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新月淡淡地開口,“我來自御北王府,我叫蘇新月!”
這句話猶如一個晴天霹靂在朱雷的腦中炸響,他的膝蓋有些癱軟,由朱蝶攙扶着,才能勉強站穩。
“原來是御北王府的蘇小姐,在下有眼無珠,該死!該死……”
說完這句話,他又將目光看向萬逐風。
“這位公子,你與蘇小姐同行,難道你就是揚名神都的萬逐風?”
萬逐風點了點頭,“看來朱大哥也聽過我的名字!”
朱雷不住地搖頭,“萬公子對抗百草宗,誅殺極樂傭兵團的黑白無常,早已名震神都,小人對您的威名早已如雷貫耳!”
“小人不知是幾位到來,之前的誤會還請幾位不要介懷!”
蘇新月在旁開口,“我也不願與你們計較,但也不喜歡你們前來打擾,接下來大家各自上山,不要靠近我們!”
朱雷連連稱是,“一定!一定!對了,今日正午時分,小人見到了三個怪人,一個魁梧老者,一個獨眼男子,還有一個相貌平平的男子!”
“這三人都是戰宗煉魂師的高手,而且還在找一個紅髮男子,此外……他們還在找萬公子!”
萬逐風有些奇怪,聽到這個相貌,應該是王召父子,但他們爲何要找自己,難道還是因爲那日自己傷了王召?
若他們記恨這件事,當日絕不會那麼輕易放自己離開,何況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萬逐風想不明白,但還是說了一句。
“多謝!”
方子豪撤去結界,雷火門的衆人再次灰溜溜地離開。
蘇新月高喊一聲,“站住!”
衆人不禁心中一驚,見到蘇新月走上前來,衆人更加害怕,直到她來到三個手臂被凍結的門徒面前。
“看在你出言提醒的份上,我也放過你的三個門徒!”
蘇新月使用魂技,解除了三人手臂上的寒冰,三人也千恩萬謝。
“多謝姑奶奶寬宏大量,多謝姑奶奶出手相助……”
蘇新月又好氣又好笑,“誰是你們的姑奶奶,還不快滾!”
衆人這才快步離開……
走出三裡之外,雷火門衆人才停下來休息,正午和傍晚兩次遇到輕易將衆人擊潰的高手,衆人依舊心有餘悸。
兩頓飯都沒吃到,朱雷也覺得腹中飢餓,雷火門衆人胡亂吃了些乾糧,便倒頭睡去。
第二天早上,雷火門衆人再次趕路,剛剛走出數裡,便有人小聲談論。
“過去都是我們教訓人,想不到離開王都,竟然接連被人教訓了兩次,真他媽倒黴!”
“被人教訓也就算了,昨天只吃了半張餅,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了!”
朱雷反手給這兩人幾個耳光,“不願留下的,可以滾蛋!”
兩人不住地搖頭,“請門主大人息怒,小人沒有這個意思!”
朱蝶在旁開口,“大哥,先不要生氣,我也有些餓了,何況二哥也需要吃些東西,才能恢復的快一些!”
朱雷點了點頭,“那就四處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野味,先填飽肚子再繼續趕路!”
十幾個門徒立刻開始尋找野味,但卻十分奇怪,附近就連一隻山雞也尋不到。
正當衆人覺得奇怪的時候,一個門徒擡起頭,看到了一條黑色從樹枝上垂下。
“大家快看,那有一條黑蛇,我記得昨夜萬逐風等人也考蛇肉吃,粗細和這條差不多!”
衆人紛紛看去,那條蛇手臂般粗細,長度差不多九尺,從半空中倒垂下來,蛇頭離地不過一丈有餘。
“應該夠七八個人吃飽了,誰去把那條蛇斬斷?”
一個魂師八級的門徒自告奮勇,“我來!”
他將一柄寒鐵短斧拔出,腳尖在地面上點頭,身體也一躍而起,靠近半空中的黑蛇,短斧猛地揮出!
黑色的身體猛地收縮,將這一斧離開。
那位門徒的短斧劈空,不禁有些吃驚,身體在半空中向下墜落,還沒有落回地面,那條黑蛇猛地探出身體。
黑蛇的尖牙咬中了那人的肩頭,便再次收縮,繼續懸掛在空中。
那位使用短斧的門徒落回地面,看向肩頭上四個蛇牙留下的小孔,黑色的鮮血正在不住地流出。
“這條蛇不簡單,好像是妖獸……”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已倒在了地上,口中不住地流出白沫,就連呼吸也已停止。
餘下衆人都吃了一驚,將這棵樹圍在中央,衆人怎麼也想不到,昨夜被萬逐風等人當成食物的黑蛇,竟然擁有這麼強的毒性!
黑蛇依舊盤踞在樹枝上,吐出赤紅色的蛇信,在場衆人卻面面相覷。
“誰去殺了這條蛇?”
衆人相互對視,誰也不肯輕易靠近那條黑蛇。
很快朱雷和朱蝶到來,朱雷見到地上已經氣絕的屍體,不禁怒火中燒。
“媽的,就連妖獸也無法分辨,你們這羣廢物!”
朱蝶看向掛在樹枝上的黑蛇,幾日來接連遭受的憤怒頃刻間爆發。
“區區一個畜生,竟然也敢殺了雷火門的門徒!”
她將右手擡起,一道火焰頃刻間衝出。
黑蛇感受到火焰的溫度,好似也十分忌憚,從樹枝上彈落至地面。
四周的門徒紛紛圍了上去,數柄武器從半空斬落,將這條黑蛇斬爲數段……
半個時辰之後,雷火門的衆人圍坐一團,鍋中煮着蛇羹,一個門徒盛了一碗,端到了朱雷的面前。
朱雷吃了一口蛇羹,心中不禁百感交集,聽聞天池山上獸族兇殘,本以爲以雷火門的實力,根本不足爲懼,想不到今日卻因一碗蛇羹,損失了一個門徒。
朱雷越想越氣,將手中的瓷碗摔得粉碎。
其他門徒也都分了一些蛇羹,用來填飽肚子,聽到瓷碗碎裂的聲音,衆人不禁愣在當場。
衆人全都戰戰兢兢,誰也不敢開口,正在此時,一陣‘沙沙’聲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衆人不禁一驚,已有人從地面上跳起。
“蛇!是蛇來了!”
許多人慌了手腳,朱雷也破口大罵。
“竟然這麼慌張,都是一羣廢物!”
衆人不敢言語,紛紛提起武器,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朱雷也暗暗警戒,右手握住了刀柄,屏息聽着四周的聲音。
‘沙沙’聲由遠及近,很快見到草叢被撥開,一個男子出現在衆人面前。
男子看起來四十上下年紀,身材也有些修長,足有七尺高。
男子的模樣有些英俊,但一頭紅髮卻格外引人注意。
男子看向面前劍拔弩張的十幾人,不禁笑了起來。
“打擾各位了,在下只是路過!”
見到草叢中出現的並非毒蛇,衆多門徒終於鬆了口氣,紛紛收起武器。
看向男子的滿頭紅髮,朱雷猛地想起,昨日遇到的那父子三人,就是爲了尋找一個身高七尺的紅髮男子,難道就是這個人!
“閣下是什麼人?來到天池山做什麼?”
紅髮男子不禁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大家只是萍水相逢,我不想將名字告訴你們,也不想知道你們的名字!”
他說完這句話,繼續向前走,但卻被幾個雷火門的門徒攔住。
“我們門主再和你說話,難道你聽不到嗎?”
接連兩次被人教訓,雷火門的衆人早已憋了一肚子氣,見到紅髮男子形單影隻,並無其他幫手,這才依仗人多勢衆,將他圍在中央。
朱雷並沒有開口阻止,默認了手下的行徑,他再次看向紅髮男子。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若是你不肯回答,今日你便無法離開!”
紅髮男子略顯驚訝,“這位朋友,你我素不相識,爲何要阻攔我的去留?”
“雖然我們素不相識,但我們卻曾遇到了三個尋找紅髮男子的瘋子,也因此吃盡了苦頭!既然有緣相見,總要你付出一些代價!”
紅髮男子微微點頭,“三個瘋子……難道是王召父子,聽聞他們在找我,想不到已經知道我生有紅髮了,果然有些本事!”
聽到‘王召’這個名字,朱雷吃了一驚。
“什麼?你說他們是揚名天下的王召父子!難怪會如此厲害!”
紅髮男子又看向雷火門衆人,冷笑了起來。
“既然你們已經見過王召父子,便已算牽扯其中,很抱歉,我不能當做沒見過你們了!”
他說完這句話,也將兩隻鐵錐提在手,雙眼變得異常凌厲……
萬逐風等人一路登山,感受到氣溫也越來越低,很快再也見不到蔥鬱的花草,地面上也出現了皚皚的白雪。
萬逐風向四周看去,附近除了松樹之外,其他的樹木都已落盡樹葉,山風也有些刺骨。
金久坤在旁開口,“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再說很快就要天黑了,我們還是休息一晚吧!”
方子豪也點了點頭,“繼續上山的話,氣溫也會更低,還是休息一夜吧,明日太陽出來之後再上山。”
萬逐風也只好答應,衆人在樹林間搭架帳篷,又找來一些松枝點燃,融化了一些雪水,煮了一鍋臘肉湯。
吃飯晚飯之後,衆人各自返回帳篷休息,夜色也很快變得更濃。
夜裡山風呼嘯,數個帳篷都在山風中不住地搖擺。
南宮沙燕躺在帳篷裡,覺得有些寒意刺骨,根本無法入睡。
她心中也在暗暗思量,蘇新月那個丫頭,竟然和萬逐風待在一個帳篷裡,一定比自己孤身一人更加暖和。
萬逐風竟然會喜歡那個丫頭,他到底有沒有喜歡自己?娘說過,男人都會見異思遷,喜歡三妻四妾,爲何自己已說過肯做妾,他卻依舊不肯理自己?
不過……若是他趁着蘇新月睡熟,溜進自己的帳篷中,自己要不要趕他出去?
一想到這裡,南宮沙燕不禁面紅耳赤,暗罵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就在此時,她的帳篷竟然被掀開一角,一道黑影溜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