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承嗣的加冠禮被內務府和墨乙全權接過去佈置,池玲瓏閒散下來,便開始籌備起中秋節的一切事情來。
以往的中秋節,因爲恰逢弘遠帝在西山避暑,因而,中秋晚宴大多也在西山召開。
中秋晚宴屬於宮宴範圍,自然不需要池玲瓏操心,然到了現在,池玲瓏的任務也不輕鬆。
不說她需要準備一應中秋節的節禮,給京都各勳貴府邸回禮,送去宮裡的賀禮,同時還要準備秦王府的晚宴,以備秦承嗣招待清客門僚,各項事情都需要池玲瓏親自過問,加之進了八月,小勺子又開始泡藥浴,池玲瓏作爲母親,又作爲秦王府當家做主的宗婦,委實勞累的天天睡不醒。
好不容易這一年的中秋節終於過去了,轉眼,時間也到了秦承嗣將要舉辦加冠禮之時。
八月下半旬,天氣明顯比之前涼了許多,然而,因爲操心的事情多,池玲瓏在這即將入秋的天氣,卻上火起來。
這日晚間,池玲瓏睡覺睡的不安分,左一扭右一扭的睡不着,秦承嗣在她又要翻滾時,一下伸手,將她扣在懷裡,好笑的問她,“又有何事煩心?”
池玲瓏悶悶不樂,說話的語氣帶着濃濃的委屈,只是,卻不告訴秦承嗣,她爲何不高興,只是彆扭的說着,“我纔沒有。”
秦承嗣好笑的將她又往懷中緊了緊,悶笑出聲,“那怎的一直睡不着?”
“我哪裡睡不着了?我明明就要睡着了,是你拽着我不讓我好好睡覺的好不好?”這明顯的倒打一耙,她還有理了。
秦承嗣聽着她唧唧歪歪的狡辯,不說話。胸口起伏的弧度卻更大了。
他的心口熱熱的,心跳在此刻好似也快了幾拍,池玲瓏的雙手正擱在他胸前。自然感覺到了他胸腹砰砰跳動的動靜。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臉也有些火熱火燎的滾燙。哀嚎一聲,就委屈又愛嬌的一下將腦袋扎到秦承嗣胸膛中,很不好意思的問,“我吵醒你了?”
明明是被打擾的一直都沒睡着好不好?
秦承嗣聽她此問,不免覺得更好笑了,他垂首下來,輕輕的含着池玲瓏的耳垂吮吸,卻但笑不語。
池玲瓏也反映過來。方纔秦承嗣會說話的語氣,清明的很,沒有一點睡着時的沙啞,明顯就是一直沒睡。
她不免更心虛了,卻不又不想把自己煩惱的事兒告訴秦承嗣,心裡卻更急了。
秦承嗣見她這縮頭烏龜的模樣,也好笑的與她道:“阿愚,你不告訴我你煩心什麼,我怎麼幫你解決?”
話到這裡,秦承嗣也有些狐疑了。他笑道:“你整日呆在王府不出去,致遠齋出出進進就這麼幾個人,你每天做的又都是那些事兒。這其中什麼能讓你着惱?”
秦承嗣想不通,也又無奈又寵溺的問池玲瓏,“你個小磨人精,到底在愁什麼?”
我愁你兒子爲什麼到現在還不會叫爹爹啊。
池玲瓏想讓小勺子能在秦承嗣生辰之前,學會叫“爹爹”,以作爲秦承嗣今年的生辰賀禮。
今年恰好是秦承嗣的加冠之年,若是小勺子爭氣些,到時候送上他的孝心,屆時秦承嗣豈不就圓滿了?
這事情多有意義啊。偏卻小勺子不爭氣,無論她這一個月來。怎樣誘.惑教導,就是不叫“爹爹”。簡直要愁死她了。
池玲瓏悶悶不樂,覺得兒子不貼心,可任憑秦承嗣問了她好幾遍爲何事煩惱,池玲瓏到底也還是死鴨子嘴硬的,一句話也沒有向秦承嗣透漏。
池玲瓏不高興,連帶着,這幾日七月和碧雲等人,行事也都小心翼翼起來,生恐自己哪一點做的不好,就惹惱了越來越嬌氣的王妃。
只是,就在大傢伙都做足了心理準備,預備打長期戰時,卻誰也沒想到,就到了八月二十三那一天,原本愁眉苦臉,看誰都不順眼的池玲瓏,在某個下午竟倏地開懷笑起來。
她那暢快的笑聲哦,一點都不淑女,可是讓外邊守着的幾個丫頭覺得滲人的直打激靈,可偏偏誰也不知道,池玲瓏到底再高興什麼,因而,不免更好奇了。
這日晚上,要安置時,池玲瓏面上還帶着掩飾不住的笑意,她斜倚在牀頭,呆呆的看着半空某個地方,傻傻的笑着,那副傻萌的模樣,讓才沐浴回來的秦承嗣,看的好一陣失笑。
夫妻兩人都上牀歇息後,免不了又恩恩愛愛的做起那事兒來。
池玲瓏今日興致高,竟由着秦承嗣折騰,這還不算,待秦承嗣折騰過一番後,池玲瓏不知道吃了什麼興奮劑,這還有力氣,膽大妄爲的一把將秦承嗣推到了。
帳子的帷幔還沒有落下來,外邊的燭光完全灑落進來,屋內一片通明,秦承嗣雙臂枕在頭下,嘴角噙着掩飾不住的笑意,看着上邊的風景,有些頭疼,身體卻也忍不住亢.奮起來。
“你確定你還能動?”
池玲瓏小臉紅的好似西紅柿,感覺着屁屁下的蠢蠢欲動,那好似又擡起頭來的某個壞東西,臉更紅了,卻還是很堅定的點頭,示意秦承嗣,她還能動。
能動的秦王妃,做到一半又動不了了,趴在秦承嗣身上裝樹懶,秦承嗣好笑不已,心裡卻悸動非常,他身下忍的難受,漲的快要爆炸了,不免猛的一下將池玲瓏推到,夫妻兩個換了位置,再次折騰起來。
等到第二日天亮,池玲瓏睡醒後,竟奇蹟的發現秦承嗣今日竟沒有去書房辦公。
更奇蹟的是,這男人現在竟抱着兒子在牀上玩耍?
這簡直是比天要下紅雨,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池玲瓏懶懶的睜開眼睛,看着那邊由父親圈禁着,正玩的伊伊呀呀,興奮的不得了的小東西,嘴角忍不住一點點上翹起來。
她覺得腰有些酸,身上也有些痛,不免哼哼兩聲,埋怨起秦承嗣不知道憐香惜玉起來。
若不是他昨天晚上折騰的很了,她至於兒子這麼吵鬧了,還不醒麼?
彷彿是聽到了池玲瓏心中的怨念,亦或者是她哼唧的那兩聲太響了,方纔還在玩耍的兩父子,頓時都朝她這邊看來。
小世子見母親醒了,大眼睛頓時變的更亮了,他揮舞着小胳膊,往前一趴就要往母親身上撲,結果卻被不通情達理的父親一下擋住前行的路,只能吊在父親大腿上裝可憐。
池玲瓏被小勺子可憐巴巴的,從監獄內往外看的新形象萌到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她朝小東西揮揮手,也不滿的擡頭,嗔怒的瞪一眼秦承嗣,“你快快放開我兒子,哼,若是磕到了他的牙,我可和你沒完。”
拉住了小東西的手,也又和小東西抱怨着,“你爹爹的腿硬不硬,可別把我們小勺子的牙齒磕下來纔好。”
小勺子伊伊呀呀,被父親抱着放在母親身邊,更高興了。
池玲瓏用“算你識相”的眼神看一眼秦承嗣,卻頓時被那人臉上似笑非笑的笑意,看的心跳停了兩拍,有種被威脅了的感覺。
可是,威脅她幹嘛?她可是良民。
池玲瓏有些底氣不足了,被那人這麼直勾勾的盯着看,不知道爲什麼,心裡跟虛了,現在也只能裝鴕鳥的抱着小勺子過來,像兒子求安慰,“兒子,你爹爹欺負孃親呢。你看看,快看看,你爹爹那是用什麼眼神看咱們娘倆呢。”
小東西不知道母親在拉他一同跳火坑,卻非常聰慧的,順着母親手指的方向,扭頭看身後的父親。
倏地眉眼一亮,張開小嘴,扯着奶聲奶氣的小嗓子,就喚了一聲,“爹。”
池玲瓏瞪大眼,不動了,秦承嗣面上笑意有些僵,霎時間好似就化身成了木偶人。
小傢伙字正圓腔的喚晚“爹”,見沒人搭理,就又扭過頭來,揮舞着小胖胳膊,對着母親叫起“爹,爹”來。
池玲瓏看着眼前脣紅齒白,仿若年畫娃娃一樣聰慧的小東西,再看看小東西身後,和他長相相似的呆頭鵝爹,突然很頭痛。
驚喜呢,說好的驚喜呢,小勺子你個不給力的小叛徒!
咱們說好的是等明天你父親生日時,給他一個surprise呢,現在母親還沒給逗你叫爹爹呢,你叫的這麼殷勤是在故意拆你孃的臺麼!!
池玲瓏欲哭無淚,想想教了兒子一個月,這小東西在昨天才口齒不清的學會叫“爹”,可他們不是商量好了,今天先不叫,等明天再“一鳴驚人”的麼,小勺子你現在就口齒清晰流利的叫爹,看把你爹叫傻了吧,看你個小東西辦的好事兒!
池玲瓏哀怨的看着兒子,控訴他的“不按要求辦事,違章該罰”的罪惡行爲,同時想到,小傢伙可能是因爲她剛纔無意中說了好幾聲“爹爹”,受了引誘,就也開心的叫起“爹”來,當真悔的腸子都青了,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讓你多嘴!
母子兩個傻傻的對視着,一個轉着黑漆漆的眼睛,興奮的眉開眼笑,另一個則欲哭無淚,兩母子都只顧着演自己的戲了,卻把旁邊的呆頭鵝給忘記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