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淑妃說完這些話,面上的神色卻是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了,好似她方纔的所言所語,冒犯了秦王似地。
其實,若是擱在往常,衛淑妃開口說,要把一介庶女許配給秦王爲正妃,說不定太后娘娘不僅要當場甩袖子走人,罵她一句“癡心妄想”,順便還要氣惱的,直接噴衛淑妃一臉唾沫星子。
那可是秦王妃,堂堂的超品親王妃,當朝四品大員的嫡女,能嫁入秦王府爲側妃都是家裡邊祖墳上冒青煙了。
衛淑妃竟然想讓一介侯府庶女,嫁入秦王府爲秦王正妃?
呵,若是秦王府死去的老祖宗們,知道了衛淑妃這坑秦王的建議,說不定大晚上都會從地獄裡爬出來,撓衛淑妃一臉血。
那可是超品的親王妃啊,就是公主嫁過去,也不能算是下降,還要說是高攀了。
連皇室女嫁入秦王府,撐死了也只能算是個平嫁,衛淑妃竟然想讓池玲瓏這個庶女,一步登天?
太后聽到衛淑妃此言,心裡泛上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衛淑妃肯定是被什麼東西迷了心智了,以至於鬼迷心竅,纔想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
太后是有些不喜的。
然而,當太后娘娘聽到衛淑妃開口所說的,將池玲瓏嫁給秦王的因由,和兩人的相配指數後,卻也控制不住的,隱隱有些心動。
是啊。若是放在往常,池玲瓏無論如何都是高攀不上秦承嗣的。
可是,現在不是往常。現在是秦王已經剋死了五個“未婚妻”了。
京中的形勢不用外人給太后科普,太后娘娘也是輕而易舉的,就可以腦補出,現在京城中的流言惡語該是怎樣洶涌如潮;整個京城的民衆,又是如何亢.奮的,在私下裡口耳相傳秦王刑剋六親的。
太后娘娘之前一直不想提及,有關秦承嗣現在在京城中兇惡的名聲。以及敏儀縣主和周梓潼之死,給他的聲譽造成的雪上加霜。
說太后娘娘自欺欺人也好。說她掩耳盜鈴也罷,她總歸是不喜歡,有人在背後中傷她那妹妹留在這世間留下的唯一一滴骨血的。
可是,並不是說。太后娘娘掩耳盜鈴、佯作不知,京城中流言蜚語對於秦承嗣的中傷,就可以不存在,就可以一筆抹消的,那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太后娘娘愁啊,又愁又苦。
其實,打心底裡說,太后娘娘對於秦王刑剋六親的名聲,也是有些在意的。
不然。她也不至於剛纔對衛淑妃說,想要爲秦王找一個福德深厚的王妃。
不是福緣深厚之人,秦王妃的位置。當真坐不住。
太后娘娘思來想去,竟然越來越覺得,淑妃這個提議,其實仔細說起來,也還是挺不錯的。
秦王身上戾氣大,乃是一代煞神轉世。他尚且幼年的時候,就連佛門都不收他。不能替他化解身上的戾氣。
而池玲瓏,偏卻也就像是上天量身爲秦王打造的王妃一般。
那姑娘模樣沒的挑,性情也溫順乖巧,更是個福運深厚的。
連佛法高深、功德深厚的了緣師太,都因爲和她見了一面,涅槃坐化,死後還留下了一顆舍利子,可想而知池玲瓏的福運,到底該有多麼厚重。
雖然那姑娘退過親,名聲不好,還是個庶女得出身,無論如何也配不上秦王。
可是,那姑娘退親那事兒,仔細說起來,也着實不怪她。
若不是平陽在人家小未婚夫妻中間插了一手,她老婆子又因爲疼愛孫女,顧惜皇室名聲,給安國公府施壓,讓安國公府世子娶了平陽,相信這姑娘,未來定是要做安國公府夫人的。
而至於池玲瓏乃是庶女之身,嫁不得秦王,這個問題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仔細說起來,要擡高池玲瓏的身份,這事倒是挺簡單。
大不了就讓皇室的某個王妃或是長公主,將這姑娘認到名下爲義女,她再給池玲瓏賜個縣主出身;若是嫌麻煩,倒是也可以和翼州的忠勇侯溝通,讓他直接將池玲瓏記到她嫡母名下,這辦法倒是更爲妥帖。
太后娘娘思來想去,心中更覺得,把池玲瓏配給秦承嗣着實不錯。
不免就也對淑妃道:“玲瓏那丫頭,哀家看着也不錯。只是,那丫頭從小在翼州長大,又是庶女,哀家不怕別的,就怕那丫頭到時候撐不起秦王府的顏面,爲人行事不夠大方謹慎,落了秦王府的威風體統。”
又略有些失望的哀嘆一聲,“那丫頭模樣性情倒是沒的挑,就是,到底不是正兒八經的嫡女出身,這嫡女和庶女從小受的教養,到底是不同;尤其是在勳貴世家,這不同更是分明……”
說着說着,就也又覺得,池玲瓏也說不上就是秦承嗣的良配。
雖然那丫頭通身的氣派也不錯,她也能擡舉她,給她個好出身。
可是,這些都是她自己的琢磨思量,怕是他那外甥若是知道,她爲他相中了一個庶女做王妃,且這庶女還是被退過親的,依那孩子的心性,怕是這事兒也絕對難成。
太后娘娘想到了秦承嗣的性情和手腕,一時間也更覺得,說不定若她當真下了旨,給兩孩子賜婚,她那曾外甥,也就當真能抗旨不尊。
想到這裡,太后娘娘也就更頭痛了,因而,接下來也不顧忌淑妃說的,“玲瓏姑娘確實是個好的,聽說規矩學的極好,又善女工、廚藝、理家之事,着實是個不錯的。”擺擺手,頭痛的捂着額頭,就想要讓淑妃離去。
淑妃看出太后的遲疑。當是時,反倒更心急了。
她剛纔好不容易讓太后有些意動,如不能一舉將太后拿下。說服了她,讓太后娘娘心中定下主意,那她今天陪着太后說了這麼一大通,豈不都白費了。
衛淑妃想到這裡,一時間,臉上的笑容便也有些僵硬扭曲。
要說她今天爲何急匆匆過來,想要爲秦王定下池玲瓏。卻也是有原因。
當然,這個原因絕對不是淑妃善心大發。想要爲秦王找個王妃。
而是因爲,衛淑妃因爲九公主莫名其妙成了十一公主這事兒,心裡正窩着火呢。
且這火兒還越燒越旺,燒的她夜不能寐。坐臥不安的,憋在胸腔中這口惡氣,若是遲遲發泄不出去,當真能把她憋死了。
雖然衛淑妃也覺得,那她女兒陰了十一公主一把,讓十一代她去和親完全是在自絕生路。
只是,若是秦王在發現了小九的時候,能第一時間把消息透漏給她,或是透漏給她的孃家衛國公府。將小九交給他們處置,好讓他們能在第一時間,和送親的大皇子取得聯繫。將十一和小九替換過來,瞞下小九做的這一樁污糟事兒,他們定爲會真心感謝秦王,記他這個人情。
可秦王這事辦得太不仁義了。
他竟是直接將消息捅到了皇帝那裡,且還將小九押解過來,交給了禁衛軍帶進了宮廷。
如此作爲。秦王她是完全絕了小九的前程,更讓皇帝對她遷怒上了。
在皇宮中。雖然她只是一介淑妃,可是,她背後還有衛國公府,她膝下還有大皇子、十皇子、
皇帝遷怒了她,可不也就等於是遷怒上了她的孃家衛國公府,不喜了她生下的大皇子和十皇子?
這可不就是在妥妥的拉仇恨值麼!
念及此,衛淑妃便更加對秦王恨得咬牙切齒了。
而再又回憶起,同樣也是因爲秦承嗣,她那次子十皇子,才被杖刑了五十,以至於打斷了腿,接連三個月都不能正常行走;且還被陛下封了南疆那等荒僻之地爲封地,說不定何年何月就要離開京城,去往那等滿是蠱蟲和瘴氣的地方生存,衛淑妃對秦王的怨懟之心,就更加灼烈似火燒。
然而,雖然衛淑妃恨不能秦王去死,她現在也是不敢得罪秦王的。
不爲其他,就因爲秦王手握五十萬隴西大軍,且若是得了他的支持,奪位就會多加五分勝算。
單只是因爲這一條,衛淑妃也不敢貿貿然給秦王找不痛快。
可是,衛淑妃心中實在是痛苦啊。
她不能將自己被罰去家廟的女兒小九怎麼樣,可是秦王……
衛淑妃前幾天閉門思過的時候,哭了不是一場兩場了,怨懟仇恨的話語,也說的不是一句兩句。
她沒有辦法給秦王一個教訓,出氣自己胸中的惡氣,就更加不分日夜的折磨自己,折磨侍候她的宮人。
也就是在前兩天,她才聽到她身邊近來頗得她寵愛的一個宮娥說了一句,秦王又剋死了兩個未婚妻的傳聞。
當時她確實欣喜的簡直恨不能跳腳起來,覺得好歹是老天開眼了,幫她出了口惡氣。
因而,當天晚上興高采烈的,竟是誦了一晚上的佛經。
誰知,她一晚上沒睡覺,早起才準備去休息,竟是又得到了宮娥的彙報說,太后不高興了,所有後妃都要去太后跟前請罪。
至於太后爲何不高興,這還用別人說麼,用腳趾頭想,都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衛淑妃就這樣滿含怨懟之心,和其他宮妃一起在慈寧宮中跪了一個半時辰,等回到瑤光殿後,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對於秦王的仇恨,卻是更加高亢灼烈。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衛淑妃聽到近段時間來,她非常寵愛那宮娥與她道:“其實要對付秦王,給他添堵,並討好太后的歡心,也並不難。給秦王找一個王妃就是。”
至於這個王妃人選,那宮娥給她建議了池玲瓏。
衛淑妃甫一聽之下還不以爲意,後來仔細一思量,卻當真覺得,這計策實在是妙不可言。
這事情若是不成。那她也就權當白忙活一場。
可是,若是當真通過太后辦成了這事兒,不管秦王怎麼想她。想來太后必定都會對她刮目相看。
而若是太后果真下旨給秦王和池玲瓏賜了婚,呵呵……
秦王若是不接旨,便是抗旨不尊,那麼,她少不得要麻煩自己親爹一場,讓他手底下那幾個御史,好生將秦王噴上一噴。
而秦王若是接了懿旨。他就會有一個庶女的王妃。
且他那王妃不止出身低微,還是個被人不要的“破鞋”!!
如此。可算是打了秦王的臉,讓她解了恨了。
不僅如此,池玲瓏若是能活着嫁入秦王府,秦王府的門楣自此蒙黑自然不必說;可若是池玲瓏當真也和秦王的前五個“未婚妻”一樣。直接就一命嗚呼了,這樣的情況,對於她來說,也是再好不過。
最起碼,連池玲瓏這個現在大魏朝公認的“福德深厚”之人,都坐不住秦王妃的位置,都還能被秦王“克”死,想來,之後。若是她好生在其中運作一番,秦王有生之年,都絕對不會再娶上王妃……
衛淑妃微垂着眸子。漆黑的瞳仁中,有陰狠和毒辣的光芒一閃而過。
這麼一箭雙鵰的主意,當真絕妙的讓她恨不能仰天長笑三聲。
衛淑妃越想越多,想着想着,好似也就看見了,秦王府成了衆人的笑話。或是秦王孤獨終老的畫面,一時間。面上的笑意,不由更加絢爛了。
因而,也不顧忌太后娘娘此刻面上輕微的疲憊之色,卻是很孝順的,又與太后說道:“臣妾聽說母后這裡,有京都許多貴女的畫像,不知讓臣妾陪着母后看看那些個貴女的畫像,會秦王尋一王妃如何?”
衛淑妃打算以退爲進。
太后聽了衛淑妃此言,卻是停止了不耐煩打哈欠的動作,微一挑眉頭,也覺得這個主意還算好。
她和淑妃私下裡爲秦王挑王妃,外人不知道,肯定不會再有貴女被她那曾外甥剋死了吧?
談嬤嬤將之前太后讓乾世子和秦王挑選的,有關京都貴女們的畫像,都拿了出來。
當然,這些畫像中,已經去掉了死去的敏儀縣主,和據說是被人害死的周梓潼。
足有三、四十份畫像,最上邊放着的一張,卻是太后的嫡親外孫女韶華縣主。
衛淑妃眸中精光一閃,拿起韶華縣主的畫像,便嘖嘖稱歎起來。
她與太后道:“臣妾可是有些時日沒有見到長姐和韶華了,還是元宵節當晚見過一面。長姐看着倒是比之前又圓潤了些許,氣色也好;韶華這丫頭,卻是素來就長得好,今年應該十四了吧?呦呦,這小模樣,可是有七分隨了長姐了,當真長得好。”
長樂長公主乃是當今弘遠帝的胞姐,年紀比弘遠帝還長了兩歲。
因而,宮裡上的了品級的后妃,大多稱呼長樂長公主爲“長姐”。
至於那些上不得檯面的妃子,卻是要敬稱一句“長公主殿下”。
衛淑妃誇耀着韶華縣主,模樣好、性情好、出身好,女工出色,多才多藝,品性端莊大氣。
她誇讚的語氣實在真誠極了,只是,太后娘娘面上原先的雀雀欲試的表情,現在卻都轉換成了不自在和尷尬。
韶華縣主是誰啊?
那可是從太后娘娘的肚子裡爬出來的,長樂長公主的幼女。
韶華縣主從出生起,便金貴的,比宮裡所有妃子所出的公主都要貴重無數倍。
太后是個護短的,可是,心中也有一把親疏遠近的尺寸,能把所有事情都拿捏的好好的。
韶華縣主這麼個心尖子,太后娘娘會捨得把她配給秦承嗣?
衛淑妃櫻紅的脣角微勾,眸中有譏嘲的笑意一閃而逝。
呵,太后娘娘話說的比唱的好聽,說什麼爲秦王憂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
可是,若是把韶華縣主,許配給秦王,第一個會跳出來反對的,也絕對會是太后娘娘吧?
衛淑妃面上溫婉的笑意更盛了。
太后娘娘說什麼秦王刑剋六親,乃是謠言,做不得真。
嘖嘖。怕是內裡邊,他卻要比宮裡宮外所有人,都更要把秦王“刑剋六親”的謠言。當回事兒。
衛淑妃好似沒有察覺到,太后面上的神情越來越僵硬了,卻是又拿着韶華縣主的畫像,口若懸河,將韶華縣主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
直到眼光的餘光斜睨到,太后竟是連一貫在子孫和后妃們面前,展露出來的溫婉端莊的形象也保持不住了。衛淑妃才又好似很可惜的嘆息一聲。
“韶華這孩子自然再好不過,只是。想來韶華這丫頭的親事,長姐肯定是要親手操持的。長姐素來眼光出挑,怕是臣妾和太后娘娘親自給韶華挑選的相公,長姐還看不在眼裡呢。”
太后娘娘僵硬的扯動嘴脣。笑兩下,“哪裡,哪裡……”
衛淑妃將韶華縣主的畫像,放在另一側,就算是將她撇開了。
隨即,卻是又拿起第二章畫像看起來。
這第二張畫像,卻是惠郡王府的安泰郡主的。
衛淑妃眸中,好似閃過灼熱的亮光,她將手中的畫像湊近了太后娘娘。興致高昂的和太后道:“安泰也是大姑娘了,今年也十四了吧?哎呦,這丫頭近兩年出落的可是越發出色了。瞧瞧這小模樣漂亮的。簡直就跟那九天仙女下凡了似的……”
囉囉嗦嗦,又將安泰郡主好一頓誇。
衛淑妃語氣越來越真誠,太后娘娘卻是越來越坐不住。
無它,實在是因爲,安泰郡主乃是太后娘娘,爲孃家的曾侄兒蕭胤。挑選的世子夫人。
一個蕭胤,一個秦王。太后娘娘還是覺得,蕭胤那孩子和安泰更加相配。
因而,就在衛淑妃好整以暇的詢問太后,“臣妾看安泰郡主倒是不錯,母后您覺得呢?”
“安泰是不錯,只是,哀家原本是打算着,要將她許配給蕭胤做世子夫人的。”
“呃?”衛淑妃一頓,面上神情有些尷尬。
隨後回過神來,卻也笑盈盈道,“母后您不說臣妾還不覺得,您一說起來,臣妾倒也真是覺得,胤世子和安泰郡主,當真再相配不過。”
又捻起第三張畫像。
第三張畫像中的姑娘,乃是華國公府,現任華國公的嫡次子的嫡長女,名叫華菱然的。
她乃是華嫣然的嫡親堂妹。
衛淑妃看到華菱然這張畫像,面上的笑容,卻是不自然的僵了僵。
德妃便是現任華國公的嫡女,而德妃所出的七皇子,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對權利無慾無求,實際上,卻也是和她那大兒子爭奪皇位的有利競爭者。
讓華菱然嫁給秦承嗣?
呵,她纔不會愚笨的,給七皇子找來秦王這麼大一個後援呢。
衛淑妃就也嫣然一笑,對太后娘娘道:“這是華國公府的嫡次孫小姐,模樣性情也是不差的。只是,臣妾卻是聽說了,這姑娘的身子不太好,隔三差五就要病上一場。這若是說給秦王,卻是有些不合適。”
太后娘娘點點頭,很以爲然,“那就繼續往下看吧。”
兩人看來看去,不是這個身體太瘦了,體弱多病;就是那個據說她家裡的家風不好,母親上不得檯面;再往下翻,卻是這個屁股太小,看着就不太適宜生養;而另一個,據說她家裡貫來生的姐兒多,哥兒少,最少生五個姑娘,下一個都不一定是個帶把的……
一大上午時間,就在太后和衛淑妃的你一言我一語中,快速的過去了。
可是,任憑衛淑妃和太后娘娘,將桌上京都所有貴女的畫像,從頭到尾都翻了個遍,也還是沒有挑出來一個合適的。
太后娘娘臉上的憊色更明顯了,而衛淑妃,此刻也是一邊哀嘆的品着茶,一邊也微啞着嗓子,似不經意的感嘆一聲,“翻來翻去,臣妾還是覺得,忠勇侯府那玲瓏丫頭,最和臣妾的心意。”
太后娘娘的心思,此刻煩躁不已,聽了衛淑妃這話,倒是面色微一怔,繼而也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兒。
玲瓏那丫頭啊,和桌上畫像的這些姑娘比起來,好似確實更加適合秦王。
太后娘娘面上露出深思之色,喝完了一盞茶,便也一邊讓談嬤嬤將桌上的畫像收起來,一邊也隨口問談嬤嬤道:“阿蘭倒是說說,若是將玲瓏丫頭,配給成嗣那孩子,這事兒可能成行?”
衛淑妃將視線也投向談嬤嬤。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衛淑妃眸中志在必得和愜意安然的神采熠熠發光,而談嬤嬤也微一垂眸,嘴角微不可見的,輕輕上翹一下。
她淡淡一笑,隨後,便在太后娘娘詢問的視線中,慢悠悠的說道:“這奴婢可說不準。不過,玲瓏姑娘模樣好,性情好,看着也是個好生養的,又得了太后您的看重,了緣師太的青眼,福氣深厚。那姑娘的脾性,倒是和奴婢的胃口;奴婢對玲瓏姑娘倒是喜歡的緊。只是,若要將玲瓏姑娘許配給秦王?這事情奴婢卻是不知該如何說了。”
“哦?阿蘭此話何解?”太后娘娘好奇問道。
談嬤嬤就也面含笑意,奕奕然道:“太后您挑的是秦王妃,自然是需要得了秦王認可才行的。太后您問奴婢,即便奴婢再說玲瓏姑娘和秦王相配,若是秦王不喜歡,那不也是白搭麼?”
就也又道:“左右,還是要問了秦王的意思纔好。若是秦王中意,那自然最好不過。”
隱晦的意思也就是,她也覺得池玲瓏和秦承嗣很相配。
太后娘娘若有所思點點頭。
談嬤嬤在太后娘娘看不見的角度,和衛淑妃互相對視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
隨後,便也親自將那些京都貴女的畫像,拿下去了。
太后微蹙着眉頭深思,而此刻,衛淑妃卻是勝券在握的,嘴角勾起了志得意滿的笑意。
看看,她昨晚上讓心腹給談嬤嬤塞了五千兩銀票,現在,那銀票可不就奏效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即便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心腹,只要捨得出重金,也不愁不能讓她幫她在太后面上說兩句話……(未完待續)