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天心驚叫,藍色的光芒瞬間將古城籠罩,想要將古城的手凍住。
“嗯哼!”
藍光詭異的又瞬間退卻,古城也觸電般的縮回手,駭然的盯着天心。
在藍光和古城手上的地陰之力接觸的瞬間,古城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母胎,藍光給他的感覺不是冷,而是一種極度舒爽的感覺,他的心在砰砰的亂跳,剛剛那一瞬的接觸讓他感受到了比在荒古空間內被天心捏的那一下還要強烈的刺激。
天心更是不堪,腳下微晃差點跌倒在地,天心本來在天眼下聖潔的臉瞬間變得潮紅,嘴裡無意識的發出了一聲誘人的聲音。
古城感到的悸動還是來自身體,而她則是直接來自神魂。
“發生了什麼?”
冷眸和秀草納悶的看着神色明顯不對的兩人,就像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捉姦了一般。
天心強忍着顫抖的雙腿,若不是還有人在場她就毫無形象的坐下了,作爲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剛剛那一下的刺激差點讓她哭出來。
見古城收回了手,心底終於鬆了口氣,顫聲道:“還是不要着急,總會有辦法的。”
古城艱難的舔了舔瞬間乾澀的嘴脣,茫然的點了點頭。
剛剛算是什麼?古城自己都有跳進黃河洗不清的錯覺,剛剛那一下接觸,兩人彷彿拜完了天地,成了真正的夫妻。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最近的城池以他們的速度也還得有個兩天的路,所以幾人早已做好了露宿野外的準備,幸好都是江湖兒女。
燃燒的篝火噼裡啪啦的炸響,天心雙臂環膝安靜的坐着,小巧的腦袋枕在胳膊上,絕美的容顏在火光的照耀下愈發璀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古城把火堆挑挑揀揀,幾隻野味被烤的直冒油,看的讓人不禁食指大動。
這本是秀草最喜歡的動作,每次安靜下來時,秀草就會像現在的天心一般美目眨也不眨的盯着古城,心緒隨着古城的喜怒而起伏。
只是現在這個位置和這個動作被天心佔了,秀草就只能在古城身邊咋咋呼呼的幫他烤肉。
“給!”古城將一串烤好的肉遞給天心,然後迅速逃了回去。
天心的眼神太可怕了,他從秀草眼睛中看到過,以前他認爲秀草用這種眼神看他是出自一個孩子對大哥哥的崇拜 ,後來才知道並不是,秀草雖然年幼,但她對感情很執着也很明確,完全不是一個孩子的心智。
而現在天心突然用這種眼神看他,讓他不知所措之餘,更加的疑惑不解,因爲他知道天心是打心底裡討厭他的,卻不知爲何突然就用這種柔情似水的眼神盯着他。
他最希望的是自己看錯了猜錯了,甚至極爲鄙夷的蔑視自己,那可是聖女啊,天下敬仰的聖女,一個高貴、純潔、善良的女孩,可以配的上任何讚美的女孩,怎能可能會看上他?
只是他忘了,無論天心身上揹負着怎樣的榮耀,她終歸只是個女孩兒。
天心其實也並不明瞭自己的心,她與古城的相識並不久,可是所經歷卻罕有。
在天星城內荒唐的一幕,荒古空間內更加荒唐一幕,就像是命中註定的歡喜冤家,把所有尷尬的事情安排在兩人身上,生怕兩人互相有了好感。
經過這幾次誤會,天心承認自己是有那麼一點點討厭古城的,這種討厭出自少女的羞澀,他打破了自己的平靜的生活。
可偏偏荒古空間內他又是那麼極力的維護自己,總是在關鍵的時刻像個披着鎖子甲腳踩七彩雲的天神義無反顧的出現在自己最需要的地方。
而兩人神魂相融的那一刻,彷彿打破了禁忌,那是比兩人赤身相見在一起還要羞澀的一種狀態,這一次的接觸徹底亂了她的心。
這是天意?他的靈力和自己的神魂觸碰在一起竟然會產生那麼詭異的感覺。
喜歡嗎?不喜歡嗎?
天心迷茫的盯着古城,篝火下的臉龐時刻帶着嬉笑,那雙眼睛卻靈動又堅毅的讓人心安,看着他在火光的映照下越發雄偉的身影,天心鬼使神差的站了起來,慢慢向他走去。
古城不是沒有看到天心,只是一直在眼神躲避的不敢擡頭,此時見她往這邊走來,心中頓時大亂,手不停的撥弄着火堆,好讓火光遮掩他閃躲的眼神。
透過火光,他看到天心的眼睛時而迷茫,時而堅定,又時而帶着羞澀,最後卻突然變成了驚恐。
驚恐?
古城終於發現了情況不對,然後就聽到了天心驚恐的尖叫。
“古城!”
來不及多想,古城本能的將星圖籠罩身後,然後身體前撲越過火堆。
直到此刻,呼嘯的破空聲才響起,一股滲人的鋒芒讓古城後背瞬間溼透。
星圖將那鋒芒攔了一攔,趁這耽擱的一瞬間,古城本想向一旁閃去,可好死不死的是天心正一臉擔心的站在正前方。
這個時間短的連給古城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微挪的腳步毫不猶豫的撤回,整個身體順着後背的推力向天心衝去。
“砰!”
就在古城將天心的抱住的瞬間,那股鋒銳終於刺破星圖,狠狠的插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冷眸這時才駭然起身,剛要去救古城,左側不遠處忽然出現一人,怪笑着拍掌而下。
“生死境?”冷眸怪叫一聲直接後退,剛剛所站之地於無聲中塌陷。
來人將力量控制的很好,除了那塊凹陷的大地,其他地方連風都沒有帶起。
躍起的冷眸在那人擡頭的瞬間,身體突然感到深陷泥沼般難以活動,兩眼開合爆發出磅礴的力量,這才勉強安穩落地,驚駭的看着來人。
古城抱着天心踉蹌向前幾步,停下後連忙看向懷中之人,見沒有受傷這才輕吐口氣,將嘴裡震出來的血強行嚥下,給正在哽咽的天心一個安心的眼神後,從肩胛骨上將鋒利之物一把拔下,然後隨手扔在地上,凝重的轉身,喝道:“柳白箭?”
地上赫然是一根箭矢,他曾經見過的箭矢。
一棵大樹的樹梢之上,柳白箭吐掉嘴裡的葉子,冷冷的看着古城。
“閣下何人?”冷眸輕移腳步,隱約中將古城和天心都護在身後,面對這個生死境的高手,他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桀桀!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來殺你的就行了。”那人整個身體隱在一個寬大的黑袍中,笑聲裡帶着狂妄。
“我與閣下有仇?”冷眸心下苦笑,作爲一個殺手,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說。
“你拿了我的東西,又是聽雪閣的人,無論哪個原因都得死!”
“呃?”冷眸狐疑的看了古城一眼,雖然這個人說是他拿的,但他總感覺肯定是古城乾的。
柳白箭看着冷眸嘆息道:“芻狗草,我知道辛笙給你了!”
冷眸心中一緊,眼神開始變得凌厲,不僅僅是因爲柳白箭的出賣,更是因爲芻狗草關係着閣主的命。
他們是奔芻狗草來的,此事無法善了了。
古城則是一直盯着柳白箭,見他開口,凝眉問:“這麼快就改換門庭了?還是說,你和你的父親本就投靠了這個組織。”
柳白箭沒有開口,也懶得解釋,反倒是冷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嘴裡呢喃着,“尊者?尊者。。。”
黑袍人嘿嘿一笑,正要再次出手,冷眸猛的大叫一聲:“艹!血神教!你們怎麼會來東境?”
“桀桀,想不到東境的聽雪閣竟然也知道血神教!那你更該死了。”黑袍人轉頭看向天心,語氣頓時一變,柔聲道:“聖女殿下,本使者此行目的與你無關,還請離開,否則交戰中餘波傷及了你,我心難安!”
古城心中一喜,連忙道:“天心姑娘,快走!”
天心凝眉搖頭,看着自稱使者的黑袍人道:“你要殺的人都是我的朋友,我若離開,我亦心難安。”
“這個傻妞!”古城暗罵一句,自曝短處的咬牙道:“趕緊走,你在這裡,我們纔沒有一點生路,秀草和那個小傢伙若是落入了他們之手,我救還是不救?”
古城這次說的是實話,黑袍人是生死境,冷眸就算再天才也絕不是對手,立在樹上的柳白箭更是斬障境中斬出逆天神通的存在,他對上也是凶多吉少,兩相比較下,竟然是必敗的結局。
若是天心再任性一下,這次絕對九死一生。
好在這個血神教的使者似乎還知道分寸亦或者說是自負的過頭,確信兩人絕對沒法離開,打算放天心走,不然古城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確保天心等人的安全。
天心似乎也終於看清了場上的局勢,眼中含淚,咬牙道:“我可以帶他們離開!”
然後又看了眼黑袍使者,“你放我走,我不會承你的情,若是這兩人有缺,你所謂的血神教就是藥神谷的敵人!”
古城無語的翻着白眼,都這個時候了,這個傻妮子竟然還敢威脅別人?不怕那人心狠不放你離開了?
同時心裡也是感動,天心畢竟沒有江湖經驗,能說出這番話來全是來自對自己的關心。
冷眸同樣看着此時有點犯傻的聖女,幽幽的道:“聖女,快走吧,你的威脅是沒用的,血神教。。。早就是全天下的敵人了。”
“你的話多了!”黑袍使者身上靈力開始鼓動,“這麼着急死嗎?”
“快走!”古城又是一聲大喝,聲音裡滿是焦急。
樹上的柳白箭隨手摘下一枚樹葉,三兩個跳躍後再次失去了身影,古城茫然的看着樹叢,手心中全身冷汗。
天心焦急的一跺腳,含淚召喚秀草,然後拉起雲出岫準備逃跑。
可讓她驚訝的是,她剛剛那一下用力,竟然沒有拽動雲出岫。
“魂侵老祖?”
天心怒吼,更有着悲憤,這個時候魂侵老祖竟然又跑出來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