊退柳雲嬌!”
龍彪搖頭道:“當前我軍兵不過二萬,臺中也僅有一萬人馬,只怕盡數出動也難解當前之危局!”
吳支機詭秘地一笑道:“臺中援軍何止一萬?不出十日,將有十萬兵到!”
龍彪以爲吳支機是在說笑話,並不放在心上,只是唉聲嘆氣。
這時,有人遞上城外射進的箭書,是逆軍統帥柳雲嬌付給龍彪拆看的。
龍彪拆開,只見上面寫道:“龍將軍:你如還有良知,就趕快開城投降,獻上唆使你造反之人的首級,你之前罪我當既往不咎;若執迷不悟,攻破城池,便是爾受剮之期!龍將軍,爾大哥待爾一向不薄,情義重於兄弟;爾今聽信小人之言,背信釁義、屠戮弟兄、逼將殺官、攻城略地、禍害軍民,做出此等背逆天理、親痛仇快之事,吾實替爾大哥感到痛心徹肺……難道爾當初和爾大哥結義之時的誓言就全拋卻九宵雲外了嗎?爾當深刻反省,在此國家危難之際,挑起內訌,佈施血雨於同胞,爾良心何在?關雲長重義而名揚千古,而爾薄義也將遺臭萬年!爾若不想落得身敗名裂之可恥下場,應當速速回頭……”
龍彪捧着信,冷汗涔涔而下,如受當頭棒喝……忽然他“撲通”面朝北方跪下,用手抓撓頭髮,痛哭流涕道:“大哥、大嫂,我對不起你們,我該死,我該死啊!天啊,我龍彪都做了些什麼啊?我還是人嗎?嗚啊啊啊……”
龍彪哭了一陣,忽然跳起來,下令道:“傳我令,四門懸掛白旗,所有武器收繳中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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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彪轉過身,忽然發現身邊竟空無一人,不由十分愕然。
這時,帳外忽然涌進一夥手執武器的人,將龍彪團團圍住。
龍彪警惕道:“你們要幹什麼?”
吳支機陰笑着走進來,望着他道:“龍彪,你以爲你還能坐在這裡發號施令嗎?告訴你,現在這兒是我當家了,你想反水?沒門!”
“姓吳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以爲我們真的擡舉你當王嗎?你只不過是我們利用來打擊柳雲嬌勢力的一條狗!現在你已沒有了利用的價值,是不是想回家了?”吳支機說着,臉上殺機畢露。
這時,方子仁、何霸、惡風、南門開四個傢伙也兇相畢露,各持刀劍逼了過來。
龍彪手按寶劍道:“姓吳的,你有種,你今天殺了我,我是咎由自取,但是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策反我?你究竟是爲誰服務?”
“當然是爲大周武皇上!哼,武皇上早就賜封我姓武了,某現在叫武至極,官拜江南副節度使,皇上特命我來剿滅你們這些逆賊!不出十日,我的表舅兄武仁則就會率領十萬大軍前來,一舉殲滅柳雲嬌,將夷州逆賊全部斬盡殺絕,光復我大周大好河山!”
武至極這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好象楊賢傑他們成了分裂祖國的割據勢力,他們反倒是爲了國家“光復”國土來了。
其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他們根本就沒有武則天的旨意,完全是矯傳聖旨——武則天雖然任用酷吏、心腸歹毒,害死了無數的人,她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掐死,但她在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有自己成熟的主張的,並非是一個不守信諾的小人。
她本來早已下旨令東南沿海各省不得進攻夷州、刁難大逆軍民。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武仁則等朝思暮想吞併了夷州,好作爲自己向朝廷討價還價的籌碼,因此才費盡心思要挑起夷州這一場腥風血雨,絕不是他們口稱的“光復”國土。
夷州本來已被楊賢傑領導的大逆軍民光復,又何須他們再來脫褲子放屁?
卻說武至極繼續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吧?其實臺南的趙升、臺東的張天水,他們也全都是被我們策反的,他們都將聽從我大周的號令,共同誅殺你們這些逆賊!不出半個月,夷州就是大周的了,哈哈!”
龍彪冷冷道:“我們大逆同大周已經簽訂了和約,你們爲什麼出爾反爾,要來吞併我們?這真是你們皇帝武則天的意思?她作爲一國君主會如此不信守承諾?我看怕是你們這些人拉虎皮作大旗、爲了你們的私利吧?”
“你說得對極了——可惜你知道這些也沒用了!”武至極的語氣更加冰冷。
“可惡!”龍彪“嗆”地一聲撥出了寶劍,往武至極面門急戮而至——早有方子仁等人截住廝殺起來。
龍彪能夠在楊賢傑手下牛逼這麼久,自然也不是浪得虛名,當下一劍刺翻了方子仁,又砍飛了十幾顆兵丁的腦袋,象一支擲出的投槍衝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