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汗水打溼了老劉的汗衫。
老劉是一個貨運卡車司機,爲了趕時間把貨送到地點,他們這種貨車司機通常都要連夜開車,有時候甚至24小時不間斷的疲勞駕駛。揉了揉已經漲痛的眼睛,老劉強打精神注視着眼前的路,不過夜路一向不好開,所以老劉儘量讓自己小心謹慎。
也不知道這次拉的是什麼寶貝!居然老闆連貨車廂門的鑰匙都沒有給自己,只說鑰匙會送到收人的手裡,到時候他們自己會開門驗貨!
不會是什麼違禁物品吧?搞不好是毒品?海洛因?老劉撇了撇嘴巴,要不是看在這趟的錢是平常的三倍,自己纔不會這麼趕哪。不過自己實在是好奇這裡面到底有什麼?
正想着,突然眼前的夜路上好像有一個什麼東西,再看,什麼都沒有。好像是一個人影,劉老定了定神,警告自己不要再去猜想後面到底是什麼貨了,還是趕路開車要緊。
這個時候,一種奇怪的聲音從後面響了起來,是貨廂裡傳來的聲音。老劉緊張了起來,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聲音,好像是在煮什麼東西的聲音。
幻覺?老劉心荒意亂的打開收音機,想聽聽深夜節目來提提神,可是當收音機一打開,竟然也是這種奇怪的聲音。
“見鬼。‘老劉忙把收音機再關上。心跳的厲害,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擡頭,卻忽然看見後視鏡里居然反射出一個人影,一個正在自己身邊的影子。
下意識的回頭,老劉眼前一花,一個的人型物體正端坐在自己身旁,因爲他根本沒有任何五官,也沒有任何毛髮。甚至手上也沒有指甲,沒有生殖器官。只有青灰色的,死一般的近乎透明的皮膚下根根蜿蜒的黑色血管,這讓老劉嚇得心膽俱裂,眼角的余光中,老劉看到了自己的車正撞向路邊的一棵大樹。`
吱~~~~~~~~老劉驚恐中根本就沒有辦法冷靜的思考,還沒有來得及踩剎車,大樹已經近在眼前了。
碰一聲巨響,貨車結結實實的撞了上去。
手機的鈴聲在我耳邊突然炸開來,我在睡夢中人也被驚的抖了一下,眼開眼睛,我看到了睡在我旁邊的方蕾。
自從母校回來以後,我便一直失眠,弄的人白天一點精神都沒有。方蕾實在看不下去了,終於讓我搬到了她家和她一起住,一來可以照顧我的飲食起居,二來也可騎讓我每天晚上安心入睡。雖然留下了字條和姐姐說了,但是似乎她一直沒有回來過,那張字條也就一直躺在桌上。
“誰呀?“方蕾也被吵醒了。問:”該不會又是李洋吧?‘
李洋自從知道我和方蕾同居以後,曾經深夜打我手機。說是要破壞我們的“二人運動”時間。我汗,真不知道這個人腦子裡是怎麼想的。
“不是,是小任。”我坐直了身體,看來今天晚上別想繼續睡了。
“哦?”方蕾也知道凡是小任的電話都不會有什麼好事情,也無奈的坐了起來。
“喂?小任,什麼案子?”我接了電話。“在東風大道靠近四景路這裡,你們快來吧。”小任說着,就掛斷了電話,甚至沒有告訴我一點案情。
“有案子了,叫我們一起去。”我起身開始穿衣服。
“什麼案子?”方蕾也跳下牀,問。
“不知道,小任沒說就掛了電話。”我利索的穿上了衣服,道:“我們快去吧。”
“好。”方蕾點頭答應。
開車趕到的時候,已經有警車在那裡了,只見一輛貨車的前頭已經深深的鑲嵌進了一棵大樹,擋風玻璃碎了一地。車的前臉已經被撞的面目全非,鮮血也流了一地。看來,這個司機應該活不下來了。
不過。。。。。。。這好像應該只是一起效能肇事事故吧,用的着我和方蕾出馬嗎?
“你們來了啊”小任迎上來。
我反是指貨車,問:“怎麼回事?”
“好像是司機疲勞駕駛,一頭撞到了樹上,司機已經在救往醫院的途中死了。”小任回答。
“這麼說你深理半夜地把我們叫過來,就爲了這麼一件交通事故?”我無奈的問。
“當然不是。”小任白了我一眼,然後帶着我們走到了貨車的貨廂後面,因爲光線很暗,我沒有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
小任打開了手上的手電筒,照向貨廂的廂門下面,只見紅色的鮮血正從廂門裡慢慢滲了出來,滴答滴答的落到了地上,那是一種近乎黑色的暗紅,血液似乎很粘稠。
我和方蕾互望了一眼,然後很有默契的一起嘆了口氣,看來今天晚上果然不要再奢望睡覺了。
“打開過了嗎?”我問。
“還沒有,好像鎖住了。”小任道。
“什麼鎖住了?”李洋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只見他頂着一頭亂蓬蓬的頭髮就趕了過來。
“你這小子下次能不能快點?幸好隊長出差去了,要不然今天被他看到你這麼晚到又免不了一頓臭罵!‘小任笑罵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這麼囉嗦?“李洋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鑷子一樣的東西,往門鎖裡鑽了一會。只聽啪嗒一聲,鎖開了,同時,一股濃烈到幾乎要把我們都逼的後退三舍的血腥氣在這個悶熱的仲夏夜裡迅速的擴散開來,黑夜中,似乎有着許多的罪惡被災夜色所遮蓋。
“好濃!“小任捂住鼻子,這個味道已經讓他感覺到一陣嘔吐的酸味兒從胃裡往上涌。
藉助小任手上的手電筒,只見這個小小的貨廂裡現在已經彷彿是惡魔般的洽定一樣到處充斥着鮮血。從廂壁上的血跡走向來看很象是動脈噴濺流下的痕跡,如瀑布一般沿着廂壁緩緩下流。但是現場乍看之下並沒有什麼受害人,而只有一口紅色的,沾滿鮮血的,類似棺材一樣的木盒子菜單。盒蓋已經被微微打開,血似乎就從裡面飛濺出來的。
“怎麼回事?醫院開始用這種東西來運血漿了嗎?“李洋開玩笑的問。“怎麼可能!“我邊說邊戴上手套,同時對方蕾道:“到我車的後備廂裡去把膠鞋拿來。”
這種鮮血四溢的現場,我們必須穿上膠鞋進去才行,要不然自己的鞋子可要到血裡去浸浸了。
穿上膠鞋,因爲貨廂並不寬敞,所以我先走進了貨廂,而方蕾他們則就站在車旁,一起幫我拿着手電筒照明。走進貨廂,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表面有鮮血的原因,走起來非常滑,即使膠鞋可以防滑,我仍然覺得只自己一不小心就有跌進這個木盒子裡的危險。
雖然手電筒裡的光線並不非常高,但是我還是透過已經打開的縫經濟日隙裡看見了木盒子裡似乎全是鮮血。
“裡面好像全是血。”我小心的蹲了下來。道。
“你確定是血嗎?”小任擔心的問,這麼多血,可不止一個人的。
“不確定,但是從氣味上應該沒錯。不過還不能確定是人血。還是其他什麼動物的血。”我小心翼翼的把整個盒蓋都移到了一邊,這是一個奇怪的木盒,因爲我發覺這個木頭的重量非同一般,我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它移動的。
打開蓋子,盒子裡果然全是血液,很滿,幾乎就在盒子的上部邊緣口。滿眼的紅色讓我眼睛有點不適應,血似乎並不新鮮,已經暗紅色了。這讓我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壓抑,就像是菜場裡賣的雞血或者豬血一樣的感覺。但是它們又沒有完全凝固,似乎在慢慢流動。
“裡面有什麼?”李洋等不及了問。
“全是血。但是不知道血裡有什麼東西。”我一手扶着盒子邊緣,一手慢慢伸了進去,這血非常粘綢,我只是稍微碰到了一點又收回來,就看見血居然被我的手套拉出了血絲,再往回拉,這血絲竟然不斷,一直連着,這個景象,真是是。。。。。。。一道菜。
“拔絲香蕉?”李洋已經把我心裡想的問了出來。
呵呵,我無奈的乾笑了一聲,這可是我看到的最詭異的拔絲香蕉了,檔要到最後是拔絲屍體纔好。
“林逍”方蕾有點擔心的叫了一聲,我擺了擺手,示意她我沒有事,然後財把手伸了進去,伸進去的感覺得到還真是象伸進了血漿裡,非常濃綢。
只稍微往下摸了摸,我立刻摸到了。。。。。。好像是一張人的臉,不過。。。等一等,我感覺不雙增雙節。這張臉。。。。。。沒有五官,我摸不到眼睛,摸不到嘴巴甚至摸不到鼻孔。
沒有任何五官的人臉,想到這裡我立刻感到頭皮發麻,這算什麼東西?難道不是人,只是一個類似人臉的模型嗎?“林逍,是什麼?”方蕾問。
我沒有答話,往下摸,頭頸,肩膀,似乎是一具完整的人。看來一隻手沒有辦法把它弄出來,我把另外一隻手也伸了進去,兩隻手同時扳住它的肩膀,用力把它往外拉,不過血漿似乎增加了阻力,我有點吃力,轉過頭對李洋道:“過來幫忙。”
李洋早已經全副武裝,馬上跳了進來,一邊還嘲笑我,道:“怎麼這點力氣都沒有。”
“你來試試看。”我使勁用力一拉。。。。。。。竟然。。。拉了出來。。。
屍體!
血紅的屍體。
沒有。。。。。。我本來以爲應該沒有五官的屍體。。。。。。現在卻只是缺少了皮膚。
一具被剝了皮的屍體,但是五官的輪廓還在。
由於皮膚被剝離的原因,它的眼球在眼眶裡非常突出,就像是金魚的水泡眼,沒有嘴脣的嘴巴襲着嘴,一口黃紅色的牙齒。
“見鬼。”李洋咒罵了一聲,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麼多奇怪的人,喜歡這樣對待另外一個人。
因爲要把屍體再擡起來一點,我原先跪在地上的身體要慢慢站起來,可是腳下的地太粘滑了,我只感到腳下一滑,一個踉蹌!
整個身體面對着這具屍體摔了下去,眼看就要和它來個親密接觸,就在就要碰到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看到了。。。。。。
一張沒有任何五官的臉,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嘴巴,當然連耳朵也沒有,更不要談眉毛。似乎就只是一個肉球,連呼吸的鼻孔都沒有。
“你小心點!”李洋在旁邊抓住了我,我定睛再看,五官,五官又回來了,似乎除了皮膚,什麼都沒有缺。
“哦,mygod.”我叫了一聲,原來剛纔大概摔下去的時候不小心讓屍體的頭部敲在了例子的邊緣處,那個頭,,,居然耷拉了下來。
手上的屍體正以一個滑稽的姿勢耷拉着它的腦袋,頭朝下,用它一眼無比突出的眼睛死死的注視着我們,注視着一羣打擾它旅途的不速之客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