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院外,只聽得霹靂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卻是搶先將衆人的眼睛耀得一花。嶽宏卻是停下腳步,擡頭看天,隨即驚呼:“爹,你快看。”
嶽君寶剛想問嶽宏爲何停下來,卻聽嶽宏如此一說,便擡頭一看,乖乖,可不得了,只見一片大黑雲很像頭長蛇躺在天空,周圍雲的顏色和那個顏**別很明顯。
“爹,那是龍。那是龍啊。”嶽宏驚聲高呼。
嶽君寶也越看越像,頭頂有角的大蛇,不是龍是什麼?隨即跟後面的下人說,快去通報祠堂的嶽興長老,讓他準備好祭品,我們這就去祭拜。
一個下人聽得此話立即撒腿往東跑去,連蓑衣掉了都沒來得及揀,其餘七個下人卻是定在那,呆呆的擡頭看着,任憑雨水淋溼他們的臉龐,他們都眯着眼睛,就那樣站着。
還是嶽宏反應過來,立即說:“爹,我們快去祠堂。”
嶽君寶這才反應過來,語氣低沉的說:“今天你們什麼都沒有看見?”眼睛卻是一一掃過跟隨着嶽宏的七個下人。
七個下人的神情一片激動,身體不停的發抖,卻是口氣一致說道:“老爺,少爺,我們什麼都沒看到。
嶽君寶這才溫和的說道:“你們幾個還有剛剛那個去祠堂的,我明天跟張長老說下,你們幾個先跟着張長老出去磨礪幾年,等你們回來就跟着少爺做事,知道嗎?還有,今天的事情要是讓我聽到半絲風聲,我定饒不了你們。”
“是,老爺。”七人一起回答,不過臉上那震驚混合着狂喜的表情卻怎麼也控制不住。
嶽君寶聽到他們這樣說,這才轉過身,健步如飛的向東面祠堂方向而去,嶽宏等八人連忙跟在後面。
岳家祠堂很古樸,祠堂門外的院子中間立了一塊大碑,竟然有祠堂那麼高,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不走到跟前,斷然是不會發現上面都寫着什麼。
嶽君寶和嶽宏一干人走到石碑前皆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隨即看到嶽興長老站在門外等候,嶽君寶和嶽宏一干人又朝嶽興長老施了一個抱拳禮,嶽君寶這才隨同嶽興長老入了祠堂,嶽宏和一干人卻是整齊的排在門的二邊,嶽宏居於東面第一位,後衆人根據自己的輩分一一在嶽宏邊上站好。
嶽君寶卻是點燃三炷香,脫下蓑衣,親自在院中向西北方向拜了三拜,這纔回頭走進了祠堂,不一會就出來了,嶽興陪同着嶽君寶一起出了大門。
嶽君寶卻是又低聲在嶽興耳朵邊說幾句什麼,嶽興點點頭,一臉嚴肅。
隨即,嶽君寶和嶽宏等一干人纔再次披上蓑衣,向祠堂院門外走去,天空的那片黑雲卻是沒個蹤影,整個天空都是灰濛濛的,好像剛剛他們看到的是幻覺一樣,但是他們知道,這個不是幻覺。
一路上衆人都是快速的前進,不斷的有下人朝嶽君寶和嶽宏行禮,嶽君寶和嶽宏略微一揮手。直到西后院,衆人才慢了下來。
嶽君寶和嶽宏在下人拿掉蓑衣,自有下人接過去,二人隨即輕輕的推門而入,此時跟着嶽君寶他們來的八個人確是整齊的站在院中,分成二行,好像絲毫沒有把那大雨放在眼裡,有二個丫鬟站在走廊中,靠近屋子的八扇門,一左一右,離門口有八步的距離。
嶽君寶和嶽宏進了屋子,嶽宏輕手輕腳的將門掩好。
沈氏和王婆還有寒香自嶽君寶和嶽宏進來就瞧見了,王婆立即站起來,走到一邊,沈氏也站起來,確是朝着嶽宏放下去的。
“娘,你也在這啊?”嶽宏高興的走到沈氏前面說。
“呵呵,宏兒,你做爹啦,快去看看你家小子,白呼呼胖嘟嘟的,和爲娘當初生你是一般模樣。”沈氏卻是拉着嶽宏的手,朝牀邊走去。
嶽君寶苦笑一下,隨即在沈氏坐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一看王婆還站在旁邊,忙說:“王婆,你先下去歇歇吧,從昨晚到現在累壞了吧?去賬房領五十兩銀子,寒香的事多虧你了。”隨即又從腰間拿出一塊銅牌遞給王婆。
王婆不敢怠慢,忙走到嶽君寶跟前,福了福,開口說道:“謝謝老爺,老夫人,少爺,少夫人。”
這時候,沈氏突然轉過身說了一句:“王婆,今天你知道的事情切不可外傳,知道麼?”
王婆忙答應,沈氏點了點頭。王婆這才伸手將嶽君寶手中的銅牌拿了過去,隨即輕輕的開門,出門而去的同時也沒忘記輕輕的帶緊門。
嶽宏走到牀頭,接過包着小傢伙的薄被褥,說道:“娘子辛苦了。”
寒香卻是微微一笑,“夫君辛苦纔是,這下我們岳家有後了,妾身好開心,好高興。”
嶽宏也笑笑道:“是啊,我們岳家有後了,這是老天爺對我岳家後賜。”
沈氏也接着笑道:“今天得去祠堂上香,給老祖宗們多磕幾個頭,宏兒你可別忘記了。”
嶽宏卻是微微一笑道:“娘,爹已經去給老祖宗磕過頭了。”
沈氏詫異的看着嶽君寶,嶽君寶連忙擺手,說:“臭小子,你敢編排你老子?我去祠堂是給老天爺敬香磕頭的。這孩子是你兒子,得你小子去給老祖宗們磕頭。”
沈氏這才轉過目光,踮起腳,右手卻是在嶽宏的腦袋上敲了一下,“讓你這小子胡說。”
嶽宏只好訕訕的說:“娘,我不知道這回,爹也沒說。”
沈氏笑着接着道:“糊塗小子,一點規矩都沒有。”不過沈氏的眼睛卻是眯成一條縫,想必對這個孫子很是歡喜。
嶽宏沒接話,只是看着懷中的小傢伙,笑笑,輕聲說:“爹,娘,你看,這小傢伙睡着了還會笑。”
嶽君寶卻是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手對嶽宏道:“快給我看看。”
嶽宏卻是將包裹小心的傳給了嶽君寶,嶽君寶很小心的接過,卻是手忙腳亂,虧得沈氏在旁邊教導,這纔沒弄出笑話。
嶽君寶看着懷中熟睡的小傢伙,不由得大笑,沈氏立即瞪了他一眼,嶽君寶這才尷尬一笑,忙說:“這小傢伙長得真俊,不愧是我岳家的種,將來肯定很有出息。”
沈氏卻是伸出手去將孩子接過來,說:“這還要你說啊,剛剛我們一直說到現在了。”
嶽宏卻是問道:“娘,孩子有稱重嗎?”
沈氏笑笑回到說:“稱了,九斤九兩,將來長大了一個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只是讓寒香吃了這麼大的苦。”
嶽君寶和嶽宏相視一笑,忙也隨着點頭,嘴裡同樣說着:是,是。”
寒香抿嘴一笑,說:“老爺,夫君,你們還有所不知呢,剛剛王婆說,今天是個黃道吉日,婆婆今天還說菩薩給她託夢了呢,將來啊,這孩子定不得了。”
嶽君寶和嶽宏神色一緊,嶽宏忙問道:“娘,菩薩真給你託夢了?”
沈氏神色一緊,沉聲說道:“臭小子,菩薩給娘託夢難不成還騙你們不成?”
嶽宏趕緊說:“娘別見怪,剛剛我和爹也遇到了件奇事,這纔有此一問。”
沈氏笑笑說,“你和爹遇到什麼事情了?這麼神神秘秘的?”
寒香和沈氏都是一臉的驚奇,她們都很想知道嶽君寶和嶽宏都遇到了些什麼事情。
“娘,剛剛我和爹在來這裡的路上,看到龍了,爹去祠堂祭天了。”嶽宏低低的說道。
“啊?真的嗎?菩薩給我託夢,說是赤龍帝君轉生投胎到我們家了。”沈氏一臉震驚,寒香也是一副很驚訝的表情。
“什麼?”嶽君寶和嶽宏的神色十分震驚。
沈氏似乎沒有看到二人震驚的表情,繼續低聲道:“剛剛王婆幫寒香接生的時候,天不是好好的麼?自從這個小傢伙一來到世間,天就變了,王婆說是雷公風婆雨神娘娘前來護送赤龍帝君降臨人世,而且,你們有沒注意今天的日子?一百八十九年七月初九,小傢伙是辰時生的,今年是辰年,而且重九斤九兩。我沒來這的時候,在佛堂唸佛呢,不知怎麼就睡了過去,突然就覺得自己上了天,有個菩薩告訴我說,今年求雨的一概不允,更是告訴我說,赤龍帝君投胎去了,去得正是泗水郡的岳家,然後我就醒了,這不剛來西后院,小傢伙就生了。”
“啊?”嶽君寶和嶽宏以及寒香都張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相信。
沈氏似乎根本不在意衆人的眼光,接着說:“王婆給小傢伙磕了頭,小傢伙居然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然後笑了,這事還是寒香剛剛告訴我的呢。我剛剛進來卻是沒瞧見。”
“娘,你說的都是真的麼?”嶽宏結結巴巴的問道。
“臭小子,娘有必要騙你麼,剛剛你不是說跟你爹看到龍了?我看八成是其他龍王來覲見了,這不,小傢伙睡着還笑着呢!”沈氏神神秘秘的說道。
嶽君寶卻是神情很嚴肅的道:“剛剛我和宏兒來這路上,宏兒擡頭一看,居然看到一片黑雲很是像龍的模樣,我也看到了,還有跟着來的八個護院的也看到了。所以我和宏兒就來晚了,剛剛我去祠堂了,卻不想嶽興大長老卻是算到了小傢伙的降臨,連名字都起好了,叫岳雲,更說此子應天而生,將來必有大作爲,不過磨難也很多,雖說有天上星宿前來助陣,還是要我們要多注意注意,千萬別大意。”
這一番話說下來,衆人都沉默了,過了好久,嶽宏才低聲說道:“爹,這些事情一定要讓知道的人守住這個秘密,如果守不住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也許這些女人並不知道龍所代表的含義,不過嶽君寶和嶽宏卻是清楚的很。天下只有一條真龍,那就是當今聖上,這岳家莊也出一條龍,豈不是想造反自己做皇帝?這話要是傳出去,誰也保不住岳家莊,只怕到時候岳家莊的人個個腦袋都要落地。
嶽君寶點點頭,沉聲說道:“我自有決斷,宏兒隨我去接郡守大人。”
嶽宏點點頭,跟沈氏和寒香說了幾句話,便跟嶽君寶後面出了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